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二十八章 命運
臨近高考,岑辭為了自己的目標,不得不放鬆了對許如塵的報復。
他將自己的心思完全挪到了學習上。
他想要考最好的醫學院,想要做一個能幫助像趙雅這樣陷入痛苦的人。
這就是他壓在心底的目標。
從他記事開始,他就不曾改變過。
但是許如塵卻過的不好,沒有他,也有一對爛事找上門。
岑辭在旁邊看著,只希望許如塵能和他一樣明白,這個世上除了自己之外,沒有人能再幫她了。
所以被葉菲菲欺負,被許琴打罵,被岑如雄教訓,這一切,岑辭只是看著而已。
可惜許如塵卻沒有像他想的那樣明白這些道理。
而是一心想要求死。
就連趙老夫人都動了惻隱之心,為許如塵送過去了一碗八寶粥。
趙老夫人對許如塵說,「我現在只想著岑辭能好好的,他快考大學了,我不想他被影響,你懂嗎?」
「我懂,我一定不會影響他的。」
這些話,都被岑辭聽到了。
許如塵也做到了,不在他面前晃悠,在岑家當個透明人。
岑辭為了專心讀書,所以心裡即便是有些著急,也只能強逼著自己冷靜下來。
終於等到考完放榜,岑辭的心情早早的就平靜了,他提前知道了分數,覺得自己肯定是十拿九穩了。
「岑辭,可以啊,還沒放榜,我就聽說了,穩妥妥的第一名,可厲害了,看來咱們去醫學院有著落了。」錢程興奮道,「不枉費我,天天挑燈夜讀,就為了和你一起去。」
「你怎麼樣?」岑辭問道。
「過了分數線,應該能進,就是不能像你這麼風光而已。」錢程不笨,相反的很聰明,但是他不喜歡做出頭的人,所以嘴上沒毛,心裡卻是個求安的人。
只求穩當過線,不求爭當第一。
這樣的人倒是能穩妥的做個醫生。
岑辭和錢程一起向校門走去,岑辭看到校門口站著兩個熟悉的人。
許如塵和杜清雅。
杜清雅在看榜,看了自己的又看了他的,表情很開心。
而許如塵更是難得興奮,她的臉上堆滿了耀眼的笑容。
要不是周圍的人都注意著紅榜,一定會被她這張臉吸引過去。
岑辭不禁皺眉,立即衝上去打斷了許如塵的笑容。
許如塵收笑低頭,岑辭便轉身去和杜清雅說話。
知道分數后,岑辭終於鬆了一口氣,想著自己可以離開岑家,可以做自己的事情了。
他心口那道枷鎖便輕了許多。
可是岑辭做夢都沒有想到,岑如雄會動用自己的關係,替他改了志願。
還說做醫生沒有什麼出息。
岑辭再去查自己的志願的時候,完全已經不能改動,他突然覺得自己後半輩子被用一根粗實的大鏈子鎖在了岑家。
岑辭他哭不出來,卻也喊不出來,無處發泄的心情,他只能去借酒消愁。
他真的以為自己解脫了,甚至想要放下所謂的仇恨去實現自己的理想。
可是為什麼老天不肯放過他?
他到底做錯了什麼,要這樣被唾棄?
岑辭除了對趙雅無能為力之外,他開始對自己也無能為力,本來掌控在自己手裡的命運,卻硬生生的成了別人的捉弄自己的武器。
他還要這樣多久?
岑辭覺得自己有些瘋了,像他媽媽一樣的瘋了。
他喝得七八分醉意回去,看著許如塵的房門,他便覺得恨意就和酒意一樣衝上了腦門。
他推開了許如塵的房門,他看著膽戰心驚的許如塵,一言不發。
許如塵已經知道了事情,也看到了他和岑如雄扭打在一起的場面,她應該知道接下里會發生什麼事情。
所以除了害怕之外,她似乎做好了疼痛的準備。
但是岑辭卻提不起勁來,他想要去報復,卻又覺得自己和她一樣悲哀無力。
他之前覺得許如塵無能,自己又何嘗不無能?
他都想放棄這些仇恨了,想遠離了,為什麼還要出這樣的變故?
他坐在床邊,看著許如塵,問道,「你可憐嗎?」
的確,許如塵是可憐的。
沒人能選擇出生,就像他一樣。
可是為什麼那麼多人羨慕他?
光鮮之下是多麼無奈?
「我真的恨你,真的。」岑辭咬牙道。
恨許如塵在這個時候出現,恨她出現的不是時候。
岑辭想做些什麼,最後盯著許如塵受驚的眼眸,什麼話也說出口。
他逼著自己露出兇狠的一面,可是觸碰后,還是覺得她身上的溫度像是為他調配的一樣。
剛剛好。
就連味道都剛剛好。
岑辭眷戀著這種溫度和氣息,他湊近了許如塵,笨拙的吻住了她。
這樣的動作,他第一次做,什麼也不懂,只是本能的想要更多而已。
剩下的一切都變得很自然,沒有恨意,沒有疼痛。
岑辭才發現他想從許如塵身上得到什麼。
可是他不能要,醉意清醒后,他覺得自己對不起趙雅,也對不起杜清雅。
對許如塵的這種留戀變得越來越明顯。
他明白這樣下去會發生什麼,所以他逃跑了。
躲到了外婆家,直到上學才匆匆收拾了一下又離開了。
就連許如塵的面都沒見上。
岑辭和杜清雅在一個城市上學,岑辭覺得自己和杜清雅有更多的時間相處,感情會更加的深。
而且他也漸漸認命,既然岑如雄讓他讀這個學校,他也要讀的最好,然後親手用這些學來的知識摧毀他。
每周杜清雅都會讓岑辭陪著一起出去,或者去她的學校。
杜清雅的改變還是有的,變得有些過度的活潑。
岑辭以為杜清雅是在大學認識了更多的女孩子,所以才會變得這麼活潑。
每次他去杜清雅的學校,不是他參觀,而是杜清雅帶著別人參觀他。
他認識了杜清雅熟悉或者剛認識的朋友,每次都不一樣。
岑辭以為陪伴就足夠了,卻覺得越來越不耐煩。
他臉上那張溫和的臉漸漸出現了裂縫,可是杜清雅卻沒有發現。
「岑辭,你要開朗一點,我這些朋友很好相處的。」杜清雅說道。
聽著像是為了他好,但是他天性就是喜歡和人保持一定的距離。
「下周我有事不來了。」岑辭說道。
杜清雅皺眉,「為什麼?你是不是煩我了?大不了以後我不讓你見我朋友了。」
「不是,我必須被要求參加社團活動,所以我參加了朋友的社團,要跟著一起去幫忙。」岑辭解釋道,露出了一點不耐煩。
杜清雅也想去,岑辭沒有拒絕。
但是去了以後杜清雅和別人不停的扯話題,異常的活躍。
新認識的舍友蔣鴿都笑了,「你這女朋友性格怎麼和你這麼反常?互補嗎?你這也補過頭了。」
岑辭沒說話。
「岑辭,你女朋友感覺跟聖女似的,誰的事情都要管一管,你趕緊帶走。」社團一員說道,「老子祖宗十八代都快被她問傳了。」
「這性格要是平時那叫樂於助人,放在這裡,我們吃不消。」別人又說。
岑辭也是上了大學才發現杜清雅這個毛病的,有點管閑事。
以前她身邊沒那麼多所謂的朋友,加上學業重,所以她這一點並不算突出,只在許如塵身上體現。
上了大學,一下子時間多了,她就有點什麼事情都想要幫一幫,插一腳的感覺。
岑辭不好說她,所以也漸漸也變得習以為常了。
「人家幫你,你還廢話了。」蔣鴿幫著岑辭解釋了一句。
岑辭感激的看著蔣鴿。
蔣鴿道,「你被介意,他們幾個都被女朋友管的死死的,你女朋友人好,又漂亮了,他們這是嫉妒。」
「沒事。」岑辭不在意。
這一天下來杜清雅的精力還是那麼旺盛,岑辭倒是有些疲倦了。
「岑辭,今天太晚了,反正明天不上課,要不然我就住在這裡了。」杜清雅低著頭憋了半天說了這麼一句話。
岑辭看了看時間,點頭,「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