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隱藏的心愿
尚勇手伸指頭想把它摳出來,但太粗了,又用指甲夾,也不行,回頭看見皮卡卡正呲牙笑,惱道:「笑什麼,你來!」
「嘿嘿,好,我來就我來!」
皮卡卡得意一笑,取下鑰匙,上面有個長長的扣耳勺,探進去后,很小心地向外摳挖,漸漸帶出個小小的紙卷。
尚勇拿在手裡,很小心地展開,是個小男孩的彩色照片,看起來不到一歲,穿著開襠褲,手裡拿著個撥浪鼓玩具,正在咧嘴笑著,下面有兩顆小牙。
而照片後面,寫著五個字:拜託,好起來!
「如果桌上的忍字是范力濤刻下的,這上面的字,就是他的字體。」方朝陽分析道。
「這孩子眼神發獃,好像不健康。」皮卡卡發現了異常。
「卡卡說得沒錯,孩子的腿也顯得有些細。」方朝陽道。
「難道說,范力濤還有個孩子?」尚勇為這一發現興奮不已。
「可能還是個患病的孩子,正如卡卡說得那樣,藏在樹洞里的心愿。」方朝陽道。
「他沒有婚史。」尚勇道。
嘖嘖,皮卡卡覺得尚勇這話很幼稚,沒敢說出來,方朝陽補充道:「不一定要結婚才有孩子,能看出來,范力濤很在意這個孩子。」
尚勇拿起手機,打給雷福鵑,沒關機,直接打通了,而雷福鵑表示,她並不清楚,范力濤有個孩子,卻流露出想要養育這個孩子的想法。
「再仔細搜搜,或許還有發現。」尚勇道。
三個人又在屋裡搜索起來,這次,方朝陽將重點放在那些書上,尤其仔細翻看那本育兒大全。
半個小時后,方朝陽有了發現,在這本書的內頁上,出現了兩個字,富餘,像是用鑰匙刻下的,很不清晰。
「富餘,會不會是富餘村?」尚勇對這個地名格外敏感,當年轟動一時的六二五碎屍案,就發生在這裡。
「可以嘗試一下。」方朝陽點頭道。
尚勇又開始打電話,聯繫當地派出所,詢問富餘村是否有未婚女子,帶著孩子生活。派出所不敢拖延,片刻之後,反饋回查詢的結果。
於麗美,三十一歲,帶著三歲多的患病男孩,跟父母一起生活。只是一個月前,那個孩子已經沒了,派出所去人看過,死者是個腦癱兒,因感冒引發多種併發症,導致身體衰竭,屬正常死亡。
至於孩子的生父是誰,於麗美說不清楚,她曾經在酒吧工作過,接觸的人員很雜。
「朝陽,再辛苦你一趟,咱們去富餘村看看吧!」尚勇道。
「不用客氣,但我有一個要求。」方朝陽認真道。
「什麼要求?」
「先去吃飯。」
「呵呵,當然可以,速戰速決。」尚勇呵呵一笑。
三人離開范力濤的家,就在路邊找了一家麵館,每人一大碗牛肉麵,皮卡卡吃得最多,還加了一層肉,用餐時間二十分鐘,隨後繼續開車上路。
晚八點,車子進入富餘村,一路向村民打聽,很快找到了於麗美的家,位於村子的東北角,三間大磚房,看起來很新,圍牆也是新的,院子很大。
車子剛停在門口,就聽見裡面傳來了犬吠聲,隱約還能聽到屋門打開的聲音。
三人下了車,尚勇上前扣了扣鐵環,裡面的狗叫得更凶了,門燈跟著也亮了,傳來一名男人的詢問:「誰啊?」
「警察,過來了解下情況。」尚勇道。
好半天,鐵門上有個巴掌大的小門,被從裡面拉開,露出一張五十多歲男人的臉,看起來格外緊張。
尚勇出示了警官證,說道:「打開門,只是調查,不用害怕。」
鐵門終於打開了,方朝陽三人走進院子,男人陪著笑,迎進了屋內,桌上的飯菜還沒撤掉,正在吃晚飯。
狗叫聲很煩人,皮卡卡忍不住說道:「能不能別讓狗叫了。」
衣著樸素的女主人,急忙過去罵著踹了兩腳,沒管用,又從大碗里,撈出個大骨棒扔給了大黑狗,一切才安靜下來。
「這是你家的孩子嗎?」尚勇直截了當,將范力濤私藏的那張照片,放在了餐桌上。
「不是!」
「是!」
夫妻二人卻給出了不同的答覆,尚勇不禁冷下臉來,不高興道:「不許隱瞞,老實說,到底是不是?」
「是!」男人給出了肯定的答覆,腦門上卻開始冒汗,辯解道:「孩子是沒了,但我們擦屎擦尿,照顧了三年多,也儘力了。那天,村委會和派出所都來過,證明孩子是正常死亡,我們真的沒有害他啊!」
「我沒說你們害了孩子,於麗美去了哪裡?」尚勇繼續問道。
「她去了三嘎子家,年紀也不小了,沒有孩子的負擔,總該嫁人。」女主人插口道。
「讓她馬上回來一趟,我們有事情問她。」尚勇道。
距離很近,不用打電話,女主人立刻跑了出去,男人手足無措,笨拙地從柜子里,取出一盒沒開封的高檔香煙,打開后遞過來。
這個牌子的香煙,至少八十元一盒,再看看桌上的飯菜,於麗美的家裡顯然很富裕,甚至有些奢侈。
直到現在,還是不能確定,這個孩子就是范力濤的,但是,於麗美一定認識他,關係非同一般。
「孩子是誰的?」尚勇接過香煙點著,問道。
「不知道啊,唉,俺家閨女,不聽話啊,這臉都丟盡了。」男人沮喪道。
「你家的生活條件不錯,平時做什麼生意?」方朝陽問道。
「就是種地,還扣了兩畝地大棚,麗美以前在外打工,攢了點錢,倒是都貼補家裡了。」男人道。
「有人持續不斷地給她錢吧?」方朝陽又問。
「不知道。」男人搖頭,也問不出什麼來。
一支煙抽完,外面傳來了腳步聲,於麗美和母親進來了,於麗美雖然三十齣頭,但長相很年輕,頗有些姿色,穿著也跟城裡人一樣,非常時髦。
「警察同志,我兒子真是病死的,為了給他治病,花了不知道多少錢。平時抱怨當然會有幾句,但那也是人之常情啊,換了誰都這樣。」於麗美上來就辯解。
「在酒吧工作,能賺很多錢嗎?」尚勇問道。
「給客人陪酒,也有小費打賞的。」於麗美聲音變低,很不自信。
「去你屋裡,我們得好好談談了。」尚勇冷臉道。
「警察同志,俺家麗美好久沒出門了,她沒惹事兒。」於麗美的母親慌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