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鄒孝莘——充滿悲情主義的籃球夢
對於大多數人來說，高中那幾年都是神奇的一段年代，也許就是那幾年，我們跑的最快；也許就是那幾年，我們跳的最高。
往後我們一點點的感受自己從一個男孩向男人的進化，直到當某一天，我們上一層樓梯就累的氣喘吁吁，老房子房樑上隱約還在某個黑手印，我們卻再也夠不到。而那羨慕高年級學長的身體比我們更好的年紀，跟人生長河比起來，確如一根熊熊燃燒的蠟燭般絢麗而短暫。
那燃燒殆盡的，正是我們的青春歲月。
……
鄒小神只是一個供人敬仰的綽號，他的全名是鄒孝莘。莘是莘莘學子的莘，本意為「眾多」，但是小神的父親命名的時候，卻不是這個意思，而是喻為華夏古老一族的「有莘氏」的傳承來解釋，有莘氏是華夏民族古老的一支部落名，商湯和周文王都是娶了有莘氏女子為妻。給孩子取名孝莘，意為把他發展成一個炎黃味十足的復古知識青年。
但是長輩的期望往往會在年輕一代身上破碎，但破碎的期望卻改變不了鄒孝莘通過另一種方式被人膜拜的事實，他成為了S市高中籃球第一人。
人物資料：
姓名：鄒孝莘
綽號：鄒小神
身高：186m
體重：76kg
位置：全位置
簡介：鄒孝莘是一名體育特長生，但是他的本專業並不是籃球，而是110米欄。在身體條件上，他擁有良好的節奏感，絕對的衝刺速度；在籃球場上，他擁有優秀的大局觀和天生的球性。
自從學校的籃球比賽開始，鄒孝莘的心情就非常的好，原本只是想觀察自己接班人洛秋夜的表現，卻發現高三來了一個神秘的交換生馮箏，並且籃球水平貌似相當的高，跟洛秋夜的不合群比起來，這個馮箏跟性格各異的隊友們迅速打成一片則更為難得，其表現足以佔據聚友中學校隊5個主力位置中的一席。
而且高三學年的兩場比賽場場精彩又血性十足，郭無憂和向天闖的表現也出乎自己意料的好，其他年級如高大上、凌凡等人也展現出積極的精神態度。
幾天來鄒孝莘一直跟自己的良師益友，校籃球隊負責人雪之虎老師在一起討論，兩個月之後跟盛楠中學的決鬥中，聚友中學的主力陣容將派出哪五個人。
一開始鄒孝莘的構思是：中鋒跳跳男曹飛、大前鋒怪球手朱曉月，小前鋒為全能小神鄒孝莘本人，老高三這三位肯定是雷打不動的主力和球隊的脊樑，組織後衛派出街球高手雖有身高缺陷但運球投籃俱佳的高大上，最後再配上頂著全市第一初中生光環的天才球星洛秋夜，聚友的陣容可以說對上誰都有一戰之力。尤其是球隊得到了洛秋夜這個寶貝，更是可以作為自己的接班人培養，哪怕讓鄒孝莘交出球權甚至隊長位置他都心甘情願，只要球隊變得更強，只要球隊能夠贏球，犧牲什麼他都願意。
然而通過這次三對三年紀對抗賽，鄒孝莘突然發現最大的收穫是馮箏這名高三的轉校生，不但身手極為不凡，還聯手實力平平的郭無憂和向天闖將高三隊捏成了一塊鐵板，兩戰兩勝，亮點一大把，要知道郭無憂和向天闖可是以號稱「從不聽老師話」而聞名學校的兩個刺頭，如此說來這個馮箏……還真有些讓人看不透的感覺嘛。
望著母校球場邊人山人海的場景，往事不禁歷歷在目。
在S市的籃球領域，聚友與盛楠是宿敵。那時鄒孝莘初中尚未畢業，盛楠中學便知道了這個110米欄的天才，專程去鄒家拜訪，承諾免去他全部的學費，邀請他來盛楠高中求學。
鄒的父母沒有意見，但是盛楠的邀請被鄒孝莘本人拒絕了，拒絕的理由很簡單，聚友中學是幾十年的老學校，是S市的標誌，自己的三個朋友都會在那裡，其中曹飛和朱曉月上高一，老大哥雪之虎應試那裡當俄語老師。
在他的高一時期，因為雪之虎酷愛籃球，所以當上了聚友中學籃球隊的負責老師，於是鄒孝莘等三個小夥伴一起加入了老大哥的隊伍，結果在代表城市參加省級籃球比賽的關鍵一役中慘敗。那時候鄒孝莘的籃球水平還不是非常厲害，但是憑藉良好的意識和出色的身體素質，出人意料拿下了6個搶斷和3個蓋帽。
經過一年的苦練，鄒孝莘深深的愛上了籃球這項運動，卯著勁要為聚友中學掙得出線的機會。可惜盛楠中學招來了五位籃球特長生。在實力明顯不如對手的情況下，鄒孝莘竟然拿下了12分、13個籃板、10次助攻、7個搶斷和5次蓋帽的數據。要知道高中的籃球比賽一個球隊得到五六十分就算是高分了，他得到的數據簡直逆天的不得了。由於盛楠中學的五個主力隊員的外號全部都帶著一個「神」字，從此鄒孝莘也有了這麼一個「小神」的外號，也跟他名字孝莘二字諧音。
在他高三的這一年，S市高中籃球第一人的光環已經頂在鄒孝莘的頭上，他也努力想在高中最後一年率領聚友中學籃球隊闖入省級賽。要知道盛楠中學在省里也是一支強隊，去年的比賽他們奪得了第四名的好成績，隊里的先發五虎號稱「五尊神」，每一個都有跟鄒孝莘掰掰手腕的能力。那場比賽如同令人無法忘記的電影一樣，陪著鄒孝莘入睡，又陪著鄒孝莘醒來。
……場景回到一年以前，容納1500人的盛楠中學籃球館座無虛席，兩支球隊正在場上酣戰，比賽還有1分鐘就要結束，盛楠中學58:54領先聚友中學4分。
聚友中學到場助威的只有一個5人啦啦隊和學校宣傳站負責人軒萱。此時這六位女孩子中爆發出興奮的喝彩聲。
軒萱對著自己拿珍貴的DV機聲音有些嘶啞的轉播著比賽：「鄒孝莘就是聚友中學的神！剛才那個上籃之後，聚友中學56：58隻落後盛楠中學2分了！」她把鏡頭從小神身上移開，並向全場旋轉拍攝了一圈，說：「看到了么？在鄒孝莘得分之後，盛楠中學的1500名師生幾乎鴉雀無聲。鄒孝莘本場比賽的數據是10個籃板球、7個助攻、10次搶斷、3個蓋帽，還有30分！」
「在賽前我就查過S市高中籃球比賽的資料，鄒孝莘已經打破了我市高中籃球比賽的得分記錄！過去的記錄保持者正是我們的對手盛楠中學的進攻後衛，有著『嘲諷殺神』稱號的左弦。他在去年跟聚友中學的比賽中拿下過29分。而且，伴隨著這個恐怖的高分的，還有一個無比華麗的巨大號三雙！」
「比賽還有40秒就要結束了，如果聚友能夠防守住盛楠的這次進攻，那麼就有可能在比賽結束之前扳平一直落後的比分，甚至贏得比賽。要知道鄒孝莘在最近的這5分鐘已經無人能擋，投中了三個三分球，並連續得到了15分！」
軒萱有些不顧形象的對著DV機大喊大叫：「過去我從來沒有想到過，原來觀看一場籃球比賽會如此讓人熱血沸騰！雖然我是一個女生，但是我已經被鄒孝莘和他的隊友們完全征服了！他們不愧是我們聚友中學的爺們兒！防住這次進攻！聚友必勝！」
一邊的啦啦隊隊長鬍黎卿，隊伍中堅力量孟露等美女也都如痴如醉的高聲給聚友籃球隊加油，更不用說球隊帶隊老師雪之虎和替補的隊員們了。他們在對手的主場，跟地板上打球的聚友球員們一起承受著1500多個敵人帶來的巨大壓力。
賽場上，籃球被盛楠中學組織後衛，「伏羲人神」魯智森傳給了剛才軒萱提到的——「嘲諷殺神」左弦手中。
盛楠中學的「五尊神」都是國家級運動員：
組織後衛「伏羲人神」魯智森在比賽中幾乎不失誤，總能將球傳到己方的強點手中，並且身體強壯，同時是擅長防守的高手；
小前鋒「玉面弓神」吳歡是一個身高1.87m的神射手，無人防守的情況下，投籃幾乎百發百中；
大前鋒「二狼神」黃翼身材高挑，擅長移動和跑跳，陣地戰「做牆」擋人能力極強，身高1.93m還可以下快攻。防守方面補防意識突出。
中鋒「巨靈神」索山奇是球隊的第二進攻點，身高2m的他力大無窮，在籃下要位能力，造犯規能力極為出色，並且還是籃板球專業戶。
但是盛楠中學的第一球星卻是他們的攻擊後衛左弦。
人物資料：
姓名：左弦
綽號：嘲諷殺神
身高：1.83m
體重：70kg
位置：攻擊後衛
進攻標籤：擅長所有外線搖擺人的得分技術
防守標籤：善盜傳球
簡介：國家一級籃球運動員，外線攻擊天才。無論是一對一還是一對五，只要開啟進攻模式，得分就會如探囊取物般簡單，尤其擅長關鍵球；性格乖張，喜歡用刻薄的語言攻擊對手。
即使到了比賽的最後時刻，左弦的表情仍然無比的輕鬆，他抬頭看著籃板上方的電子進攻時間牌，突然給了面前防守他的鄒孝莘一個笑容，這是個百分之百的嘲笑：「能打成這樣還真是讓人意外啊，不過你也已經沒有力氣了吧。」
鄒孝莘全身的衣服，甚至頭髮、眉毛和眼睫毛上面滿是汗水，他已經跟五個對手周旋了整整40分鐘，從組織後衛到中鋒他都防了個遍，在比賽進行到剛剛32分鐘的時候，自己最值得依賴的兩個隊友曹飛和朱曉月就已經雙雙五犯離場，不得不開啟了小神模式拯救世界的他整個身體早就透支的痛苦不堪。
但是他還是咬著牙在堅持：「說了一整場的廢話，累壞了的那個是你吧。」
左弦臉上的嘲笑意味更濃：「憑你也敢叫小神？」他看著計時器上的時間只有6秒，眼中精光閃爍，用堅定而深沉的聲音說：「那我就把這個球送給你，這個從未上過省級比賽的假神吧。」
開始進攻，他抬起左腿，重心非常高的用右手交左手的一次胯下運球，在這次運球的過程中，他的身體向右左兩個方向各做了一次虛晃。
鄒孝莘咬著牙向後稍微退了半步，他知道這就是決定勝負的一球，如果這個球被左弦打中，那麼整場比賽和聚友中學三年的努力就會一起付諸東流。
當球運到左弦的左手，他整個人突然像是趴到了地面一樣，重心降的極低。
鄒孝莘感覺眼前人影一陣虛幻，對手便幾乎已經衝到自己的圓柱體內。但是他並未慌亂，雙腳用極快的速度「啪啪啪啪」跺著木質地板，隨時調整著自己的身體來應付對手的突破。
籃球在極快的時間裡被左弦做了第二次胯下運球，從他右腿后側由左手交到右手，他的整個右臂肌肉線條清晰又頎長有力，籃球在他的右手中如鷹隼飛翔般伸展。猛然間籃球在他的手中如同定格般懸在了半空。
這是運球手感極好的一個體現，在這一刻鄒孝莘將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對手的右手球上，他知道馬上對手就要做出突破自己的動作，向右？還是向左？
在最高點片刻停留，籃球在拍向地面的時候，左弦抬起右腳，整個身體向他的右邊疾速移動！
來了！鄒孝莘趕緊朝自己的左側移動，防止對手直插籃下。
但是令人目瞪口呆的一幕出現了，左弦的右腳只是向前挪動了一小步，籃球在距離他自己最遠的右側之處，被匪夷所思的一個幅度極大的體前變向動作貼著地皮拉到了他的左手邊！
這是一個充滿了假動作的三疊浪式運球過人，踉蹌差點摔倒的鄒孝莘眼睜睜看著自己被左弦腳踝終結，卻無力再進行防守。
左弦輕鬆的跳投，就跟平時練習那麼輕鬆，籃球空心入網。
整個盛楠籃球館里1500位觀眾瞬間沸騰，有什麼比看到自己球隊的王牌玩弄對手球隊實力強勁的王牌之後得分更爽的事情呢？
還剩不到10秒比賽結束，盛楠中學60:56領先聚友中學，鄒孝莘再也無力回天。他看著堅強的曹飛跪在地板上久久不起，他看著滿頭長發的朱曉月用脫掉的隊服捂著滿是淚水的臉，他看著雪之虎老師激動卻心疼的抱著自己的無聲，他看著胡黎卿和孟露那幾位拉拉隊員戰抖著連道具綵球都拿不住的手，他看著宣傳委員軒萱還在用DV機拍攝著自己，卻在機器後面放聲痛哭的臉。
三年的高中生涯，三年為了母校球隊打入省級比賽的努力，隨著裁判員的一聲哨響如夢般破碎。
一年之後，他神奇的竟然還是聚友中學的一員，只是從高三變成了老高三。曾經埋怨學校的籃球氛圍不好的他，看著現在球場周圍里三層外三層的觀眾，突然發現自己好像仍然活在那個以為早就破碎了的夢裡。轉過身，跟自己一樣都老了一歲的曹飛和朱曉月仍陪伴身旁，雪之虎老師拿著裁判的哨子正在跟拿著DV機的軒萱輕鬆寒暄，胡黎卿跟孟露就在不遠處，那些人還都在。更重要的是，自己還是學校校隊的隊長。
別再繼續沉溺在曾經的失敗中痛苦不堪了吧，多想想正事，比如隊伍的新架構？
中鋒，S市摸高記錄保持者曹飛；大前鋒，號稱「圓柱體內魔術師」的朱曉月；小前鋒，全能小神鄒孝莘；攻擊後衛，正在從S市初中第一人穩步走向高中第一人的洛秋夜；至於組織後衛嘛，鄒孝莘想啟用新人馮箏替換身高硬傷的高大上。
打過籃球的人都知道，半場比賽和全場比賽差別甚大，擅長半場但全場打得很差的也比比皆是，還沒有人知道這個馮箏的全場能力，可他吊打高大上，甚至在跟洛秋夜的對抗中隱隱佔據上風的表現，讓鄒孝莘暗地裡狂喜不已，難道自己每夜難以入睡求神拜佛乞求給聚友陣容派發一位合格一號位的願望真的實現了么？
福無雙至，除了主力陣容先發五虎，通過本次比賽鄒孝莘看到高大上、向天闖、凌凡，尤其是表弟郭無憂的不俗表現，或者再加上個馮箏極力推薦的大白胖子海浪？替補陣容貌似也可堪一用。
連續兩年在城市高中籃球賽拿到神級數據的鄒孝莘突然感覺到自己並不孤獨，他還是活在自己的籃球夢裡，無需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