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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的酒鬼

  隻見入門便是那顆好大的榕樹,階下石子漫成的甬路繞樹而行,曲折蜿蜒通向小樓前,小樓是以藤木造成,


  從二樓窗下垂下翠綠攀藤爬伏,底層的曲廊圍欄伴著海棠碧桃,冰花格子窗的窗檻上透著淺淺的藍,糊窗的棉紙則如雪花般白,遠遠望去,真有如仙境般優雅。


  院子西麵,幾根長的竹竿架上,爬滿了花藤,稠密的綠葉襯著紫紅色的花朵,又嬌嫩,又鮮豔,遠遠望去,好像一匹美麗的彩緞。


  樓後牆下忽開一隙,清泉一派水自流,開溝僅尺許,灌入牆內,繞階緣屋至前院,盤旋竹下而出,端是有鬼斧神工之妙。


  前廳簷下一方幾,一藤椅,一人,一杯,一碟。


  那人方巾束發黃布鋪麵,遠遠的都能聞到濃濃的酒香,顯然此時還宿醉未醒,隻是聽見推門的聲音那人將黃布取下,也沒抬頭睜開眼睛瞄了林凡一眼,

  林凡自顧自的欣賞著院內美景,緩緩步來到那人麵前,微笑、點頭、一鞠躬“黃導師是吧?您的酒!小子替您拿進來了,省的您老再出門去取。”


  黃炳元沒有答話,隻是這麽靜靜的看著林凡,林凡將手中的酒輕輕的放在藤椅前麵的方幾上,拿起一瓶輕輕的彈掉封口的黃泥,將油蠟紙啟開,一股淡淡的素雅的香氣撲鼻而來,


  “香!”林凡不由的讚了一聲,拿起黃炳元放在方幾上的酒杯,從懷裏掏出一塊方巾輕輕的擦拭了一下,倒了滿滿的一杯放在自己麵前,反手從自己的懷裏也掏出來一個杯子。


  這是個白玉杯,沒有任何紋飾點綴,按某人的說法是大器不琢,同樣的精神,玉雕師傅偶遇頂級玉材,美玉的自然素顏,隻須略加打磨就能彰顯玉質的曖曖光輝,必不會畫蛇添足地在器物表麵施加繁縟的紋樣裝飾。


  此杯直口深腹,腹下漸斂,底承撇口圈足。器壁未施任何紋飾,自然的透光中可見玉質的天然肌理。由是觀之,簡練的造型,相映素樸的雅器,所謂任真自適的禪趣美學,已然盡在其中矣。


  當林凡將此杯拿出來的時候,黃炳元的眼睛不由的一緊,林凡將白玉杯放在方幾上,用方巾輕拭也將酒倒滿,


  “來,黃導師,美酒還要玉杯配,良駒尤需伯樂賞!”說著林凡直接拿起原來方幾上的杯子一飲而盡,而將自己的杯子放在桌上等著黃炳元,


  黃炳元從林凡進來就一直觀察這個小子,可能是沒醒酒吧,腦子有點反應慢,不過黃炳元沒有理會林凡的客套,看著這小子慢條斯理的坐下,開酒,倒酒,最後拿出自己的白玉杯這才讓黃炳元為之側目,


  這個白玉杯的不凡在黃炳元第一眼就看出來了,能隨隨便便就能拿出這樣的酒杯的人可不多見,而且這小子雖然自己不認識不過行為舉止沒有太做作還不讓自己太討厭。


  黃炳元輕抬手將林凡的白玉杯取在手裏,在陽光的照射下,酒杯晶瑩剔透,美酒香醇濃鬱,不由得黃炳元一抬頭,他也一口幹掉了杯中酒,咽下酒黃炳元細細品了一下嘴唇的絲絲柔膩,


  這酒是自己最愛喝的杏花白,二苗肯定不會買錯,不過今天這酒喝起來多了一絲的細滑,黃炳元握著白玉杯的手指不由的左右來回摩擦著,就是這種感覺!濃烈的酒香中透漏出女兒家的細膩、柔美、絲滑、透徹!

  黃炳元沒有睜眼問道“你是誰?”聲音沉穩磁性,詢問中透漏著審查的意思,林凡微微一笑,“小子是今年的新晉考生林凡,今天剛剛入學,是羽哥交代讓我來找黃師的。”說著林凡


  又拿起酒壺又將白玉杯添滿美酒,黃炳元輕輕的拿起白玉杯,一飲而盡。“你走吧,我現在還不能當你的導師。”


  “我知道,因為你還沒有拿回你失去的!”林凡再一次拿起酒壺給白玉杯添酒,黃炳元聽了直接從藤椅上直接跳了起來,“你說什麽?”


  沒有理會死死盯著自己的黃炳元,林凡再一次也將自己的酒杯添滿慢慢說道“黃師先坐,你肯定想是二苗告訴我的,其實不是”林凡將杯中酒一飲而進,“是你自己告訴我的,”


  “我自己?”黃炳元有點茫然,“你來看雖然我對建築風水沒有多少研究不過我還是看出點問題,


  從整個庭院的布局及整體風格設定來看,黃師應該是個淡薄名利出塵脫俗的人,你用白玉來鋪路卻用卵石來點綴,名貴的白玉在你這裏鋪路卻不用來作圍欄,說明你並不是故意選用低廉的材料來彰顯自己的清高,而是物盡其用、隨遇而安的感覺,

  可是到前廳就變成了細石甬路,說明你要留有修改的餘地,至於誰來修改肯定不是你,那麽也就是說這裏是你為一個人準備的,而她可能喜歡自己做主一些東西。


  再有榕樹,它是純潔愛情的象征,記載了人間的情感曆程,它也被視為長壽、吉祥的象征。而你這顆雖是古樹卻樹蔭獨彰一麵,預示著你的另一半並沒有在這裏,


  而更重要樹上有挽繩卻未見秋千,西院的花藤牆未完工的半壁江山都說明,這裏你並沒有弄完,之所以沒有修完結合你的表現,看來隻有一個原因,原本你希望能夠入主這裏的人不會再來了,我雖然不知道究竟什麽原因,可是我知道”林凡邊說邊把白玉杯和自己的酒杯再一次添滿,輕輕一碰,一飲而盡。


  “酒雖入喉愁未解啊!”


  黃炳元這次沒有喝酒隻是呆呆的看著榕樹,看著籬笆,看著石子路,看著空蕩蕩的繩索,林凡也並沒有打擾他而是自己慢慢的淺飲獨酌,看著黃炳元的樣子,林凡心裏也泛起一陣離別的悲傷,


  他現在所表現出來和他年齡不相符的沉穩、細致、睿智、思考甚至最初引起黃炳元注意的白玉杯這一切的一切都是一個人教的,慢慢的手把手的教給林凡的,這個不行那個不對的糾正,


  林凡現在用的時候才發現,原來這裏麵包含著的是太多濃厚的含義。可惜自己沒有好好的聆聽啊,現在、、、兩人都各懷心事誰都沒有再言語,隻有默默地對飲,直到兩瓶酒都喝完。


  林凡收拾好了心情抬頭看了看天,已經日近黃昏了“好了,黃師,我先走了,再晚就不知道要住哪裏了!”林凡起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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