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一章 她們
抒恩被司機牽著上了樓。
杜清雅立即流露出急不可耐的表情,先是大笑了起來,「許如塵,你到底還是落到了我手裡。」
我心口一窒,沉默著不說話,雙手撐著身後的牆,防止自己虛弱的倒下去。
杜清雅看了看身後的葉菲菲,葉菲菲坐在沙發上一副看戲的模樣。
「看我做什麼?事情不都是按照你的意思去辦了?怕了?」葉菲菲像是故意刺激杜清雅一般。
杜清雅立即陰狠的擰了我一把,然後拽著我往某個房間拖去。
我身體的傷並不嚴重,但是大大小小的傷口很多,有的傷口流出的血都印出了毛衣,尤其是頭頂的傷口,血到現在都沒有停止過。
我被杜清雅拽了一圈,頭更疼,也更加的暈眩,眼前甚至出現了許久沒有出現過的短暫黑暗。
好不容易緩過那陣黑暗,我就被杜清雅推進了一個房間,身體壓到了房間的開關。
啪嗒一聲,燈就亮了。
而杜清雅卻將房門關上,而且還鎖上了房門。
我用力的拉了兩把房門,確定拉不開才朝裡面看去。
裡面有一張床,床上的人動了一下,然後撐起了身體。
我看著背對著我的人,莫名覺得有些熟悉。
那人晃了晃腦袋,然後揉了揉自己的頭,聽到我的腳步聲才回頭看著我。
我們兩人驚慌的看著對方。
「金醫生?」
「許小姐?」
金准看到我立即站了起來,跑到我面前,一把扶住我,「你怎麼變成了這樣?」
我看到金准也鬆了一口氣,身體也強撐不住,全身癱軟的坐在床上。
金準是心理醫生,好在也學過一些醫學上的東西,他看了看身邊能用的東西,立即撕下了棉質的床單。
「許小姐,你先忍一下,你的頭必須止血。」金准立即鎮定了下來。
我點點頭,咬緊了牙關。
金准先是擦了擦我臉上的血跡,然後循著傷口,簡單的擦了一下血,先用床單替我把頭髮綁好,又用床單紮緊了傷口。
一番折騰下來,我頭上終於沒有血流下了。
金准看桌上有一壺水,又用床單沾濕了擦了擦我手臂和腿上的傷口,其餘的地方他也不方便。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金准看著自己沾滿我血跡的雙手,似乎在懊悔什麼。
「我是被劫持過來的,抒恩在她們手裡。」我緩了緩痛感,才略急開口。
金准倒了一點水給我讓我潤潤喉。
我喝了兩口,就覺得頭疼的想吐,再也喝不下去了。
金准剛醒來,直接灌了一大杯水,「她們?誰?」
我盯著金准,他怎麼好像什麼事情都不知道的樣子?
「杜清雅和葉菲菲。」我說出了名字。
金准立即站了起來,立即跑到了房門口,用力的拍打了兩遍,「杜清雅!你放我出去!你到底在幹什麼?」
我看著金准一遍又一遍的敲門,只能低聲提醒他,「她不會理你的。」
金准頹廢的坐下,雙手都插進了發間,似乎在回想發生的事情,「我從醫院出來,去找了杜清雅,也看到了初蕊,初蕊的狀況不太好,哭鬧不止的樣子,說明她現在心裡已經受到了很大的創傷,我好不容易疏導好,才有了機會和杜清雅心平氣和交談的機會,然後……」
金准閉上眼努力的想著,繼續道,「然後杜清雅求我不要這麼冷漠,也求我不要像岑辭一樣甩開她,我擔心她受不了,便安慰了幾句,也答應了初蕊撫養權的事情會等她穩定了再談,接著我就什麼都不記得了,之前我喝了她給我的水……」
說到這裡,金准便知道了自己是被杜清雅下了迷藥才對帶到這裡的。
可是為什麼?
金准對杜清雅一直都很有耐心,而且他對杜清雅的確是有感情的,即便是到了如今的地步,金准都沒有打算傷害杜清雅。
我越想頭越疼,只能稍稍閉目緩一緩。
金准雙手握拳卻說了一件讓人擔心的事情,「我怕杜清雅最近受了刺激,心病更嚴重了,受害者按照道理是不可能和施暴者在一起的,但是當她從受害者變成施暴者,她不達目的是不會罷休的,而且她在把自己和葉菲菲同化,你很有可能就是她轉變的第一個受害者。」
金準的分析太專業,我聽到受害者和施暴者兩個形容詞就已經止不住的乾嘔了一聲。
「許小姐,你怎麼了?」金准想上前來查看我。
我揉了揉雙眼,眼前有些模糊,但是我不敢說出來,只能搖頭,「沒事,可能是磕到頭,有些頭暈。金醫生,你剛才的意思是說,杜清雅覺得自己只有像葉菲菲一樣對我實施報復才能平息?」
「不,這只是開始,哪天她又覺得心裡不舒服了,別人也會受到傷害,現在的她就是個……瘋子了。」金准頓了頓才說出瘋子兩個字。
我無力的撐著自己的身體,杜清雅的病好好壞壞,她不配合,周圍的人都跟著倒霉。
一時間,我和金准都陷入了沉默之中。
兩人已經找不到任何辭彙去形容杜清雅了。
她的確是個受害者,但是她有很多可以變好的機會,也不缺乏陪她的人,她卻總覺的不夠,煎熬著別人,也損耗自己。
到如今的局面,杜清雅變成一個複雜的存在,好人?壞人?
或許都不是,她只是個不甘心的人。
和葉菲菲一樣,都是個無法接受自己失敗,卻不甘心別人向上的人。
但是她們卻都看不到曾經我的掙扎。
我和金准之間的空氣漸漸有了一種轉變,讓人口乾舌燥又心底發慌的變化。
金准坐不住的起身,他揉了揉發乾的喉嚨,抓著桌上的水壺。
「許小姐,你有沒有覺得這個房間的溫度太高了?很熱?」金准困難的說完一句話,又給自己倒了一杯水。
我看向空調,並沒有被打開。
再看金准面紅耳赤略帶歉意的表情,我立即明白了他如此羞愧的原因。
我艱難的吞咽了一下,撐起身體打翻了他手中的水杯,「別喝,有問題。」
金准雙手撐了一下桌子,粗喘著氣息,看著我的目光都微微加深,但是他還是在極力的控制著,用力的甩了甩自己的頭。
剛才我就喝了兩口,身體都有些發熱,更別說喝了一大杯水的金准。
金准立即走到了桌子的另一頭,「許小姐,我不想傷害你,你別過來。」
說完,金准已經難忍的解開了兩顆襯衣扣子,面色泛著異常的潮紅,另一隻手捏緊了桌子的邊緣,低著頭也不敢看我。
我也戒備的看著金准,目光在房間里四處遊盪著,想要轉移自己的注意力。
突然,我發現電視機的上面有一個忽閃的紅點,我一愣沖了上去,將東西抽了出來。
竟然是一個攝像頭。
金准搶了過去,用勁的將攝像頭砸向牆面,攝像頭立即碎了。
他一改有禮嚴肅的模樣,飽含恨意道,「杜清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