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走私販子
「恩？」洛克皺著眉頭仔細看了看，蹲著的幾人面孔上都是泥灰塗抹的黑斑，頭髮枯黃應該是幾天沒有清洗，穿著破舊的灰布衣裳，蓬頭垢面的樣子，的確看不出來有女子的樣子。
古拉斯這才諂媚的笑著「這是個二道販子團伙，破城的時候我就見這幾人鬼鬼祟祟的，就帶著弟兄們端了他們，沒想到還是條大魚，諾，那些箱子里全是他們的貨，有不少好東西吶！」說罷，古拉斯一腳踢開其中木箱，裡面露出了閃閃發光的首飾和金銀幣。
洛克這才明白過來，像這種底下弟兄搞到大批私貨的有種不成文的規矩是上交五成，兩成給營里，三成給中隊長，剩下的才是他們自己平分。之所以有這種規矩，是因為大批的繳獲，士兵們沒有渠道脫手，就算有渠道，偷偷占著這麼大財富，會造成士兵與長官之間存在裂痕，所以才有了這種規矩。
不過洛克以前可很少聽到有地下士兵搶到大宗貨物的，那些商人、富戶有能力的早就在軍隊到來之前跑了，沒能力的也會被男爵的騎兵中隊盯上，男爵縱容士兵們自己動手發財，但不會縱容士兵們發自己錢袋裡的財，如果有士兵跟營里搶財路，這個士兵絕對見不到第二天的太陽。
「可以啊。」洛克稱讚道，洛克以前也沒發過這麼大的財。
「嘿嘿。」古拉斯不說話，只是傻笑。
洛克看著這個滿臉絡腮鬍，體格粗壯的傢伙，實在看不出他的心有那麼細，真是人不可貌相啊。「上交的那份你自己去後勤處理，我的那份你去換成德勒后給我，至於這些貨，你把一半交給男爵的商隊一半交給營里一個叫亨利的商人。」洛克不是言而無信的人，他打算交好那胖子商人，但他也不敢把士兵們的繳獲全給了他，誰知道男爵會不會因為商隊的利潤而給他穿小鞋，穩妥一點准沒錯。
既然古拉斯說這是個二道販子團伙，那就一定有領頭的了。「你們誰是領頭的？」洛克問道。
地上蹲著的那幾個人明顯感覺出問話的這個人是這些士兵的頭兒，雖然沒有說話，但都看著他們中間的一個瘦桿男子。
「就是你咯？」洛克看著這個其貌不揚的男子，長的一副排骨樣，要不是那略顯狡黠的眼神，還真有可能忽略了這個人。不過看他此時哆哆嗦嗦的樣子，沒有一點二道販子頭領的氣勢。
「是的，大人，小人叫比克。」這排骨男子雖然膽小，但口齒還算伶俐。「小人是法蘭斯城出了名了商人，大人您放小人一條生路，小人能給大人您帶來大大的財富。」
「呵，一個二道販子，走私犯，還敢自稱商人。」旁邊的古拉斯不屑的一笑。
洛克倒對他感興趣了，不是對他的才華感興趣，而是對他的財富。洛克突然想到，像這種二道販子都不是一個人做生意，應該是一群人，這夥人是掃貨的，那就肯定有收貨的人，要是順著他這條線一鍋端掉，應該會有驚喜。
那排骨男子一聽古拉斯這話急了，他特別害怕這群士兵認為他沒有價值把他宰了，「小人還會看物，小人自小就在珠寶店、典當行做雜工，練了一雙火眼金睛，能幫大人們發現寶貝。」
「克比是吧，你幫我看看這個。」洛克想起了昨晚拿的那個侍女的鐲子，讓他看看值不值錢。
那克比一聽，立馬在衣服上擦了擦自己的手，接過金鐲子，借著光線反覆觀察，甚至拿手指彈了一下鐲子，倒是有一點專業的樣子。不過他很快露出一絲不屑的樣子，別人沒看出來，但一直觀察他的洛克捕捉到了。
「如何？」洛克不動聲色的問道。
「大人，這個……這個……」克比結結巴巴的說。
「有話就快說。」洛克催促道。
「大人，這個鐲子在我看來不是什麼上品，鐲子的重量雖然和真正的金鐲子不差太多，但鐲子沒有金的那種軟性，裡面應該是摻了銅，重量不差應該是又加了一些銀，至於金色，應該是表面塗了一層金粉，還有沒有別的摻雜，沒有工具，小人目前還看不出來。」排骨男子克里說的條條是道。「總之，這個鐲子最多值五個銀幣。」末尾克比還對這個鐲子估了價。
五個銀幣，換算成德勒也能換一兩個銀德勒了，要是在以前洛克還看得上眼，現在嘛，還是算了。
洛克收回那鐲子，看樣子他此時的心情很不好，還以為那幾個女人有什麼大背景呢。不過這只是那個侍女的，差點也情有可原，洛克如此安慰自己。
古拉斯不愧是個人精，看洛克此時心情不好，趕忙踢了那克比一腳，「你那有什麼好東西還不快拿出來，給洛克大哥看看。」
克比一聽，自己這夥人的身價性命可能都在那軍官手中，忙是到那伙箱子中翻翻撿撿。最終挑出了一對精美的耳環和一墨綠色的手鐲。「大人，這是小人這裡最好的東西，是疑似一個貴族女人在小人這典當的，這耳環小人長這麼大，見過的珠寶可以說沒有幾個比她還珍貴的，還有這鐲子，小人如果沒有認錯的話是雲墨寶石打造的，這麼大的鐲子用的雲墨寶石肯定不小，雲墨寶石以往都是用來打造高檔戒指的。」
這耳環確實是精品，光上面的鑽石就價值不菲，至於那鐲子洛克沒看出什麼門道，既然他說好那就應該是好了。洛克沒有多說，收起了兩物。
再在這待著也沒有什麼意義，洛克離開時對古拉斯吩咐道，「留那小子一條性命，我有用。」
洛克在城裡四處轉了轉，到處還是那麼亂，恐怕要等到男爵下令停止擾民后，情況才能有所收斂。
洛克先去原先的小隊看了看，漢斯正帶弟兄們在一雜貨鋪里抄東西，凱恩正坐在屋頂發獃，凱恩這傢伙就這樣，平時沒個正形，喜歡佔小便宜，但洛克知道，隊伍里最善良的就是他，每次這種劫掠活動他都基本不參加。洛克問過他一次，他說，看到那些夏爾洛平民就想起了他曾經當乞丐的那些年。大家都默許了他這種行為，反而每次的收穫也都會算他一份。
中午，城主府終於傳來男爵的命令，軍隊停止「搜查」，以小隊為單位在西城區待命。
西城區是喀什爾男爵用魔法師轟擊的那塊區域，現在早已是不毛之地，但這也意味著那塊地方乾淨，正好讓士兵們在那安營紮寨。
士兵們大多一整晚沒睡，加上之前激烈的戰鬥，剛集結好，就東倒西歪的各自找了地方睡覺。
洛克在這裡還遇到了喀什爾男爵部隊那邊的熟人。西恩，也是個平民出生的小隊長，曾經和洛克並肩戰鬥過，交情還不錯。
「怎麼，你們也在這邊？」洛克打了個招呼，這是個等級森嚴的世界，洛克先說話就意味著還願意交這個朋友。
「是啊，洛克大哥你高升了，弟兄我也高興啊。正好昨晚搞到了好酒，今晚去我那好不，我做東。」西恩見洛克還念舊情，很高興。雖然兩者不隸屬於同一部隊，但人家職位、軍銜比他高，那就是正理。和這種人交朋友，沒有壞處。
參軍一年以上的都明白，戰場上最可靠的是自己，其次是戰友，可見一個朋友的重要性。
「沒問題。」洛克拍了拍西恩的肩膀，哈哈笑道。按慣例，從現在到明天下午應該是沒什麼任務了，洛克昨天受的傷在鬥氣的滋潤下也不影響他喝酒。
在營地里混了個臉，洛克又回到了自己的小院子，手上還提著一隻雞，漢斯送過來的，不愧是老兄弟。
院子里侍女拉菲在掃地，但她此時心事重重的不知怎麼了。克莉絲汀坐在門框上擺弄自己的手指頭，看樣子她的病好多了。格蕾絲應該在屋裡。看樣子這幾個女人不傻，沒有逃，洛克敢保證她們逃不出這座城，就憑那侍女三腳貓的功夫，根本不行。
看洛克回來，侍女拉菲擺出一個戒備的動作。但洛克沒有理，徑直走過，把手中的雞扔給了她，「會處理吧？」洛克問道。
「會。」拉菲腦子還有點懵，獃獃的回答道。
「哥哥！」克莉絲汀見洛克回來倒是很激動。
洛克揉了揉克莉絲汀的小腦袋。他對小姑娘也有好感。一般情況下抓到夏爾洛貴族士兵們會交給長官而領取賞金，但洛克不打算這麼干。雖然她們還沒承認自己的身份，但洛克可不管，這幾個女人他看上了就是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