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1章 郎情妾意
第401章 郎情妾意
曲綰心說完轉身就走,只是她走了好長一段路之後發現知良還跟在她的身後,她微慍道:「你有事嗎?」
知良看著她道:「雖然我們的婚事如今整個王府人盡皆知,但是我知道,在你的心裡,其實還是不願意的,我也知我自己不夠優秀,是配不上你的,但是綰心,王爺也不是你能奢望的。」
「閉嘴!」曲綰心瞪了他一眼道:「你知道你在胡說什麼嗎?」
「我自然知道。」知良輕聲道:「我很清楚的知道自己在說什麼,綰心,我求你了,你放下吧!若王爺的心裡真的有你的話,這麼多年了,他必定早就娶你了。我們跟在王爺的身邊這麼多年了,也知王爺是什麼樣的性情,對他而言,一切都是強求不來的。」
曲綰心怔怔地站在那裡,她的眼睛微微合上,半晌之後才幽幽地道:「我知道我該怎麼做,你不必為我的事情擔心,我既然答應要嫁給你,那麼自然會嫁給你的,往後這樣的話,你就莫要再在我的面前說了。」
她說完直接將梅花塞進知良的懷裡,然後回了她的房間。
知良看著他今日費了不少精力摘到的梅花苦笑一聲,曲綰心曾說過,梅花她只知道枝頭開得最高的那一枝,因為只有那一支最知風雪的味道,最具風骨,開得也最為鮮艷。
這一束梅花是他將每株梅樹上開得最高的那一枝摘下來合在一起的。
只是這樣的一束花,也依舊入不了曲綰心的眼。
知良苦笑了一聲,這花既然入不了曲綰心的眼,那麼也沒有再留著的必要,他直接將那束花扔進一旁的雪堆里。
雪白瑩瑩,梅香四散,撒了一地,卻再無人看它們一眼,縱然它們歷經了世上最冷的寒冬,卻也敵不過那顆被冰封了的心,打不開那扇固執的已經有些偏執的心門。
蘭晴萱站在閣樓上,將這一幕看得清楚明白,她的手裡抱了一個暖爐,眼角滲出一抹譏笑。
她這個院子所在的位置是極致的,看起來不是王府後宅中最高的樓,但是在那裡,卻可以將整個後院的風景看得清清楚楚。
她不知道當初簡鈺在設計這間閣樓的時候,是否有考慮到其他的事情,所以才會做出這樣的安排。
這間屋子,因為是給洛王妃留的,所以之前簡鈺有嚴令,除了洒掃的侍衛外,任何人都不能進來。
曲綰心雖然來王府很長時間了,但是之前幾乎都沒有到這裡來過,所以完全不知道在這座樓里可以看清整個王府的風景。
簡鈺遞給她一個手暖,問道:「在看什麼?」
「看一出郎有情,妾無意的愛情故事,這個故事外表上看起來很是光鮮,倆人好似無比恩愛,但是實際上卻完全不是那麼回事。」蘭晴萱輕輕一笑。
簡鈺朝外看了一眼,只看到知良落寞離開的背影,他的眉毛輕掀,嘆了一口氣。
蘭晴萱卻不想再為這件事情分神,岔開話題道:「王府里每個樓好像都有名字,但是這座樓怎麼沒有?」
「因為這座樓在等著他的主人給他起名。」簡鈺含笑道:「只有你才配做這裡的主人,所以這樓的名字也需你來起,你不說我險些都忘了這件事情了。」
蘭晴萱聞言失笑道:「我聽說王府里的主樓皇上都有賜過字,這間樓之前應該也有過賜字的吧?」
「沒有。」簡鈺掀眉微微有些得意地道:「當初我開府的時候,父皇的確是說要賜個字,但是卻被我拒絕了,我才是這座宅子的主人,這裡的一切都需我說了算,再則父皇賜的字雖然金貴,但是我卻並不缺,所以倒也沒必要將府中樓台的名字染上其他的味道,那樣也太死板了,不知道要少多少樂趣。」
蘭晴萱無言以對,半晌后才嘆了口氣后問道:「我現在有些明白父皇為什麼不喜歡你了,你這副性子實在是不招人喜歡。」
簡鈺皺眉道:「哪有?我明明人見人愛!」
蘭晴萱不想在這件事情上和他貧嘴,她知簡鈺和皇帝之間必定有些心結,否則的父子倆人的關係也不會如此的差。
她想起一件事情來,對簡鈺道:「把你的手給我。」
簡鈺笑了笑依言而行,蘭晴萱替他把了把脈后眉頭微皺,罵道:「簡鈺,你個混蛋!」
簡鈺被她這麼一罵輕咳了一聲,有些委屈地道:「晴萱,才三日!」
蘭晴萱聽到他這句沒頭沒腦的話一時間倒有些想不明白他嘴裡說的三日是什麼意思。
簡鈺輕聲解釋道:「我們成親才三日,你就罵我!往後我的夫綱何在?」
蘭晴萱有些無語,這貨的關注點素來有異於常人,她也沒有必要跟他一般記較,她冷哼一聲道:「簡鈺,你此時休想借這個理由轉移話題,我是不會被你騙的,你現在是不是該好好跟我解釋一下你為什麼會這副樣子呢?」
自蘭晴萱和簡鈺在千源城成親之後,蘭晴萱就為簡鈺細細地把過脈,開過幾個調理身體的方子。
只是倆人在千源城裡是一天一小吵,三天一大吵,有時候更是恨不得大打出手,所以蘭晴萱對於簡鈺是否按她開的方子準時喝葯也沒有上心。
到京城之後,蘭晴萱長住在萬戶侯府,她自進京后就被人百般算計,也不在簡鈺的身邊,雖然偶爾想起這件事情來也會問上簡鈺幾句,簡鈺都說他會乖乖聽從她的安排,她之前心裡有事,也沒有細想,又見簡鈺整天活蹦亂跳的,便以為他的身體狀況不錯,應該有準時喝她開的葯。
但是此時一把脈,她才發現事情完全不是那麼回事!
此時簡鈺身上的舊傷有發作的趨勢,那些陳年的舊傷若是發作起來,威力有多大,蘭晴萱這個二十一世紀的神醫自然再清楚不過。
簡鈺輕咳一聲道:「我這副樣子挺好的啊!」
蘭晴萱磨了磨牙,冷著聲道:「你敢伸手摸你第三根肋骨下方往右的一指之處嗎?」
「當然敢。」簡鈺說完就摸了上去。
「敢用一點力氣嗎?」蘭晴萱沒好氣地道。
簡鈺看到她那張有些動怒的臉輕輕摸了摸鼻子,然後摸著胸口的手指用了一分力,他當即就痛得額前冒出了冷汗,身體不自覺地微微弓了起來。
蘭晴萱看到他的那副樣子又好氣又好笑地道:「怎樣?這種感覺爽不爽?」
簡鈺回了她一記輕笑,蘭晴萱的頭微微一歪,用一種審視的目光看著他道:「為什麼不按我說的去吃藥?你自己的身體是什麼情況你難道還不知道嗎?」
「那葯太苦了。」簡鈺輕咳一聲道:「你當時在那樣的情況下給我開的方子,我以為你是故意整我的。」
蘭晴萱聞言想吐血的心都有了,他大爺的,這貨平時再大的痛處都不怕,居然還怕苦!
她磨了磨牙卻笑了起來,露出兩排森森的白牙道:「那實在是不好意思,我現在既然已經是你的王妃了,也住進這洛王府了,往後這葯怕是再苦你都得喝了。」
簡鈺看到她那副樣子心裡一驚,下意識的往後退了一大步。
蘭晴萱卻朝前走了一大步,不緊不慢地道:「而且你也說對了,我這人是記仇的,尤其是對於那些不配合我的病人我更加記仇,所以往後的葯能配得多苦我就會配得多苦。」
簡鈺當即哭喪著臉道:「可以明天再喝葯嗎?」
蘭晴萱先是一笑,然後迅速把臉板起來道:「不行!」
簡鈺仰天長嘆道:「我原本以為是娶了一個如花美眷回來,卻不想原來娶的是一個母夜叉回來。」
蘭晴萱皮笑肉不笑地道:「後悔呢?」
簡鈺還沒有回答,她卻又道:「真是不好意思啊,你後悔的太晚了些,我人已經嫁進來了,還有就是,我這人一向認個死理,我既然嫁給了你,自然盼著你能長命百歲,只是你的舊傷調理起來頗為麻煩,再就是你平日里又忙得緊,平日里飲食和作息都不規律,所以我目測你往後的日子可能有很長一段時間都得抱著葯過日子了!」
簡鈺面上一片凄苦地道:「晴晴,手下留情,為夫怕苦!」
蘭晴萱打了一個寒戰後細聲細氣地道:「晚了!」
她說完這句話后將聲音放粗一些道:「方才你說了這間樓的名字由我來取,我這人素來懶,對於取名字這事也沒有多大的興趣,也學不來那些文人墨客的雅緻和弔文袋,這樣好了,這間樓的名字就叫『識苦樓』好了。」
「為什麼叫識苦樓?」簡鈺有些嫌棄地道:「這個名字一點都不好聽!」
蘭晴萱伸手捏了捏他的耳朵道:「你不是說葯很苦嗎?那我就來教教你如何辨別葯的苦楚,保不齊你喝得多了之後,還能從那苦到極致的藥味里了嘗出一點甜頭來。」
簡鈺聞言一頭栽在地上,這話他怎麼都是不信的,葯那麼苦,怎麼可能甜得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