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第五卷 風起雲湧—上京 第一百章 韋高義子(一更)
第一百章
進入鎮子,艾子晴發現鎮中確實如山上隱約看到的那般十分熱鬧全文閱讀。
這裡似乎是一個集市,每一個人都穿著花樣繁雜的苗族服飾,而艾子晴幾人剛一進來,就引起了許多人的駐足觀望,艾子晴從他們目光中所接收到的信息,除了疑惑外,更多的則是不友好。
這裡,似乎常年也沒有外人呢。
按著林青山為自己畫出的路線來看,艾子晴穿行集市,來到了交匯路口,然後帶人徑直走入左邊的小路。
大約行進了半個小時之久,一眾人到達了鎮子的最西端,這裡已經靠著山體,似乎非常偏僻。
「這鎮子很大。」陳昌回頭望著自己等人來時的路,開口說道。
艾子晴與夜狸皆是點了點頭,後者疑惑道,「晴姐,那人會不會已經不在這裡了?」
聽聞夜狸的話,艾子晴沒有回復,而是打量著四周。說實話,她也並不確定,雖然林青山說此人就住在這裡,但這麼多年過去,對方是生是死,或者會不會被梵蒂岡再次騷擾導致遠遁?
這些都是不確定的因素,艾子晴也十分的不解。
在附近幾家打聽了一下是否有叫韋高之人的存在,雖然言語不通,但是韋高二字以及夜狸比劃的高矮應該可以令人看懂。
不過每問一家得到的答覆都是連連擺手,而這些人對於外人似乎並不友好,就更加談不上熱情了。
艾子晴皺起眉頭,這個鎮子並沒有任何可以投宿的地方,如果他們沒有找到韋高,今晚只怕連住宿都是問題。
就在詢問了靠山最後一戶人家得到否定答案后,艾子晴等人均是嘆氣從院子內走了出來。
就在這時,一道聲線微沉的聲音從後方傳來,「你們,是要找韋高嗎?」
艾子晴回頭,卻見是一個抗著一擔木柴,長得又黑又壯的小夥子正赤腳站在那裡,而他剛才說的,是並不標準的普通話。
見到來人,艾子晴就是眼睛一亮,「你認識韋高?」
那小夥子長得人高馬大,聞言就走到了艾子晴幾個人的面前,上下打量著她們,「你們找他做什麼?」
「救人。」艾子晴簡潔明了的回答,此時並不必要繞來繞去。
那小夥子皺了皺眉頭,「你們跟我來。」
說罷,就赤腳抗柴大步走向向前走去。
艾子晴一行人跟著那小夥子繞著山壁行走了大約半個鐘頭時候,到了一處荒無人煙的地方,在那裡有一個獨門獨院,破舊的木房,院子是用柵欄圍城了。
「進來吧。」見艾子晴幾人在院子前駐足,小夥子開口說道。
三人對視一眼,而後艾子晴當先抬步走入,夜狸與陳昌也是緊隨其後,走進了木房。
房子里的擺設十分簡單,只有一個木床,一個手工打造的木桌,加上幾把椅子,而空地上則是成堆成堆的柴禾,院子里有幾隻雞正在吃米。
整個房間一覽無餘,沒有裡間,艾子晴疑惑的道,「韋高在哪?」
小夥子將柴禾放下,然後眼睛直勾勾的看著艾子晴幾個人,突然,他從柴禾堆里掏出一把手槍,厲聲道,「你們到底是什麼人?」
艾子晴等人皆是一驚,但她用異能感覺到對方精神力強度與常人無異,幾乎沒有任何危險氣息,所以心中雖然十分疑惑,卻沒有輕舉妄動。
夜狸本想起身,卻被艾子晴示意坐下。
那小夥子見對方怕了自己,當即高聲問,「你們到底是什麼人!不說我就殺了你們!」
說話間,似乎是為了給自己打氣,面色有些猙獰。
艾子晴見狀輕輕一笑,那小夥子便大聲喝道,「你笑什麼!」
「殺人,不是這樣的。」艾子晴淡淡一笑,望著小夥子手中的手槍。
那小夥子上前兩步,將手中槍支對準艾子晴,以示恐嚇。
艾子晴淡淡道,「你的保險沒有打開。」
小夥子一愣,「保險?什麼保險?」
夜狸見狀也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這時,也不見艾子晴抬手飛快的動作了一下,那小夥子眼前一花,手中頓時就空空如也。
艾子晴把玩著手中槍支,眼中露出一絲驚訝,「AT98?這槍哪裡來的?」
在這樣的深山中見到如此先進的槍支武器,她又怎會不生疑?
那小夥子見手槍被卸,頓時嚇了一跳,回身就要去抽那立在牆邊的砍柴斧,陳昌這時候開口笑道,「別費力氣了,我們要是有惡意,你現在早已經是屍體了。」
那小夥子頓時停住腳步,聞言也不好意思再去拿那斧頭,他是見識過手槍的威力,對方要是想殺他,他就是多拿幾隻斧頭又能怎麼樣?
回頭看著幾人,他深吸口氣,「你們真的沒有惡意?」
艾子晴淡淡的看著他,將手中槍支扔起,那小夥子趕忙接住,拿在了手裡,但卻沒有再對準艾子晴幾人最新章節。
艾子晴說道,「我們真的沒有惡意,只是希望請韋高先生出山救人,是林青山讓我們過來找他的。」
聽到林青山的名字,小夥子頓時愣住,「你們真的是林先生的朋友?」
艾子晴頷首。
那小夥子緊繃的臉色這才鬆懈了下來,他沉聲說,「你們跟我來。」說完,就赤著腳大步走了出去。
艾子晴等人則是對視一眼,而後跟著這名男子走出了木屋,心中卻已經隱隱生出了不好的預感。
繞到木屋後方,艾子晴的眼眸就是一凝。
一座新墳,正立於那裡。
艾子晴微微張口,卻沒有發出聲音,心中已如壓了一塊大石般沉悶的透不過氣來。
「我義父他,已經死了。」小夥子低聲的嗓音在艾子晴耳邊響起,她默默的攥緊了拳頭,緩緩閉上眼眸。
韋高……死了?
那麼蘇熙等人的命,由誰來救?
想著夥伴們正忍受著病痛折磨,生命垂危形如枯槁,可目前唯一能夠救下他們的人,卻已經死了。
眼前的,顯然是一座新墳。
「什麼時候的事?」陳昌轉身發問,眸光中一片冷色。
那青年說,「大約在一個星期以前。」
「什麼人做的?」夜狸緊接著問道。
青年沉默了半晌,開口答道,「那天我出去打柴,義父一個人獨自在家,等我回來的路上,就見到了幾個人鬼鬼祟祟的離開,看上去很著急。等我回到家,義父就已經死了,額頭上被人打出一個洞,這把東西就落到了柴禾旁邊。」說著他拿出了手中的槍支。
少年告訴艾子晴,他沒見過槍,但以前韋高給他形容過手槍的樣子,他知道這東西很有威力,可以殺人,也可以打野獸。
他是韋高收養的孩子,韋高教他說漢話,他從小生活在這裡,一步也沒有踏出過寨子,不知道外面的世界,雖然知道仇人的相貌,卻根本不知道去哪裡報仇。
韋高曾告訴過他,他有一個強大而神秘的仇人,那個仇人非常的厲害,所以他們只能隱居在這裡。
而少年從記事起,韋高就是一個瘸子,身體也並不太好,每日咳嗽不斷,所以長大后他就上山打柴,或者殺死一些野獸到鎮子里換取糧食和簡單的日用品,二人以此度日。
坐在木屋中,艾子晴聽完這一切事情后沉默了。
「你們為什麼來找義父?」青年又看著艾子晴問道,他看得出這個女子是三人的頭人,而且她剛剛說來找韋高救人,是什麼意思?
艾子晴將事情的經過大致的講述了一遍,最後道,「我的朋友們危在旦夕,但可以幫助我的,只有韋高。」
青年沉默了一會,抬頭問,「巫蠱?」
艾子晴點了點頭。
青年抿唇說,「是不是義父從小教我的那些法術。」
聞言,艾子晴三人眼睛就是一亮,「你學過巫蠱之術?」
青年皺眉說,「義父沒有告訴我這東西叫什麼,只說是讓我學來防身的,長這麼大我也一次都沒有用過……」
艾子晴道,「想不想為你的義父報仇?」
青年馬上抬頭,一臉的堅毅,「想!做夢都想!」
艾子晴露出一絲笑容,「跟我出山,日後由我來幫助你為你的義父報仇。」
青年猶豫了一下,韋高曾告訴過他,外面人心險惡,更有著強大仇家的存在,所以希望他在這寨子里平安生活下去,但現在韋高已經死了,如果不出去,就不能為他報仇。
但是眼前的人,可以信任嗎?
艾子晴又道,「韋高不是曾與你說起過林青山?」
「是的。」青年馬上點頭,「義父說,林先生是他的恩人,他是除了義父外,這個世界上我唯一可以信任的人。」
艾子晴微微一笑,「林青山正是我的老師,所以你完全可以信任我,再說如若你自己出山,什麼都不懂得,必定是活不下去的,跟了我,不但可以很好的生活,還可以為你的義父報仇。」
青年低著頭,似乎是在猶豫不決,最後他霍然抬頭,「好!我跟你走!」
艾子晴露出笑容,眼前的年輕人已經是她唯一的希望,如果這條路仍舊行不通,那麼她只有殺上梵蒂岡,哪怕最終脫離自己想要的生活,失去已經得到的一切。
因為她相信,只要自己不死,失去的東西早晚可以重新贏得。不過這是走投無路之計,不到萬不得已,她決計不會如此。
臨行前,那名年輕人告訴艾子晴,他的名字叫做戈佤。
就在戈佤收拾好東西準備隨著艾子晴離開之時,一隊人馬就從外面噼里啪啦的沖了進來,所有人都是穿著少數民族的繁雜服飾,而來的這行人,為首是幾位老人,後面大多都是青壯年,最後圍在院子外面觀看的則是老弱婦孺。
為首幾名老者見到戈佤背著包袱就勃然大怒,嘰里咕嚕的說了一些什麼,戈佤也據理力爭似的上前兩步跟對方大吵起來。
艾子晴三人皺起眉頭,不明白他們是什麼意思。
吵了一會,那名老者氣喘吁吁的看向艾子晴幾個人,抬手指著他們又嘰里咕嚕的說了一些什麼,艾子晴上前一步抬手止住還要爭吵的戈佤,「他們說什麼。」
「他們是寨子里的長老,上次義父出事就是因為寨子里進了外人,長老們今天聽說又有外人進了寨子才帶人趕過來,見我跟你們在一起很生氣。」戈佤說道。
艾子晴點了點頭,「告訴他,我們不是壞人。」不過他很疑惑,剛剛與人問起韋高為什麼沒人認識。
後來戈佤告訴艾子晴,韋高在這裡用的一直是別名,從沒有人知道他叫做韋高。
而艾子晴等人根據林青山口述形容的相貌和身高,早已經是當年的韋高,而不是現在那個滿身病痛的瘸子。
戈佤說,「我已經告訴了他們,並且告訴他們我要出山,長老們不同意,說我胡鬧,我說我是去為義父報仇,他們說我瘋了,不能相信你們。」
艾子晴挑了挑眉,戈佤說,「那你的意思呢?」
戈佤堅定道,「我是一定要為義父報仇的,不過寨子里的規矩很多,長老們思想也很守舊……這是義父告訴我的。」
艾子晴輕輕一笑,這韋高還是個妙人。
只可惜……
艾子晴微微一嘆,人就這樣走了。
隨後,周圍幾位長老均是一臉仇視的怒瞪著艾子晴等人,身後那些強壯的小夥子們更是蠢蠢欲動。
艾子晴三人均是神色不變,其中一名長老上前,對艾子晴幾人呵斥道,「你們是什麼人,為什麼來我們雅泰寨!」
他說的艾子晴聽不懂,是戈佤翻譯的。
艾子晴淡淡回應道,「我們沒有惡意,只是希望戈佤隨我下山救人,而且,我們與那伙人並不相識。」
等待戈佤回復后,那老者依舊憤怒的拒絕。
最後戈佤背上自己唯一的包袱對艾子晴說,「我們走,義父在世的時候這些人對我們並不友好,現在義父去世,他們沒有資格來教訓我!」
戈佤看起來憨實,但誰對他好誰對他壞,他的心理都清楚的很。
艾子晴聞言輕輕頷首,帶著眾人就要離去。
「放肆!別讓他們走了!」一個老者嘰里咕嚕的大叫,青年們驟然圍了上去,將一行人盡數包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