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0章 他眼裏有光

  顧灸笑了笑,“他最近在經偵的眼皮子底下可是異常張狂,不一次性到位,那群人恐怕沒辦法泄憤。”


  “噢?”桑美點了點頭,心裏明鏡似的,“看來是上頭的意思了。”


  顧灸連連應聲,不出意外的話,應該就是了。”


  突然,手機響了起來。


  桑美瞄了一眼手機,立刻說道:“前麵路口靠邊停車,有人要搭順風車。”


  顧灸猶豫,不知該不該聽她的話。


  桑美察覺到了他的異樣,很無奈地搖了搖頭,“放心吧,類似孟苒的事不會再發生了。”


  顧灸沒辦法,隻得按照她的要求停車。


  可他開過去,看到路口的人時表情滿是震驚。
……

  沈謬剛到警局門口,裏頭就跑出來幾名同事,隨行的還有法醫曾一鳴。


  曾一鳴表情嚴肅,“沈局,方煒死了。”


  “你說什麽?”沈謬瞪大了眼,“人在哪裏?”


  他們剛收到消息,人竟然就沒了。


  曾一鳴抿了抿唇,“橋頭。”


  沈謬二話不說地往外跑,“走!去現場!”


  他們很快趕到橋頭,曾一鳴直接往屍體邊湊了過去。


  沈謬走到勘察現場的同事旁邊問道:“怎麽回事?”


  對方聞言,立刻解釋道:“船員交代,說是他們在報酬問題上起了爭執,所以惱羞成怒動了手。”


  沈謬擰眉,蹲下來跟著查看。


  他看著現場,“現場有打鬥的痕跡,但並不多。”


  “我想應該是方煒行動不便,所以沒有多少的反抗能力。”


  沈謬說著,視線忽地落定在岸灘的腳印上。


  那腳印明顯是新鮮的,裏麵還有被踩斷不久的草。


  沈謬冷著臉,“調監控。”


  “另外對這腳印進行拍照,做模型分析。”


  “將犯罪嫌疑人帶回去,立刻審訊。”


  其他同事立刻應聲,“是!”


  沈謬拍了拍曾一鳴的肩,沉聲交代,“剩下的就交給你了。”


  曾一鳴點了點頭,“放心吧。”


  沈謬趕回警局,現場的照片和模型已經傳輸到數據庫。


  他剛回來,追蹤組的人就趕了過來,“沈局,你看看這個!”


  沈謬盯著電腦,發現是橋頭附近的監控。


  對方沉著臉,“這是方煒出現橋頭的十分鍾後,這個人就出現了。”


  沈謬盯著屏幕,表情更加的冷沉。


  不等他下令,對方又主動地道:“剛才AI進行了人臉識別,這人……”


  “這人是秦隊!”


  沈謬滿臉震驚,連眼睛都瞪大了。


  對方有些懵,緊張不已,“沈……沈局,我們.……”


  沈謬緊緊地盯著屏幕,半晌後才下令,“去把秦高帶回來。”


  “是。”
……

  桑美在辦公室看到新聞,裏頭正在說橋頭命案一事。


  顧灸給她倒了杯熱水進來,“現在全城都在找他,您再公然幫他就不怕惹禍上身嗎?”


  桑美笑了笑,“現在誰不是在破釜沉舟的拚最後一把呢?”


  “可高風險未必會有高回報。”


  “誰知道呢?”


  這時候,大家都在孤注一擲,可贏家往往都是少數。


  狂風暴雪的一天,人人自危,而葉家此刻更是人心惶惶。


  葉擘在家裏發了一通的火,“為什麽人不能保出來?”


  羅湖緊張不已,“據說是這次的案件牽扯甚廣,夫人那裏……”


  “嘭!”葉擘氣得將旁邊的垃圾桶踢開,反手指著自己,“我現在是什麽?是什麽?”


  “牆倒眾人推嗎?”


  羅湖不敢抬頭,“葉先生,還不至於的。”


  葉擘氣炸,“明天就是初選,你覺得我還有機會嗎?”


  羅湖頓了頓,“我要是不能有,其他人同樣不能有。”


  “你什麽意思?”


  “醜聞這東西,隻有多了,上頭才會有壓力,他們才會想著去遮醜。”


  “沒錯。”葉擘點了點頭,表情特別的陰冷,“既然我這裏已經爆了口,那何不讓缺口變得更大些。”


  在一場風雪過後,B市再次迎來了久違的陽光。


  今日是競選的日子,投票口在清晨九點準時打開。


  所有參與競選的人在辦公室坐鎮,全部上繳手機,靜等著投票數據。


  偌大的會議室內,除了金烈和鄭誠的秘書,其他人不得入內。


  他們在現場直播著,所有都屏息凝神,不敢有絲毫的怠慢。


  曲安格一臉的得意,而葉擘則麵無表情,他們現在是兩種不同的心境。


  曲安格瞄了眼葉擘,笑著打趣起來,“葉先生這是沒休息好?看起來不是特別有精神。”


  曲安格的視線瞄準著屏幕上自己節節攀升的支持率,一臉的驕傲,像是在衝葉擘炫耀似的。


  葉擘的臉陰沉得可怕,完全沒有搭理他的意思。


  突然,秘書拿著手機走了進來。


  金烈和鄭誠同時看手機,同時表情變得難看起來。


  葉擘留意到,當下變得緊張起來。


  曲安格沒有絲毫的後怕,臉上的笑意卻更加的燦爛了。


  突然,李睿帶一群人進來,曲安格和葉擘的身旁一左一右的戰著人


  曲安格一愣,有些迷,“出……出什麽事了?”


  他還沉浸在自己的票數領先的驕傲裏,對突如其來的這些感到無措。


  底下人小聲議論。


  曲安格盯著李睿,“李睿,你要幹什麽?”


  李睿點了點頭,“葉先生,曲先生,麻煩跟我們走一趟。”


  “你知不知道你在幹什麽?”曲安格直接炸了,大聲地嚷嚷起來,“這裏可是競選現場,沒資格進來!滾出去!”


  李睿從容不迫,“我在維持你的體麵,希望配合。”


  曲安格黑臉,表情難看,“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李睿並沒有慣著他,直接了當地說道:“曲安格,我們收到舉報,告你與G市大勒鎮礦難有關,動用個人關係強製控製礦難消息,並且對礦難幸存者進行謀害,麻煩你跟我們走一趟。”


  現場直播,話筒的音都沒有掐,直接將李睿的話給傳播了出去。


  可聽到李睿說的事,曲安格瞬間臉白,直接跌坐了回去。


  葉擘在旁邊笑得樂不開支,可下一秒,李睿就將來炮火對準了他,“葉先生,胡氏借用你的關係對同行進行打壓,你的夫人挪動基金會幾十億私用,我們需要你陪著前去接受調查。”


  葉擘麵無表情,打死不肯承認,“你說的這些,不過是我家屬的事,又不是我做的,憑什麽抓我?”


  李睿並沒有退開讓,而是繼續說道:“那十五年前曲家兩千金的綁架案呢?湖心島夜襲王妃的案件呢?”


  葉擘,“.……”


  李睿沒有給他們更多無理取鬧的時間,冷聲下令,“帶走!”
……

  徐璽去了徐毅所在的醫院,葉清全程在旁邊陪著。


  父子兩人正在談事的,結果沈謬冷不丁地衝了進來。


  徐毅有些懵,“沈局,你來做什麽?”


  沈謬表情嚴肅,“抱歉,我是來找尊夫人和貴公子。”


  葉清有些慌,連聲音都顫抖了起來,“找我們做什麽?”


  沈謬盯著她,冷冷地道:“不知道五年前C市的車禍你是否還有印象?”


  葉清嚇得直往後退,“什……什麽?”


  沈謬特無情,又附加了一句,“或者說不久前墜樓的孟苒呢?”


  葉清的臉色更加的白了。


  孔舒然上前,一把將她扶住。


  沈謬瞄了眼徐璽,“徐先生,方煒之前是在你手下做事吧?”


  徐璽點了點頭,“沒錯。”


  沈謬抿了抿唇,“他死了,你知道嗎?”


  徐璽冷聲回應,“聽說了。”


  沈謬特直接,“去我那裏配合一下,就當是警民合作?”


  徐璽眯了眯眼,不打算配合,“如果我拒接呢?”


  “可能不行。”沈謬冷哼出聲,“你不會這麽快就忘了徐凱是怎麽死的吧?”


  徐璽,“.……”


  一日之內,B市像一口沸騰的鍋爐,直接炸開了。


  穆威被抓進去,穆瑾言推著桑美去見他。


  當看到穆瑾言時,穆威整個人都暴躁了起來,“哼!想不到我竟然最後被你們兩給玩了!”


  “早知道,我弄死穆西辭時就該回頭將你和袁悅君一並給弄死!”


  “你說什麽?”穆瑾言猛地從座椅上站起來,大聲質問,“我哥是你殺的?”


  “沒錯!”穆威任由他掐自己的脖子,大聲嚷嚷,“是我找人幹的!”


  “不過這也不能怪我啊!要怪就怪曲陌,誰知道那麽一刺激,她就抑鬱症爆發了呢!”


  “那車七拐八拐的,就那麽給撞了上去,兩個人都死了呢!”


  他刻意地停頓了幾秒,莫名地將注意力放在戚桑美的身上,“知道我找的是誰嗎?”


  穆威忽地放開了笑,“戚桑美,你想知道嗎?”


  穆瑾言意識到了什麽,大聲嗬斥,“你閉嘴!”


  可穆威存心要給他添堵,笑意深深,“當年綁架你們姐妹兩,那幾個對曲陌動手的人,相信你不會不記得吧?”


  “當年的綁架案竟然有你?”桑美簡直三觀盡毀,情緒跟著爆炸,“竟然是你找人做的?”


  “哼!”穆威冷笑一聲,“你以為我願意嗎?要不是因為有他兩兄弟在前麵攔著,我犯得著去攀附葉擘,犯得著在手上染血嗎?”


  桑美氣得渾身發抖。


  穆威盯著她,笑意特別的濃,“還有你那漁民出身的養父,不就是一塊地嗎?”


  “讓出來,大家都開心,他也沒必要死得那麽難堪。”


  “擋我路的人,都該死!都該死!”


  見桑美氣得不行,穆瑾言立刻站出來,“可我們現在不太想你死!”


  穆威一愣,特別的不解,“穆瑾言,你什麽意思?”


  穆瑾言冷哼一聲,“想死卻死不了的痛苦,我讓你在裏麵慢慢享受。”


  穆威驚了,大聲怒吼。


  “來啊!殺我啊!穆瑾言,有本事你就讓我死!讓我死!”


  穆瑾言沒搭理他,而是推著桑美離開。


  莫琛的車在外麵等著。


  穆瑾言摟著發抖的桑美,“莫先生,還沒來得及恭喜你。”


  “沒什麽可恭喜的,不過是責任又重了幾分。”莫琛麵色嚴肅,“醫療報告處理得差不多,你準備著重新出現在大眾視野裏吧。”


  穆瑾言點了點頭,並沒有應聲回應。


  莫琛瞄了眼戚桑美,猶豫了片刻,“他和葉擘這次是罪不可恕,往後就隻能呆在裏麵反省了。 ”


  桑美麵無表情,“與我無關。”


  莫琛頓了頓,再次說道:“徐璽死了。”


  桑美猛地抬頭,“什麽?”


  穆瑾言摟著她的肩,微微地用了幾分力。


  莫琛歎了口氣,“當年車禍後,他失憶被葉清蒙騙變成了徐璽。在事情查明後,開庭時,景遙光失控將他當場捅死。”


  “葉清現在精神失常,被關進了精神病院。”


  桑美沒有吭聲,隻是交疊著的手微微用力地握著。


  穆瑾言攔著他的肩,默默地成為她的依靠。


  桑美其實也多少有些遺憾,她早已知曉許多的事,明明可以阻攔許多的發生,可最後依舊選擇了顧全大局。


  她心裏清楚,穆家和戚家在心中的重要性。


  或許,早在五年前,那場車禍撞碎的就是與季言所有的維係。


  現在,她和穆瑾言共度難關,終於迎來了屬於他們的時光。


  一切塵埃落定後,桑美與穆瑾言回到了貝沙灣。


  此時的貝沙灣已然換了模樣,有序的規劃,無數色彩的搭配,將原本貧窮的漁村變成了最舒適的度假村。


  桑美將鮮花分別放在兩座墳墓前,深深地鞠了鞠躬。


  “爸,你好嗎?”


  “我們都很好。”


  “暮生建造的貝沙灣,是不是你原本想要的樣子呢?”


  “你看你多好,能在這裏看遍貝沙灣的四季。”


  “我很想你,你想我嗎?”


  穆瑾言攬著她的肩,輕輕地拍了拍,以示安慰。


  墓碑上,戚濤的笑容很淳樸,穆瑾言覺得,他的眼裏有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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