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二十一章 不能別人碰
岑如雄當著岑辭的面,將許如塵留在了岑家,像是故意給岑辭和趙家難堪一樣。
只要有許如塵的地方,大家都會低聲討論著岑辭和許如塵的身世。
好在岑如雄沒有傻到帶回一個女扮男裝的兒子,還要去娶一個市井婦人。
因為岑如雄沒有如許琴的願,娶她,所以經常能看到許琴在岑家門外徘徊。
整整一個禮拜岑辭都和許如塵在岑家生活著,岑如雄卻不知道在哪個情人那裡逍遙快活。
岑辭心裡明白,岑如雄覺得自己戴了綠帽,心裡不舒坦,就故意讓他一個人面對許如塵。
岑如雄心裡知道是不能趕走他的,因為他背後還有一個趙家,只有留著他,才能夠留住趙雅嫁進來的嫁妝。
多麼噁心的男人。
可是許如塵居然還一副刻意想要討好岑如雄的樣子。
岑辭連帶著看許如塵都覺得噁心。
他覺得這一家子的人都是披著華麗外衣的禽獸,而他自己也漸漸變成了這樣的人。
在一次岑辭拒絕參加岑如雄為了許如塵辦的宴會上,岑辭被岑如雄狠狠的打了一巴掌。
而且就在許如塵的面前。
許如塵跪在了岑如雄的面前,哀求著,「是我的錯,不是他的,你怪我吧。」
她沒用的把所有的責任都攬在了自己的身上。
同情他嗎?
岑辭低著頭,眼鏡也被岑如雄給打掉了,他什麼都看不清楚,耳邊只有許如塵低低的哭聲。
她撿起了他的眼鏡,小心的遞給了他。
「你以為你這樣做我就會感激你?你就是賤,你知道嗎?」
多好的機會,要是趁這個機會在岑如雄面前吹耳邊風,或許這一巴掌還不夠。
在年少的岑辭心裡,許如塵所做的一切都是錯的,無論她怎麼哀求原諒,都是錯。
他覺得自己很難受,很壓抑,急不可耐的想要許如塵也感受這種痛苦。
他沾了血的手掌就這麼打在了許如塵的臉上,她卻依舊不反抗。
「對不起……」
岑辭的手心開始顫抖,為什麼不反抗?
為什麼要這麼軟弱?
她以為這樣,他就會心慈手軟嗎?
不會!
岑辭咬著牙迅速的走開了。
宴會上,岑辭眼睜睜的看著許如塵被葉菲菲欺負。
他以為許如塵在他面前的軟弱都是裝的,不過是為了趁虛而入而已。
沒想到許如塵是真的弱,對任何一個人都沒有還手之力。
他遠遠看著的時候,也看到了許如塵臉上的絕望,尤其是她被許琴辱罵帶走的時候,彷彿看到了世界末日,卻抓不住一根稻草。
岑辭到底是個年少的人,他能衝動的做傻事,做惡事,可是他的心本就是善。
看著這樣的許如塵,他雙手握拳一遍一遍的告訴自己,這對母女是毀了自己,害死自己媽媽的人。
他恨,真的恨。
當自我催眠掩蓋住他所有的良知后,他依舊能夠面無表情的回到他岑家大少爺的位置。
但是岑辭漸漸平靜的心裡卻想起了曾經在巷子里看到許如塵跪地求饒,被許琴打罵的場景。
直到宴會臨近結束,許如塵都沒有回來。
岑辭解開了自己的襯衣扣子,雙腿像是不受控制一樣,悄無聲息的離開了岑家。
許如塵家的這條暗巷,他跟蹤走過很多次,所以早就摸熟了。
還沒看到許如塵家,就已經聽到了許如塵家裡傳出來的罵咧咧的聲音。
那些不堪的字眼,混雜著許如塵的求饒聲。
周圍的居民只是探了一下腦子。
「從小打到大,孩子沒被她打死真的是不容易,整天罵咧咧的跟個瘋子似的,也就如塵念著她是媽媽,什麼都能忍,不然這條巷子里哪家的孩子都該跑走了。真是造孽啊。」
「上次那女人打麻將輸了,又吵不過人家,回來就把如塵拉出來打了一頓泄氣,人家生兒子是防老的,她生兒子只為了出氣,真是倒霉。」
「你們操什麼心,打著打著不都習慣了,有本事衝進去救啊。真是的,還不關門!」
討論聲在女人刻薄聲中消失。
岑辭站在那一動不動的聽著。
他看著那扇晃動的門,不知不覺的走了過去,矮房的窗戶很破舊,上面的鎖早就剝落了。
他聽著許如塵的求饒聲,原本應該覺得開心的心境卻越發的不明朗起來。
終於在夜色下,一切都平靜了。
岑辭的透過窗戶縫看到了裡面縮在地上的許如塵,她蜷縮著,身上的衣服都破了,血跡明顯。
岑辭皺著眉頭,雙臂不由得抬起壓住了窗檯。
許如塵不能留在這裡,他的心裡有了這個可怕的念頭。
但是許如塵會聽他的話嗎?
未必,她就像是許琴家養的狗,奴性都出來了。
岑辭咬牙,也許是恨意,也許還有點別的,他腦海里只有一種念頭,把許如塵逼回岑家。
別想躲在這裡一了百了。
給自己找好了借口,岑辭趁著夜色,通過這廢舊的窗戶闖了進去。
岑辭壓著許如塵,警告道,「你以為躲到這裡我就找不到你了?」
他知道身下的人有多害怕。
越是害怕,說明許如塵越會聽他的話。
岑辭沒有想過自己會這麼自然的做了別的事情,他原本只是想嚇嚇許如塵,威脅她回岑家。
沒想到他居然管不住自己了。
岑辭發泄怨氣后,逼著許如塵回岑家,然後自己像是幽靈一樣逃走了。
的確是逃。
岑辭跑到巷子外,看著二十四小時便利店玻璃上映照出的自己,彷彿都快不認識了。
他為什麼會對許如塵這麼失控?
像是沾了癮一樣,看到許琴打她,他甚至有種錯覺。
既然是他的人了,那打許如塵的人只能是他,誰也不能碰。
這種囂張霸道的佔有慾,岑辭從未有過。
他摘下眼鏡,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然後才緩緩的走了回去。
經過一晚上的鎮定,岑辭第二天醒來依舊是那個別人眼中有些冷淡卻好看的少年。
即便是在校門口遇到許如塵,他也能當做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將許如塵看做是街邊的垃圾。
提醒著自己,她也只配如此。
但是岑辭不知道,有些想法一旦萌生出頭,就像是扎了根一樣,根本就由不得他控制。
所以他看到林天欺負甚至想要侮辱許如塵的時候,他感覺自己所有的青筋都爆了起來。
那些只有他碰過的地方,林天的臟手毫無預兆的劃過時,他覺得自己已經不能用憤怒來形容。
他從來不打架,可是他還是上去打了林天。
林天狼狽的逃開,許如塵瑟瑟發抖。
看到她手裡的午餐,簡直就是索然無味。
岑辭故意把自己手裡的東西掉在了地上,然後兇狠的開口。
「你碰過的,臟。」
許如塵默默的落淚,什麼話都不敢說。
岑辭猛吸一口氣,才發覺自己到底做了什麼,為什麼要幫她?
他轉身離開,回到教室后,捂著肚子的錢程跑了過來。
「我讓你給我買的飯糰呢?我肚子不舒服,不想去吃食堂,你居然給忘記了?還是不是人?」
岑辭把打人發麻的手藏在口袋裡,冷淡道,「忘記了。」
「你……你想氣死我啊?」錢程捂著肚子又去拉了。
沒人了,岑辭才把自己的手從口袋裡拿了出來,上面有一些破皮,甚至還有一點點的血跡。
他盯著傷口,想到剛才的許如塵,不由得有些生悶氣。
不行,林天是許如塵的表哥都敢這麼對她,可想而知她在家的地位。
如果他不在,那林天完全有機會……
岑辭深吸一口氣。
錢程病懨懨的回來,看到岑辭的臉色,都稀奇了。
「岑辭,你這是要去殺人嗎?」
「嗯。」岑辭冷冷應了一句。
如果真的可以殺人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