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賽前鬥法

  自從傻瓜相機被數碼相機取代，人類眼睛所看到一切就開始與真實漸行漸遠。


  ——馮箏


  ……


  「快看，高二聯隊的人來了！」球場邊圍觀的觀眾開始騷動。


  馮箏定睛觀看，馬上從簇擁著的高二一群人中認出了「女漢子」莫笑春和「眼鏡男」凌凡。


  莫笑春是個高個子女生，1.72m左右，身材頎長，凹凸有致，英氣逼人。跟圖畫中相比，竟然要更漂亮幾分，只是面帶殺氣，看起來脾氣不是很好的樣子，她有個習慣性動作，就是用右手緩緩從前往後擼自己短到露頭皮的毛寸，待擼完的瞬間猛地朝天甩手、左右快速搖頭，每次莫笑春的這個動作都能招來觀眾們，尤其是女觀眾們陣陣「好帥哦」「太帥啦」的驚呼尖叫聲。


  相比美女，馮箏更關心「眼鏡男」凌凡的身高。讓他失望的是，凌凡至少有1.80m，雖然看起來又不高又不壯，但是按照圖畫中的比例，那個高二聯隊靈魂高大上怎麼也得2.00m左右的身高。他終於明白為什麼郭無憂和向天闖初見海浪時那垂涎欲滴的眼神了。


  「高二的啦啦隊男男女女得有40多人不止嘛。」海浪像一個跟屁蟲一樣一直跟在馮箏的身後，對剛才自己不禮貌的攻擊動作毫無表示。


  「是啊，我們高三的同學都在教室努力學習，只來了我們四個。」郭無憂也湊過來搭話，一邊的向天闖看到高二的聲勢，只是怨氣的「哼」了一聲，轉身繼續投籃。


  這時高二的陣容中走出一個人，這個人比較矮，也就是1.60m多一點。他背著手，表情猥瑣的徑自走向了向天闖。


  「向師兄，高大上跟您問好了。」這個矮個子說完之後，馮箏和海浪兩個人好懸沒暈倒在地。這個頂多1.62m的「猥瑣男」竟然就是高二宣傳彩圖上面那個頂天立地的高大上！

  向天闖斜眼向下瞥了下高大上，陰陽怪氣的說：「不敢當啊，你老高自稱S城第一組織後衛，打遍聚友中學無敵手嘛。」他在校隊一直跟高大上競爭主力位置，話里話外帶著各種不服氣。


  高大上也陰陽怪氣的回應：「哪裡哪裡，向師兄英俊瀟洒，小弟自愧不如。」明著是誇向天闖長的一副好皮囊，卻一點沒說他籃球打的好。


  向天闖大眼睛一瞪，剛要回擊，海浪突然出現在高大上的旁邊，手裡拿著郭無憂給他的高二宣傳彩頁對比著高大上上一眼下一眼的看個不停。


  高大上被看的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對著海浪沒好氣的說：「你誰啊你？看什麼看？沒看過帥哥么？」


  對於忽然出現的「強援」，此時的向天闖卻突然怎麼看海浪怎麼無比順眼，馬上接話道：「這是從H市來的交換生，你的師兄——」


  海浪插嘴：「海浪！」


  向天闖做了一個握拳由右向左揮的動作以表示認同，「對，海浪，你海師兄！」


  海浪插嘴：「鮑師兄！」


  高大上不懂：「不是海浪么？為什麼叫鮑師兄？」


  向天闖拍腦門回答：「因為你鮑師兄姓鮑，名——」


  海浪插嘴：「倚醉！倚仗的倚，酒不醉人人自醉的醉，鮑倚醉！」


  向天闖又揮了一下拳頭接著說：「對！鮑倚醉，小名海浪，你鮑師兄！」


  同時，郭無憂走到還在暈眩中的馮箏身邊說：「那個高大上別看個子矮，卻是從4、5歲就開始打籃球的老球痞了。」


  馮箏點頭說：「他們三個還真是一台戲。」


  郭無憂深感認同：「恩，三個女人一台戲嘛。」投出去了一個球，球沒進，打在籃筐上崩了很遠，他又一陣風似的去撿球了。


  正當球場上的幾撥人或努力練球，或勉力思考，或勾心鬥角的時候，場邊走來了一個人。這個人的體型咋看起來有些像海浪，大概1.90m的身高，體重也得將近200斤。但是體型一樣的人由於氣質的不同，給人的感覺就會不同。這個人走路的方式很有特點，如果說海浪的走路就是在追求速度的話，這個人的走路就是為了落葉流水、風花雪月。他邁出的每一步都讓人覺得很穩當而又緩慢，並不是人到黃昏的緩慢，而是他一直保持著一種思考狀態，深思，或者說類似冥想。


  很多人都認為「胖人」的長相都有些類似。也許吧，這個人的相貌很普通，但是看到他的人就會覺得，他是個很不一樣的青年。海浪也是很不一樣的青年——2B青年。但是這個人給人的感覺很文藝范兒，是個徹頭徹尾的文藝青年。


  文藝青年踱步到向天闖等三人面前站定，還沒有說話，向天闖和高大上就已經停止了互相譏諷的行為，看起來他們三個早就互相熟識。整個場地彷彿也由於這個人文藝的氣質稍稍安靜了下來。


  海浪突然自己「咣」的拍了自己腦袋一下，恍然大悟似的喊出一句：「我全明白了！」其造成的噪音指數足以震死路過的某隻小強，這裡指的是他拍自己腦門產生的噪音。


  文藝青年等三個人愣愣的看著海浪。


  海浪舉著手裡攥著的高二宣傳彩頁，用手點指文藝青年，又轉而點指高大上，用名偵探柯南一般的語氣說：「原來這張彩頁上面的高大上是PS上去的！所以他看起來才會那麼高大！」


  周圍的幾個人眼睛都快隨著他的話瞪出眼眶。


  海浪又接著說：「而高大上PS用的身體，就是你！文藝哥！」


  向天闖「噗」的把嘴裡嚼了一個多小時的口香糖以彈射的形式笑出了口，而且正中海浪白衣似雪的運動服上面黑兮兮的被籃球砸出來的印記中心，並粘在了上面。向天闖一邊用左手捂著笑痛了的肚子，一邊用另一隻手趕緊把白色的口香糖從海浪衣服上面「拽」了下來。本想順手仍在地上，又覺得丟到場地上不太好，於是又順手塞回了嘴裡。


  高大上一蹦多高，「姓海的，你，你什麼居心？」


  海浪很認真的回答：「我不姓海。」


  向天闖笑的一抽一抽的，馬上快要跪在地上了。他還是插話：「他。。他姓鮑。哇哈哈哈哈，海浪我太喜歡你了。哈哈哈。。。」


  「文藝哥」優雅的接過宣傳畫，看了半晌竟緩緩的說：「有道理。」


  高大上的青筋都快跟變異蚯蚓出土一樣蹦出窄窄的腦門，恨恨的說：「沒有人能在這塊場地上如此的侮辱我，我會在球場上找回來的。」他的話語中透露著無比的堅決和自信。


  他用手指著海浪，非常認真的說：「我高大上，要你知道，在籃球場上，我就是你的神！」然後他突然徑自開始狂笑起來：「顫抖吧！凡人！」


  向天闖終於跪在了地上，顫抖著狂笑道：「神啊，你海浪哥是高三聯隊的啦啦隊，他不會上場比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