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萬花小說>书库>其他小說>混在三國當謀士> 第203章 番外二

第203章 番外二

  眨眼間,距大獲全勝的伐益軍凱旋班師,也是正式宣告大燕一統天下、舉國同慶、萬民歡呼的那天,已過去整整一年了。


  天下安寧太平,海晏河清,反倒叫常年奔波征戰慣的武將們感到有些無所適從。


  好在呂布很快就私下裡告予他們,只是放幾年短假,容民眾休養生息,也順道叫他們歇息歇息罷了。


  在燕清的謀划當中,下一個矛頭將對準的方向,將是邊關外那些蠢蠢欲動、從未丟棄過狼子野心的外夷。


  烏桓也罷,羌人也罷,匈奴、高句麗也罷,無論是討伐哪一族,都註定是樁曠日持久的戰事。


  甘寧等人倒還好,一聽只是暫時的,那平時有仗打比誰都積極,這下有得休息也高高興興。


  只有一向連軸轉慣了、到三十有二,還是孓然一身的趙雲茫然四顧,對這砸在腦門上的『無所事事』四字深感不安。


  在府中悶了三日後,他終於想出打發時間的妙計——走親訪友。


  頭個被趙雲挑中的訪問對象,並不是他心底最尊敬的燕清,也不是跟他多次並肩作戰、情誼深厚的張遼,還不是狡詐多智、滑不溜手的賈詡,更不是位登大極、日理萬機的皇帝呂布。


  而是這些年來,明裡暗裡地佔了無數他便宜的郭嘉。


  三天兩頭就尋由頭進宮找知己蹭飯的浪子,起初見到一向老實巴交的戰痴趙雲(肥羊)竟也通曉人情世故,按照串門的禮數,拎著好幾壇美酒上門時,還歡喜得很,恨不能掃榻相迎,攜手暢快共飲,宛若相見恨晚。


  宮中再有珍饈值萬錢,若無美酒也掃興啊!


  趙雲知道自己說話不慎中聽,雖多是逆耳忠言,可去到友人家中,太多話確實不妥,便扮得跟個打一下都不見得吭氣的悶葫蘆般,只在郭嘉說得興起時,才惜字如金地嗯上一聲。


  不過郭嘉在酒勁上來時,一人就能唱一出大戲,也不介意他沉默寡言,因此任誰看來,他們都處得極好。


  至少他們你來我往的還沒幾天,就已發展到郭嘉肯讓趙雲在府上留宿的地步了。


  呂布聽聞此事後,自是樂見其成得很:比起讓可恨的郭嘉天天夾在他與重光之間、害兩人親密點的舉止都不好做,當然是給他些美酒喝,在宮外呆久一些要來得合乎心意。


  要不是燕清極關心郭嘉的健康狀況,不許他貪杯多飲,呂布都恨不得光明正大地賞賜一堆去了。


  燕清無奈地看著呂布臉上難以掩飾的喜色,強忍著心底不受控制地生出的對這倆大直男間會否存在□□的猜測,提醒道:「子龍年紀不小,早已立業,也該成家了。不知陛下心中,可有合適人選?」


  史書上並未對趙統和趙廣的生卒年有所記載,也未寫趙雲的妻室是何人,只有後人撰寫的小說里,將馬騰之女馬雲祿配給了他。


  且不說馬雲祿已嫁過舊君劉協,后又隨由父親馬騰所領的馬氏一族的殘黨逃亡域外,燕清萬分篤定的是,照趙雲這連難得的長假都只樂而不疲地跟單身漢混在一起、半點不操心自己的終身大事的發展趨勢,別說二子一女了,到頭來,恐怕連根毛都別想見著。


  呂布輕咳一聲,略收斂了幾分,稍作思忖,可惜道:「若不是玲綺早相中了那憨實的黑大壯,要配子龍,雖有些高攀,倒也勉強湊合。」


  燕清想起那看著活潑可愛、其實膽大包天的小姑娘,就有些忍俊不禁:「有當爹的這麼貶損自家閨女的嗎?」


  顯然呂布的意思是,就呂玲綺那瘋瘋癲癲的傻樣,要許給趙子龍這般前途無量、踏實可靠、又難能可貴地儀錶堂堂的青年,只可能是靠他這個父親的厚顏硬塞了。


  且說呂玲綺在對貌若天人的燕清一見鍾情后,春心大動,壯著膽子提出請求,卻被父親呂布給狠狠恫嚇一通。


  在那之後,她彷彿就對這類白凈俊美的文士生出了點陰影,於是審美索性瞬間跳到另一極,看來看去,居然看上了忠實寬厚、又武藝高強的燕清親兵隊長許褚。


  這下好,至少在府邸裡頭,再沒人攔著她胡作非為,舞搶弄棒了。


  而在燕清看來,虎女配虎痴,也是挺登對的。


  「這怎稱得上貶損?」呂布輕哼一聲:「女子該會的一竅不通,每日光顧著外頭野去了。還不是一無是處?」


  最可惡的還是,竟敢垂涎不該多看之人。


  燕清蹙眉,剛要說他幾句,呂布就狡猾地岔開了話題:「那依重光看,子龍會喜歡什麼樣的?」


  燕清頓了一頓,卻道:「光我的看法當然不準,一起過一輩子的人,怎麼說都得問問他本人的想法。」


  他清楚的是,趙雲非是不解風情,而是天性謙和冷靜,大公無私,對貌美人.妻,顯然也沒特別的喜好。


  從趙雲拒收分封賞賜,而是向劉備提出忠告,又毫不猶豫地拒娶了美艷動人的樊氏寡婦二事,就可見一斑。


  不是燕清熱衷於給人做媒,管這些閑事,而是想著趙雲在他的蝴蝶效應下,能官運亨通、飛黃騰達、一展抱負,當然是再好不過,可要是因這份影響,而熱衷於打一輩子光棍,真導致子息凋零,後繼無人的話,他難免覺得自身罪過不小了。


  甚至換在呂布身上,燕清的負罪感還沒那麼強:畢竟要沒有他這麼多年勞心勞力,呂布在幾年前就已死在白門樓了,膝下也只得呂玲綺一女,後來死活不知。雖然將他拉上了搞基之路,也是兩人情投意合下做出的選擇,與趙雲這不知不覺就打了光棍的情況截然不同。


  呂布滿不在乎地點了點頭,爽快道:「明日便召他進宮,問個清楚。」


  結果還沒撐到第二天召趙雲進宮,近來被傳日日與趙雲『把酒言歡』的郭嘉,就頂著一副快殘廢的憔悴模樣,趔趔趄趄地進了宮。


  「重光,重光啊!」


  郭嘉對一旁目光鋒利的呂布視若無睹,直接哇哇叫著,要撲到燕清身上。


  燕清冷笑一聲,心如鐵石地推開了他,讓他軟綿綿地一歪,栽倒在軟墊上,咬牙道:「喝酒喝成這樣,還有臉來見我?」


  郭嘉就這麼賴在墊上,也不起來,心有餘悸地對著燕清,把這些天里的遭遇講述了一次。


  原來在趙雲開始登堂的幾天後,郭嘉就將鮮言寡語、卻出手闊綽的這位大將軍當做好糊弄的冤大頭,想著與他多結交一二,就等同於得了一壇喝之不竭的美酒,方那般熱情好客。


  不想他英明一世,卻行了引狼入室的糊塗之舉。


  在趙雲受他盛情挽留,在府上留宿后,就顯出了可惡的真面目:不但將在軍營里那套起得比雞早、幹得比牛多的作風給原封不動地搬了過來,還在明知他為宿醉頭疼的情況下,強逼著他也一起按照那作息生活!


  聽著一臉悔之莫及的郭嘉繪聲繪色的講述,呂布率先側過頭去,肩膀微微聳動。


  燕清也差點沒憋住笑。


  他還擔心過,趙雲會不會近墨者黑,因跟郭嘉走得太近,染上了流連妓坊、遊戲人間的壞毛病。


  不想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就郭嘉的小身板,哪怕有巧舌如簧,只要趙雲佁然不動,堅決不上當,他是半點辦法也沒有的。


  燕清道:「客隨主便,你堅決不肯的話,子龍也強迫不了你的。」


  「重光倒是說得輕巧。子龍有心裝聾作啞,我又怎麼趕得跑他!」郭嘉眼底都是烏青,想來的確沒睡好,忿忿不平道:「他將那幾百親兵搬進院子里,天沒亮地就開始喊號操.練……」


  就在郭嘉滔滔不絕地曆數惡客那罄竹難書的惡行時,趙雲正騎著白馬飛電,只帶二名親兵,在街上閑逛。


  要是讓他得知,郭嘉對他的一番好意滿腹怨言的話,定會眉頭緊鎖,上前據理力爭一番的。


  有幸生為大好男兒,身居高位,又為牙兒父親,更當以身作則,怎能是那般弱不禁風、作息混亂的模樣?


  看看名滿天下、睿智無雙的重光先生,就半點不似他那般放浪形骸,荒唐度日的——每不逢朝,居然就安心牛飲,醉酒倒卧,睡至日上三竿方起。


  趙雲一邊認認真真地想著,一邊盯著被他路過的攤子上的諸多小吃看。


  不過他如今位列大將軍,是武將中的魁首,憑那不怒而威的氣勢和沉穩持重的性情,即使見著這國泰民安的景象而心下歡欣,也不流露出半點來。


  於旁人看來,倒更像是在巡查了。


  就在趙雲路過一攤烤得熱氣騰騰的重光串時,他踟躕片刻,還是沒能抵擋住四溢香氣的誘惑,一本正經地翻身下馬,掏出錢袋來,向戰戰兢兢的老太太攤販買了十幾串。


  其中有一半分給下屬,另一半,就理所當然地由他獨享了。


  就在趙雲面無表情地放縱著自己的小愛好,享用著美味可口的重光串時,忽聞一道莫名透著熟悉的聲音遲疑地問道:「趙大哥?」


  喊他做將軍、或是表字的多,可『大哥』,卻有不知多少年沒聽人喊過了。


  趙雲微愣,卻還是三口並做兩口地將手裡那串啃完,取出懷中白巾擦了擦嘴角附著的油汁,將剩下的具交由親衛拿著,方不急不慢地側眼看去。


  「可是田國讓?」


  田豫不想暌隔多年,趙雲還真能認出他來,不由大喜地走近幾步,行了一禮:「果真是趙大哥。」


  趙雲不動聲色地打量著他,微懈了面上冷色,與他擁抱了下:「無需虛禮。」


  他與田豫,還是多年前在公孫瓚麾下效力時,通過劉備認識的。


  不過,在劉備從幽州腳底抹油,跑去徐州碰運氣前,田豫就因母親年老體弱、身患疾病而不得不辭行了。


  而趙雲離去的契機,則出現得比劉備遠走還早得多。


  隔如此之久,當初青稚的少年也大變樣了。趙雲與田豫簡單敘了幾句話,在得知這賣重光串的攤販就是他母親。


  當初他聽聞妙手回春的張機受了名士燕清之邀,決心留在許城醫治百姓后,就毅然帶著母親從漁陽遷來此地。


  經這些年的細心調養后,不但他母親的身體狀況大有好轉,大局業已塵埃落定了。


  頑抗到底的劉焉帶家眷上了高樓,引火自.焚;劉備三兄弟則在大勢去矣時遞了降書,被一路押解回京后,由燕清親自密審。


  叫人驚訝的是,燕清卻未對他們趕盡殺絕,而是就留在豫州,做了一地縣令。


  趙雲聽完,一絲不苟道:「你若有從軍之意,於情於理,我都願為你引薦一二。只是為避徇私之嫌,我不便留你在我營中,卻也能介紹好去處給你,陛下治下軍紀清明,定不叫你所懷大才遭到埋沒。」


  田豫搖了搖頭:「不勞趙大哥費心了。現天下太平,國泰民安,家母雖還健朗,卻也年歲已高,豫更願在她跟前盡孝。」


  趙雲定定地看了他一息,確定他心意已決,不是說的客套話后,便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若有難處,儘管遞貼上門。」


  見過故人後,難免喚起了趙雲的回憶。


  其實在公孫瓚歸降於大燕后,每過三年,作為鎮北將軍也得進京師述職一回,趙雲卻是有意避免了兩人碰面。


  不僅僅是他曾為公孫瓚輕用,如今卻位極人臣,相見難免尷尬的緣故。而是由於趙雲自同僚口中無意中聽說的一事。


  公孫瓚直到如今,都還固執地咬定自己非是有眼無珠、才放跑了這匹一飛衝天的千里馬,而統統歸咎於趙雲身上。


  道是趙雲在他帳中時消極怠工,又常出不遜之語,才將其轉讓出去的。


  畢竟對方有曾為舊主之誼,又與公務和大局無關,趙雲自認胸襟不稱得上是十足開闊,卻也不介意被傳些無關痛癢的流言蜚語的,亦不作任何辯解。


  況且,若非公孫瓚當日將他做一微不足道的信使來驅使,他又豈會有幸與重光先生相見,得到夢寐以求的賞識,從而得遇明主,大展宏圖?


  只是重光先生千好萬好,獨有一著落差,始終令他憂心忡忡。

上一章目录+书签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