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二章 人都走光了
雪花飄過，眼前一片白茫茫，還有一些沒有落盡樹葉的樹枝上掛滿了潔白的雪花，風一吹，紛紛揚揚地撒了一地。
張碧蓮慌慌張張來到村口看到韓老太，韓老太滿身是雪，一不小心還看成是個雪人。
張碧蓮走近，急忙拍打著韓老太身上的雪花，還問：“娘，你看到老四沒有？”
“什麽？”韓老太一下子緊起來，身子抖動了一下，張碧蓮剛剛給她拍打幹淨的身上又落上了雪花，身上一抖動雪花也往下落，“老四，老四又怎麽了？”
“老四又不見了，文姑娘也不見了。”張碧蓮大聲地說著，“王府一個人也沒有，以前的那些人都不見了。”
韓老太麻木地說著：“他們都走了。”
“什麽？”
“他們都走了，走了好多人，老四也走了。他們都走了，老四也跟著走了，走了，走了好多人……”韓老太錯錯落落地說著。
張碧蓮拉了一下韓老太，帶著她往回家的方向走。韓老太腳像生根了一樣，還拉不動。
張碧蓮看到頭上還下著雪，韓老太也不知道躲一下，就拉著韓老太到村口的大樹下麵。韓老太走了幾步，張碧蓮又問：“娘，他們什麽時候走的？”
“他們走了很久了，我看到他們走的。”韓老太又麻木地說著，什麽表情也沒有，隻是機械地說，“老四也走了。”
張碧蓮看看村口往外的大道一個人也沒有，就說：“娘，我們回去吧。秀秀和諾諾還在家等我們，我們快回去了。”
“諾諾。”韓老太有些鬆動了，跟著張碧蓮機械走動。
張碧蓮扶著韓老太從村口走了回來，她看著韓老太這個樣子也不知道在村口站了多久，就問著：“娘，你在村口多久了，你是什麽時候來村口，老四是什麽時候走的？”
韓老太聽到張碧蓮說那麽多，她不知道是麻木或是沒有聽見前麵的話，就還一直念：“老四也走了，老四也走了。”
張碧蓮和韓老太回到家，韓秀秀已經在收拾出發的行裝。看到張碧蓮扶著韓老太回來，就放下正在收拾的東西，抱著韓子諾走了出來。
張碧蓮扶著韓老太進了廚房，又在灶裏添加了些柴火，廚房暖和起來。剛才吃的粥還在火上熱著，就找了一個碗給韓老太倒了一些。
“娘，你喝些粥暖和一下身子。”
韓秀秀抱著韓子諾也走進廚房，還沒有開口，張碧蓮就說了。
“秀秀，奶奶說她看見老四走了。”
韓秀秀追問：“那文瑤呢？”
“奶奶沒說。”
“奶奶，跟著四叔的那個姑娘也一起走了沒有？”韓秀秀問。
“走了，走了好多人，都走了。”韓老太重疊著，也不知道她聽明白問的是文瑤，她說的是不是文瑤也走了。
韓秀秀隻好又問一句：“奶奶，我說的有一個姑娘，那個姑娘昨天晚上還來過我們這家，你看見她走了沒有？”
“走了，老四走了，好多人都往淮安城去了。”
韓老太還是這樣說，從她的話裏還是不能確定文瑤走了沒有。韓秀秀想著，自言自語地說：“既然走了那麽多人，文瑤也應該一起走了吧。”
張碧蓮也想想說：“秀秀，王府裏麵翻得亂七八糟，一個人也沒有留下，這些日子來的人都走光了，隻怕文姑娘也走了。”
“既然這樣，就讓她去吧。”韓秀秀說著。
“老四也走了，老四也走了。”韓老太還在不停地念著。
熱鬧了幾天的花田村冷冷清清，曲終人散，繁華落盡。
窗外，大雪紛紛，樹枝上，屋頂上，已經堆積了一層雪花，遠山近景一片銀色的世界。
“這樣的天氣怎麽走呢？”韓秀秀擔心著，要是出門，很不方便。
韓秀秀收拾行裝的時候，把身上的錢都集中了起來，不過也隻是平時應急的二、三兩銀子。想想空間還有一些，上次範家給了三十兩，存放有二十兩，隻得到晚上找個時間去空間拿出來，先給張碧蓮在家用度。
韓秀秀拉著張碧蓮到廚房背著韓老太一些的地方，悄悄拿出身上的銀子給張碧蓮說：“小娘，這點銀子你先收好，夠這幾天用的了。”
“秀秀，你，你也要走了嗎？”張碧蓮知道韓秀秀要去找李少白，隻是不知道什麽時候走。
“今天走不了，我先給你這些，夠這兩天用而已。看這個情形，隻怕更麻煩的事情會一個一個接著來，這隻是以防萬一。我走之前會另想辦法再給你和諾諾湊些錢，我才走。”
張碧蓮一聽韓秀秀這樣說，眼睛紅紅地說：“秀秀，錢你要帶在身上用，你不要想著我和諾諾在家了，我，我會做雞蛋糕，我做些在村子裏買，也能賺錢。”
張碧蓮說著不肯要韓秀秀的錢，韓秀秀那會收回來，兩人都在推讓給對方。
“小娘，我一個人在外麵，好辦，你帶著諾諾，做雞蛋糕也不是說做就做。在說了，我一時也不走，我還要想辦法給你和諾諾再弄些錢，才會走。”
“秀秀，你現在有了身孕，也不是一個人。我，我不放心你在外麵，我帶著諾諾和你一起去。”
張碧蓮還是不原意要錢，她就是不要韓秀秀隻好又收著說：“小娘，我要是有什麽意外，就是說，我要是有什麽情況走了，我會把錢放在……”韓秀秀把嘴巴湊在張碧蓮的耳邊悄悄地說著。
韓老太雖然背著喝粥，也聽到韓秀秀和張碧蓮在說話，先聽到韓秀秀說也要走，現在卻什麽也聽不見了，把碗重重地一放，說：“秀秀，老四走了，不要我這個奶奶。你也要走，也不要我這個奶奶了？你們都嫌我老了，不中用了，就不記得你娘死得早，是我這個奶奶帶大你的了。”
“奶奶，不是的，我是去找李少白，我找到李少白就回來了。”韓秀秀雖說不喜歡這個翻臉比翻書快的韓老太，看在她是原主奶奶的身份，又真是老年人，就好好地說著。
韓秀秀還沒有說完，韓老太就像瘋子一樣又大哭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