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邵北頭次進了啤酒廠
楊成剛看了看張會計有些難以啟齒，但是馬上要到月底了，答應職工獎金的事兒可是迫在眉睫啦，他咬咬牙，喝了口茶故作淡定的說道：“老張啊，你跟我一起工作有十年了吧？”
“廠長，確切的說是十一年五個月了”張會計不愧是會計出身，對於數字是張口就來。
楊成剛對張會計態度還是很滿意的：“好，那就好，哈哈，我們也可以說是戰友加兄弟啦，眼下這獎金製度的事兒，你有沒有什麽辦法，可以把老哥哥我度過難關呢？！”
張會計一愣，心想：楊成剛這是要拉自己下水呀，自己決不能屈服。
“廠長，這私自挪用公款發獎金是違法犯罪的行為，我實在是無能為力，我寧可不當這個會計，去車間幹活當最底層的工人也絕不能從命…”
“老張，看你說的，就好像我逼你犯罪似的，我的意思是我們可不可以變通一下，換個思路來解決問題。”
楊成剛見張會計如同上了戰場上的戰士，一副視死如歸的架勢，忙打斷張會計的話解釋道。
張會計一顆懸著的心放下，他抬頭看向楊成剛，有些疑惑略帶緊張：“哦，廠長，隻要不是原則上的錯誤，您的意思是…您有好辦法了！？”
楊成剛見老部下語氣有所緩和他也不慌不忙的說道：“老張啊，我到有一個辦法，不知道行不行，我們探討一下～”
張會計知道楊成剛有難言之隱，要不不會與自己商量，他是個直性人，不喜歡拐彎抹角的：“廠長，有話您就直說吧”
楊成剛丟了一根煙給張會計，緩解一下心中壓力：“是這樣，當下我們既然答應了生產骨幹的獎金問題，雖然局裏沒有批複，但我們可以幫他們搞些福利的充當獎金，這應該可以吧！？”
張會計夾著煙，沒有點燃，他的眼睛盯著楊成剛，很怕丟掉每句話的細節：“廠長，隻要不把現金直接發到他們手裏，問題基本就沒有什麽原則上的問題，”
楊成剛一聽這話，心裏也沒了顧忌，畢竟電視機票不是現金，他也不在繞彎子：“好，那我現在就告訴你，剛剛我接的電話，其實就是我要給他們發的福利馬上就要到了…哈哈”
張會計有點懵：“什麽福利？…”
楊成剛擲地有聲的說：“電視機票！”
張會計夾著煙的手猛的一抖，煙掉落在辦公桌上，他急忙重新拾起，順勢點燃了香煙，狠狠地吸了一口，掩飾自己的驚慌：“什麽？廠長，我沒有聽錯吧，哪來的電視機票呀？！這麽緊俏的商品…”
“哈哈，托人弄的，但是數量有限，很難滿足所有人…”
楊成功注視著張會計，吐出一口輕煙說道。
張會計低頭吸著煙，腦子卻轉得飛快，最後一口煙抽完，他已是成竹在胸：“這個不難，我們可以先獎勵那些有突出貢獻的骨幹，如有剩餘在考慮生產先進個人，以此類推，誰也不能說什麽～”
楊成剛想想張會計說的辦法點了點頭：“嗯，現在隻能這麽辦，老張啊，你馬上起草一份獎勵條例，我們就按貢獻大小來發放這個福利。”
“好，廠長我這就去辦。”
張會計說完，推推鼻梁上的眼睛，站起來告辭走出了廠長辦公室。
邵北騎車來到啤酒廠，客氣的向門衛打著招呼。
“您好，請廠裏有叫楊成剛的人嗎？”
門衛老人見來的這個年輕人直呼自己廠長的大名，氣不打一處來沒好聲的道：“你是誰呀，找我們廠長有什麽事兒，廠長工作很忙…”
哇，楊成剛是廠長，邵北聽了險些沒精掉下巴！心想：這楊叔也太低調了，一個國營大廠的廠長，竟然……還和自己交了朋友。
“小夥子，沒什麽太大事兒，就請回吧，我們廠長可不是說見就能見到的…”門衛老人見邵北愣在當場，以為聽說楊成剛是廠長嚇到了，忙勸說其離去。
邵北緩過神來：“大叔，是楊成剛，不，是你們楊廠長叫我來的”
“你與楊廠長是什麽關係？親屬？還是…”門衛老人用審視的目光盯著邵北問。
邵北也不想騙人，實話實說：“大叔，您別誤會，我們非親非故，我們是朋友”
門衛老人聽了邵北的回答，被逗樂子“嗬嗬，得了唄，你小子哪裏涼快上哪去趴會，我們廠長會有你這麽年輕的朋友，說出來誰信呀！”
邵北無奈，遇到這樣軸的門衛大叔，這說還真累。
“大叔，您看一下這個，是楊廠長留給我的字條”
邵北說著把楊成剛留給自己的字條從兜裏掏出遞給了門衛老人。
老人接過字條看了看，他也不確定這字條就是楊廠長寫的，但是上麵的電話號碼他很熟悉，是廠長辦公室的電話。
老人思考了一下，心想：外一邵北真是廠長約來的客人，他不讓進去不合適，但如果是冒充者，他讓進去了，發生什麽事他又不好交待。
門衛老人考慮再三還是親自證明一下比較好。
“小夥子，你叫什麽名字？”
邵北發現了門衛老人的變化，心想人家認真負責沒錯，自己還是一如既往的謙和回答道：“邵北”
“好，你先等一下，我打個電話問問”
門衛老人進了收發室，拿起桌子上的電話號也沒播直接通話：“喂，麻煩您幫我轉一下廠長辦公室”
“好的，稍等。”
電話那頭傳來好聽的話務員聲音。
說明一下，那個年代，國營大廠門衛的收發室的電話，一般都是內線電話，廠裏隻有很少一部分電話可以撥打外線，其餘的隻有通過總機才能相互通話。
電話經過短暫等待接通。
“喂，楊成剛，那位？”電話機裏傳來楊成剛的聲音。
“您好楊廠長，我是西門衛張坤”門衛老人聽出楊廠長的聲音，自報家門。
電話裏傳出楊成剛不悅的聲音：“有事兒！”
門衛老人趕緊解釋：“楊廠長，西門這邊來了一名叫邵北的年輕人想要見您，您看…”
“什麽！邵北來了，快，快把他送到我辦公室來！”
門衛老人聽出電話那頭的楊廠的興奮，心想：好險！差點得罪了廠長的貴客。
門衛老人喊了個工人過來，幫自己看守一下西門，然後，親自領著邵北走進了廠區。
邵北讚歎，啤酒廠還真的不小，一排排的廠房整潔寬闊的廠道，忙忙碌碌的工人，還有各種搬運啤酒的叉車板車穿梭在廠區。
門衛老人，不停的給邵北介紹著廠區的情況，顯得格外的熱情，與之前那個冷酷的門衛判若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