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六章 正面面對
我和岑如雄之間的感情很淺薄,除了一點血緣之外,其實我該恨岑如雄的。
如果不是他,或許我的過去就不會這麼悲慘,更不會成為媽媽的武器。
我能為岑辭做的就是放棄岑家的一切,不再插手。
但是我覺得這樣根本就不夠,我還是幫不了岑辭。
我自顧自的洗碗,想著還有什麼辦法解決眼前的狀況。
因為想事情,我自己都想入神了,也沒發現岑辭已經站在了我身後了。
岑辭從我背後將我摟緊,我嚇得一顫,回頭看了看他。
發現岑辭的臉頰泛著微醺的紅霞,就連脖子都染上了粉粉的淺色。
加重的呼吸聲讓人無法忽視,噴洒在我的脖子上,一路癢到心口。
頓時,我的臉比岑辭還要紅。
我和岑辭好像自從我手術后就沒有在一起過,我知道他是遷就我的。
但是剛才他不是還在想岑如雄的事情,怎麼一轉眼這眼神有點怪異?火燒火燎的,難道是酒喝太多了?
「你……」我一開口,發現聲音都啞啞的。
岑辭的臉架在我的肩頭,我這碗也洗得漫不經心的。
岑辭什麼也沒說,只是這麼靠著,然後漸漸將臉轉了一側,對著我的脖子吹了一口氣。
氣息中帶著酒味,不算難聞,有點醉人,讓我起了一身雞皮疙瘩的同時又渾身滾燙。
倒像是自己喝了一杯酒,全身又紅又燙。
我手裡的碗一松,砸在了水池裡,手指上還帶著水,但是已經根根發紅,明明是冷水,但是經過肌膚熨燙以後,立即染上了溫度。
腦海里翻滾著不該有的畫面,或許我也是期待著的,但是又有點不好意思。
岑辭的臉頰還在湊近我,他的鼻尖在我的比較敏感的脖子處蹭了蹭,我縮了一下,全身都發軟。
「你,你幹嘛?」我抬手抵住他的額頭。
水珠從指尖順著岑辭的臉滴在他的睫毛上,他一眨便滾進了他眼中。
原本就水汽氤氳的雙眸,沾了水像是有種魔力一樣吸引人。
安靜的岑辭沒了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冷漠,斯文俊美的容顏上帶著平靜的神態,一靜一動都牽動人心。
我盯著他的雙眸,好像被吸了進去,主動的靠近他。
原本不想破壞這靜態的畫面,岑辭卻自己湊了上來,他像是尋求安慰的孩子,貼著我的臉頰蹭了一下,然後才吻了一下我的唇角。
我感覺有點發癢,抬手想撓,卻不知道撓哪裡,只能捧住他的臉頰,兩種溫度交錯著。
我想縮手,岑辭卻壓住了我的手,讓我的手心貼著他的臉頰更緊。
岑辭的雙眼越發迷離,點綴著光亮,瞳仁卻收縮,從外圈開始加深,他循序漸進,引導著我靠近他。
我舔了舔唇瓣,獃獃的看著他。
「又這樣看著我。」岑辭眼角上揚,臉頰卻有些抽緊,極力隱忍著某些躁動。
「我,我到底怎麼看你的?」我至今都不知道他為什麼總是這麼說,我看他的目光到底有什麼不一樣?
「想知道?」岑辭聲音一啞,回問著。
我點點頭。
下一秒,岑辭將我抱了起來,一手扶著我的後背,一手拖著我。
我驚呼,只能環住他的脖子。
「別,別這樣,我的碗還沒洗完,要不然你等我一下。」
「等不了,碗洗不完就扔了。」
這做派很岑辭,他真的會這麼做的。
岑辭抱著我走出了廚房,上樓的時候,肌肉越來越緊實,兩個人的身體也不可避免的發生著磨蹭。
岑辭的臉色從微紅變成了另一種狀態,連眼梢都燒灼了起來,透過眼鏡鏡片,每一條紅絲都在迸發著力量。
只是岑辭依舊走得不緊不慢,剋制又隱忍,深怕傷了我一樣。
以前的岑辭總是怕傷我不夠似的,現在眼前的男人卻好得讓我自己都不由自主的主動了一些。
我低下頭抵住他的額頭,感受著滾燙的慾火。
我一靠近,岑辭的步伐微亂,剋制的呼吸混亂的一塌糊塗,每一個動靜都變得格外的清晰。
我的腿部似乎隔著衣料都能感覺他凸起的血管,焦灼下猶如流火般的血液翻滾著,忍耐中受煎熬的不止是他一個人的神經末梢,還有我。
我的身體留意著岑辭每一個細微的變化,直到進了房間連套的浴室里。
看著鏡子里的兩人動作,我撇開了臉頰。
「看到了?」岑辭的聲音低沉誘惑,而且特別的近。
岑辭將我放下,鎖進身前的懷中,我後背一僵,身體有意無意的觸碰到不該觸碰的地方。
無路閃躲的我,只能任由岑辭貼近,也因此看清楚了鏡子里的自己。
我從未仔細觀察過自己看岑辭的目光,直到這一刻,我才發現眼底越發不能遮掩的專註。
「眨眼。」岑辭一笑,因為岑如雄而變得煩悶的眉頭也舒展了。
我像以前一樣本能的低頭,卻被他捏住了下巴。
順著他的動作轉身面向他,發現他眼底除了火焰之外,也多了一絲清明,映照著我的全部。
我踮起腳吻住了他的唇,廝磨著許久不觸碰的溫度,漸漸也迷失了原本的規矩和理智。
許久之後,浴室的浴缸里,適宜的溫度泡著兩人,岑辭買的浴缸總算是派上了用場。
我趴在沿上平穩自己的呼吸,身後的人手心兜了溫水順著我的背潑了兩把,然後指尖輕觸脊骨,來回的滑動著。
風雨後,岑辭再一次陷入了沉思,我依偎進他的懷中,拉回了一點他的思緒。
他的手環住我,指腹摩擦著肌膚。
「不論我走哪一步,你都會夾在中間被人指點的。」岑辭蹙眉。
我想了想抬頭看著他,「長痛不如短痛。」
岑辭目光深深,從浴缸里起身,擦了擦身體隨意的圍了一下浴巾,然後替我擦拭了一下裹上睡袍。
看他動作行雲流水,我覺得他心底已經有答案了。
躺回床上,岑辭輕輕喊了我一聲,我沾枕就睡了,夢裡我好像和岑辭討論了一下浴室以後不能這麼用的事情。
岑辭外表看著很斯文,但是在這種事情上帶著絕對的掌控力,與他的外表判若兩人。
一夜無夢,我原本還想著早上去看宋一,結果醒來都中午了。
我撐起身體,發現身邊的位置早就空了。
我以為岑辭去公司了,裹了一層睡袍就走出房間,卻聽到了書房傳來的聲音。
「照我說得去做,能壓的全部壓下來。」岑辭聲音不悅,已經瀕臨盛怒。
我站在門外,表情一僵,一直到岑辭掛了電話才走進去。
「怎麼了?」
岑辭的唇抿成了一條線,眼底怒火迸發。
我問了三遍怎麼了,岑辭都是忍著沉默不語。
無措之後,我坐在了書桌電腦前,岑辭並沒有阻止我。
其實我也不知道要看什麼,但是我知道一定能查到。
結果推送新聞就很明確的告訴了我,這一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岑如雄真的沒有放過我和岑辭,他打算玉石俱焚。
岑如雄將我和他的關係公諸於世,卻唯獨沒有撇清自己和岑辭的關係,用意明確。
岑如雄甚至大方的表明要將自己所有的遺產留給我。
這樣一來,我和岑辭好不容易讓大眾淡化的尷尬關係又推上了風口浪尖。
我和岑辭兄妹關係,真真假假,現在都快成為懸案一樣來查了。
我盯著屏幕上的字,深深的吸一口氣,然後頓了頓又吐了出來。
故作輕鬆的看著岑辭,「其實我想過他會用這一招。」
岑辭捏著手裡的手機,穩定了情緒才對我開口,「我會解決,在家裡等我。」
我看岑辭要走,立即追上去從背後抱住他,「帶著我,我不會拖累你的,我保證。」
我知道岑辭是需要人陪伴的,他需要面對的太多了,我不想一個人躲在家裡。
「你啊。」岑辭攥緊了我的手心,「膽子越來越大。」
換好衣服,我和岑辭一起去了公司,中途我還打了電話拜託言教授帶一下抒恩。
言教授叮嚀了幾句,讓我和岑辭千萬要小心,現在的人喜歡摳字眼,稍有不慎說錯一句話就會被反覆的拿出來講。
我只能笑著讓言教授寬慰。
我看岑辭的車要開向地下停車場,我立即阻止了他,「停大門口。」
岑辭狐疑的掃了我一眼,隨即改變了方向。
還未下車的時候,我整理了一下頭髮和衣服,然後看著岑辭,鄭重道,「岑辭,我們是彼此信任的就足夠了。」
「你沒必要這麼做。」岑辭臉色鍍了一層冰霜,壓著嗓子開口。
「惹你不開心的人,我也不喜歡,再說我有遺產繼承有什麼不好?他一天都沒有盡父親的責任,就當給我的嫁妝吧。大不了他死後,我給他送束花。」
我拍了拍岑辭的手,然後兩人一起下了車。
突然面對這麼多的閃光,我還是不適應的靠近了岑辭。
「請問兩位到底是什麼關係?」一針見血的問題。
「夫妻關係。」我平靜的回答。
「有血緣的夫妻關係?」對方嗤笑一聲,像是抓住了把柄似的,就擔心搶不到頭條。
我看向記者,語速依舊平緩,學著岑辭的語氣,「你和你哥哥去領證,民政局給證嗎?你要是覺得有趣,你可以去採訪一下民政局。」
記者嗤笑一滯,眼角還是有點鄙夷,「兩人不是一個媽,民政局也沒查吧?」
「你這麼清楚,那還問我們幹什麼?你有什麼依據質問我嗎?」我挽著岑辭,反問記者。
記者幾人面面相覷,咬定了我在撒謊,「老岑總也不會平白無故說認女兒吧?」
「你可以去問他的。」我回答,又道,「你的問題我都回答了,謝謝,我和我先生還要工作。」
我見岑辭要開口,立即稍稍用力擰了他一下。
記者沒轍,只能在保安的維護下讓我和岑辭進了大廈。
一進電梯,我就靠著牆拍了拍胸口。
「為什麼不讓我說話?」岑辭伸手攬住我的肩。
「跟你學的,憋死這些人。他們就是想逼我們倆說話,找錯句,你就乾脆別說,我也能夠解決,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我沖著他一笑,臉色映在電梯牆上還有點蒼白。
岑辭眼神一晃,抬手捏了一下我的臉頰,「聰明了。」
「我可是和你一個大學畢業的。」我搓了一下臉。
「只會死記硬背。」岑辭語氣鬆了下來,甚至帶點寵溺,摟得我更緊。
我知道年紀也不小了,但是這種甜膩膩的感覺,還是怎麼都不夠,越黏就越想要更多。
甜,總是不嫌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