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球場上的小巨人——高大上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籃球是屬於長人的運動，但是所有體型的人都有打球的權力，並且每個人都可能在某個時刻統治球場。


  「如果我的個子長到1.80m，就一定能扣籃！」很多打籃球的矮個子都這麼說。這句話相當於：「如果我是北京戶口，就一定能考進清華北大。」


  當我們不屑的對那些看起來不符實際的假設報以嘲笑之餘，卻往往忽略了說話人的進取心，無論是在籃球場上揮汗如雨的平常屌絲，或者是昏暗燈光下苦讀不輟的眼鏡學子。他們都曾付出過，只要付出過就值得被尊重。


  另註：這部小說中所描述的球場左側、球場右側都理解為——觀眾在球場中線，面朝籃筐望去的視角。


  ……


  小時候的高大上並不快樂，因為他的身高異於常人。看著身邊的小夥伴們一個個如雨後春筍般的長個，他卻常常躲在洗手間自怨自艾。


  直到後來他遇到了籃球。


  最開始的目的很簡單，很多人都是聽說打籃球會長個子，踢足球會羅圈腿這種說法而做出的選擇，高大上開始每天泡在籃球場上，希望自己可以長高。可惜的是他的身高被同齡人甩的越來越遠，但是他卻反而開始逐漸自信，因為有了籃球。


  凌凡將球傳給高大上，便迅速向球場的左側跑開以扯開空間，高二的美女隊員莫笑春呆在右側，中路留給高大上，防守他的是向天闖。兩人一直為聚友高中的主力控衛位置明爭暗鬥，這次的比賽是他們為自己正名的最好機會。高二隊的思路很明確，讓高大上一對一擊敗向天闖，兩個人的對抗就是這場比賽的勝負手。


  高大上站的筆直，雖然還是那麼矮，但是他眼神充滿著殺氣。只見他伸出左手，用了一個誇張的挑釁動作示意向天闖過來防他。頓時滿場觀眾的熱情被這個有些侮辱性的手勢點燃，開始大聲的起鬨。


  向天闖差點咬碎自己的小虎牙，貓下水蛇腰，張開兩個長胳膊，迎接對手的進攻。


  高大上不屑的一笑，開始運球。他的個子本來就矮，偏偏運球的重心又非常的低，向天闖不敢大意，小心的跟高大上保持著一定距離，生怕對手過掉自己。他的身高比對手高出將近20公分，只要對手無法突破成功，他就可以利用高度影響對手的投籃。


  當高大上進入三分線的時候，向天闖增加了防守的進攻性，兩隻手不斷的揮舞，只要高大上出現失誤，他就會抄掉皮球。


  高大上突然右腿向右前方邁出一步，同時左手交右手做了個胯下運球。向天闖感覺高大上整個人突然距離自己近了好大一塊，心中暗驚，左腳不自覺的退了一小步。


  高大上緊接著左腿向左前方邁出一大步，同時右手又做了一個胯下運球。向天闖的重心已經被上一個動作晃得偏向自己的左側，看到對手又一次變向，心中暗叫不好，趕緊右腳後退一大步，並將重心向自己的右側轉移，以防對手從這邊突破。


  高大上並沒有從自己的左手邊突破，而是右腿又向右前方邁出一小步，同時左手交右手做了一個胯下，並將球運到自己的右側。


  這三個連續的胯下運球一下比一下快，一下比一下力量足，因此向天闖的重心已經完全被對手眼花繚亂的三個胯下運球晃開，只是拚命的向自己的左側用力，以便自己可以跟得上身體已經快要過掉自己的高大上，但是由於他的重心比對方高出太多，心裡雖然明白要如何防守，但是右腿卻跟左腿絆了個蒜，一個趔趄向後噔噔噔噔退出四步，才避免了摔倒。


  高大上接著這第三次胯下運球，右手向體前半步加力運了一下球，斜眼看了一眼相當於消失了的向天闖，踩著罰球線一個標準的跳投。球在全場觀眾的歡呼中「唰」的一聲，空心入網。


  高二聯隊1:0高三聯隊。


  進球后的高大上身子筆直，右手高抬的做著誇張的隨前動作，眼中儘是只有在籃球場上才會有的驕傲。而兩米外的向天闖雖然沒有摔倒，但是由於被對手「腳踝終結」，臉色蒼白異常。


  郭無憂安慰道：「師父，沒事兒，這球防住他。」他是因為向天闖而接觸的籃球，所以打球的時候會半開玩笑的叫好友「師父」。


  馮箏走到向天闖身後，輕輕拍了下向天闖的肩膀，說：「防突不防投。」


  向天闖跟兩人揮揮手，示意自己沒有問題。


  凌凡興奮的跑上去跟高大上重重的擊掌慶祝，然後在朱曉月的示意下繼續到中圈發球。


  球還是傳到高大上手中，站在面向籃筐右側的高大上沒有運球，抬頭死死盯著向天闖。向天闖毫不退縮的對視過去，表示自己的氣勢尚在。


  突然高大上右手單手掐腰，左手平托著籃球，表情一變，變的嬉皮笑臉起來，對著向天闖一陣擠眉弄眼。


  向天闖大怒，一個箭步衝上前去，左手直掏籃球，想不顧一切的斷下對方的球。


  高大上在向天闖衝過來的瞬間，表情已經重回冷靜，左腳為軸，身體重心下降，右腳向右後方如滑冰動作一般直直探出自己的圓柱體，同時雙手持球，將球保持在身體的右後側盡量遠的位置。


  向天闖抄球的左手一下子落空，但是重心已經前移。


  高大上左腳發力，右腳向右前方跨出了一大步，以左腳為軸，右手持球，像圓規一樣轉了個小半圈，整個身體如同被什麼力量掄向了右前方。


  只是一步，就將向天闖過了一個乾乾淨淨。


  被甩開了一米多遠的向天闖只能改用眼神防守，郭無憂正在防守美女漢子莫笑春，眼看小個子高大上全力沖向籃筐，一步、兩步跑起了三步籃，無人防守的上籃對於他這樣水平的球員來說，十拿九穩。


  突然斜刺里閃電般的殺來一人，正是馮箏！


  他在距離高大上還有將近兩米的時候就騰空飛起，只有1.75m身高的馮箏居然速度和彈跳都非常驚人，在空中完全的將高大上遮蓋身下。


  這時不得不說，室外籃球場地跟室內籃球場地其實有很多不同，比方運動員雙腳觸地的感覺，運球及擊地傳球的感覺，風力的大小對投籃的影響等等。此外還有一個重要的區別，就是陽光。


  在上籃的第二步剛剛離地的時候，高大上的餘光正好看見刺目陽光照出的自己的影子，長年的室外籃球經驗，竟然給了他一個非常正確的心理暗示，那就是有人正在一個非常有利的位置上準備封蓋自己。


  在這個完全由下意識給出的提示下，空中的他雙手將球向腦後憑感覺全力扔了出去。然後他就就看到了幾乎從自己身上飛過去的馮箏。


  還沒來的及慶幸，只聽耳邊「啊！」一聲慘叫，高大上和馮箏都一愣趕緊向球飛出的方向扭頭觀看。原來高大上慌亂之中扔出的籃球球速太快，竟然沖著向天闖的面門砸了過去。向天闖正好全速衝過來防守高大上，這突如其來的球也只能用自己突如其來的反應動作處理了，於是向天闖不自覺的臉和身體同時後仰，用了一個中國武術「金剛鐵板橋」般的動作，球從他仰面朝天的臉上貼著他俏皮的鼻尖飛了過去。


  向天闖是半秒之內第二個感覺到有些慶幸的人，畢竟長的越帥的人越珍惜自己的臉。可惜這個非常規動作完成的難度相當的大，所以繼上一個球左腳絆了右腳之後，向天闖的右腳拌上了自己的左腳，他感覺自己的身體向右手邊一翻個兒，幾乎平行著跌落塵埃。


  同時三個人看到，扔出的球正好飛到了罰球線上無人防守的凌凡手裡。三人一喜、一驚、一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