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7章 資料哪裏來的?
景遙光點了點頭,語氣沉沉地道:“希望真如你們想的那樣。”
她當然希望一切都如葉擘所預料的那樣,畢竟她還要仰仗葉擘來達成自己的目的。
如果能將曲安格的勢頭拉下來,那葉擘就有獲勝的可能。
羅趵開著車,悄悄地瞟了眼後視鏡。
半晌後,他這才吞吞吐吐地道:“景……景小姐,那個.……”
景遙光拿著手機看新聞,連眼都沒有抬,“想說什麽?”
其實,務須再過多的細揣,羅趵的語氣一聽就是有事。
景遙光的心裏很清楚,隻不過是刻意裝作漫不經心,隨意閑散。
羅趵很是緊張,一時間不知該如何開口。
他艱難地往嗓子裏咽了咽,猶豫著說道:“柳飄飄消失,現在孟苒也死了,那我們之前談的事……”
景遙光“嗤”地笑出了聲,羅趵聞言立刻噤聲。
他緊張地往後視鏡看了一眼,不明白景遙光為何突然發笑。
景遙光猛地抬頭,眼神精準地與羅趵探尋的目光對視。
羅趵被抓了個正著,整個人愣在那裏。
隻見景遙光衝他揚了揚眉,挑釁道:“所以,這兩人現在這樣,是你和羅湖的功勞?”
羅趵心頭一跳,猛地一踩刹車,“吱……”
車輪與地麵發出尖銳的摩擦聲,連帶著慣性的作用,車內的人身體緊接著向前傾。
景遙光被撞了一下,但她的臉上依舊揚著笑,始終不曾消失。
羅趵將車停好,接著回頭瞪著景遙光,冷聲質問,“景小姐,你這是什麽意思?”
景遙光的話太明顯,就是要賴賬嗎?
羅趵內心的情緒躥了上來,自己做牛做馬多年,可竟然換來這麽一個結果。
他怎麽可能接受?
怎麽能接接受呢?
麵對羅趵的暴躁,景遙光顯得淡定了態度。
她翹著二郎腿,腳懸在半空中晃了晃。
許久後,景遙光才盯著羅趵微笑,懶懶地反問一句,“你們覺得我像冤大頭嗎?”
羅趵蹙眉,臉上的神色頓時暗沉了幾分。
他搖了搖頭,表情凜著,“我不明白你是什麽意思?”
景遙光冷哼一聲,眸色尖銳地盯著羅趵,“我吩咐的事沒有辦好,還要給你們雇傭款?”
她坐直了身,且身子微微地往前探。
景遙光盯著羅趵,眼神冷冰冰的滲人,“我看起來像錢多人傻?”
這女人是準備要賴賬啊!
羅趵情緒激動,大聲地反駁,“可我們.……”
可不等他說完,景遙光就板著臉,言語冰冷地訓斥起來,“這和我們之前談的可不一樣啊!你這樣讓我們還怎麽往下合作?”
她的表情冷毅,配合著咄咄逼人的語氣,羅趵一時間不知如何往下接話。
他感覺自己被景遙光耍了,可如今的局勢,自己又不敢冒犯。
所有的委屈和不滿,在這一刻,統統積壓在了他的胸腔裏,憤懣難消。
景遙光當然是察覺到了他的情緒,可卻並沒有過多的在乎與顧及。
她隻是微微地眯了眯眼,眸底的光跟著冷了幾分。
景遙光衝羅趵冷笑一聲,接著諷刺起來,“說這句話前,你最好先問問羅湖,這樣的局麵,你們兩真的能在大浪裏活下來?”
羅趵,“.……”
他握緊著方向盤,所有的情緒全部集中在掌心。
羅湖一直告訴他,凡是要忍耐。
這樣的局勢,隻要找到逃生的途徑,那就一定要耐得住情緒,吃得了委屈,那樣才能在這番大浪裏真正地存活。
見羅趵沉默,景遙光冷冷地嘲諷一聲。
她順手拿起旁邊的錢包打開,然後抽了本支票薄出來。
景遙光借著車外的燈,草草地在支票上龍飛鳳舞地寫了一番。
沉暗的光影裏,隻聽見“嘶”地一聲響,支票便從支票薄上撕了下來。
她順手將支票遞給羅趵,笑著說道:“這裏有一百萬,算是這幾天的辛苦費。”
羅趵接過支票,看到上麵的數字,隻覺得自己廉價得可怕。
他們幫景遙光這麽多,結果就這麽點錢給打發了。
他和羅湖二人雖計劃著離開,可新地方並不等於是將就。
一百萬在國外用,著實有些太少了些。
他感覺自己又被侮辱到,心裏尤為不爽。
這筆數字,與之前同景遙光說的,實在是少得太可憐了。
麵對羅趵的沉悶,景遙光反而笑得格外的開心。
她敲了敲羅趵的座椅,沉著聲音道:“幫我處理好接下來的事,我會將之前承諾你們的事全部兌現,附帶再給你們兩兄弟一筆錢。”
景遙光衝羅趵揚了揚眉,“這誠意如何?”
雖說這一百萬並不多,但景遙光的背後是景家,又是獨女,個人財富還是優渥的。
這次她能隨意地拿出來一百萬,那麽以後就能拿很多的一百萬。
羅趵心裏清楚,比起葉擘對他們的防備,景遙光這裏不過是拚個死活後發獎懲罷了。
算一算,比起陪葉擘玩命還可能被放棄的份上,與景遙光的合作其實還是更具吸引力些。
羅趵盯著景遙光,言不由衷地誇道:“不愧是葉先生稱讚過的人,果真大氣!”
雖然這一百萬對景遙光來說是小錢,但給得幹脆利落,這就是該誇。
景遙光笑了笑,“你要相信,現在隻有我們舅舅上了位,大家才能有好日子過。”
葉擘是他們的中心,隻要擁有權力,那就等於他們在商場上多了便利,同時也擁有了絕對能對徐家施壓的本錢。
羅趵點了點頭,“明白。”
他悄悄地瞄了眼景遙光,雖是點頭,但其實心裏其實並不讚同。
葉擘上位,景遙光必定會跟著上天。
然而,他和羅湖呢?
他們兩人知道葉擘的秘密實在是太多,早晚都會一死。
可想著被葉擘利用幹淨,最後再一腳踹開,這對羅趵而言根本就無法接受。
他答應再繼續幫景遙光辦事,爭取早點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景遙光將一切交代清楚,這才選擇了離開。
她掌控人都有自己的目的和原因,隻要這個人對於當下的她有價值,那他就可以繼續往下陪對方演戲。
隻是演戲的程度,完全取決於對方在自己心裏的地位。
天色漸晚,整個B市再次陷入了寒冬的冷夜。
孟浩趁夜色趕來的醫院。
莫澈見他過來,簡直是像見到了天神,感覺自己就快要解脫了。
可穆瑾言根本就讓他進病房,而是繼續蹲守房門,不允許任何人進入。
孟浩剛進病房,立刻就被屋內的景致給強行喂了狗糧。
隻見穆瑾言坐在床邊,雙手抓著戚桑美的,拇指在她的虎口處來回地摩擦。
穆瑾言背對著他,淡淡地問了一句,“老爺子那裏怎麽樣?”
孟浩抿了抿唇,聲音低啞,“略微心傷,揚言要扒你的皮。”
他今天跑了一天,累得不行。
原本想在專案組見戚桑美,結果被李睿給阻擋在外。
孟浩許多的事沒有問,卻沒想到竟然在這裏見到了本尊。
隻是他想要追問的緣由,戚桑美現在恐怕沒辦法親口告訴他了。
孟浩已清楚地看到滴管裏流動的液體,心裏清楚戚桑美是真的病了。
“嘖!”穆瑾言砸了砸嘴,無力地吐槽起來,“這麽對待你家的大功臣,為免有些太狠了點吧?”
“功臣?”孟浩揚了揚眉,一臉的嫌棄,“躺久了腦子不好?”
穆家給他造了那麽大的麻煩,害得他安穩的日子沒過幾天,現在又開始各種折騰了。
穆瑾言並沒有和他計較,反而順手拿過旁邊的文件袋遞給了他。
他冷著臉,懶懶地道:“看過這份好東西你就知道了!”
孟浩疑惑,接過文件袋。
他顛了顛文件袋的重量,笑著打趣起來,“老爺子可不是什麽糟七怪八的東西就能哄住的!”
文件袋有些厚,重量很足,想必裏麵存著很多的東西。
穆瑾言沒搭理他的諷刺,“看了再說這句話。”
他回頭衝孟浩一笑,深意滿滿,“不過我想你會感激我。”
“哼!”
孟浩嫌棄地看了他一眼,然後不緊不慢地打開著文件袋。
他原本就抱著無所謂的態度,可剛看到文件袋裏抽出來的資料,孟浩的眼睛都瞪圓了。
孟浩滿眼的詫異,然後垂著頭,飛快的翻動起那疊厚厚的文件。
不多時,他抬頭盯著穆瑾言,追問起來,“這是哪裏來的?”
穆瑾言並回答,反而是笑著問道:“你覺得呢?”
孟浩以為他這是在惡作劇,忍不住翻了翻白眼,“你這假造得是不是太真了些?”
他翻了好幾頁的文件,對於裏麵的內容,真的是覺得驚訝。
如果這份資料早些時候出現,那麽他們家會不會是另外一番景象呢?
穆瑾言睨了眼孟浩手裏的資料,沉著的聲音分析,“鋼筆手寫紙,字跡褪色,紙質是三十年前的,磨損泛舊。”
孟浩捏了捏手裏的文件,很是讚同穆瑾言的分析。
不等他開口問,穆瑾言再次笑著說道:“誰要是能造假到這程度,我倒是想要認識認識。”
孟浩臉上的表情在瞬間震住。
他盯著穆瑾言,情緒激動到連聲音都在顫抖,“所以,這是真的?”
穆瑾言笑了笑,眼眸裏全是深意,“千真萬確。”
孟浩依舊不相信,忍不住開口問道:“哪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