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如何相處
第190章 如何相處
鳳姬天既然既然千里迢迢的從京城來到千源城,蘭晴萱隱隱覺得他怕是不會那麼輕易離開,而擺在她面前的選擇其實並不多,不管是簡鈺還是鳳姬天若是想強行把她從蘭府帶走的話,她根本就沒有反抗的機會。
她之前在面對李氏的萬般算計時都可以從容應對,那是因為李氏只是閨中婦人,而這兩人都手握重權,和李氏完全不同,此時卻覺得頭痛欲裂,一時間倒沒了主意。
她輕嘆了一口氣,直接合衣躺在床上,然後將被子拉過來連頭帶身子一起蒙住。
被子一蒙住頭,她便覺得這個世界黑了下來,她有些煩躁的心反倒靜了下來。
她昨夜整理蘭府的事情到很晚,今日一早就爬起來處理一應事情,此時這般躺在床上,只覺得疲累不堪,她以為她此時就算是再累也睡不著,可是這般被被子蒙了頭,她突然就覺得累到了極致,她又胡亂的想一些事情,不知何時竟沉沉睡了過去。
她也不知睡了多久,迷糊間似覺得有雙眼睛在看她,她頓時一個激靈,當即睜開了眼睛,卻發現蒙頭的被子不知了何時已經扯了下來,簡鈺就坐在她的床畔,此時正定定地看著她,見她醒過來,伸手遞給她一盞茶。
蘭晴萱沒有接他手裡的茶盞,只看著他道:「你怎麼進來的?」
「翻牆進來的。」簡鈺答得從容:「我下午來的時候錦娘說你在屋子裡休息,我等了許久都沒見你從屋子裡出來,怕你想不開出事,所以就進來看看你。」
蘭晴萱見門窗都關得好好的,唯二樓閣樓那邊隔板被掀起了一塊,想來簡鈺就是從那裡進來的。
她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也不接他的茶盞。
簡鈺沒法,只得先將茶盞放下,然後看著她道:「進來見你用被子蒙著頭,差點沒把我嚇死,拉開被子后才知你只是睡著了。」
蘭晴萱斂了斂眉,這才發現屋外暮色已降,看這時辰,已到酉時,她這一睡,竟睡了好幾個時辰,她不由得抿了一下唇。
前世她心情不好的時候也是睡覺,她原本以為這具身體不會有這樣的習慣,卻沒料到竟還是如此。
她此時心裡的怒氣淡了些,輕聲道:「我沒事。」
說話間她伸手將被子拉開欲起床,不想她覺得手痛得緊,低頭一看,卻見她的手腕上一片青紫,此時已經有些發黑,她之前一直不覺得痛,此時心靜了,反倒覺得痛得厲害,她方才得用了多大的蠻力啊!
簡鈺伸手將她的手拉過來道:「晴萱,對不起,我不該瞞著你。」
她剛睡醒,剛伸出被窩的手很是溫暖,簡鈺這般牽著她的手,心裡卻滿是擔心。
蘭晴萱淡淡地道:「王爺身份尊貴,到千源城想來有事處理,我與你初識時兩人互不知根底,你告訴了我的真實姓名,其實也算不得瞞我騙我,只是我自己蠢得緊,沒將簡鈺和洛王這兩個人放在一起看罷了。」
她此時心情已經平靜了下來,因為她的心裡平靜了下來,所以語氣里也聽不出喜怒。
簡鈺看到她這般淡定冷靜的樣子,心裡倒越發擔心,他伸手將她攬進懷道:「我原本打算帶你回京之後再告訴你我的身份,如今你知道了也好,跟我回京吧!你不要去想父皇賜婚的事情,我心裡一直都只有你一人,容不得其他的女子。」
蘭晴萱被他這般抱在懷裡,鼻子里聞到的是他身上的特有的味道,這個懷抱她呆的次數多了,心裡已有些依戀,此時這樣被他抱著,她心裡倒有了些複雜。
她覺得若是再這樣靠下去的話,她這一輩子怕是都不願意離開他的懷抱了,而未來對她而言此時實有些迷茫。
她緩緩從他的懷裡掙出來道:「聖詣之事,又豈是你想抗就能抗的,我也不想讓你那麼為難,簡鈺,我覺得與其以後整日里在算計中度過,還不如我們之間就此罷了,也好過讓你如此兩難。」
簡鈺聞言面色當即就冷了下來,他看著她道:「蘭晴萱,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我知道。」蘭晴萱深吸一口氣道:「我下午在屋子裡想了很長時間,覺得這樣會是我們之間最好的選擇,好在我們相識的時間也不長,並沒有太深的感情,我們之間也算不得是真正的夫妻,此時分了會更加合適。」
簡鈺冷笑道:「我們之間沒有太深的感情,蘭晴萱,你真薄情!這樣的話也說得出口。」
蘭晴萱見他動怒有些心酸,輕嘆一聲后道:「是啊,我很薄情,我們之間原本也只是契約夫妻,對我而言,你來路不明,我天天告戒自己,絕不能對你動情。可是,情之事,又豈是我自己能控制得了的?」
簡鈺聽她這麼一說倒愣了一下,下一刻便狠狠地吻上了她的唇,他的動作霸道又狂野,那模樣似恨不得將她生吞入腹。
她由得他的動作,不但沒有反抗,反而摟住了他,在這一刻,若由她來選的話,她寧願選擇就此沉淪,他的呼吸變得粗重了起來,身形一側,就將她狠狠地壓在錦被之上,大手不規矩的往她的身上探。
她沒有阻止,而他在探了一圈后似想起了什麼,停止了所有的動作,手半撐著看著她。
她此時那雙美麗的眼睛里有幾分了無奈,他咬牙道:「把解藥給我,今日我們便做真正的夫妻!」
蘭晴萱正是因為知道她曾給他下了葯,他不可能把她怎麼樣,所以才會由得他胡作非為。
她輕輕搖了搖頭,簡鈺看到她的舉動后騰的就起了身,他冷冷地道:「不管你是否願意,這一次我都會帶你進京,諸多事情多說無益,進京之後,你再看我會如何待你。」
他說完這句話起身下床扭頭就走,這一次卻並沒有再從閣樓處翻出去,而是直接從正門走了出去。
簡鈺一出去,見幾個丫環都守在門口,一見他出來,忙往後退了一大步,傾詩和傾畫幾人看著他的眼神里多了一絲畏懼和好奇。
簡鈺的身份已經在蘭府里傳開,傾詩等人實在是沒有想到他竟是洛王,平素幾人看到他都會嘻嘻哈哈的說幾句話,此時卻沒有一人敢說話。
他看了幾人一眼,抬腳就走,錦娘卻急了,追過來喊道:「王爺!」
簡鈺回頭,眸光幽深似海,錦娘看到這樣的他反倒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半晌后才道:「小姐她……」
「她沒事。」簡鈺說了這幾個字就直接走了出去。
錦娘一看他這樣子就知道他此時心情不好,知此時不能再去追他,忙進了蘭晴萱的房間,傾詩傾畫兩人想要跟進去,卻被秋月攔住道:「錦娘是我們幾個中間最聰明的,讓她去勸小姐就好,我們若是去了,人多了反倒不好。」
傾詩和傾畫聞言覺得有道理,於是便又退了回來。
錦娘進去的時候蘭晴萱已經從床上坐了起來,她睡了一下午,此時已經有些渴了,卻還是沒有喝簡鈺為她倒的茶,而是自己給自己倒了一杯。
她斜斜地看了錦娘一眼后道:「坐吧,我們好好說說話。」
錦娘見她此時已經冷靜了下來,又恢復了往日的鎮定,在心裡嘆一口氣,想了想,依言在蘭晴萱的旁邊坐了下來。
「你早知他是洛王,對嗎?」蘭晴萱問得直白又肯定。
錦娘之前也一直擔心簡鈺的身份被揭穿后如何應對的事情,此時蘭晴萱這樣問,她輕聲答道:「在京城的時候我曾見過王爺幾面,幾次見他都隔得有些遠,卻還是能確定是他。」
蘭晴萱的眸光微冷,淡聲問道:「為何瞞著我?」
錦娘答道:「到千源城后初次見王爺時,他點了我的啞穴,當時的情景小姐想來也記得,若是在那個時候揭破他的身份的話,小姐肯定不會嫁給他。再則我當時也自私怕死,王爺是大秦的一代戰神,手裡有無數條人命,他動根手指頭就能要我這條命。而後的隱瞞就簡單了,因為有了前面的謊言,所以不得不一直圓下去。」
蘭晴萱冷笑道:「你當時倒是想得周全。」
「這許是我的本能吧!」錦娘也不避諱談這些事情:「我在皇宮裡呆了多年,遇事第一個想的是如何自保,自保住了,這才會去想如何保護自己的主子。」
蘭晴萱對於她的這一套生存法則不置可否,在皇宮那種吃人的地方,自保也是保護主子的一種方法。
她斂了斂眉,神思幽深,又小口喝了一口茶,她不說話,屋子裡剎那間便靜了下來。
錦娘見她此時端坐在那裡的樣子很是清冷,不知道為何心裡又是害怕又是心疼,這幾個月的相處讓錦娘知道她比一般的女子聰明,也比一般的女子堅強,卻是個心思細緻敏感的,這一次的事情必定對她的觸動極大。
錦娘低著頭道:「這一次是我的錯,小姐罰我便是,但是請小姐在罰我之前先聽我說幾句。」
蘭晴萱的眸光微抬,掃了她一眼后問道:「是為簡鈺說好話嗎?」
錦娘笑道:「王爺那樣高貴的身份,我不過是個下人,又哪裡能替他在小姐面前說好話。小姐雖然和王爺相處了幾個月,但是對於在京中的王爺,小姐想來也是不知曉的,我只想說幾件事情罷了。」
蘭晴萱的眸光流轉,不置可否,只拿起茶盞又小口喝了一口茶。
錦娘卻已經道:「王爺雖然軍功很盛,但是在京中時常被人猜忌,皇後娘娘是極不喜歡他的,他的性子在京中也常被人說道,囂張又隨性,行事只憑一已喜怒,有一次他大勝歸來,皇後娘娘在皇上的面前說了句恃寵而驕,皇上便將原本屬於他的賞賜全部都扣了下來,還將他的兵權全奪了。個中細處,我只是一個下人,知曉的並不多,只知他有他的風光,也有他的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