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五章 我會讓你失望的
社團新生納新,照道理來說應該到處都是人才對,但是唯獨音樂社這裡一片死氣沉沉。
路過的人或許有被吸引的,但是一看到我在,立即扭頭就走了。
我能明顯感覺到那些質疑又奇怪的眼神,好不容易從以前的生活里走出來,好像被身後的深淵伸出的手又拉了回去。
但是這一次,我多了一群支持我的朋友。
「愛來不來。」社團的人哼了一句。
我看了看他們,知道自己如果站在這裡一定會影響納新的。
「我去給你們買水。」
找了借口,我就跑開了。
去了學校小超市,最近風言風語挺多的,所以莫名其妙的多了很多認識我的人。
我拿了幾瓶礦泉水,和我拿了同一瓶的女生立即縮回了手,用紙巾擦了擦。
我為難的把水抱在懷中,走到了對面的貨架。
身後的女生就開始討論,「就是她,長得真的挺好看的,可惜怎麼是這樣的人啊?」
「你確定嗎?萬一只是謠言呢?不可信的。」
兩個女生手裡拿著的是大一的書,應該是新生,所以才會被誤導。
其中和我不小心觸碰的女生立即回答,「怎麼不可信?蒼蠅還不叮無縫的蛋,要是沒什麼事,能說她嗎?我聽大二的說她媽媽好像是有錢人家的小三,上樑不正下樑歪。」
我咬唇,抓著幾包零食,到了收銀台。
收銀也是學校勤工儉學的學生,掃了我一眼,面無表情的掃碼。
「現金?」
「我能不能移動支付,我沒有帶現金。」我小聲的詢問著。
「掃碼的機器壞了,沒錢滾蛋。」皮膚髮黑的男收銀,凶神惡煞的看著我。
我看了看身後排隊的那兩個女生,立即道,「我掃二維碼不行嗎?」
「不行!」男收銀不耐煩的看著我,倒下二維碼的牌子,眼中都是不屑一顧。
身後有多了幾個排隊的人,起鬨道,「哎,同學你別那麼小氣嘛,許如塵可是一躍把校花都打下去的人,你讓她親你一口,只要幾瓶水的錢,還不是你賺了?」
男收銀目光一凶,聲音雖然低,但是我聽到了。
「我才不要爛貨。」
我低頭準備離開的時候,撞到了門口進來的人。
「對不起。」我低啞的道歉。
腦袋卻被人扶了起來,我恐慌的看著面前的岑辭,蔣鴿也一副不滿的看著裡面的人。
岑辭直接抄起桌上的礦泉水對著男收銀砸了下去,那人疼得捂著腦袋。
岑辭把礦泉水塞進我手裡,「砸過去。我負責。」
我捏緊礦泉水,的確有衝動想砸出去,但是一想岑辭的名字還貼在公告欄上,舉起的手又放了下來。
「我不認識你們,也沒有招惹過你們,如果你們不了解我,就不要討論我,如果你們那麼了解我,就拿出證據來。」
放下手裡的礦泉水,我艱難的說出這些話。
男收銀髮黑的臉上,頓時有些羞惱,卻一言不發。
我深吸一口氣,看著岑辭和蔣鴿,「走吧。」
走出小超市,岑辭不滿的看著我,「還是這樣沒出息!你以為一輩子有人出來護著你?」
岑辭甩開蔣鴿搭在肩膀的手,生氣的往前走了。
我故意放慢了腳步,盯著岑辭離開的背影,咬住內唇一言不發。
那你剛才為什麼要護著我?
岑辭很少意氣用事,但是剛才明顯是發狠了,甚至有些不顧後果。
為什麼?
因為我?
我搖了搖頭,一定不可能。
或許只是因為這些謠言,讓蔣鴿一心呵護的音樂社出現了問題。
這樣一想,似乎想的通,但是以前的岑辭一定會將一切怪罪在我的身上,而這次對外憤怒不已,對我更多的是恨鐵不成鋼的不滿。
這……不像岑辭。
我盯著岑辭的背影許久,察覺到岑辭又回頭的勢頭,我立即低下了頭盯著自己的腳尖。
蔣鴿突然跑到了我的身邊。
「如塵,你老實和我說,你和岑辭到底怎麼了?一個暑假回來,兩個人都變了個人似的。」
「沒什麼。蔣鴿,以後不提了可以嗎?」我哀求著蔣鴿。
蔣鴿點頭,但是臉上還是一副想不通的樣子。
「網上的帖子刪了,你放心吧。」
「謝謝你。」我鬆了一口氣看著蔣鴿。
蔣鴿皺眉,「不是我,要謝就去謝岑辭,六月份畢業典禮點名要你穿女裝唱歌的計算機系的人還記得嗎?岑辭去找了人家,人家二話沒說就上網刪帖封號,岑辭請人家吃飯喝到吐還是我去接,而且……」
「別說了!」
別說下去了,別在讓我動搖什麼了。
我察覺到自己聲音太大了,立即捂住嘴,很抱歉的看著蔣鴿。
「如塵,我不知道你們發生了什麼,但是岑辭他……他不會表達,你懂嗎?很多事情也不是他願意的。」蔣鴿小聲的替岑辭解釋著。
我撇過頭,正好看到走在不遠處停步回頭看我們的岑辭,心裡的滋味說不清,道不明。
「蔣鴿,他和杜清雅在一起了,我沒辦法的。我和蘇遇也在一起了,就這樣吧。」我放棄似的開口。
下課的蘇遇夾著書從前面跑來,笑容和這正午的陽光一樣刺眼。
我迎了上去,從岑辭的面前很平靜的走過。
「下課了?」我的聲音沒有一絲不穩,甚至慶幸自己演得很好。
「走,吃飯去。」蘇遇對著岑辭和蔣鴿打了一聲招呼,然後就帶著我去吃飯了。
食堂里的人看到我,多少會多看兩眼。
蘇遇比我想象中要勇敢,他什麼都不怕,拉著我,護著我。
我看著高大的蘇遇,不由得一笑,這已經是我最好的結果了。
餐桌上,蘇遇打開手機說道,「總算是有人良心發現,把帖子刪了,現在你的照片一張都找不到了,估計再等等一切就平息了。」
我點點頭,筷子戳了戳餐盤裡的飯,腦中都是蔣鴿的話。
岑辭為了請人幫我,居然跑去和別人喝酒。
他的身體不能喝太多酒。
想著,我就不由自主的放下筷子,看著窗外,延伸過去的路上已經沒有蔣鴿和岑辭的身影。
但是心口卻像是有人用羽毛輕輕地刮擦著,乾澀發癢。
「如塵,你在看看什麼?」蘇遇抬手在我眼前晃了晃。
「沒什麼,我媽叫你晚上去吃飯,你去嗎?」
「下午你和我都只有兩節課,我去買點水果,然後去接你一起回去。」蘇遇計劃著。
我看著蘇遇點了點頭,蘇遇記得我所有的課程,甚至知道我所有的喜好。
所謂合適應該就是這樣。
「蘇遇,你喜歡吃甜食嗎?」我想起什麼便問他。
「你想吃了?我陪你去吃好了,但是我不太喜歡,要是嘗一嘗也就算了,真的要吃多了,恐怕很難受,估計男生都不大喜歡太甜膩的東西。」蘇遇老實道。
「真的?勉強吃得下嗎?」我追問著。
蘇遇狐疑的看著我。
我突然意識到自己不該這麼問,立即搖頭,「我想去吃,但是還不知道你喜歡什麼味道的。」
蘇遇立即舒展了眉頭,「以後你就知道了。」
這話更像是一句承諾,代表著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