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六十四章 一樣的
趙冪的突然闖入,然後又結結巴巴的話都說不全。
我也不知道她要表達什麼。
趙冪聽到外面的店員在誇杜清雅,一咬牙也不顧我的反對,她自己把帘子拉開了。
我跨出一步想阻止都來不及。
帘子外的杜清雅幾乎是和我面對面站著。
杜清雅氣質一直很好,有種說不出的淡雅高貴感,漂亮的臉蛋淡妝濃妝都能駕馭,平時溫柔的嗓音又讓人舒服。
所以杜清雅穿什麼都不會難看,她身上的純白繁複的裙子讓她看上去像一個高貴的公主,裙擺微微蓬鬆,襯得腰身十分的纖細,一字肩的領口,該突出的都有。
這裙子真的很適合杜清雅,任何一個男人都不會拒絕這樣的杜清雅。
而我身上的禮服,似乎是趙冪照著自己的喜好選的。
我當時也沒有細看,現在看他們目光里的驚訝,讓我有些拿捏不准他們的心思。
對一個穿了靠近二十年男裝的我來說,女裝對於我而言就像是無邊無盡的大海,式樣遠遠超過了很久以前我對裙子的概念。
而這些年的拮据,我覺得只要能讓我穿上女孩子的裙子,已經很開心了。
趙冪回神托著我的手,滿意的解說道,「美吧?那天在雜誌上看到我就覺得很適合如塵,所以才直奔這家店,看我哥和岑辭哥快掉出眼珠子的樣子,就知道我的眼光沒錯。」
掉出眼珠子?趙亦辰和岑辭是這個表情嗎?
不是驚訝嗎?可能比驚訝再多一點複雜的情緒,但是我看不懂。
趙冪繼續介紹我身上的裙子,「今年最流行的漸色暈染,上下淺,腰身處最為濃重,這樣可以凸顯女性的腰身,進口雙層真絲雪紡,印染自然,漸變的紫色最能凸顯女性的神秘感,最關鍵的是……」
說著,趙冪輕輕晃了一下裙擺,彷彿走路之下帶起的輕風,裙擺毫無壓力的飄起,開叉的地方將一條腿露了出來。
「最關鍵的是,走路自帶鼓風機,纖細長腿一露性感又誘惑,我就不信還有男人能挪開眼。」趙冪說完就對著杜清雅輕哼一聲。
我立即把裙擺拉好蓋住腿,被趙冪這番慷慨激昂近乎推銷的話說得滿臉通紅,身上都發熱。
店員不好意思的笑著,「趙小姐看來很了解,都把我們的話說完了,我們只能說,這位小姐很適合這條裙子。」
趙亦辰憋著笑,對著趙冪豎起大拇指,「趙冪,你讀的真的是師範大學?我居然不知道老師還要學服裝,不過你說的不錯,沒有男人挪得開眼,就這件吧。」
趙冪特意看向岑辭,「岑辭哥,你覺得怎麼樣,作為男人,你的眼珠子快掉出來了,要不要杜清雅給你托著?」
岑辭輕咳一聲,轉過臉,輕聲道,「沒有。」
「口是心非。」趙冪好像被誇的是她自己一樣,推開擋在她前面的杜清雅,「讓一讓,我要去付錢了,我媽還沒給我以外的女人買過這麼貴的東西,看來我媽一定喜歡如塵,不像某些人……」
我覺得趙冪這話太明顯了,杜清雅的臉都跟裙子一樣白了。
但是杜清雅根本不用擔心錢,趙老夫人替她擔著呢,她只是咽不下這口氣而已。
我越過杜清雅,看到了岑辭投來的目光,他的手隨意的放在沙發扶手上,看似平靜的臉上,五指卻微微發力扣緊真皮沙發,淺眸加深了一圈。
趙亦辰一步走到我面前,擋住了岑辭的目光。
「我要不要也去打扮一下,心裡竟然有點危機感。」趙亦辰攏住我的長發,眼底滿滿的寵溺。
我舔了一下唇瓣,不知道作何回答,只能笑了笑。
換回自己的衣服,變成了我們四個一起等杜清雅,杜清雅每一件都不滿意,趙冪勸她去別的地方再看看,她又不肯。
趙冪不理會杜清雅,直接拉著我去了櫃檯看首飾,趙冪試戴的時候,我托在腦袋掃視著周圍。
趙亦辰接了一個電話出門到現在還沒進來,看來是要緊的公事。
我的目光被櫃檯里漂亮的首飾吸引,最後盯著一個展示櫃中的東西,雙眸發直。
店員看我愣神,立即上前介紹,「小姐很喜歡珍珠嗎?」
我不說話,盯著一個珍珠發卡出神。
店員直接把發卡拿了出來,「這是走秀款,南洋珍珠,比較稀有的十一毫米的品種,兩顆不論是色澤還是大小都是千挑萬選的,周圍點綴的是綠寶石,復古高貴,小姐需要試試嗎?」
「不,不用了。」我搖頭,光是聽這麼一長段話,就知道每一個字都代表貴。
店員將珍珠發卡放在絲絨托盤上,笑盈盈的看著我。
如此近的距離,不禁讓我皺眉,「請問……這種珍珠貴嗎?我說的是珍珠,有沒有可能隨處可見?」
「小姐說南洋珍珠嗎?這要看色澤圓潤度還有大小,目前我們這個品牌下南洋珠系列是比較出名的,每一年都會特意設計幾款,不過我們用的都比較稀有,尤其是大小,通常這種品種十毫米就十分的稀少了,加上自然孕育更加的珍貴。」
店員不嫌枯燥,繼續給我普及知識。
我聽得模糊,盯著店員手裡的發卡,「你們每年都出發卡嗎?都這麼繁複?」
店員想了想,直接從柜子里掏出一本類似雜誌一樣的書,特別耐心的給我翻看著,「發卡款出得不多,我手裡的是今年最好賣的一款,往年的話,只有兩三年前的款式了,比較簡單,用的也不是最稀有的大小,六珠發卡有一個。」
店員翻到往年的圖鑑上,指著上面的圖片,「就是這一款,國內設計師設計的,整個系列就叫素。」
我壓著圖片,差點貼在臉上才敢確定,自己手裡就有一個這個發卡。
岑辭送的,被方瑜摔壞了。
「有沒有可能……」是假的?
但是轉念一想,岑辭的為人就不可能買假的東西。
我瞄了一眼價格,倒吸一口氣,一直不知道自己戴了一個大四位數的發卡在頭上。
「小姐,你喜歡這個款式?可是這個已經絕版了,我們當季的東西不會回頭再賣的,而且實話實說,之前設計師為了突顯珍珠,發卡的骨架做的比較輕薄,當初就有客戶反應這款發卡不能摔,容易斷。」店員說完就開始推薦她手裡的發卡。
我點頭,看著圖片上的發卡,的確是容易斷,比我那二十的發卡還不經摔。
店員後面的話,我已經聽不進去了,冷不丁的問她,「那能修嗎?」
「抱歉,不能。」店員搖頭。
我盯著雜誌上的圖片,心不由得沉重起來,有的東西失去了就是失去了,壞了就是壞了。
哪是修補就能恢復完好如初的?
我到底在想什麼?居然還有這種修好的奢望。
「這個包起來吧。」岑辭不知何時站在我身後,對著店員開口。
店員滿心歡喜的開始開單,嘴裡問道,「先生是送人嗎?我們可以免費包裝的。」
「送人。」岑辭沉沉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