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二章 開誠布公吧
第二天報紙上的硝煙似乎都跟杜翰文無關，一門心思準備著與葛姐的這次會面。就差沐浴更衣，焚香祭天，擺出五牲，再卜一卦。今天的會面，得這麼興師動眾，因為從見面那一刻起，葛姐將會知道兩姐弟將會對自己舉起屠刀。至於是立地成佛，還是殺神成魔，那就得看彼此的發揮和演技了。
吃過午飯，韓瑜按囑咐來接張均甯去逛街。一來是讓張均甯放鬆一下，二來，也是為最近被媒體說的關係緊張的可米睿智上下減一下壓。有些事韓瑜可以知道，徐若暄可以知道，但那些普通員工可不知道，杜翰文要給他們一個信號。放鬆點，這事兒比想象的好得多。
算著時間，杜翰文準時赴約。把車停下，看著富鴻的大樓，像是一頭安靜的母獅靜靜的看著自己。笑了笑，快步走進大門。一旁早有助理在門旁候著，引著杜翰文去葛姐辦公室。
「葛姐，好久不見。」杜翰文打著招呼，看著在落地窗旁，凝視大台北的這個女人。
「翰文，好久不見。」
走到葛姐身旁，杜翰文也是頭一次在這個位置俯瞰台北。雖然沒有在新建的一零一上看的那麼壯觀，但也是一種享受了。會當凌絕頂，一覽眾山小的感覺，總是會很棒。
助理走進來，把茶杯放桌上，悄然無息退出去，關好門。
「怎麼樣，去倫敦玩的還開心吧。」葛姐問著，杜翰文聞了聞茶葉的清香，真是提神。點點頭，「如果少一些事情，大概還會去愛丁堡逛逛，可惜啊，世事無常。」
「別總是以一副看破世間生死的感覺去生活，不然你找什麼女朋友呢。」葛姐笑著拍拍杜翰文的肩膀，請到一旁坐下。話鋒一轉。直入正題，「對言程旭，你怎麼看。」
「我人小聲微，自然是葛姐怎麼看就怎麼看。」杜翰文摸著杯子。看著茶葉在水面漂浮，跟小孩玩數螞蟻一樣無聊但專註。
葛姐輕輕吸了口氣，安撫了內心的煩躁。對杜翰文畢竟不能用跟馮胖子一樣的方式去面對，有些話能說，有些不能說。有些話，現在還得看這傢伙臉色說。
「做事衝動，不考慮後果，這樣的人放在哪都是一顆炸彈，還是拆了的好。」葛姐說著，杜翰文點點頭，「那就拆了。」
手指在椅背輕輕按壓，舒緩著不滿和躁動，「這樣對公司真的好嗎？」
「公司也是葛姐的公司嘛。」杜翰文笑起來，看向葛姐。「言程旭即便是孫猴子，也跑不出姐的手掌，揉扁搓圓，還不是一念之間。昨日偶像，今日黃花，那也是咎由自取。」
葛姐有些驚訝的看向杜翰文，說實話，即便是聽到柴稚屏說要停止f4一切活動，也從沒想過杜翰文對於f4的感情是那麼淡薄。預想中，應該有的猶豫和糾結。這傢伙一點都沒有。難道是鐵石心腸，怎會如此不念舊情。
說實話杜翰文對f4是沒什麼感情，在這傢伙腦袋裡，f4是一個符號。更多的是屬於那個時空四人的組合。而現在多了自己，大多數時候還不適應自己作為組合成員呢。爽過了，也留了名那就行了，又不是原本這幾人的粉絲，沒必要尋死覓活的把組合保留下去。在最高峰的時候絢麗的綻放，總比枯萎的玫瑰來的精彩吧。
所以葛姐用這一點來試探杜翰文是純粹沒用。反而讓自己心浮氣躁。不過言程旭只不過是個引子罷了，對一個棄子，大家還有什麼好糾結的呢。穩了穩心神，葛姐開了口，「為什麼《good luck》要做同步首播？」
《good luck》在能賣出首播權的地區同步首播，這是媒體還沒報，但作為電視台和可米睿智高層的葛姐，對這件事並不陌生。杜翰文覺得有些好笑，這女人在裝傻啊，不過戲還是得演下去，「特別篇要上映，自然是做同步首播，反響更好，對票房刺激作用更大，這時候飢餓營銷不適合。」
「那為什麼你不演呢。」葛姐認真的看著杜翰文，「這是可米睿智第一部製作的類形劇，是一次嘗試，一次突破。成則一將功成萬骨枯，踏平台北，再無人能及。敗則舔舐傷口，來年再戰。無論勝敗都立於不敗之地，為什麼不演呢？我想了一年，都沒有想明白。」
「演電影嘛，我想試著轉型，給公司偶像找出路，換個思路。」杜翰文真誠的笑著。
「別用這種借口敷衍我，今天我們開誠布公的說好嗎？」葛姐拍拍杜翰文的手，「一年了，這個問題困擾的我都要失眠了，告訴姐吧，讓我能好好睡一晚。」
杜翰文遲疑片刻，「姐，也許明天你就知道了。」
「明天？」皺起眉，葛姐想了想，「明天小柴要去內地？」
「嗯。」杜翰文點點頭，「就是明天。」
內地，葛姐想著這個毫無關聯的地域名稱，在沉思，思考杜翰文話里的真實性。對這小子，現在真是分不清話里的真假。這才是最頭痛的地方，虛虛實實，跟一條老狐狸一樣。
想不明白就不想，既然說了明天見分曉，怎麼樣都會有點線索。今天逼問，倒顯得自己不大氣。遲早會有個說法，既然這樣，那就問點別的。葛姐笑了笑，「好，既然你說了，那我明天等結果。」
「希望明天能睡個好覺。」杜翰文沒話找話，在等葛姐發問。
對杜翰文這個態度葛姐也有些無奈，真是油鹽不進啊，沒轍，你不開口，那我直接問好了。
「對公司的發展，有什麼想法嗎？」葛姐也不留私，知道這小子問不出個一二三來，不如直接直指核心。
「沒有，公司是葛姐的，也是柴姐的，但不是我的。我嘛，演好戲，公司怎麼安排，我怎麼做，分內的事做好就滿足了。」杜翰文說著，葛姐覺得這張臉格外欠打的模樣，不過還是忍住了有些顫抖的手。
也不是全都廢話，起碼葛姐明白了一件事，杜翰文確實一直在裝蒜。面色慢慢轉冷，「那麼如果我把公司交給你呢。」
「太聳人聽聞了，我不是做管理的料。」擺擺手，杜翰文喝著茶，「葛姐別開玩笑，我這人不太懂幽默，只會看著腳本做事。」
「如果我是認真的呢。」葛姐探了探身，把杜翰文手上的茶杯拿走，放在桌上，「我是認真的。」
「那麼要怎麼做呢？」杜翰文攤攤手。
「比如把可米睿智併入富鴻。」葛姐嘴角掛起一絲微笑。
「那柴姐可怎麼辦。」
葛姐終於感覺到交流可以順利進行，有問有答，有進有退才是聊天嘛，雞同鴨講會血壓升高的。
「小柴？她依然是金鐘製作人，而且賺的錢，足夠去加勒比海買小島了。」葛姐坦然的說著，看杜翰文在笑也不意外，從來沒覺得這些話能把杜翰文說動。如果說動了，那就不是杜翰文了，而是現在在家痛哭的那個棄子。
「哇哦，去島上享受陽光和沙灘，以後地圖上會有自己名字命名的地名。聽上去很美妙，不過我不認為柴姐對這個感興趣。」杜翰文嘆口氣，「她那個人啊，對工作太執著，哪怕是為此損失了家庭生活也在所不惜。剝奪她工作的快樂，大概比殺了她還難受。」
「你在乎這個？」葛姐問著。
杜翰文點點頭，指指自己，「當然在乎，我在乎對我好的人。」
「我對你不好嗎？」葛姐反問。
「好。」努力讓自己的笑容顯得真誠，「所以我們錯過了無數次開誠布公交流的機會。」
葛姐不說話了，杜翰文終於說了句人話。但話里的意思，卻讓自己長出一口氣。這男人是在說什麼，忽然之間怎麼感覺自己的判斷有些錯誤。
歪歪腦袋，杜翰文知道自己成功讓葛姐疑惑了，哪怕自己說的是一句實話。在一百句謊言里，這句夾雜的實話看起來更像是一句假話。不過並沒有打算讓葛姐繼續懷疑下去，杜翰文決定揭開這句話的真實含義。原因很簡單，今天葛姐釋放了誠意，那就不要太拽，面子是互相的，即便最壞的結果，損失了可米睿智，葛姐依然是全台北藝人都要尊敬的葛姐。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做後輩的，還是不要太囂張的好。誰知道哪天會不會被背後飛磚砸的頭破血流，葛姐的面子必須要給。
「記得從橋恩去拍《愛情公寓》開始，姐對公司的事情著實過問的不多，一度讓我有種錯覺。可米睿智是柴姐的，也是我的。這是一種好，給了柴姐最大的自由去發揮她在偶像劇上的想法，給了我最大的空間去完成新一代組合達到巔峰。」杜翰文說著，「姐，你對我們太好了，好到我都沒跟你說一個謝字，好到你成功讓大家忘記可米睿智你才是最大持股人。」
葛姐瞳孔一縮，原來，這兩個人從一開始就看明白了自己在做什麼，好一招將計就計。
杜翰文拍拍葛姐的手，「姐，我想當我們彼此都能像個正常合作夥伴去討論問題時候，到時，會有個更愉快的聊天。比如吃個晚餐，嗯，我知道有家淮揚菜做的很不錯。」(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