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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七 無忌之言

  蒼鷹見到歸燕然,奇道:「燕然,你怎地來了?可是又與若蘭小姐私奔出逃?」


  歸燕然急道:「二哥休要胡說,我外出歸來,恰好收到堂主飛鴿傳書,便來此與你碰頭,孤身一人,若蘭並未跟來。」上回他與李若蘭一齊外出,李聽雨暗怪他對李若蘭千依百順,不加阻攔,怕壞了李若蘭名聲,從此以後便不讓李若蘭隨意外出。而兩人尚未成親,自然要避避瓜田李下之嫌。


  雪冰寒笑道:「若蘭姐姐不跟著你,瞧你高興成這副模樣,你們這些男人全都一個樣,一不盯著,就會胡來,你這一路上又勾搭了多少狐媚女子?你給我從實招來?」


  歸燕然聞言大驚,結結巴巴的辯解,急的手忙腳亂,蒼鷹哈哈笑道:「道長與你開玩笑,瞧把你嚇的鳥樣。」


  這邊他們兄弟重逢,那邊李麟洪與周瀚海也碰了頭,李麟洪與韓瓊等人招呼一番,互訴久仰之情,見周瀚海氣色不佳,駭然相問,才知道周瀚海與鹿角僧交手之事。李麟洪訝異至極,嘆道:「這鹿角老僧如此厲害,只怕足以與那豫城迷宮中的鐵甲怪物相提並論了。」


  周瀚海平素▽,自詡武功了得,大江南北,罕有敵手,因而總是自高自大,此次敗北,銳氣大挫,在李麟洪面前頗有些抬不起頭來。李麟洪說道:「周老弟,你何必沮喪?咱們習武之人,誰都難免有個疏忽紕漏,一時失手,又有什麼要緊?將來養好傷之後,再去找那老僧扳回一城便是了。」


  周瀚海聽他說的聲音響亮,身後眾人顯然全聽得見,不禁大急,心想:「這事兒被你這麼一說。只怕流傳出去,江湖上人人皆知,你這蠢貨莽漢,真是害苦我了。」其實鹿角法王號稱蒙元第一高手,敗在此人手上,根本算不上丟臉,但他素來心高氣傲,此時便有遮醜瞞羞之意,但卻為時已晚。


  眾人寒暄一陣,李麟洪將周瀚海等人接到江龍幫總壇左近。安排住處,在酒樓準備宴席。


  那酒樓名曰紫山翠居,背臨高岑,前有林園,日暮時分,光芒五顏六色,鮮艷奇彩,風景如畫,故而得名。乃長沙城中赫赫有名之處,也是江龍幫縱控產業。李麟洪將整座酒樓包下,替韓瓊等人接風洗塵。


  周瀚海身在主桌,問道:「李大哥為何如此勞師動眾?小弟我如何敢當?」


  李麟洪哈哈笑道:「今天老哥我遇上兩件喜事。心裡著實高興,第一件嘛,自然是兄弟你來這兒探望老哥哥,還帶來了鼎鼎大名的太原城隍韓瓊老爺子。怎能不好好慶祝一番?第二件嘛,倒要兄弟猜上一猜。」


  周瀚海如何猜得出來?連答幾句,全數不對。他見李麟洪表情神秘,突然間怦然心動,暗想:「可是李大哥要將他那位.……義女許配給我?錯不了,錯不了,不然他為何這般討好我?唉,我雖然敗給那鹿角法王,但畢竟乃是他幫中棟樑,他有此心意,也不足為奇。嗯,那我該如何對霏霏說明此事?」


  果然見李麟洪湊到他耳邊,說道:「此事事關重大,除了你我二人,暫不可讓第三人知道。」


  周瀚海喜不自勝,連聲道:「自然,自然。」


  李麟洪道:「皇上已從西域返回!此刻身在廣東,越漸離大人正在聯絡舊臣舊部,密謀起義事宜。」


  周瀚海「啊」地一聲,大感失望,問道:「原來是這回事。」


  李麟洪道:「此乃頭等大事,你怎地似有不滿?」


  周瀚海定了定神,勉強笑道:「我聽見皇上回到中原,心中狂喜,一時不知所措了,皇上眼下可還好么?」


  李麟洪道:「皇上有章師傅陪伴,穩如泰山,他要我知會你一聲,說要你早些回去,接任這天下兵馬大元帥一職。」


  周瀚海雄心頓起,精神一振,只感傷勢緩和了不少,喜道:「我才智平平,怎能擔此大任?」隨口謙遜幾句,但心底卻覺得自己當之無愧,若此番能成事,將來前程不可限量。李麟洪又盛讚韓霏美貌溫柔,與周瀚海郎才女貌,韓瓊代女兒道謝幾聲,但韓霏略有愁容,露出牽強笑顏。


  周瀚海不動聲色,問詢莫憂之事,笑道:」李大哥,你那義子果然是人中龍鳳,人長得好看,功夫又高明之極,只是他……瞧來……似是女子,這可有些奇了。」


  李麟洪被他問到痛處,心中不滿,大聲道:「莫憂他絕非信口雌黃的孩子,他說自己是男子,我自然毫無疑慮。況且此事也由不得外人過問!周老弟莫要再問了,喝酒,喝酒!」


  周瀚海被他出言嗆回,微覺惱羞,悶聲喝酒,桌上局面漸漸冷淡下來。他心中有事,只是不管不顧飲酒,雖然內力深厚,但傷重之下,也很快醉意盎然。
……

  這邊蒼鷹、歸燕然、莫憂、雪冰寒四人開了一桌,坐在角落,自行飲酒聊天,與旁人無涉。莫憂笑盈盈的說起這些時日來在長沙經歷,頗有些意氣風發,想來他在李麟洪手下大展拳腳,地位穩固,與在九江堂鬱郁不得志的情形有天壤之別。


  歸燕然由衷替她高興,說道:「見莫憂你過得快活,那我們可就放心啦。自你走後,李堂主一直後悔未能重用於你呢。」


  莫憂笑道:「堂主自有他的顧慮,我怎會見怪?況且他對我照顧有加,我感激尚且不及呢。」朝歸燕然望了一眼,問道:「你與若蘭姑娘呢?什麼時候請我喝一杯喜酒?」


  歸燕然以為莫憂說笑,肅然道:「這頑徒讓我費盡心思,何喜之有?更甭提什麼喜酒啦。」


  莫憂見他避而不敢,還道他害羞,推了蒼鷹一把,說道:「你這做大哥的,對此事也不上心?長兄如父,你可得處處提醒燕然,讓他莫誤了蘭兒終身大事。」


  蒼鷹笑道:「賢弟,你聽見了么?你沒出息,累得我也被旁人指摘,當真冤枉至極。不過這也不能全然怪你,李堂主這老糊塗不讓你與蘭兒攜手外出,怎能有所進展?依我之見,你還是故技重施,趁著深夜,偷偷溜入若蘭閨房之中,來一招偷香竊玉,顛鸞倒鳳,將生米煮成熟飯,瓜熟蒂落,開花結果,.……」


  雪冰寒笑得合不攏嘴,說道:「不錯,不錯,俗話說得好,叫一日夫妻百日恩,百日夫妻似海深,貧道可以替你占卜良辰吉日,遁甲方位,讓你不露痕迹,溜入閨房,助你與若蘭姑娘夜夜笙歌,玉成好事。」


  歸燕然聽他倆越說越不像話,實在不堪其擾,怒道:「二哥你與道長也成天呆在一塊兒,怎不見你倆生米熟飯,開花結果,夜夜笙歌?」


  雪冰寒萬料不到這老實人居然懂得還嘴,登時大窘,忙道:「咱們倆哪有天天呆在一塊兒?」


  歸燕然道:「若我所記不錯,你與二哥一同遠遊過四次,有兩次我在一旁跟著,另兩次我卻不知,只怕.……哼哼……只怕.……。」


  蒼鷹怒道:「老子一身純陽童子功,你小子要不要領教領教,試試威力,瞧瞧手段,看看老子是否與道長淘米燒飯過了?」


  雪冰寒也羞道:「貧道也是處子之身,冰清玉潔,天地可表,我看這酒樓之後,定有客房,燕然哥可要與我一道驗驗成色?」


  歸燕然見這兩人說話無恥至極,嚇得不輕,心下怯了,如何再敢還嘴?

  蒼鷹與雪冰寒同時哈哈一笑,坐了下來,忽然見莫憂緊緊凝視兩人,目光頗為不善,不由得都是心中一顫。


  莫憂淡淡說道:「如此說來,鵬遠哥哥與雪道長關係好得很哪。」


  蒼鷹聽她語氣冷冰冰的,不露喜怒,有意逗她,強笑道:「哪裡哪裡?我與道長萍水相逢,君子之交,算不得如何親密,即便孤男寡女獨處一室,哪怕睡在同一張床,蓋同一張棉被,也如同擁著木頭石頭,不為所動。」


  雪冰寒也道:「是,是,我雖與鵬遠大哥攜手出遊,同床共枕,同浴一池,也是坦坦蕩蕩,規規矩矩,相敬如賓,從不動手動腳,親親我我,最多不過寒冷之時,擁抱取暖罷了。」


  這兩人都是口無遮攔之輩,幾十倍酒下肚,嘴裡說的不堪入耳,其實不過是些玩笑話,莫憂心中明白,也不嫉妒,卻佯怒道:「好你個鵬遠哥哥,居然背著我莫憂,與這風流小道士這般胡天胡地,卻讓我莫憂獨守空閨,寂寞難耐!不成!你若不在長沙城中住上個十天半月,我怎能放你離去?我要你白天陪我逛街鬧市,晚上在床上好好伺候於我,非要讓我心滿意足,填補欲壑,方能饒你!」


  蒼鷹尚未答話,卻聽一旁噹啷一聲,四人一齊回頭去看,只見周瀚海滿臉漲紅,雙手張開,地上酒杯碎裂,酒水翻了一地。他顫聲道:「莫憂.……莫憂姑娘,你果然是女子,你為何要騙大伙兒說你是男子?你剛剛對那粗魯漢子所說的話,可是當真的?你.……你怎能對他說出這等不知廉恥的話來?」


  蒼鷹等人故友重逢,心下高興,故而出言逗趣,毫無顧忌,此刻並不涉男女之情,可周瀚海不明就裡,聽莫憂嬌滴滴的向蒼鷹求歡,心中妒火熊熊,借著酒意上涌,頃刻間難以遏制。(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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