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愛情來了
本以為他會回頭看我兩眼，結果他人已經消失在小路的拐角處。
我坐在原地，怔怔的，第一次感覺原來自己並沒有想象中那麽有魅力。人家也不會因為你稍微長得好看點就會對你刮目相看……
默默的起身，大衣已經弄髒，連帶著裏麵的裙子，都是髒兮兮的。
這下徹底失去了看雨中銀杏的興致，剛剛還不錯的心情此刻一團糟。想了想，還是不甘心，快步追上去，拐個彎，遠遠的看他朝東湖公寓的宿舍群走過去。
“喂~~~喂~~~”
想也沒想，我高聲招呼著，就追了上去。
現在這個時候剛好是吃飯的點，所以這條馬路上的人極少，有也是稀稀拉拉。我的聲音很大，而且非常肯定他一定聽見。
結果這鋼鐵直男完全沒有任何反應，現在連回頭都懶得回了。
我努力追上去，第一次覺得自己的腿實在太短，如果我有李李那麽高，那我現在應該已經追到那人了。
終於追上，我已經上氣不接下氣，喘著粗氣伸手去拉他的大衣。
他也穿了件咖啡色的大衣，衣服很長，到了膝蓋。
這一拉他終於停下腳步，回過頭來，一張粗狂的國字臉上寫滿了不耐煩。
“幹嘛？”
他有點躁，毫不費勁的抽出在我手心裏的他的大衣的一角。
“我就想知道你叫啥？大幾？我就想要你的聯係方式。”
麵對他，我竟比較厚臉皮，仰頭看著他的眼睛，一臉的誠懇……
我知道我現在這樣子有點狼狽，大衣後麵濕漉漉還髒兮兮的，而且裙子也濕了，現在終於能感到來自初冬的滿滿的惡意。
一陣風吹來，我的頭發被吹得亂舞，透過淩亂的青絲，我看到他一臉寒冰。
“現在女孩子都這麽主動的嗎？追我這麽遠，怎麽想的。”
他的聲線粗粗的，有點小煙嗓，雖爺們，但很嗆人。
我竟沒覺得受傷，隻覺得眼前這個比自己快要高一個頭的大鋼鐵直男好像挺有意思。看著他，直接給了他一個大大的微笑，毫不吝嗇。
我知道自己的笑容很美，很有感染力，就不信他看見我這麽好看的笑容還能保持麵癱。
“我不知道別人怎樣，但我想知道你聯係方式是因為你幫助過我啊，你不記得了？快放國慶假的時候，是你帶著我爬圍牆。想不到又見到你了.……”
我真的很真心實意的跟他說心裏話，隻想自己的真誠能夠打動他，讓他不要對我那麽冷漠。
“傻笑啥？看你這樣，大一的小屁孩，我今年大四，所以你和我不配。”
他沒直接回答我的問題，也沒對我的笑容表現出任何驚豔的表情，他連眼皮都沒動，這讓我有點泄氣。
聽了他回答之後我更是覺得自己好像是莽撞了，為什麽會突然追上來，又為什麽會這麽直白的問他要聯係方式。
到現在我好像有點後悔，默默的後退兩步，一臉的失望。轉回頭，耷拉著肩，準備往回走。
他大四，我大一，可是他叫我小屁孩，真的過分。
想了想，咽不下這口氣，又轉身，走到他身前，不服氣的質問……
“我是小屁孩嗎？我已經十八歲了，成年了。而且你不要覺得你很高，我現在還長個子。”
“我啥時候覺得我高了？貌似我沒有說過這樣的話吧，你是不是太敏感了？”
他沒走，還站在原地，此刻看我的表情帶著玩味又帶著探究。
“哼~~不告訴我就不告訴我，了不起！”
我不高興了，不喜歡他看我時候的那玩味的神情。明明他就是個粗人.……
“好吧，我走了！”
他剛聽到我這般說，馬上轉身就走。
“喂，你總要告訴我你叫什麽？不然我天天跟著你，你爬圍牆我也爬圍牆。對了，你要是不告訴我，我就去學校領導那告你，告你一天天的偷偷出學校。”
跟在身後，執拗勁上來了，今天非要知道他叫什麽不可，而且我還要他的聯係方式。
他走的很快，這次。但是我會跑，才走兩步他的大衣一角重新被我抓在手裏.……
哈哈，這讓我有點得意。
“小屁孩，你跟著我也沒用。我有女朋友，而且我現在大四，沒有你這麽清閑。你就是知道我名字我的聯係方式那又怎樣？”
他沒想到我會死纏爛打，看他那暴躁的小表情，我感覺我要是男的話，他應該會上手打我。
不過我不怕他，對著他依舊眉開眼笑……
“沒所謂啊，我就是想認識你，你有沒有女朋友我不關心啊。不過看你這樣，肯定沒女朋友。長得這麽醜，還這麽直.……”
“是嗎？我醜你還追我。”
他冷笑，想把他的大衣從我手心裏抽出來。奈何這次我可是用了全力的，不管如何，我是一定要知道他聯係方式。
“大家都在看，你能不能放手了！”
他雖力氣大，但不能強行這樣做。我看他拉他大衣的時候，極力避開我的手，很是注意。
“看就看，反正這學校裏我也沒朋友，大家都不願意跟我玩。”
我無所謂，這學校本來我就沒朋友。平時都是我一個人，如果這大粗人學長能成為我的好朋友，那也未嚐不是一件好事。
而且關鍵這是我自己選的朋友，這種感覺很好。
他的手好大，看了下，一隻手能有我兩隻手這麽大。看他的手背，指關節處全是老繭，看來是個練家子。
“這麽好看沒人跟你玩？是.……”
他不信。不過說到我好看的時候，好像意識到自己說錯了一樣，連忙閉嘴，把接下來的話給堵死在喉嚨間。
“這不是大一的那個唐心嗎？怎麽會和他拉拉扯扯？不是吧？”
有經過我們身邊的人開始竊竊私語，好像不敢相信。
“對啊，這唐心沒人和她玩，竟然和學校這個臭名昭著的混子一起。看這個架勢，兩人的關係不簡單……”
“也不知道這兩人怎麽認識的，嘖嘖……”
路上來來往往增多的同學在指指點點，這一下，我和大粗人學長成了焦點。
大粗人學長好像不喜歡聽他們這樣說，轉頭看著議論紛紛的同學一眼，結果，才那麽一眼，那些八卦全部噤聲，再不敢出聲。
我有點好奇，為啥說他臭名昭著，難道是混社會的流氓？
“你是流氓？”
想著，這話竟然從我嘴裏脫口而出。話說出口的時候，我有點傻，總覺得自己的所有的聰明才智到了這大粗人學長麵前徹底失去了作用。
“不是，我.……我剛剛在想.……嗯.……”
連忙擺手，想要解釋，卻吞吞吐吐，臉“唰~~”的一下通紅，大腦裏麵一片空白。
“你覺得我是流氓？走吧.……”
她見我滿臉通紅，知道我不好意思了，又見路上這麽多同學，直接把我拉走。
朝著那片銀杏樹林的方向走的時候，本已經停了的毛毛細雨竟然又飄了起來。
我有點冷，尤其風吹過的時候，身上衣服濕了的地方仿佛是冰，光碰著都覺得難受……
終於到了那片樹林，我冷的直哆嗦，畏縮著肩，不自覺的就往他身邊靠。
“你回去吧，我也走了！”
到了這邊，他鬆開我的手，直接說道……
“啊~~~”
我腦子有點短路，這又是什麽意思？
“我走了！”
他也沒解釋，也沒多呆，重新轉身離開。
“你還沒告訴我你叫什麽？”
我真的是徹底摸不到頭腦，呆呆的站在原地，朝他大喊……
“.……”
他沒回答，走的飛快，很快消失在路的盡頭。
見他這般決絕，我也就沒再追上去，想著剛剛發生的那些事，就好像做夢一樣。從來沒想到我會如此主動，也從來沒想到生平第一次主動去認識別人，結果還遭到了拒絕，這是怎樣的一種慘痛的經曆。
這種事情，我沒地方傾訴，隻有埋在心底，想著有朝一日能自行消化掉。
冬天的日子我真的很喜歡，總盼望著它下雪，因為我已經很多年沒看到雪花了，想堆雪人，想玩雪，想在冰天雪日裏躺在溫暖的被窩裏麵睡大覺。
可今年冬天總不夠冷，自上次和煙嗓學長分開之後，已經過去了半個月了。
這半個月的時間裏，我時不時的會去已經差不多快要掉光葉子的銀杏樹林去看一看，看一看能不能再碰到那個總喜歡翻圍牆的煙嗓學長。
可是總是令人失望，那煙嗓學長仿佛消失了一般.……
這天，我剛好上完憲法，看教室外寒風呼嘯，天空發黃，貌似有種想要下雪的跡象。興衝衝的，背起書包又往那片銀杏林那邊衝。
那邊靜謐寒冷，也隻有我這種孤僻的人才會到那裏麵體會蘇城冬日裏的寒風蕭蕭。
早上出來的時候有點急，沒戴圍巾，不過我穿的衣服很厚，跟個熊貓一樣，所以並沒感覺到冷。
才到銀杏樹林，又想像以往那樣沿著樹林裏的小路溜上那麽一圈。結果，我看到圍牆邊站著一五大三粗的大高個，定睛一看，竟是煙嗓學長。
哇.……
真的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我滿心歡喜朝他奔過去，來到他麵前，正想要說點什麽的時候，卻發現他滿臉的傷，眼角破了，左臉青腫，嘴角甚至還有未幹的血跡。
“你怎麽啦？”
站在他麵前，從背包裏拿出創口貼撕開，想著給他貼。結果手還沒伸到，就被他撥開。
“我等你半個月了，每天我都要來這裏，就想著啥時候能見到你。今天終於見到你了，可是你怎麽受傷了？”
他的手背鮮血淋漓的，我一點也沒感覺到害怕，相反還有點心痛。
我會心痛，我怎麽會對一個五大三粗的大老粗心痛？！
“沒啥！！！”
他輕描淡寫的，直接啐了一口，才發現竟吐出來一口帶血絲的痰。
“我帶你去醫院好不好？”
他好像受傷有點嚴重，不去醫院肯定不行。
“小問題你在這大呼小叫的，女人就是事多！”
他皺了皺眉，一屁股坐在圍牆邊的一顆青石上。這青石是我經常坐的地方，被我擦的光亮，很是幹淨。
“我哪裏事多，受傷了難道不用去醫院？”
我不服氣，他現在已經坐下來，我可以跟平視了。看著他的眼睛，定定的看著，不想給他任何回避我視線的機會。
“哎呀，你走開~~~”
他垂下眼瞼，開始查看他的受傷的手背。上麵血跡斑斑，稍動一動手指，鮮血直冒。
這下我著急了，連忙把紙巾拿出來，想去給他擦拭傷口。
“這紙巾很髒。”
他不願.……
“那你等我一下，我去醫務室給你拿酒精和碘酒好不好？”
我也覺得紙巾髒，怕萬一感染傷口，那就不好了。蹲在他麵前，仔細的看著他手上的手背，隨後起身想去給他買酒精些。
他的臉上全是傷，尤其眼角，破了的那個口讓眼前的煙嗓學長看起來多了絲獨屬於男人的那種霸氣和野性。
“別去，就這樣！死不了！”
說著他拉著我的手，大手抓得緊緊的。
呃.……
我有點不自在，煙嗓學長的大手暖暖的，掌心的老繭很厚，糙糙的。
“那……我陪你好不好？”
遲疑著，其實我很想問煙嗓學長這是怎麽了，可畢竟不熟，又不好意思問。這種時候，我就安靜陪在他身邊好了。
“.……”
聽我這樣說，煙嗓學長沒說話。深呼了一口氣，我看到煙嗓學長的眉頭輕輕的皺了皺，像是很疼。
見學長已經不再說話，我安靜的坐到他的旁邊。青石真的很冰，冰的我屁股都要麻木了。
一陣寒風吹過來，我攏了攏身上的這件長長的粉藍色羽絨服，哈了哈手。
這時背上多了一件黑色的大衣，帶著暖暖的溫度，還有濃濃的男人氣息。
“我帶你去醫院好不好？”
莫名的有點感動。
“不去！”
他淡淡的朝我看了一眼，我才發現原來煙嗓學長長得其實挺好看，眼睛大大的，眼睫毛很長，鼻子高挺，那唇薄薄的，唇形完美。國字臉的臉型讓煙嗓學長多了些許粗狂還有野性，五官的菱角分明，很是男人氣。
“還挺好看！”
忍不住我又蹦出了心裏所想的話。這話剛說完，煙嗓學長又看了我一眼，這次，眼底多了絲動容。
這絲動容轉瞬即逝，快的像是幻覺。
又一陣寒風吹過，眼前的青絲在飛舞，我和煙嗓學長對視了那麽幾秒，隨後兩人都轉移了視線。我有點手足無措，隻有不停的摳著自己的手指，埋下頭，臉紅的像是要滴血。
“我叫端木皓，偵查學係，大四。”
正摳著手指的時候，耳邊，煙嗓學長的聲音低低的。
“我是唐心，大一，和你一個專業。”
心裏竊喜，同樣低低的回應著，一顆心突然像是被泡在一壇蜜水中，如此甜蜜又如此悸動。
這種悸動是前所未有的，哪怕就是麵對笑笑哥哥，都不會有這種心跳如雷的像是無比雀躍又無比歡心的這種心情。
我想，我有一點點理解老媽對老爸的那種感情了。
因為，我好像在這一刻懂了一些些所謂的愛情的滋味.……
“我在外麵打黑拳，所以在學校裏我臭名昭著。”
他主動跟我說著他的事，口吻如同老熟人一般.……
“ 黑拳？”
我不太懂……
“就是地下拳擊，我去打，然後賺點外快。打了幾年，贏多輸少，不過今天我贏了，就是贏的有點費勁。”
見我不懂，他解釋著。揚了揚那隻受傷的手……
“以後不要打了好不好？”
靠著他，我自然的把他的手抓過來，仔細的看了看，隨後輕輕的吹著。
指關節受傷有點嚴重，吹著吹著，眼底竟起了水霧。
“小屁孩，你哭啥？”
他又叫我小屁孩.……
“我沒哭……”
我嘴硬，可是哽咽的聲音出賣了我。
“還挺可愛！”
他摸了摸我的腦袋。
“你疼不疼啊？我們去醫院好不好？”
我有點難過，也不知道為何，哭得稀裏嘩啦.……
“這麽愛哭，看來我要遠離你了！”
“你忍心嗎？”
我偏頭看他，含著淚，定定的看著他的眼睛。
“不忍心！”
他看著我的眼睛，許久才說了這三個字。隨後額頭湊過來，抵著我，大手摸了摸我的小臉。
“第一次翻圍牆的時候就看上你了，就是我是個粗人，而你是個公主。”
他的聲音低低的，像是有魔力。
“那你還不理我！”
我有點委屈，扁了扁嘴……
“奇怪，我怎麽這樣看你，你長得還有點醜。眼睛是不是太大了，大的有點嚇人，還有這皮膚，是不是太白了，這好像還透明，還能看得見血管.……”
他絮絮叨叨的，邊看我邊“打擊”我……
“我好看的很！”
“挺醜的！”
“我真的很好看.……”
“.……”
這天，我們兩個在這片靜謐的光禿禿枝丫的銀杏林確定了我小唐心接下來的美好愛情。
不管以後會怎樣，小唐心我喜歡上了，那肯定是要對這個大老粗有著煙嗓的喜歡拳擊的野人端木皓負責不是嗎？！
鬼神使差的，愛情就這麽毫無征兆的來了。
以後……
以後的以後.……
我相信一定會更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