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矮個子的制空權
籃球比賽是一個此消彼長的過程，在場上所有的隊友都不是無用的，一個矮個子可能會搶到關鍵的籃板球，一個大個子可能會撲倒在地拼到地板球。能給對手製造困難，給隊友製造驚喜的人，永遠是香餑餑。
……
高三聯隊1:1高二聯隊。
面對洛秋夜這個貌似不可逾越的對手，高三聯隊開局打的非常出色。這跟比賽前一天晚上徹夜的討論準備密不可分。三個萍水相逢的大男孩（也可能是四個），因為籃球而開啟了他們的友誼之門，他們性格里的閃光點互相照耀，並肩創造出一條通往遠方的道路。這條道路也許意味著籃球的勝利，也許意味著一生一世的友情。
球場上六個高中生正在揮灑著汗水，其中包括一對詭異的對手，向天闖和王侯相。
王侯相正在不停的挑釁：「向師兄，從我來聚友之前就聽說過你，牢牢佔據著我們學校最弱的學年和最弱的位置，死不放手。個子挺高，卻連一個不到1.60m的小個子都打不過。」
場下的高大上激靈靈一個冷戰，完了，又一次躺槍。
向天闖斜眼看了一眼對手：「你長得這麼難看，有什麼資格說我？」
王侯相大怒：「我還難看？你的兩顆虎牙是長在狗嘴裡面的么？」
向天闖最恨別人說自己的兩顆虎牙：「小子，你別以為我看不出來你是后割的雙眼皮！」
「啊？被看出來了，你好卑鄙。」
「你才下流！看我怎麼收拾你。」
「來啊！看誰收拾誰。」
裁判鄒孝莘大聲警告：「你們倆注意了，這是籃球比賽，不是說相聲。如果再有過分的言語，取消你們倆的比賽資格。」
兩人怎敢對「小神」不尊重？趕緊諾諾連聲。
接著馮箏將球傳給了向天闖，並說：「泡他。」（註：泡，在聚友中學籃球黑話詞典里不是泡妞的意思，意味籃球場上一對一的搞對手。）
向天闖心中一陣感慨，王侯相說的沒有錯，自己真的不是一個合格的校隊主力控衛，更不是一個合格的年級籃球隊隊長。兩年的時間過去，自己在這塊場地人人皆知，卻從未取得建樹，現在連剛剛從初中升學的高一小孩都如此瞧不起自己。那麼好，現在我就給自己正名，泡眼前這個小子！
他向一旁跑的不亦樂乎的郭無憂一招手，小郭就顛顛的跑過來默契的給向天闖做了一個掩護。王侯相這正跟向天闖鬥氣，突然感覺自己撞在了一堵牆上，怒目斜視，發現的卻是郭無憂碩大的胸肌突突突的跟自己示威。王侯相趕緊一縮脖子，心中暗想：「我可小心點，剛剛割的雙眼皮，對方的胸部練得比生過孩子的女人都大，別把剛埋的眼線給我撞壞了。」
藉助這個質量很高的掩護，向天闖右手運球，一步就過了王侯相。但是他的左邊還有協防過來的洛神洛秋夜。洛秋夜一直在跟著小郭無厘頭的跑個不停，雖然累的他氣喘吁吁，但是他還是暗暗告訴自己，堅決不會讓這個無腦肌肉男再得分了，剛才的灌籃簡直是自己人生的一個恥辱里程碑。
可是當郭無憂將王侯相實實在在的擋在身後，轉身跟向天闖一起往籃下衝刺的時候，洛秋夜的心中也產生了一絲無力感。洛秋夜是個以進攻性球員，防守的活兒他一般不怎麼干，即使今天在郭無憂的刺激下，防守積極性空前的高漲，也改變不了他在防守方面的平凡。
向天闖好像沒看見跟他一起衝刺的洛秋夜和郭無憂，迅速接近籃下，在洛秋夜已經準備跳起封蓋的時候，向天闖突然朝左側一個半轉身，腳下發力身體離地不高的原地大劈腿跳了起來，右手一個幅度極大的掄臂，方向正是他左邊距離洛秋夜更遠的郭無憂。
郭無憂大喜，雙手在胸前如佛祖涅槃般張開，如果這球傳過來，我就再扣一個！
洛秋夜大驚，超強的身體素質讓他前進直直的路線瞬間左傾，他堅決不會在對手的擋拆球下再次成為灌籃的背景。
可是向天闖做的只是一個幅度巨大的假動作而已，良好的球性讓自己的右手牢牢的兜著籃球沒有出手，當他落地的一瞬間，郭無憂帶著洛秋夜已經離開了自己的身邊。
於是向天闖輕鬆的接了一個一步籃，穩穩將球放入籃筐。整個動作一氣呵成，瀟洒而帥氣，飄逸又沒有放自己風箏，看的場邊觀眾都一起大聲叫好。
向天闖落地之後故意跑了一個弧線，拐到了女友孟露面前甜蜜的說：「親愛的，這個進球送給你。」
孟露俏臉羞的紅紅的，卻把插兜的口袋做了一個打開的動作：「本宮收了。」兩人的家裡是世交，從小就定下了娃娃親，所以沒有什麼可以掩飾感情的。
洛秋夜也是堪堪衝到了站在孟露身邊的祁遇面前，雖然祁遇身上淡淡的處子香氣讓他迷醉，他還是毫無互動，轉身離開。跟向天闖不一樣，在此刻自己是個失敗者，無論面前是不是那個夢中情人，在他的字典里，成功就是一切，失敗就是恥辱。
高三聯隊2:1高一聯隊。
場下高大上看的津津有味，扭頭對身邊的眼睛凌凡說：「高三這幫老傢伙有戲。」
凌凡一臉崇拜的看著小跑著的郭無憂也說：「郭師兄的那個扣籃太勁爆了，這個身體素質應該是全校無二了吧，這輩子真的想跟他一樣能夠灌一次籃啊。」
莫笑春不屑的回應：「跟個傻小子似的，怎麼跟洛神比啊。」
凌尚雪卻把目標指向了另一個早該被提及的人：「那個裁判就是哥哥經常提起的鄒小神么？他好帥啊。」
無論洛秋夜多麼的光芒四射，鄒孝莘才是整個S市無可爭議的高中籃球第一人。他今年19歲，在這塊場地上可能他的年紀是最大的，逐漸成熟的氣質，瀟洒的言行，帥氣的長相，真是無可替代的一道風景線。
凌凡深深的看了一眼妹妹，這是他第一次看到自己的妹妹說欣賞一個異性，不過以鄒小神的檔次，可以證明妹妹的眼光還是相當霸道的。
回到場上。洛秋夜真的有些掛不住了，高三隊連續兩次進球都是在自己面前完成的，他對兩個隊友冷冷的說：「防住下一個吧。」
兩名隊友一下子感覺十分的失落，王侯相和邸不悔並不是非常會打籃球，他們只是喜歡打球，並且為了高一這個年紀而來到球場。贏球了，大家都不會記得他們，反而說他們抱了洛秋夜的大腿；一旦輸球，大家都會說兩個人太弱，拖了高一學年的後腿，怎麼都不行了么？
王侯相幽幽的看著好友邸不悔，邸不悔拍了拍他的肩膀小聲說：「沒關係，這次我不跟著那個小個子出去了，如果他們突破進來，我就蓋他們的帽。」畢竟邸不悔有1.93的身高，雖然移動速度不快，大個子卻永遠是球隊防守的定心丸。
向天闖再次拿球，對著這個一直在跟自己鬥氣的王侯相，他可沒有放過對手的打算，嘴上依舊不依不饒：「小子，剛才被過的爽么？把你們隊長拉下水了吧？」
王侯相真的挺怕別人跟他提洛秋夜的，他總覺得是在變相說自己的無能一般，彷彿洛秋夜就是橫亘在自己心頭的一根針，不知怎麼，就會刺的自己疼一下。
向天闖右手運球，一個加速又沖向籃下。王侯相拚命的跟著他，他的雙唇有些顫抖，竟然沒有回嘴，但是防守的強度卻增大了。向天闖突破到了球場右側的底線，連三秒區都沒有進，卻仍然沒有擺脫對手的防守。
他改為背身運球，用屁股往內線拱。王侯相不肯退讓，腆著肚子跟對手拼力量。
向天闖見對方力量不比自己差，便大大分開了雙腿，左腳更靠近籃筐。然後以右腳為軸，左腳很有節奏的回收入自己的圓柱體，雙手拿球做了一個轉身投籃的動作。
王侯相怎麼會讓他輕鬆投籃？趕緊撲過去想要封蓋這個轉身投籃。
可惜讓他失望的，是對手這次還是一個假動作。向天闖的球並沒有出手，右腳也穩穩的沒有移動，等到王侯相跳起來之後，他的身體完全面向了籃筐，左腳再次向前邁了一小步，王侯相已經被他的右肩壓到了身後，這次才是真的投籃。
但是當向天闖跳起之後，才發現不好，因為適才一直在外線遊盪的邸不悔已經快速收縮到了籃下。由於邸不悔的身高比他高出十多公分，雙手一揮舞，向天闖便覺眼前一黑，竟然什麼都看不見了。他只能盡量把投籃變為拋投，以期越過對方的封蓋。
邸不悔還是摸到了籃球，雖然只是擦了一點邊。向天闖身邊的王侯相高興異常，大喊一聲：「蓋的漂亮！」
可惜他忘記了已經無人看守的馮箏。
馮箏見邸不悔返回禁區補防向天闖，也就也跟著溜向籃下，期望能接到向天闖的傳球。可惜向天闖由於跟王侯相忙活掉了太多的精力，沒有把球傳出來，還被邸不悔給蓋了帽。
在邸不悔封蓋的同時，馮箏已經判斷出籃球大致的飛行路線，雙腳用力，騰空而起。他的動作從來都是那麼的協調和優美，這一次也不例外。只見他雙腿在空中蜷縮，以便跳的更久，右手如韋陀指天般努力向上勾回了飛向自己腦後的籃球，然後雙腿在空中用力向兩側展開，又向球架的方向「飛」出了兩米多，手腕輕抖，將球放入籃筐。
高三聯隊3:1高一聯隊。
說起來這個球又跟洛秋夜的防守有關係，他死命跟著毫無中遠投能力的郭無憂，而任由馮箏在無人防守的情況下補籃成功。防守陣型的布置能力，確實跟高三的三個隊員差距不小。
邸不悔後悔的閉上了眼睛，高一聯隊在這行比賽中發揮失常，他們與勝利已經漸行漸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