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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四章

  作為備受袁紹器重的庭柱之一,大將張郃可謂是把這輩子能幹的荒唐事,都一氣呵成地幹了個遍。


  先是在眾志成城,要正面迎擊逆賊呂布時,他身為武將之一,卻建議避鋒、固守不戰,大大地損傷了抗擊的士氣;再是見戰況焦灼,自請出戰被拒后,直接抗令不遵,獨個兒騎馬去戰在陣中大殺特殺的呂布去了;卻去到半途,就無端返回,還不是叩首請罪來的,而是怒不可遏地對著主公袁紹大罵一頓。


  最後則振臂一呼,堂而皇之地要拉走自己的人馬,要在眾目睽睽下,臨陣投降呂布去了!

  好個張儁乂,居然如此不識好歹,無緣無故就恨他至如此地步!尊卑不分地把他痛罵羞辱還不夠,還樂得即刻去投奔敵軍去了……


  袁紹氣得胸口一窒,眼前一黑,幾乎要吐出一口血來,這股鬱氣半天沒能吐出,卻叫他當場暈了過去。


  郭圖方才也被惱怒至極的張郃給當眾罵得豚犬不如,對於袁紹,礙於曾經的主臣關係,張郃難免在潛意識裡還帶了點顧忌,對這殘害忠良、自私自利、沒幾分像樣本事的讒客就沒半分手下留情了。


  自知自己的小身板敵不過這身經百戰的強壯大塊頭,袁紹又懵得沒能及時表態,他雖氣怒羞惱得面紅耳赤,反應較快,直接就扯著嗓子命令看這一系列□□而看傻了的其他兵卒,讓他們將這大逆不道的罪臣給速速捉拿,關押處置。


  然而黃巾討伐戰剛起時就應徵入伍,戰績彪炳,于軍中威信可謂首屈一指的張郃,要能被連區區郭圖能號令動的人扣押住,那才叫活見鬼了。


  「我倒要看看,究竟是何人不知死活,膽敢阻我河間張儁乂的去路!」


  同為老資歷的將領,都在戰場上拼殺激烈;跟主帥袁紹一同留在寨中,多是跟他本人一般,空有裝備精良、威武體貌,卻多是沒真正見過血的花架子。


  被張郃這氣勢十足地爆喝一句,看著他眼中毫不掩飾的凶光,那些原還有些蠢蠢欲動的留寨護兵,就心裡一凜,不敢打立功的主意了。


  只求無過,齊齊擁上,將最緊要的袁紹圍了個嚴嚴實實,紛紛舉起兵器,警惕地指向幾丈外的張郃。


  張郃冷笑一聲,對他們的戒備神情,和被護兵擠到外沿、一臉難堪和惶惶的郭圖視而不見,徑直催馬去到寨門口,仰天長吸了口氣。


  他只覺遠離的是渾渾噩噩、勾心鬥角、毫無止境地幫收拾爛攤子,給聽信小人之言、全無決斷的庸主陪葬的絕地;而胸腔里激蕩的,是天空任鳥飛、海闊憑魚躍的豪情壯志。


  「誰願與張儁乂共進退!」


  張郃已許久沒這麼暢快過了,忍不住痛痛快快地喊了三聲,當場就有千來號在他麾下效力的將士響應。


  其餘的人,究竟是被耽誤了趕不來也罷,不願舍袁紹就他也罷,張郃也不浪費時間繼續等下去了。


  哪怕要走的只他一人,今日已乾脆利落地斬斷自己所有退路的他,也是非走不可的。


  張郃直接領著這一千餘無條件追隨於他的死忠軍士,威風霸氣地繞開呆若木雞的眾人,帶著一往無前的勁頭,直往呂布營中而去。


  只是走著走著,任誰都沒能發現,走在最前頭的張郃,漸漸地就從那熱血沖腦般,死活要脫離袁營的狀態中蘇醒過來了。


  便叫他腦門上冒出的冷汗越來越多,挺得筆直的背脊也越來越僵硬,直視前方、猶如凝固的目光,也越來越茫然。


  自己到底是怎麼了?

  明明最憋屈的時刻都忍住了,殺也殺將出去了,卻連呂布根毛都沒碰到,就跟酒酣耳熱下的鬼迷心竅似的,半途折了回,竟接下來指著主公鼻子,把悶在心中很久的話給全部說出,結結實實地將其痛罵了一頓!

  把一直以來只敢想想而始終沒有下定決心去做的事情,挑了個最要命的時機給做了個徹底。


  按理說,袁紹犯渾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他對此早就習以為常,要麼試著勸阻,要麼緘口不言。


  只不過是這次的後果尤其嚴重:一旦叫勢頭正盛的呂布徹底佔了上風,就不再是能夠固守營盤,穩打穩紮,等待增援的局面了,而是恐怕連亡羊補牢的機會都不會有,就得被呂布帶兵士氣如虹地乘勝追擊,甚至一路打回老窩鄴城去,怕都不是難事。


  張郃不經意地就放滿了馬速,一路苦思冥想,絞盡腦汁,也沒能找出自己未被逼至絕境,就忽然火氣爆發,表現失常的原因。


  然而開弓沒有回頭箭,哪怕看似一時衝動,也始終是順應本心,豈能歸咎到外因頭上?


  旁的不說,就為這千來個任他胡來亂為也忠誠如初的兵卒,他也得把這條路給走到底。


  為將者,就當心理素質夠硬,再遇突發情況,也能及時穩得住陣腳。而張郃行兵打仗多年,當然不欠缺這項必備素質,很快就收拾好了略顯慌張的心態,狠下心來,繼續往前去了。


  張郃做夢也沒想到,他之所以會猛然間剋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將壓抑已久地怨氣盡情噴發出來,從而釀成無可挽回的臨陣怒投敵的局面,根本不是他所猜想的那般,而是被天外飛來的一張卡牌「樂不思蜀」所害的。


  不說在交戰的袁軍,在親眼見到這一幕後瞠目結舌,惶惶不信,就連從頭到尾面無表情的呂布,其實也震驚得連沖陣的狂勁都收斂了幾分。


  要是讓燕清來解讀,他那冷冰冰的俊臉上,分明就寫著幾個大字——「這也能降?特么是來玩兒老子的吧?」


  事後默默檢討自己又因太過關心,而稍顯莽撞的燕清,也實在沒料到效果會這麼好,不但讓他惦記已久的張郃送上門來投降,還附贈了一千多隻對他惟命是從的百戰兵士。


  自從在呂布身上屢次用過這張「樂不思蜀」,也被它坑得幾天沒能下床時,燕清就徹底整明白它的效果了——反應不僅因人而異,也隨時而定,取決於當卡牌生效時,被使用這張卡牌的人,心裡最迫切去做的事是什麼。


  當對面的人是殺名赫赫,武藝公認天下第一,用無數名將的鮮血做了奠基的猛將呂奉先時,除非是視死如歸、破釜沉舟的一擊,或是初生牛犢不怕虎,不知天高地厚的情況,否則絕大多數人,都不可避免地會在心中留有幾分怯意。


  燕清丟出樂不思蜀時,主要賭的就是在號稱勇冠三軍的顏良文丑相繼戰死後,這人心裡會否有所猶豫。


  即使弄巧成拙,反倒激起對方鬥志,燕清也堅信,除非曹操真捨得把忠誠可靠、力大無窮的古之惡來保鏢典韋留下,否則就不可能對強大如他家主公造成什麼真正的不利。


  論起一對一的對決,能夠戰勝呂布或是危及其性命的人,恐怕這世上就不曾存在過——哪怕是得後人盛讚的武中豪傑,譬如典韋、許褚和年輕時的黃忠,這些悍將,筆者在給予評價時,也是「堪與呂布戰平、」「與呂布交戰不落下風」,而不敢斷言他們真有超越呂布的本事。


  由此可見,呂布是公認的武將巔峰,是絕無僅有的存在。


  卻不想無心插柳柳成蔭,反倒激起張郃心裡日積月累下的憤怒,才有了臨陣倒戈的奇事。


  燕清這的意外收穫,姑且不提,且說非常巧妙地掩藏著自己消極怠工的事實的曹仁,在發現那手持長弓,箭無虛發,招招精悍,當得是春風得意,卻從未在呂布營中見過的銀鎧將領時,就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於是,在這不經意間,就順理成章地掃到了對方的坐騎。


  這一眼非同小可,直叫曹仁肺腑具寒、目呲欲裂、如墜冰窟。


  這神駿非凡,通體漆黑,無一根雜毛的高頭大馬,可不正是主公絕不借於他人的愛騎絕影?!


  換做旁人,或許只會覺得眼熟,在真正做判斷之前,還會有所猶豫。可身為追隨曹操多年,與其朝夕相處多日的從祖弟,他又豈會認不出那是叫曹操愛不釋手、頗引以為豪,道千金易得、寶馬難覓的愛駒!


  絕影如今落入他人手中,那隻帶了一千餘人就前往青州的主公,恐怕也……


  凶多吉少了。


  曹仁一雙虎目盈滿淚水,死死地瞪著在遠處彎弓搭弦,不亦樂乎的太史慈,雙手劇顫,幾乎握不住手中兵器。


  半晌,他悲愴異常地嘶鳴一聲,面上所掛之絕望痛恨,深切如深受重創的野獸。


  可憐太史慈上一刻還如魚得水地東射西射,每出一箭,便有一人倒下,下一刻就被那原先只意思意思出點力,光明正大地偷懶的曹營將領當做殺父仇人一般,一個個恨得咬牙切齒,雙眼通紅,有大波雄兵包圍過來。


  難道他剛才在自個兒尚且沒注意的情況下,射了個曹營當中的重將不成?


  太史慈滿眼茫然,很是莫名其妙地東張西望了一番,才開始繞圈子溜他們——開什麼玩笑,他的兵可都是不適合近戰的弓兵,哪兒經得住那擺明要以血還血,一副不惜一切代價找他拚命的曹軍騎兵的衝擊?

  太史慈被攆得只有領人往克制騎兵的己方槍兵陣中狂鑽,渾然不知就是自個兒新得的好馬,黑毛給他拉滿的仇恨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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