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九章 照片
化妝是個挺無聊的事情,所以化妝師就會竭盡所能的找話題聊天。
化妝師抬著我的臉觀察了一下,「岑太太,我覺得岑總倒是沒說錯,怎麼樣都好看,不需要太費功夫。」
我不好意思的說了聲謝謝。
左右打量一圈,發現除了固定的工作人員,似乎沒什麼客人。
我便隨口問了一句,「你們今天很空啊。」
化妝師噗嗤一笑,「岑太太說笑了,岑總把我們這包了。客人都往後推了,今天就你們倆,你們放心,我們做的是高端品質,客人的隱私是絕對有保障的,攝影師都是我們從國外找回來的。」
我一驚,化妝師手裡的口紅差點擦出去。
包下來了?
難道岑辭早就有這個打算了嗎?
陪我拍婚紗照?
「岑辭什麼時候來定的?」我小心翼翼的問著。
化妝師站在我身後給我盤發,一看我腦袋上還有傷,就特別的小心,什麼髮膠都不敢用,就稍微的弄卷了一些。
她也跟閑聊似的開口,「定了有段時間了,但是沒說確切時間,看來岑總是想給你一個驚喜,前兩天來說加急的,還規定了時間,說夫人你最近生病,對了,說起來,我們這暖氣夠嗎?別著涼。」
「夠。」我點頭,「一點也不冷,都感覺有點干。」
我話剛說完,化妝師就叫助理去找了個加濕器來,絮絮叨叨的,「是有點乾燥,喝點水,弄點加濕器,待會就好一點了。」
見他們一群人圍著我,我倒是不好意思,心裡嘀咕著,岑辭看著也不像是製造浪漫驚喜的人。
這一下子整這一出,我都有點受寵若驚了。
對了,拍婚紗照幹什麼?
怪怪的。
化妝師是真的聽了岑辭話,簡單的弄了一下,但還是能讓我一眼看出自己的不一樣。
顯得我特別有靈氣和精神,習慣了無神的眼睛,被化妝師描了幾筆之後,眼睛都加了光一樣。
化妝師和助理帶著我去了換衣間,一邊走一邊羨慕的開口,「婚紗都是我們這裡唯一一套最貴的,平時都不讓人試,也沒人敢穿,岑總一進來看了一眼就要,這下我知道為什麼了。」
試婚紗的地方燈光特別足,所以裡面顯得特別的暖和,婚紗就掛在巨大鏡子上,每一條紋理都被照得清清楚楚。
「岑太太,你放心,這婚紗看著挺沉重的,其實上身很輕,貴也是有道理的,不會讓你覺得累。」
我盯著婚紗發獃的時候,化妝師和助理已經把帘子拉了起來。
「我們幫你換衣服。」
我不知所措的點了點頭。
一字肩的婚紗,露出了細緻的鎖骨,蓬鬆的長裙擺,並沒有沉重感,復古中不失隆重,就像是電影里的公主一樣。
不,我也不知道公主應該是什麼樣子。
只是覺得燈光下的自己很好看,有種不真實的感覺。
化妝師和助理讚美了兩句,然後提醒我要拉帘子了。
「等一下。」我抬手阻止兩人,然後整理了一下裙擺,「真的好看嗎?」
我矯情的問了一句。
化妝師笑了笑,指著帘子外,「好看,岑總一定會滿意的。」
說完,帘子被人拉開。
還沒有完全準備好的我,驚慌的想躲一下,卻被帘子外的岑辭吸引了目光。
岑辭換上了正式的黑西裝,像是捲軸上的美男子,一塊玉一樣隱隱散發著吸引人的氣息。
我還未來得及給岑辭驚喜,倒是被岑辭驚艷到了。
並非沒有見過岑辭穿西裝,但是這次不一樣,具體又說不出所以然。
可能是心情不一樣,所以顯得岑辭今天格外的不一樣。
我帶著笑走向岑辭,岑辭還在發愣,等我到了他面前,他才回神看向別處。
「好看嗎?」我提著裙擺問岑辭。
岑辭點點頭,耳垂微微發紅,「還行。」
「只有好看和不好看兩種選擇。」我壯著膽子詢問他。
岑辭勾唇,臉色都溫柔了幾許,「好看。」
攝影師不好意思的走了過來,「抱歉,我插一句話,因為是婚禮現場的照片,所以還是以大氣圍住。」
我順應的點點頭,被喜悅完全沖昏了腦子,等回神的時候,人都呆了。
「你剛才說什麼?什麼婚禮?」
攝影師尷尬的看向岑辭,岑辭只是掃了他一眼,他立馬拔腿就跑了。
岑辭摟著我的肩繼續往前走,「有問題?」
「……不是不辦嗎?」我低聲問著,心裡卻有種說不出的歡喜。
「那就不辦吧,拍張照留個念。」岑辭平淡的開口。
我咬唇瞪著他,連自己都沒發現這表情實在是太像吃不到好吃的抒恩了,輕哼一聲帶著嬌嗔。
「岑辭……」
「有人做夢都喊著我願意,不辦不行。」岑辭說道。
我臉一紅,怕是臉上腮紅都深了幾度,「我沒有。」
「我想辦。」岑辭望著前面,扣緊我的手,這三個字說的無比的認真。
我垂下頭,心裡更加的期待。
身體不允許,所以拍得都是最簡單的,只是我和岑辭不太習慣在別人面前擺動作。
尤其是岑辭覺得很彆扭,雖然他極力的配合著我。
攝影師一頭怕著岑辭,一頭又擔心我們不滿意照片,急得滿頭大汗,喊了一聲休息一下。
我擰了一下手指,就怕自己太勉強岑辭。
「不舒服?」岑辭皺眉看向我。
不論是婚紗照還是婚禮,我貪心的都想要。
仰起頭看著岑辭,慢慢湊近他,已經超出了在別人面前所謂的安全距離,盯著垂眸間濃密睫毛微遮的淺眸
我的目光下落,看著他的薄唇,也不在意還有工作人員在場,輕輕的親了一下。
我能感覺別人投來的目光,只能壓低聲音問岑辭,「拍張這樣的可以嗎?」
岑辭睫毛一顫,抬眸望著我,含著笑意指了指攝影師,「他已經拍了。」
攝影師結巴了一句,「拍,拍了,應有盡有,要是這姿勢不滿意……換個再親?」
「可以。」岑辭直接應下了。
聽到岑辭這兩個字,我和在場的工作人員是一個表情,震驚。
唇上口紅的巧克力味,一下子就蔓延到了嘴裡,甜膩甜膩的,心裡都甜得發慌。
眼前的岑辭深情內斂,化了整季的冰霜。
我的手輕撫他的額頭,眼中的世界緩緩落下黑色的帷幕,從他的髮絲到額前,那雙好看的眼睛也被遮蔽,最後只剩下了唇瓣。
我深呼吸,指尖一涼,整個世界都陷入了黑暗,唯有落下的眼淚還算溫熱。
「岑辭,岑辭……」
我輕喚了兩聲,頭也疼得像是被人敲了一悶棍,整個人都像是凋零的花束,失去了活力的支撐,折腰而倒。
「許如塵!」岑辭一急就喜歡連名帶姓的喊我。
不是說好了不這樣喊我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