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6章 你過界了
穆瑾言的怒氣甚濃，周嶽見狀，頓時識趣地閉上了嘴。
他悄悄地看了眼白燁，見對方微微地搖了搖頭，示意他說完就快閉嘴，別惹麻煩。
周嶽抿了抿唇，悄悄地將身子縮回去，目不斜視地盯著前方。
穆瑾言保持著沉默，臉上的表情陰沉沉的，像是暴雨前忽然聚攏的烏雲層。
此時，特別調查組內，桑美坐在審訊室內，麵前是兩名調查員。
最近去沈謬那裏喝了太多的茶，這等陣仗已經不足以令桑美忌憚與後怕。
她沉穩地坐在輪椅裏，很平靜地回答著調查員的問題。
隔著一扇特質玻璃牆，李睿帶著耳機，冷毅的目光緊緊地盯著戚桑美。
他們曾在C市交過手，那時所認識的戚桑美還是衝動的，甚至於有些盲目的理想化。
可半年不到的時間，他們再次交手，這個女人就全然蛻變成讓他應付不了的角色。
從現場遇到，她表現得從容淡定，不見絲毫的慌亂，安排事情更是井然有序，根本就不像遇到突發死亡事件後，一般女子的驚慌失措。
她跟著調查組回來，在審訊室內亦是麵不改色，不緊不慢的交代，邏輯清晰。
這女人，真是不簡單啊！
許久後，審訊室裏走出來一位同事。
他看著李隊，臉上寫滿了無奈，“李隊，戚桑美還是一口咬定孟苒的死與她無關。”
他所能掌控到的審問技巧都已經用上，可對戚桑美完全就不起作用。
他有些惱怒，竟然在一個女人身上感受到了挫敗。
那名同事頓了頓，再次說道：“至於其他的，她什麽都不肯說，不願意配合。”
任務沒有做好，這對於他來說是種羞辱，覺得不好像李睿交代。
對方猶豫了片刻，試圖說道：“要不要……”
不等他說完，李睿板著臉，冷冷地打斷了他的話，“收起你的那些想法。”
對方頓住，抬頭，滿眼詫異地看著他。
以往審問人，李睿都會讓他們用些特別的方法，可這次怎麽就不允許了呢？
難道……
李睿板著臉，目光陰冷地盯著審訊室裏的人，咬牙切齒，“我們隻是帶她來配合調查，你想的那些手段全都不能用。”
那名同事有些不理解，忍不住湊上前勸說，“可……”
他才剛開口，監控室的門突然被敲響，“叩叩叩。”
那名同事聞言，立刻閉上了嘴。
李睿將耳機取下，冷冷地道：“進！”
得到允許，監控室的門這才被推開，進來的事李睿的小跟班。
李睿坐在椅子裏，雙手環抱於胸，目光依舊盯著審訊室裏的人。
“什麽事？”
小跟班走進來，有些緊張地搓了搓手。
他看了看屋內，悄悄地走到李睿的身邊，恭敬地說道：“李隊，曲先生來了。”
李睿原本是一副漠不關心的態度，聽到名字後乍然回頭。
他盯著小跟班，有些懷疑自己的聽錯了，“你說的是曲安格？！”
小跟班連忙點頭，表情特別的無辜，“沒錯！現在人在休息室等著。”
李睿蹙眉，臉上寫滿了疑惑，“他來這裏做什麽？”
小跟班連忙搖頭，同樣是一臉的懵，“不知道。”
李睿回頭，目光再次落在鏡子那頭的戚桑美身上。
對於曲安格與戚桑美的關係，李睿早就有所耳聞。
雖然這件事並沒有得到當事人的正麵回應，但空穴不來風，從上層流出來的消息，其真實性還是挺大的。
難道曲安格今天來是要撈人的？
小跟班杵在旁邊，見李睿還坐著一動不動，心裏略略地有些著急。
他艱難地往嗓子裏咽了咽，然後主動地湊上前，討好道：“他這麽大一人物，要不李隊您去應付一下？”
曲安格如今可是活躍在鏡頭前的熱門人物，更何況他的職位擺在那裏，根本就不是一般人所能接觸到的。
想著他即將成為金先生的接班人，小跟班慌得連說話的語氣都含著顫抖。
他在曲安格麵前都不太敢說話，更別說去應付了，隻有求助李睿這個當家來出麵。
李睿聞言站了起來，他抬手指了指審訊室裏的人，交代道：“先安排戚桑美休息，給她送杯熱水，我去去就來。”
方才那名同事立刻點頭，倒是很聽話，“是。”
李睿又看了眼自己的小跟班，揮手指了指門口的位置，“你跟我一起去！”
小跟班吃驚，反手指著自己，滿臉驚恐，“啊？我也要去嗎？”
見李睿瞪著自己，小跟班立刻認慫，耷拉著腦袋跑去開門。
李睿沒有再等，二話不說地衝了出去。
小跟班邁著碎步，小小地追在李睿的身後。
休息室是玻璃的隔間，李睿一眼就看到了坐在裏麵的人。
他拍了拍小跟班的肩，“你去倒兩杯水送進來！”
小跟班感激不已，忙不迭地點頭，“是是是！我這就去！”
李睿點頭，便邁步往休息室走了去。
曲安格已在休息室等了片刻，看到李睿推門進來，他立刻站起來，極熱情地迎了上去。
曲安格伸出手，端著以往麵對眾人時的儒雅，“李隊長！”
李睿瞄了眼攤開在麵前的手，抿了抿唇，最後還是伸手回握了。
李晟站在旁邊，衝他友好地點頭打招呼，“李隊，打擾了！”
李睿抿了抿唇，沒有吭聲。
經過上次湖心島的調查後，在李睿的眼裏，李晟根本就不是什麽好人。
他不擅長官場中的阿諛奉承，更不喜歡同流合汙。
自己的主動招呼，結果卻隻得到冷漠的回應，李晟的臉色同樣不好。
倒是曲安格主動說話，指了指旁邊的椅子，笑著道：“坐著說話。”
他的臉上始終帶著淺淡的笑意，不是那種刻意討好的笑。
如若許多事沒有深扒，或許曲安格在所有人心中的形象，依舊是那個成績斐然，憂國憂民，為基層百姓謀福利的曲先生。
可現在他的笑，全是掩藏不了的目的。
李睿在心裏猜測著曲安格此行的目的，同時也對曲安格的看法更低了幾分。
他沉著臉，非常直接地選擇了拒絕，“不用了！”
李睿原本就是固執的人，眼裏非黑即白，說話更是直腸子，不太能照顧別人的情緒。
他板著臉，冷冷地道：“最近專案組事多，我們就長話短說。”
曲安格的麵色瞬間沉了下來，笑容消失殆盡。
李晟更是氣不過，站出來低聲嗬斥，“李睿，你怎麽和曲先生說話的？”
這個前陣子在審訊過程中和他玩過心理戰的男人，並非善茬。
可李睿職責所在，甚至於比李晟更高。
這次成立的專案組，金烈已經說明，除了自己和鄭誠外，其他人都不得參與和過問，尤其是即將參與競選的幾名人物。
可現在曲安格竟然帶著李晟，大搖大擺地來他這裏耍官威信，這讓人如何忍？
李睿猛地抬頭，眸光陰冷地盯著李晟，“那你告訴我應該怎麽說？”
李晟被懟得窩火，臉色瞬間變得難看，“你……”
不等他開口說話，曲安格就是沉聲嗬斥起來，“李晟！”
李晟即刻閉嘴，衝曲安格點了點頭，然後看了李睿一眼，極不甘心地往後退了兩步。
李睿瞄了眼睛玻璃外，他交代小跟班倒水，結果這家夥站在飲水機前，端著水就是不敢往休息室來。
小夥子膽子小，真的是欠缺鍛煉。
李睿收回視線，最後落在曲安格身上。
他臉上始終沒有表情，一絲半點的笑容都沒有，“曲先生，不知道你今天特地來專案組所謂何事？”
李睿這人，油鹽不進，根本不能用錢權能誘惑得了的。
曲安格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聲音特平靜，“倒是沒什麽特別要緊事。”
他見慣了大場麵，一個李睿還不足以讓他方寸大亂。
曲安格刻意地停頓幾秒，清了清嗓子，主動地說道：“隻是王妃還在我們這裏，我有些擔心眼下的治安，不知道之前翟莊發生的爆炸案件，逃跑的人都抓回來了沒有？”
他說得很官方，理由也很正當，不是太過直接地表達自己的目的。
李睿麵無表情地看著他，頓了頓，聲音再次冷了幾度。
“我記得之前金先生說過，翟莊的事，除了我們組的人外，其他的人都不能接觸，甚至是過問。”
意思很明顯，無可奉告。
從來都是別人巴結自己，現在自己主動找上門，被拒絕不說，還被當場提醒，曲安格的臉色能好看到哪裏去。
李晟氣不過，再次躥了出來。
他盯著李睿，冷聲說道：“李睿，你別太過分，曲先生不過是關心你的工作而已。”
李睿冷哼一聲，回頭衝李晟挑了挑眉，“關心我的工作？”
曲安格還沒開口，倒是他身邊的人先惱怒了起來，看來這平日裏狐假虎威的事並沒有少做啊！
李晟擰眉，特別的理所當然，“難道不是嗎？”
李睿冷冷地盯著他，沉著聲音提醒一句，“如果我沒記錯，之前王妃在湖心島遇襲的事，你和李棟都還沒解除嫌疑的吧？”
李晟黑臉，氣得不行。
正當他準備要開口辯解時，李睿再次說道：“今天曲先生送你過來，不會是想要讓你來坦白從寬的吧？”
李晟是真的壓抑不住內心的火氣，連名帶姓地喊他，“李睿！”
下一秒，他沒有收到李睿的反擊，而是感受到曲安格丟給他的白眼。
李晟低著頭，連忙致歉，“曲先生，對不起！我失態了！”
曲安格冷臉，“下去！”
李晟忍不住看了李睿一眼，抿了抿唇，滿懷怒意地往旁邊挪了一步。
他知道李睿對他有偏見，但對事不對人，牽扯到曲安格，這就有些說不過去了。
曲安格衝李睿點了點頭，再次開口道：“你別誤會，我不是幹涉你的工作，隻是王妃現在還沒完全和之前確定的公司簽訂合同，我有些擔心治安不好會有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