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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六 傾心之言溫柔語

  雪冰寒走到趙盛身前,跪倒在地,說道:「陛下,貧道見雪蓮派行徑異常,顯然圖謀不小,還請陛下先行下山,遠離險境,以免發生變故,殃及陛下龍體。」


  趙盛眉頭緊皺,顯有些不悅,說道:「道長,你口口聲聲說有『變故』,若果真如此,朕豈能拋卻大伙兒而逃?況且此刻咱們大佔上風,哪裡有什麼變故?」


  雪冰寒見說服不了他離去,又道:「如今雪蓮派與仙劍派協力,縱使敗北之人,也仍留有餘力,其用心險惡,可見一斑,如今咱們唯有兩條路走,第一條乃是當即認輸,靜觀其變;第二條則是……」


  話說一半,又聽一陣通天徹地的叫好,原來章斧山突然一掌擊出,正中一魁梧漢子胸口,那人滾下擂台,摔得胸口發悶,喘不過氣來,只能認輸。


  李麟洪笑道:「此人是誰?怎地以往未曾見過,但手上功夫,也還不錯,竟能與章左使相持許久。」


  雪冰寒見章斧山雖站的沉穩,但氣息微亂,微露頹勢,再看那敗北之人,猛然記起自己見過他,這不正是當年神農林中那位虎三沖么?她曾聽蒼鷹說過雲南經歷,忙道:「莫憂公子,那人可是萬獸堂的高手?」


  莫憂仔細一瞧,果然不錯,也心生警惕,說道:「此人是萬獸堂的古東!」


  江龍幫眾全數大吃一驚,說道:「雪蓮派與萬獸堂也有勾結?」


  李麟洪怒道:「九嬰,你為了爭奪這盟主之位,可當真煞費苦心,找了許多高手哪。」


  九嬰笑道:「古大哥瞧江龍幫行徑不順眼,自願幫我一把,乃是他為人仗義,想不到還是輸在章左使手下。」


  雪冰寒又要勸諫,但奈何忠言逆耳,良藥苦口,趙盛板著臉道:「雪道長。你別再危言聳聽,動搖咱們的軍心啦。咱們大張旗鼓的操辦此事,此刻局面大優,如果就此退讓。豈不成了敵人笑柄?況且即便咱們拼至最後,萬一不敵落敗,讓他們得了盟主之位,難不成他們還敢當著這數千好漢的面,對咱們施以毒手么?」


  雪冰寒道:「江湖仇殺。自來不留情面,江龍幫近年來所作所為,早惹得武林中怨聲載道……」


  李麟洪回身罵道:「臭小娘,你在陛下面前搬弄是非,指摘我的不是么?」又問心腹:「山下可有韃子蹤影?」


  心腹答道:「一頓飯之前,探子傳信,並無異樣。方圓二十里,未曾有絲毫不妥。」


  李麟洪說道:「陛下,咱們山上如今有五百幫眾,散布各處。只要韃子大軍不來,稍有不對,一起湧上,足以護得陛下平安。」


  趙盛一擺手,說道:「李伯伯,我自然信得過你。雪道長,你不要再說了,朕也無心再聽。」


  雪冰寒氣往上沖,一擺袖袍,竟就此跑出涼棚。李若蘭想要勸她,但想起自己不久便要上場,暫且也只能由她去了。


  擂台上又是萬獸堂的毛褐與章斧山比試,毛褐手腳沉重。招式嚴密,手上奇門兵刃兇猛異常,章斧山連勝兩人,已然力竭,但仍咬牙硬撐,倏地賣了個破綻。引毛褐一拳搗來,章斧山硬挺一招,雙手劃過圓弧,點中毛褐橫骨穴,這一招出人預料,有神鬼難測之妙,毛褐遍體麻痹,被章斧山一腳踢下擂台。


  李麟洪見章斧山連勝三人,大喊道:「章左使真乃當世高人也!」群雄見他神威凜凜,也是一通頌揚,掌聲嘩啦啦響起。


  毛褐那一拳著實不輕,章斧山盤膝坐倒,運功片刻,忽然一口鮮血噴出,歸燕然急忙將他扶回棚子,章斧山嘆道:「皇上,教主,章某.……章某已然儘力了。」


  趙盛關切說道:「章伯伯快些凝神修養吧,此處若能收服江湖群雄,以你功勞最大。」


  李若蘭來到歸燕然身旁,說道:「夫君,你最後壓陣,由我上去試試。」


  歸燕然心中憐惜,但知道妻子性子,只說道:「千萬不可逞強,我總覺得雪道長所言有幾分道理。」


  李若蘭微微一笑,望向擂台,見敵方陣中也走出一位極美貌的少女,年歲與自己相當,容貌也不比自己遜色,身穿紅衣,眉宇間隱隱透著凄然。她雄心頓起,縱身至擂台上,拱手道:「逍遙宮李若蘭。」


  那少女輕輕點頭,神色傲慢,說道:「雪蓮派紅香。」正是明教聖女血姜。


  群雄見雙方高手層出不窮,更難得美女爭奇鬥豔,當真是望眼欲穿,心馳神搖,山上霎時竟鴉雀無聲。


  李若蘭長劍出鞘,也使出六龍祥瑞來,彩龍映空耀月,鋪天蓋地,在她身前身後搖曳,群雄早聽說過她的名頭,此刻一見,紛紛鼓噪起來,為她奮力鼓勁兒。


  血姜女百年修為,處變不驚,邁步上前,襲向李若蘭,登時化作一道紅影,李若蘭嬌叱一聲,使動六龍,張牙舞爪的攻了過去,血姜女身形一晃,躲過劍芒,手指一彈,兩道紅光****而出,李若蘭命一龍阻擋,化解敵人指力,但那彩龍也立時散去。


  李若蘭心想:「好厲害的功力!」眼前紅光一閃,正是血姜攻來,使得乃是奪血煉化中的『血虎漫步』功夫,一旦急衝起來,快如飛矢,兇猛如虎,李若蘭想不到敵人來的這般快,身手迅速,更勝過奪魂,忙向後退開,令彩龍替自己解圍。但血姜動作飄忽快捷,遠超凡人,李若蘭縱使將六龍用的爐火純青,仍不能將她迫開。


  她暗自震驚,想到:「這女子功夫似比奪魂姑姑更強半籌,雪蓮派中何時多出來這麼一位高手?」望著血姜容貌,心中緩緩湧出寒意,依稀記得自己似在哪兒見過她。


  但聽背後小夜梟厲聲哀鳴,李聽雨與吳陵突然驚呼道:「蘭兒,小心,這女子乃是林中的那個血妖怪!」


  李若蘭登時悚然,說道:「你……你是奴血山中的.……女老虎?」她記得這女妖睡在血虎肚子里,一直以為她是虎精所變,乃是她從小到大最害怕之事。


  血姜女笑道:「我見過你這小姑娘么?啊,對了,對了,你是與蒼鷹一道上山的那個小女孩兒?」她嘴中說話,攻勢愈發猛烈,當真如天火焚世,令人無處可躲,她所練的奪血煉化功夫,以林中靈獸體內本元為食,沐浴虎血,故而她體質異於常人,近似野獸,與明思奇的萬獸神功頗有相似之處。兩者皆從煉化挪移中演化而來,但明思奇乃是自行修鍊,而血姜女則藉助外力,故而火候頗不及明思奇。


  李若蘭慌了神,六龍純擺出守勢,勉力支撐,仍是遮攔不住,被血姜女兩道指力,一招掌法,將六龍打得散開,隔開一處空隙,緊接著又一指點出,李若蘭只覺胸口劇痛,捂住傷處,飛速後退,稍稍抬手一瞧,見掌心滿是鮮血。


  血姜女並不追趕,吮吸手指,說道:「你見到我跟見著閻王似的,何以至此?我也不會吃了你。念在.……念在那人的情面上,我不過讓你受些傷罷了。」


  李若蘭驚恐萬狀,但又不想讓丈夫直面這可怖的女妖,她慌忙運功調息,止住顫慄,無意間手中一顫,似感到青山日月劍在撫慰她,讓她莫要害怕。


  她想起蒼鷹所傳的功夫,瞬間心平氣和,凝神劍上,霎時彷彿有一人握住她的手,取過她的劍,用寬厚的身子擋住敵人,她看不清那人的面貌,一心想將其想象成歸燕然,但卻省起歸燕然並不使劍,她心念一動,那人臉上登時現出了「鵬遠」的面容。


  只聽鵬遠說道:「運劍之道,在乎於心。唯心靈,則劍靈,唯心誠,則劍成。若心有滯,則劍滯,若心中空空,則劍亦空空。故而運劍之時,下求劍招,中求劍訣,上求劍氣,至求劍意。然則劍術雖千變萬化,唯四字不離其宗,謂之曰:『以強攻弱』。」


  李若蘭不記得「鵬遠」對自己說過這樣的話,但她卻堅信這話出自他之口,或許那是在夢境,或許那是在前世,或許是他將劍意寄托在青山日月劍上,盼她有朝一日能想起它來,領悟其中至理。


  她睜開眼,只覺自己大汗淋漓,手腳酸痛,內力幾乎耗盡,頗有些莫名其妙,再去看血姜女時,卻見那女妖四肢流血,站在擂台之下,眼神不甘,但卻不再上台挑戰,她心頭茫然,大惑不解,望向擂台下眾人,只見離遁驚怒交加,大聲道:「你從何處偷學了神劍宗的大驅龍劍?」


  原來先前李若蘭陡然運劍來攻,劍招神妙奇變,世所罕見,而六龍隨她一通湧上,助她夾攻敵人,血姜女大驚之下,縱使全力拚搏,但三百招之後,實在抵擋不住,四肢受創,敗下陣來。


  李若蘭喃喃道:「大驅龍劍?不錯!是我贏了,我以大驅龍劍取勝。」突然大笑起來,喊道:「鵬遠二哥,多謝你啦,哈哈,哈哈。」


  歸燕然上前將她摟住,喜道:「蘭兒,是.……是二哥教你的劍法?」


  李若蘭說道:「除了他之外,還能有誰?」但她受傷頗重,也難以為繼,一口氣轉不過來,暈倒在丈夫懷中。


  歸燕然想起蒼鷹,不禁懷念萬分,又想他如今下落不明,不免也憂慮起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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