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章 禮物
說完趙冪，我愣了愣也不知道該怎麼問一下趙亦辰的狀況。
我看了看岑辭，岑辭也在望著我。
岑辭微微挑眉，「趙亦辰？」
我點點頭。
「打了我一頓，估計痛快了。」岑辭居然開了個玩笑。
我楞了一下，才隱隱一笑。
「他沒什麼事，唯一的事就是外婆不讓他和趙橙橙在一起，所以他不回來，至於趙冪不回來是因為知道外婆醉翁之意不在酒，來了也沒意思，不過這麼一鬧，很快他們兩個就都知道你回來了。」
岑辭仔細解釋了一下，讓我放寬心。
我也放心了，至少這兩個人沒有因為我受到傷害。
我們在言教授家吃了晚餐后才離開言家。
再回去的路上，岑辭接到了趙老夫人的電話。
「岑辭，如果你非要和許如塵在一起，那就先把杜清雅的事情解決好，我不想再聽到任何毀壞趙家名聲的話。」
趙老夫人的話中多了一點無奈，她依舊是不喜歡我的，畢竟我的身份就讓她難以接受，但是她最挂念的還是趙家的名聲。
岑辭看了看我，握住了我的手，回復道，「我知道了。」
掛了電話，岑辭長長的鬆了一口氣。
這算是趙老夫人現在最好的態度了。
沒了趙老夫人的庇護，杜清雅也不過是一盤散沙，要容易對付許多。
「哥哥，開心了嗎？」我逗了一句岑辭，看他神經都緊繃一天了。
岑辭眯著眼看著我，「你知道這兩字代表什麼嗎？」
我裝得不明白的搖頭。
岑辭看了一眼後視鏡，抒恩瞪大眼睛望著我們。
岑辭不大好意思直說，便無聲的動了動嘴皮子，對我道，「回家告訴你。」
「哥哥！」抒恩學我的語氣喊了一聲，「哥哥！」
車子剛好停進了車庫，岑辭不悅的看著抒恩，「這個稱呼只能你媽媽喊，你不能喊！以後也不許喊她塵塵，被我聽到了，晚上你就一個人泡牛奶，一個人洗澡，一個人睡覺，一個人上幼兒園。」
抒恩驚恐的看著岑辭，兩眼水汪汪的，精緻的小臉變得不開心了，「可是我也想要哥哥，爸爸你能給我生一個嗎？」
我沒憋住，直接笑了出來。
岑辭耐心的開口，「有點困難，不過抒恩，你以前有過一個哥哥或者姐姐，只不過他去了天上，和我們緣分不夠，我希望他以後能變成你的弟弟或者妹妹再回來。」
抒恩沒繞明白，但是聽到弟弟妹妹就搖頭了，「不要。媽咪說媽媽生我很難受，所以不能生別的寶寶了，我不要哥哥或者弟弟了，我去小小班抓一個弟弟！」
我聽了很感動，沒想到宋一跟抒恩說的話他都記得，明明不過是一句話帶過而已，小孩子居然記得這麼清楚。
走向電梯時，岑辭便一手摟過了我，聽了抒恩的話，他臉色也變得嚴峻起來，從前不肯表露在臉上的表情，此刻也變得特別的明顯，甚至一眼望穿。
岑辭聲音一沉，對著抒恩輕聲道，「抒恩，趴在爸爸肩上休息一下。」
抒恩乖乖的趴下。
岑辭放在我肩頭的手突然用力的收了回去，將我整個人都拉到了他面前。
他微微低頭，吻住了我的唇瓣。
我受驚的睜大眼睛，看了看四處，擔心有人會看到。
岑辭卻一點也不在乎，我稍稍踮腳，推開了他。
「小孩在。」臉上燙了一下，不好意思的低頭。
抒恩雖然是趴著的，但是腦袋瓜子一直都撇著偷看，捂著眼睛搖頭晃腦，「我沒看見。」
岑辭不說話，依舊是一副氣質冷淡，彷彿什麼也沒做的模樣，跨著輕快的步子繼續往前。
我摸了摸唇上，在猜想岑辭為什麼要這麼做。
想跟上他的腳步，問清楚的時候，覺得身後有什麼響聲。
我立即回頭，整個車庫靜悄悄的也沒有什麼特別的，便繼續往前跑去。
但是我總覺得自己腳步之下還有別的聲音，最近的事情本來就多，我也不敢掉以輕心。
但是三番兩次的轉身也沒有看到什麼人出現，便覺得可能是野貓或者野狗，畢竟現在外面太冷了。
進了家門，我讓岑辭先去洗澡換衣服，自己去替抒恩洗澡。
岑辭沒有拒絕，他一整天都在陪著趙老夫人應酬見客，的確是有些疲憊，一回家整個人都有些癱軟。
我陪抒恩進房間的后，抒恩拉著我跑到了衣櫃前。
這個兒童房大致還是岑辭小時候住過的樣子，只是多了一些抒恩的新東西。
抒恩像是挖寶一樣，這幾天把這裡都找遍了，所以他比我還熟悉。
「媽媽，你看。」抒恩指著小柜子的最裡面，因為靠牆也不好挪，所以我一直用的最外面的幾層。
還好抒恩現在的衣服不多，也不用擔心不夠位置。
但是當抒恩將最裡面的櫃門拉開后，我便將裡面的東西看得更加清楚了。
整整一柜子的玩具，連包裝都沒有拆。
我以為是岑辭給抒恩買的，卻沒想到抒恩從裡面拉出一個芭比娃娃，這一看就是小女孩玩的東西。
我把芭比娃娃拿在手裡，反覆查看著，完全就是新的。
難道是岑辭不捨得初蕊難過，給她買的？
那為什麼不送過去給初蕊，初蕊要是拿到這個芭比娃娃一定會很開心的。
「媽媽，這裡還有。」抒恩像是挖寶一樣，從裡面抽出一個超大的盒子，裡面是各種大小的奧特曼，製作十分的精細。
這又是一套男孩子的玩具。
我繼續翻看裡面的東西，有男有女的。
還好一些盒子上有生產日期，最早的是五年前多前的，這就說明不可能是買了送給初蕊的。
「抒恩，你沒有拿過吧？」我小聲的詢問抒恩。
抒恩搖了搖頭，「沒有，都是新的，不敢碰。」
以前在幼兒園，有小朋友帶自己的玩具去玩，抒恩實在是眼饞就跟著別人一起玩了，結果不小心把什麼俠的胳膊擰了下來，他嚇得一直和我道歉。
還好那玩具不貴，賠了一個給別人，從那以後抒恩就不敢拿別人的玩具，也不敢問我要玩具。
其實抒恩很懂事，讓人心疼。
我和抒恩都專註於挖寶行動，都沒有注意到身後穿著睡袍的岑辭走進來。
岑辭敲了三下門，然後整個人慵懶的靠在門便，因為抒恩在，所以他的睡袍系得很整齊。
不過即便如此，也壓不住他那兩條大長腿白晃晃的露著，一腳隨意的曲著，小腿的線條便展露無遺，結實又修長。
「看到了？抒恩有喜歡的嗎？」岑辭好像不在意我們看到這些。
不過，這些東西本來就沒有刻意的藏起來，抒恩找得到，我要是好好來整理，肯定也會發現。
「這是……」我捏著手裡的芭比娃娃，動作有些滑稽。
岑辭也沒有一點不自然，「抒恩的姐姐或者哥哥。」
我拿著芭比娃娃的手不由得一抖，想起了那個被杜清雅害死的孩子，或許真的無緣，但是至少這個世界上還有另一個人和我一樣記掛著那個孩子。
岑辭走到我面前，握住了我的手腕，剛洗完澡的手心帶著略高的溫度，熨燙著我的肌膚，順著我的脈搏一路蔓延到心口。
整個心臟都變得暖暖的。
岑辭蹲下身體，隨意的從裡面抽出一樣，若有所思道，「會喜歡嗎？」
我也蹲了下來，我們一家三口就這樣蹲在一個櫃門前。
我看著岑辭略微沉思的側臉，似乎能看到他去挑禮物的模樣，一定也不停的問自己，那個孩子會不會喜歡這些東西。
不論是男是女，隨著年紀的增長買的東西也不一樣。
這滿滿一柜子，差不多有七年多的禮物在裡面，有大有小，還有像是小攤上買的花色玻璃珠子。
岑辭在玻璃桶里抓了一把，「小時候，我很羨慕別的男孩子一起玩這個，但是我不能玩，他們覺得趴在地上玩這些太降低身份了。」
「我玩。」抒恩也不知道是什麼抓在手裡就玩了起來。
我看抒恩開心，便沒有阻止，但還是提醒了一句，「抒恩，這個是彈珠，不是糖，不能吃進嘴裡知道嗎？不如讓爸爸教你玩，媽媽去洗澡。」
「好。」抒恩又塞了一把給岑辭。
岑辭目光一怔，獃獃的望著我。
我沖他笑了笑，給他一個回歸兒時的時間。
陪小孩子玩，幼稚一點沒有關係的。
我知道岑辭或許不願意讓我看到他幼稚的樣子，所以自己主動離開了抒恩的房間。
洗好澡我便聽到了抒恩房間傳出來的笑聲，過了一會兒岑辭幫抒恩洗了澡，還給哄睡著了。
我躺在床上，往眼睛里滴了兩滴眼藥水，緩了緩雙眼的疲勞，閉上眼沒多久便聽到了放輕的腳步聲。
岑辭以為我睡著了，隨後他輕悄悄的上了床，從後面圈住了我的身體。
「哥哥，好玩嗎？下回教我玩嗎？我長這麼大還沒有玩具。」我故意委屈的開口。
「女孩子還是玩娃娃吧。」岑辭輕笑一聲，不用看他的臉都知道他心情十分的好。
我轉了一個身，貼在他胸口，「岑辭，我們以後都能這樣吧？你不會突然又變卦不要我了吧？」
「不。」岑辭簡短有力的回答了。
我伸手撥弄著他睡袍的領子，聲音有些低啞，「岑辭，生了抒恩，我的身體不太好，醫生雖然只是說了可能性，但是我知道他是安慰我的，我可能真的不能再生孩子了，我……」
「夠了，不用了。」岑辭摟緊我，聲音也變得沉沉的，「沒有抒恩，也一樣的。」
我的手躥進了岑辭的睡袍里，一直覺得暖不起來的雙手瞬間變得十分的暖和，整個人都帶著倦意。
隔天還是抒恩敲房門，爬上我們的床把我們鬧醒了。
我對抒恩解釋了一下不能去幼兒園的原因，抒恩雖然有些不高興，但還是接受了。
吃好早餐，急急忙忙的出門。
剛出電梯，我替抒恩拉好帽子防止他吹風，迎面便衝出來好多人，閃光燈讓人雙眼都短暫的失明了一下。
岑辭快速的擋住了鏡頭，艱難的護著我和抒恩前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