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天賦的壓制

  從紙面上看，高二聯隊的三位各有特點，在籃球技術層面高出高三聯隊。但是籃球不只是一個純技術類的競技運動，很多時候贏球要靠天賦，說的明白些，就是身體更好的一方更容易贏球。


  例數籃球發展史上的偉大巨星，從籃球史上第一位巨星喬治麥肯到單賽季平均得分超過50分的威爾特張伯倫，從現代籃球霸主邁克爾喬丹到目前統治籃壇的勒布朗詹姆斯，從前蘇聯戰勝美國隊的傳奇中鋒薩博尼斯到中國有史以來最成功的球星小巨人姚明。他們無一不是身體素質大大優於同時代的存在。（有人說姚明跟其他人沒法比，仁者見仁智者見智吧，畢竟他是籃球界最成功的一位黃種人。）

  回到天賦的話題，高三聯隊的籃球天賦要大大高於高二聯隊。更快、更高、更強這個膾炙人口的口號，完全適用於籃球。當比賽陷入膠著，需要雙方比勇鬥狠的時候，身體更好的高三聯隊終於可以翻身農奴把歌唱了。


  ……


  其實馮箏沒有想到，自己只是隨便說了一個劇本，劇情就真的按著自己的話開始發展。他猜測高大上會從自己的左側突破，結果高大上就真的從左側突破了；他猜測如果高大上被自己防住，就一定會傳球給神投手凌凡，結果球就真的傳給凌凡了；他猜測凌凡會在一直活動的罰球線附近遊動，結果凌凡就真的在罰球線接到了籃球；他猜測自己能蓋掉凌凡的投籃？馮箏不是鬼謀球王貝利，也不是什麼章魚保羅預言帝，他真的沒有那麼想，他所想的就是說出自己判斷的對手最擅長的進攻套路，讓對手負擔更大的壓力。結果……對手真的太實在了。


  所以當馮箏撲向罰球線上凌凡投籃的時候，這兩個人都信了。馮箏主動的相信，自己一定能蓋掉這個投籃；凌凡被動的下意識相信，自己的投籃一定會被對手蓋掉。


  二百多人圍觀的籃球場是喧鬧的，但是所有觀眾，甚至是球場兩側宿舍樓上的窺視者都清晰的聽見了馮箏將凌凡投籃迎面扇出去的聲音。馮箏只是盡量的伸直了自己的手臂，凌凡的投籃簡直就是瞄準著馮箏的手掌心叩響的扳機一般。


  砰！堪稱巨響的一聲。


  球被一下子蓋到了中場線附近的郭無憂的身邊，郭無憂用了一個誇張的足球守門員側撲動作才摟到速度飛快的皮球。


  在場的所有人都愣了一下，突然有人吶喊一聲：「蓋的太漂亮了！」吶喊的人是高三唯一的拉拉隊員鮑倚醉，海浪同學。


  郭無憂馬上意識到懷裡抱著的是一個乾乾淨淨的好球，馬上以百米衝刺的速度運球沖向了籃筐。


  凌凡只覺得大腦一片空白。這是他第一次被迎面撲來的防守者蓋掉投籃，很少有人被2米外起跳，個子又比自己矮上一塊的人蓋帽的經歷，這根本不合邏輯。


  「眼鏡快防守！」莫笑春的提醒聲驚慌的在耳邊響起，凌凡才發現郭無憂已經衝過了自己半個身位。他努力的想阻止一下郭無憂的突破，無奈小郭衝起來就像是一頭狂躁的野牛，凌凡瘦弱的身體像鬥牛士手中揮舞的紅巾一般被盪到了一邊。


  莫笑春看見凌凡輕易的被突破，不禁咬碎銀牙，上前一步擋在了郭無憂突破的路線上。郭無憂稍微有些長的頭髮在無風的天氣里被自己的速度帶的翩翩起舞，莫笑春清晰的看到了發端那屬於男子漢的晶瑩汗水，還有郭無憂那英俊的臉龐。她閉上了眼睛，看來自己會被這個傢伙再一次撞倒吧，為了防住這個球，為了高二隊可以贏下比賽，即使被撞的粉碎，拼了！

  郭無憂看到的是比自己頭髮還要短的莫笑春。莫笑春是個假小子，假小子的未來會長成女漢子，但是女漢子並不能改變她是一個美女的事實。郭無憂看到了莫笑春不要命的站在全速衝起來的自己面前，天使般的臉蛋，渾圓性感的身材，潔白的兩條胳膊，和閉合雙眼襯托出的長長的、性感異常的眼睫毛，他甚至清晰的看到了眼睫毛上只有女孩子才有的晶瑩液體，汗水？或是眼淚？


  不，我不可能再撞這個女孩子了，她美得像個女神。只是一瞬間，郭無憂便做出了決定。在高速運球中，他將身體盡量的向右扭動，並任由雙腳離地，手中的籃球傳給了站在左側45度角三秒區線上站著的向天闖，自己寬厚的胸膛蹭著莫笑春的左臂飛了出去。


  睜開眼睛的莫笑春恍若隔世，就像是一輛全速奔跑的法拉利衝過來，她為了拯救全人類的迎上去，但是法拉利在衝到她面前的時候，忽然側翻了一樣。「一心求死」的她奇迹般的安然無恙，翻車了的法拉利卻在她身後零件碎了一地。


  轉過身來，莫笑春看到了施展笨狗吃屎動作掙扎爬起的郭無憂，耳中響起的是圍觀眾人山呼海嘯般的訕笑和噓聲。這個躲開莫笑春的動作極為「非常規」，電光火石中，郭無憂把自己變成了一個頭前腳后的標槍，然後頭腳一起的墜落塵埃。這場比賽的場地可是室外水泥地面，郭無憂暴露在運動背心短褲外的雙臂和雙腿一下子被蹭的血肉模糊，幸好他的臉頰只是稍微黑了一塊，並沒有破相。


  莫笑春又一次跟郭無憂四目相對，卻仿若隔世。他明明不需要冒著受傷的危險在這麼高速的情況下摔出去的……莫笑春的心裡湧起了莫名的感覺，這個感覺正是來自跌倒在地，行為突兀，卻帥的一塌糊塗的郭無憂。


  此時向天闖的手中正拿著郭無憂冒死傳過來的球，身邊沒有任何高二聯隊的防守球員。終於有投籃機會了，向天闖大喜過望，球賽進行到現在，他竟然還沒有出過手。


  只見向天闖使勁咬著自己帥帥的小虎牙，用盡全身力氣來了一個跳投。他的跳投很有特點，由於平時的臭嘴得罪人太多，跳投的動作一定要降低對手封蓋自己的幾率，所以他的跳投在某種程度上是後仰的。為什麼叫某種程度上呢？因為他的上半身確實是後仰的，但是由於用力的方式有些問題，他的兩條腿在起跳時，卻是向身後盪起來的，因此跳投中的向天闖就像是一個被壯漢拉滿了的「弓」一般的形象。加上他的人很瘦，力量又不好，這個跳投倒是有點「放風箏」意味。


  看到這一幕，馮箏這個正牌的風箏心中一陣惡寒，為什麼自己的兩個隊友投籃都這麼的奇葩？

  向天闖投出去的球跟他的跳投感覺一樣，相當的柔和；但是他投出去的球又和他的跳投不一樣，他的跳投動作就是個讓肚臍眼頂在最前方的大於號「＞」，但是他投出去的球平平直直，幾乎沒有任何弧度。


  只聽到籃球擦著籃筐如刷鍋般的聲音，球沒有進。高二聯隊三個人此時都在籃下，拉開了架勢要搶到這個籃板球。


  突然，剛剛跌倒的郭無憂雙手按地，「嗖」的一下就那麼騰空而起。所有人都看到他明明前一秒還完全像一張餅般攤在地上，現在卻如起飛的大鳥般越飛越高，瞬間就超越了三個對手，從對手的六隻手上面將球撥到了外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