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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書信

  驚詫於這把黑黝黝的入禍刀之鋒利,不禁想起刀宋司在自述裏道他曾兩次鑄刀,都是使用的異種金屬,這把入禍是不是就是某種一種特殊金屬鑄造的寶刀?


  《後鍛體篇》中也有基礎的刀法,但之前張卿身上的鐵器就隻有那個不到一尺長的匕首,他隻好在森林裏拿樹枝充當武器,隻能算是依樣畫葫蘆,完全體現不了刀法的精髓。現在好不容易擁有了一把刀,還是一把有名字夠鋒利的寶刀,登時喜不自勝,恨不得馬上就拿它練一練招式。幸虧他還記的有東西沒看,才耐下性子,先把入禍仔細放回盒內,再拿起了那封信。


  信封上沒有署名,張卿把信打開,抬頭即是:“寒河吾兄敬啟:”


  寒河是張淩的字,所以這封信是他人寫給張卿他那便宜父親的。張卿接著往下看到:

  “多年未見,弟甚念吾兄,惜俗事纏身,不能前去拜訪,弟之錯也。”


  “今年弟得入先,意氣風發,本欲入雲州拜見吾兄,然弟於亭河之上遭遇水匪攔路,以力破之,追至水寨,盡屠賊眾。此本痛快事也,不意於寨中尋到痕跡,方知此寨為亭河大水賊幫玉湖寨之分寨。”


  “兄知弟最好多管閑事,遂潛入玉湖寨中。恰逢有船隊入寨,吾藏於一船之內,偶得一部賬冊,其中記錄亭河幫與玉湖寨之交往。雙方互通錢財贓物、兵刃、船隻及幫眾,亭河幫即為玉湖寨之掩護,為禍亭河之上。”


  “弟本想攜冊直入雲中府通知州主大人,剿滅匪患,不想被賊眾發現,銜尾追殺。”


  “之前與亭湖幫長老交手,雖將其擊退,然弟亦中其毒掌,逃命途中無力驅散,陰毒真元深入骨髓,弟命不久矣。”


  “途中得義士方則名相助,求他送此信、賬冊於兄,另附弟偶得寶器之入禍刀。弟不擅用刀,本想將此刀贈予兄長。如今聽雲州州主喜愛寶刃名器,望兄能以此刀為敲門磚,獻賬冊於州主,為民除害,為弟報仇!”


  “弟李江晦絕筆。”


  張卿看完這封信,又翻了翻賬冊,裏麵確實記錄著亭河幫與玉湖寨的一些往來交情,不過字跡卻是張淩的字跡,他思考了一下,大概搞明白了其中的前因後果。


  最初是這位叫做李江晦的先高手前來探望張淩,估計是當年張淩行走江湖時認識的好朋友。李江晦從亭河順流而下,遇到了一夥水賊打劫。水賊哪想到船上有個先高手,被一網而盡,連老巢都端了。李江晦在他們寨子裏發現這裏隻不過是亭河上一夥大水賊的分寨,於是藝高人膽大就直奔主寨而去。


  恰巧遇到亭河幫的人運送物資到水寨中,他混進船隊,還恰巧發現了賬本。估計他聽過亭河幫五大先高手的事跡,自覺不是對手,就準備借助官府的力量解決。

  沒想到還是低估了對手,被人發現,一路追蹤,終於被亭河幫的一個長老追上打傷。逃跑過程中耽誤了療傷,等到發現傷重難治的時候已經救無可救。恰好路上遇到一個叫方則名的義士,便拜托他把物證、寶刀和信件帶給惠南府的張淩。


  這些是信中有的內容,下麵就是張卿的猜測了。


  張淩接到信後,也恐怕亭河幫追上門來,於是留下信件和寶刀,又另抄了一份賬冊,藏在密室中的密格裏。然後把原本放在外麵,估計是想如果亭河幫追查到他身上,他就把賬冊獻出去麻痹對方,之後暗中把副本和寶刀送到雲中府向府主報告。


  沒想到亭河幫夠狠,根本不給張淩話的機會,直接殺了他全家。這也讓張卿明白,在張善逸記憶中,為何亭河幫殺上門時張淩本不驚訝,結果出去了兩句再回來就一臉的悔不當初。然後就告訴了張善逸密格的位置,緊接著讓李琦等八位家將帶著張善逸逃走。


  張卿在這裏暗自揣測,亭河幫占據雲州中亭河上八成的水運,而且能夠串通玉河寨打家劫舍還沒出事,估計是買通了不少的官府中人,他們總舵所在的亭陰府府主九成九已經跟他們是一家了。


  至於亭河沿岸的其他府縣,亭河幫都設有分舵,官府或多或少都會被他們滲透。不過看他們那麽著急的追殺李江晦、屠盡張家、追殺張善逸,估計是還沒滲透到州府這一層次,他們也怕州主追究他們的罪責。這樣來李江晦的計劃確實可行,但是張卿可不準備這麽幹。


  因為此時畢竟剛剛過去不到一個月,亭河幫現在肯定在嚴密的監視著惠南府到雲中府的路徑,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可疑的人。他現在隻不過是一個築基未滿連後都不算的十一歲兒,一旦被發現,那是毫無反抗之力。


  而且就算他僥幸進入了雲中府,由於亭河幫勢力強大,州主會不會僅憑他的一麵之詞和一本賬冊就去派兵圍剿亭河幫,也是個未知之數。萬一那個州主是個貪婪之人,趁機與亭河幫合流,倒時候他就是第一份見麵禮。


  實話,張善逸完全就是個被保護過度的紈絝公子,對於州中的政治形態,武林門派,江湖道路都一點不懂,連累的張卿現在也是兩眼一抹黑。所以他先打算在這裏住下,一邊練武,一邊打聽消息,等到摸清雲州地麵的情況後,再做其他的打算。


  畢竟這個世界還是以武為尊,他要是有本事一口氣練到外神,根本不用管三七二十一,直接扛著入禍衝進亭河幫大開殺戒,在他占理的情況下,連州主都不會話,不定還會發個獎章表揚他為民除害呢。


  張卿把書信和賬冊都包好,放回木盒之中,然後又掏出來的路上買的醬肉和饅頭,大口的吃了起來。畢竟這一路趕來惠南府沒吃上什麽好東西,這會兒也餓了,就著後院井水就開始吃喝。

  他發現十幾兩銀子消費力不低,就算吃肉,也足可以保他半年花費。當然,築基之後胃口大增,就不一定能頂半年了,不過築基成功進入後初期,他在惠南府這落後的地方就算是學有所成,上哪都能找口飯吃。


  現在張卿想要打聽周邊地麵的消息,所以決定到時候找一家幫派加入進去,一邊通過他們的資源修習武功,一邊打聽自己想知道的事情。


  等到吃飽喝足,張卿又運行了一通《後築基篇》,讓內氣增加了微不可見的一絲,然後拿出入禍刀,開始演練起刀法來。


  《後鍛體篇》中的刀法十分基礎,就是掃、劈、撥、削、掠、奈、斬、突八式,宋司也沒起什麽名字,隻是用它們的動作命名。張卿從未練過刀法,也沒見識過高手用刀怎麽樣。不過畢竟是經過地球各種熏陶的人,知道練兵刃要先從基礎練起,何況這套刀法還能配合內氣運行,增強體質,減少築基時間,所以還是十分的認真。


  入禍好歹有四五十斤重量,而且它是針對成人體型所鑄的刀。張卿不過四尺出頭,拿著刀重心都不穩,十分的吃力。但是張卿能夠耐心學醫十年,又加班熬夜從不叫累,也是個很有毅力的人。因此咬牙堅持,動作變形就從新來過,直練得滿頭大汗也不放棄。


  其實張卿因為無人教導,不知道選擇兵刃不是越重越好,而是要量力而行。像他這樣身體發育期就強行使用超過自己能力的重兵刃,很容易造成無法彌補的損傷。但是《刀錄》神奇之處就在於此,它專為刀而生,隻要習練者持刀運功,就有修煉加成,如果是像入禍刀這種通靈的寶刃,更是不僅能保護習練者的身體、增加修煉速度,還能讓習練者和寶刃溝通氣息,形成默契。不過這些都沒寫在《刀錄》之中,隻能由習練者自悟。宋司不是隨叫隨到的隨身老爺爺,以他的驕傲,哪怕留下傳承,也要找悟性足夠之人才能繼承。悟性不夠強行習練,那是練死活該。因此上張卿算是誤打誤撞,找到了一條毫無後患的捷徑而不自知。


  張卿現在隻覺得雖然累是累點,但是比森林中持樹枝聯係要有感覺得許多,而且一套下來,他竟與手中之刀隱有共鳴,更是令他驚喜不已。


  由於意外的與手中之刀產生共鳴,張卿忍不住一次次的施展基礎刀法,仔細琢磨這奇妙的感覺,直到筋疲力盡為止。


  此時已經月上中,張卿艱難的支撐著身體去井邊打了些水衝洗完身體,就一頭紮到破屋裏酣睡起來,不過他還算是有些警惕心,把木盒緊緊的壓在自己與牆壁中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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