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 師母
師母突然的造訪,讓我和蘇遇都十分的吃驚。
我們兩個半天都緩過來,看著師母忙前忙后的,我想幫忙又不知道該做什麼。
或許是突然來到的陌生人,開心在陽台蹦躂了兩下直接沖了過來。
我和蘇遇擋都來不及,舍管大爺一看有狗,嚇得跳了一下,手裡的警棍都亮了出來。
「等一下!」
我大喊著,趕緊把開心抱了起來。
「宿舍不讓養寵物不知道嗎?」舍管大爺指著我手裡的開心。
蘇遇擋著我,笑著跟舍管大爺解釋,「能不能通融一下?我們也不可能把狗扔掉啊。」
「不行!要是別的同學知道你們這樣做,以後我會很難辦的,你們還是趕緊送人吧。」舍管大爺一點都不肯通融。
開心是我一直養在身邊的,平時特別的乖一點都不吵鬧,旁邊兩個宿舍的人偶然聽到有狗的動靜,也沒有去告發我,還時不時的送一些葷菜來給開心開葷。
大家都很喜歡開心,我更不可能把它送走。
想想,有時候我活得連開心都不如。
「給我吧。」師母突然對我伸出手,想把狗接過去。
我微微發愣,還是把開心遞給了師母。
看著師母的笑容,我總覺得她是一個不一樣的人,她一定會對開心好的。
「我一個人在家,也挺無聊的,本來還想著要不要養什麼寵物陪陪自己,這也算是緣分了。」
師母笑著對舍管大爺解釋著,語氣從容。
舍管大爺這才點點頭不再追究我和蘇遇,「今天必須帶走。」
說完,舍管大爺就收好警棍自己先走了。
我以為師母只是為了幫我解圍,連聲道謝,「謝謝師母,我一定會儘快找到地方安頓開心的。」
我不想讓師母為難,但是我伸出手,師母並沒有鬆手把開心還給我。
「我是說真的,你們兩個留著狗在學校宿舍,的確不妥,若是相信我就把狗交給我,有空來看看它,就當陪陪我。」
師母逗了逗開心,開心沒有之前的緊張,反而舔了舔師母的手。
開心也很喜歡這個溫柔的師母。
但是師母的話卻讓我更加疑惑,我看了看蘇遇,他和我一樣完全不知道眼前的狀況是因為什麼形成的。
「師母,你……」
「如塵,這周六有空嗎?來家裡吃飯,順便你再來看看開心。是叫開心吧?這名字真好,簡單又有寓意。」
師母自顧自的逗了逗開心,放下開心之後,又把套好的羽絨被疊好放在我的床上。
她還左右看了看我的桌子和床鋪。
「你這孩子怎麼什麼都沒有?這周六來家裡,我給你準備好。」
「啊?什麼?不用!我有。」我發愣,被蘇遇推了一下才緩過神來,立即搖頭。
師母鬆了一口氣,站在我面前,上下都把我又仔細的看了一遍,她眼中有種說不出來的複雜情緒,但是都是善意的。
「如塵,這些年過的是不是很苦?」她聲調莫名的哽咽。
我怔怔站著,一些回憶便被這一道安撫的聲音勾了出來,想笑又笑不出來,只能低下頭。
「還好。」
我想過很多辭彙去形容走到今日的每一天,還好兩個字對我而言已經是最虛偽的辭彙了。
不好,一點都不好。
可是我又無可奈何。
一路頂著風寒往前,不敢回頭,怕看到那些萬家燈火,一盞都不屬於我,更不是我的歸處。
偏偏前路又虛無縹緲。
「還好,真的。」我重複了一句。
師母微微嘆氣,拉著我的手,笑道,「周六我等你們。」
等師母走了,我和蘇遇面對面看著對方。
蘇遇拍了一下腦門,「周六去哪兒吃飯?師母沒說啊。」
「蘇遇,你說師母為什麼對我這麼好?」我疑惑的看著蘇遇。
蘇遇搖搖頭,然後走到桌前,把師母袋子里剩下的東西都拿了出來。
零食?即時補品?
「這麼多?」蘇遇也開始迷茫了。
我也不敢吃,但是那昂貴的補品居然保質期只有三天,正好一日三餐,一次一杯。
「應該是去自己熬的吧,不便宜,你要不然別浪費了。」蘇遇遞了一杯給我。
我立即搖頭,「我去還給言教授,我不能要。」
後來,蘇遇陪著我去了言教授的辦公室。
沒想到岑辭居然也在言教授辦公室。
「如塵你來了?有事嗎?」言教授還特意介紹了一下,「這是大你一級的學長,是他們這一級給我的助手,你們兩個認識一下。」
不用認識,我搖頭,覺得老天在和我開玩笑一樣。
我站在一旁等待著言教授和岑辭交談結束。
和蘇遇兩個人,一人一大袋子的東西,像是罰站的小孩一樣。
蘇遇還衝著我笑,湊近我低聲道,「我都多少年沒這麼站在老師辦公室了。」
「要不然,你先回去?」我看他也不自在。
蘇遇卻盯著我頭頂半天,壓著我肩膀,「別動,你是不是又抱著開心睡覺了?毛都蹭你頭髮上去了,養了一隻脫毛狗,唉。」
蘇遇還特意壓低聲煞有其事的唉聲嘆氣。
然後他的手就摸上我頭頂,摸了半天也不見他放下來。
「這麼多嗎?開心會不會生病了?」我也小聲的開口。
「如塵,咱們用的是一樣的洗髮水吧?為什麼你頭髮這麼軟這麼順?摸到停不下來。」
明知道蘇遇是在逗我的,但是我頭頂都快冒熱氣了。
我拽著蘇遇的手臂往下拉,兩個人相視笑了笑,真的像罰一旁的孩子在竊竊私語。
「岑辭,岑辭,岑辭……」言教授突然抬高聲音。
我和蘇遇嚇了一跳,立即站直看過去,正巧看到岑辭轉首看著言教授。
「是,聽到了。」岑辭平靜且寡淡的回了一句,拿著東西絲毫沒有眷戀的走了出去。
我把目光放在窗台上的綠植上,刻意不去看岑辭。
好像是一個陌生人一樣,路過,錯過,卻絕對不會駐足。
窗外的陽光刺目,襯著快要消融的雪,將我的臉照的更加的蒼白又麻木。
我試著去適應這樣回到原點的生活,試著不去仰望岑辭,試著看別處的風景,但是眼角總有一道餘光還是注意著岑辭。
「如塵……」蘇遇推了推我。
我回神,立即走到了言教授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