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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九章

  當呂布鐵了心要達成一樁事時,他便會展現出無人能比的強悍行動力,充滿迎難而上的霸道氣魄,再多的艱險阻撓,也不被他看在眼裡。


  這點既在挨了一頓亂中有序的炮轟、導致方寸大亂、破綻百出的朝臣身上得到了十足印證,也在拗不過他的苦苦哀求、真穿上那至華美的小號皇帝冕服、被瞬間翻臉的他按在殿室里痴纏廝磨、為所欲為的燕清身上得到了充分展現。


  要不是殿宇離得足夠遠,途中又不可能避開宮中禁衛,被燕清褪了淡然優雅,多了嬌矜傲慢、當得是貴氣逼人的漂亮模樣給刺激得亢奮過度的呂布,恐怕得興緻勃勃地拖著燕清,去那至高無上的龍椅上胡來幾回不可。


  讓燕清覺得慶幸的是,呂布雖已近不惑之年,卻還精力旺盛得很,而自己也沒放任他丟盡節制,總算沒整出『*苦短日高起,從此君王不早朝』的可怕一幕來。


  但燕清還是很快意識到,最叫他感到羞赧萬分的,可不是那穿了一回就被折騰得一塌糊塗、再沒法見人的皇帝冕服而已了。


  國號改為燕,年號為重光,這麼說來的話……


  「重光元年四月,某燕國學子前往重光館,購得重光紙一打,重光筆一根,途經集市,再購重光糕一份,重光燈一盞。」


  光想象著史書上或會如此記載,燕清就被喚起了久違的羞恥心來。


  也油然生出一種要就地挖坑、將擅做主張的呂布給埋了的強烈衝動。


  無論如何,在這場軒然大波出現平息之勢前,燕清是打死也不肯去上朝的了。


  省得成為所有人談資的同時,還得充當圍觀對象。


  而缺了脾氣溫和,交友廣泛,政事具都安排得井井有條的丞相坐鎮,又有郭嘉和賈詡的幾分刻意在,公務自然就落到了那些還對呂布的旨意頗有微詞的大臣們頭上。


  也給最開始還為實權漸漸得到放歸而欣喜的老臣們,帶來了數不勝數的困難。


  對呂布而言,接下來發生的事,也很叫他覺得很不可思議——每年費那麼多俸祿,養這麼一大群臣子,又看在是剛啟用他們的份上,沒安排太多任務,只讓他們十幾人加起來分擔掉燕清在家中『養病』時無法處理的公務。


  結果呈上來的奏摺里所寫的內容,多是狗屁不通。


  核心思想,則都是要給自己辦的事不利所找的借口。


  呂布感到匪夷所思:往日單靠重光一人就處理得遊刃有餘的政務,又給他們多增了那麼多人分擔,怎卻做得更差勁了?


  也不怪呂布會產生這般誤解,燕清既是做慣,也是做順了。


  也因他做起來愈發得心應手,就錯將它們當做樁『隨便捉個人都能簡單完成』的易事,絲毫不察自己的過人之處,更不覺有甚麼辛苦的。


  他畢竟是經歷過呂布帳中幕僚不過爾爾,除賈詡外可謂是無人可用,還得日夜防備內憂外患、東奔西跑、忙得發瘋的局面的。


  從那段凡事都得親力親為的心酸歲月過來,如今已形成燕清爛熟於心的一套體系,只要及時安排下去,擇出合適人選,根本無需他親自出馬,就能該吟詩作畫的吟詩作畫,該飲酒作樂的飲酒作樂了。


  燕清卻忽略了,換作對呂布勢中事並不了解、又多年來光顧著陪陛下逃命、幫陛下周旋於諸侯之間的老臣們,對他們而言,這上手的難度,自然要高上許多。


  此消彼長的,則是呂布那飛快告罄的耐心。


  燕清的本意,固然只是想避避風頭,卻在不知不覺地成了招以退為進,將自身的重要性狠狠地凸顯了一遍,讓那些暗中反對他享此殊榮的臣子感到服氣之餘,徹底安分了下來。


  對於這意料之外的效果,燕清暫還一無所知,正忙著接待不請自來的郭嘉呢。


  郭嘉毫不客氣地一屁股坐在了龍榻上,挑眉笑道:「齊王威名遠揚,權傾朝野,往後要見你一面,可是越來越難了。」


  燕清哪裡聽不出他話語里的調侃之意,先是不輕不重地踹了他一下,再一抬眼屏退左右,才哼道:「無稽之談!我可是知道,陛下早許了你隨意進出宮中的特權的。」


  那力道太小,郭嘉甚至連動都沒動,只懶洋洋道:「路途遙遠,行來不易啊。」


  燕清對此嗤之以鼻:「待你哪日心血來潮之下,真步行而來,再談『辛苦』這話罷!」


  郭嘉是典型的能坐著就不站著,能躺著就不坐著的懶人,呂布又給盡了他方便,大可以從他那宅邸乘坐車輿,一路暢通無阻地來到燕清暫居的殿中,期間連地都不用下一次。


  還好意思說出這話,就不得不感嘆郭嘉那奇厚無比的臉皮了。


  郭嘉被揭穿之後,還是一副優哉游哉、你奈我何的浪蕩模樣,不懷好意地將燕清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通,帶了幾分幸災樂禍地嘖嘖稱奇道:「也是奇了怪了,重光不是曾說,世無犁壞地,唯現累死牛么?怎陛下仍是龍精虎壯,精氣飽滿,剛一下朝就訓練御林軍去了,你卻渾身軟無力,頰膚白如雪?」


  郭嘉用心險惡,拿呂布這世間絕無僅有的特殊例子做標準,以此來衡量他,實在有失公允。


  燕清極不文雅地翻了個白眼,說起話來也無甚遮攔了:「陛下是為上天所授,真龍天子,精.血定然旺盛,而重光不過是具*凡胎,尚未得道飛升,豈能一概而論?」


  明明呂布比他年長十一年整,可往往在折騰一宿后,次日就剩呂布還是生龍活虎的模樣了,燕清心裡也不是沒嫉妒過。


  這會兒也習以為常,且甘拜下風了。


  饒是這般,燕清也不肯在郭嘉面前露怯——真叫精明高智的鬼才捉著軟肋,那才叫永無寧日。


  「噢?」


  只見燕清唇角一翹,露出個與郭嘉一般無二的風流弧度,輕挑起那微尖的下巴,在那一瞬魅力全開,彎彎的美麗眉眼裡,竟是帶出了些微邪氣。


  他先以拇指腹隨意撫了一把,居然覺得手感不錯,便又輕柔地摩挲了幾下,才調戲道:「若換作清與奉孝,清定也能叫你再無餘力在此大言不慚。」


  郭嘉愕然,一動不動。


  燕清乾脆利落地扳回一城后,就趁著這狡猾的狐狸還在發獃的功夫,趕緊見好就收,笑眯道:「知曉慎言的重要了罷?」


  郭嘉已回過神來了,立馬恬不知恥道:「不知,可要再來一回?」


  燕清:「……」


  果然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兩人又唇槍舌劍了幾輪,俱感盡興。


  儘管燕清已位列王侯,郭嘉對他的態度卻沒發生半分改變,一如既往地放鬆自如,插科打諢多過談論公務。


  這份一如往常的態度,也悄悄地卸去了燕清心裡那几絲細微的忐忑。


  郭嘉敏銳地察覺到這點,唇角微揚,下一刻就將話題轉到別處去了:「陛下不準備修建新的宮所么?」


  郭嘉的問題簡單,燕清卻不可能弄錯他的意思。


  郭嘉指的,自然不是明面上正為自己修築的新殿,而問的是呂布是否有意遷出劉協曾居住過的殿所。


  燕清搖了搖頭:「千里之堤,潰於逸樂。我與陛下皆都認為,雖得了禪讓,可天下到底尚未一統,不宜大興土木,而他也向來不是會注重這方面享受的性子。」


  憑呂布如今的絕群實力,再加上明擺著不好惹的暴烈脾氣,也不必著急於剛一登基,就勞民傷財去興建豪華宮殿,暫已足夠震懾周邊宵小,叫他們不敢輕舉妄動了。


  而燕清這話,雖做了些許修飾,讓它顯得好聽許多,卻也是半點不假的。


  七年前的呂布,雖看著很是貪得無厭,從生活質量上看,卻完全談不上驕奢銀逸。


  壞就壞在,他守財奴一面往往凌駕於理智之上,缺少審時度勢的能力,結果就變得一遇到好的,就迫不及待地想要到手裡,再自個兒收起來。


  哪怕不見得會派上用場,也止不住斂財的*。


  換作是現在如同脫胎換骨的呂布,別說是金銀財寶了,怕是給他個髒兮兮的狗窩,他也能眉頭都不道皺一下地鑽進去,安之若素地躺著,照睡不誤。


  ——當然,前提恐怕是燕清必須在他懷裡。


  郭嘉面無表情地想著想著,一不小心就將自己惹出一身雞皮疙瘩來。


  燕清對此一無所知,兀自頭疼道:「依奉孝看,朝中那些關於清的討論,還得多久才能真正平息下來?」


  郭嘉目含不可思議地瞥了燕清一眼,方微微一笑,一句接著一句地狠狠戳戮著那顆瑟瑟發抖的僥倖之心:「平息?陛下可是先以重光之姓為國號,又立重光表字為年號,后以王爵之位相許,再賦丞相之位。其中恩寵之盛,世間有目共睹。非但空前,怕也絕後了。」


  燕清虛心點頭。


  郭嘉繼續搖頭晃腦道:「萬幸的是,縱有阻礙重重,陛下卻是英明神武,已然為你掃除。又因有他頑固不馴、離經叛道擋著苛責,落在你身上的風浪,勢頭定將銳減。」


  燕清似有所覺,不由微眯著眼,目光銳利地審視著著看似正義凜然的郭嘉。


  郭嘉到底沒能繃住,輕咳一下,小聲悄悄道:「看在這幾句好言份上,你趕緊幫我勸勸,撤了那禁酒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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