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零九章 為了讓你解脫
岑如雄雖然不經常在這裡坐鎮,但是這裡還是為他準備了辦公室。
一走進辦公室,我才明白媽媽為什麼會死命的想嫁進岑家。
只是一個子公司,在寸金寸土的地方卻擁有整整一坐十幾層高的大樓。
樓下幾層被商用租出去,樓上是子公司所有部門的辦公室,門口還掛著滾燙的岑氏二字。
我站在辦公室門口,看到岑如雄站在落地窗前一副傲視群雄的高傲。
我就知道他是有這個資本的。
「什麼事?」岑如雄掐了手裡的煙。
我從背包里抽出了自己的休學申請遞了過去,「已經批准了,無限期休學,或者說我,自我退學。」
「你!你知道自己在幹什麼嗎?我們岑家不會出一個沒用的孩子!」岑如雄將紙張扔在地上。
我緩緩的撿了起來,挺直腰板,心裡卻十分的虛。
「但是你也只有我這一個沒用的孩子了,要是不想丟人,就答應我一件事,我乖乖的跟你回岑家,聽你的安排。」
岑如雄鼻翼龕動,粗喘一口氣,「你威脅我?」
「對,威脅你。你已經不育了,不是方瑜生不出,是你的問題,如果你不想讓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你作為男人已經廢了的話,就答應我的事情。」我的手指蜷曲顫抖,聲音都帶著顫音。
但是我不能怕,一定不能怕。
岑如雄一個快步上前,狠狠的扇了我一個巴掌。
他甩甩手,像是碰了什麼髒東西,嘴裡低吼,「都是你那個賤媽!我當初就不該留她在身邊!這個惡毒的女人!她居然給我下藥廢了我!我遲早有一天也廢了她!」
我捂著臉,嘴角立即滲出血,「那是你們的事情,我現在只和你談我的事。」
岑如雄深吸一口氣,最後無可奈何的妥協了,「你到底想怎麼樣?」
「她想利用我敲詐言家,我要你幫我保住言家,他們幫過我。」我舔了一下唇瓣,嘴角的血進了嘴,又腥又苦。
岑如雄皺著眉頭,抓過茶杯猛地灌了一杯水。
我看著他,不敢有一絲怠慢,心裡這些話早就揣度了千百遍,唯一的想法就是不能拖垮言教授和岑辭。
「她要是得不到就會大鬧,會去學校撒潑,她什麼髒話都敢說,到時候全校都會知道我有這樣一個媽,很快你身邊的人也會知道,會用她來擠兌你,而且現在她身邊養了一個小男人,到時候你想戴幾頂綠帽子?人人都會把你們當初的事情拿出來評頭論足。」我咬牙切齒,后槽牙顫動發出的聲音一點一點擠進耳朵了。
我很怕,哪怕我自己說著狠話,可是我還是很怕岑如雄不幫我。
我看著岑如雄,繼續道,「你幫我一回,我以後不聽她的話,我聽你安排。」
我手中唯一的砝碼就是,我是岑如雄從今往後唯一的孩子。
岑如雄雙手握拳,噌的一聲把手裡的杯子砸在了地攤上,狠狠的瞪著我,「說下去!」
「給她錢,讓她簽協議,她會怕你的。」就想以前賭博的協議一樣,媽媽會因為擔心惹怒岑如雄而退縮的。
岑如雄眼角閃過一絲陰鷙,警告的看著我,「你要是敢騙我,我就讓你們母女兩個從世界上消失!」
說完,他發泄似的重力又扇了我一巴掌。
我身體不穩倒在地上,眼皮一垂,毫無生氣道,「我知道了。」
岑如雄叫人擬定了協議,準備帶著我去找媽媽。
我看了一眼協議上的錢,是媽媽會滿意的數字,我接過協議,擦了擦嘴角,「我自己去,你不用去。」
「最好!見到她我就心煩!既然你休學了,那就先跟我回去!等你媽安穩了,我再想辦法讓你回學校。」岑如雄揮手,一副不耐煩。
我點頭,認命似的聽從安排,「好。」
我去了媽媽的房子,她和那個小情人關關正在吃飯。
媽媽手上還纏著紗布,撒氣似的開口,「來幹什麼?」
「給你送點東西。」我看了一眼關關,關關捂著自己的傷口害怕的看著我,立即跑了出去。
聽到關門聲,我站在茶几前,從包里拿出了休學申請和岑如雄的協議。
「簽吧。」面無表情的遞上了筆。
媽媽俯身查看,一把抓起休學申請,「你幹什麼?你想威脅我?」
「我會回岑家,但是即便我是岑家唯一的孩子,一個沒有學歷的孩子,撐不起你的面子,也不會幫你搶到任何家產,你也註定會被方瑜笑一輩子,我和你一樣,爛泥扶不上牆。」
媽媽的表情一愣,居然露出點滴害怕之色,她擰起的眉頭讓她整張臉看上都很猙獰。
「因為言肅?」媽媽覺得我在說笑話一樣,大笑著完全不當一回事。
「岑如雄知道你養了小情人,給你留了一份協議,我回去的話,他需要你保證這些,不能造謠生事,不能惹是生非,不能和男人亂來,更不能找言家麻煩大鬧學校,他給你的錢很多,但是你如果再敢亂來,你不僅言家拿不到錢,岑家也不會撈到好處。」
我攤開協議,一條一條的指給媽媽看,最後一筆落在錢數上。
媽媽一喜,指著錢數,「他還是在乎你的,在乎我的,好,好,我簽。」
我心底微微鬆了一口氣,可是媽媽在提筆的時候突然停住,猛地抬頭兇惡的盯著我。
我身子往後倒,害怕媽媽的靠近。
媽媽用筆尖戳了我一下,「許如塵,你不會是想幫岑辭認生父吧?不!絕對不行!」
「為什麼不能?」我從媽媽臉上看到了她算計趙雅時露出的表情。
「不可以!一定不可以!早知道言肅會發達,我當初還不如找地痞流氓強姦趙雅算了,讓岑辭認一個教授做生父,那不就便宜趙雅了?所以我才不肯說出你的身份,我就是要言肅誤會,他要是知道自己當初迷糊犯錯了,一定會把一切都給岑辭,憑什麼趙雅的孩子能一步而上?我卻什麼都得不到?」媽媽理直氣壯的解釋著。
我倒吸一口涼氣,身體迅速凍僵,瞬間語塞。
她是一個瘋子,是一個惡魔,連一個死去的人都要連連算計著。
我沉下臉,害怕著卻佯裝著冷漠,「好,你不簽,那岑家你就再也不要靠近了,我將成為岑家最沒用的孩子,得不到岑如雄一分財產,而岑如雄也會恨死你把我變成這樣。」
媽媽的臉上立即露出恐懼,握緊筆,「許如塵!你千萬別想擺脫我!這一次——算你狠!」
媽媽快速簽下名字。
我心底升起悲哀,我將我下半輩子鎖緊岑家,困在媽媽和岑如雄的爭鬥中,這次換岑辭的解脫。
快速收好一切,走到門口,看著媽媽小情人留下的痕迹,「讓那個男人滾!」
媽媽冷笑一聲,「真硬氣,這麼快就指使起老娘了?許如塵,我告訴你,你這輩子都別想擺脫我!乖乖去岑家按照我說的做!」
我捂著耳朵跑出了房子,一直到樓下才用力的呼吸。
打開一直關機的手機,跳出的聲響急促,我大致翻閱了一下,應該是他們都知道了我離開學校的消息。
我走到垃圾桶前,想把手機也扔了,手伸進垃圾桶又退了出來,只是把電話卡拔出來扔了進去。
手機翻出私密照片,盯著上面的岑辭,蹲在垃圾桶旁邊,痛哭了起來。
周遭走過的人無一不側目。
可是我真的不知道怎麼辦,我什麼都沒有了。
這一天,我去了很多地方,都是曾經我和他們留下回憶的地方,哭得雙眼紅腫乾澀。
最後還是只能乖乖的回到岑如雄的身邊,跟著他的車回到了岑家。
回到了牢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