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3章 她要翻天嗎?
鄧起疼得半眯著眼,表情痛苦地看著滿藏,“好小子,我可是差點把命折在你老家。”
滿藏聞言很是疑惑,他回頭看著桑美。
桑美向後往輪椅的靠墊上靠了靠,懶懶地衝鄧起昂了昂下巴,特不走心地介紹起來,“這就是外界公認的正義侍者,熱衷追蹤和報道案件真實故事的記者—鄧起。”
隨即她打量了鄧起一圈,回頭衝滿藏說道:“看你們的年齡差,你可以叫他鄧叔叔。”
鄧叔叔?
鄧起原本因傷口扯痛而微眯的眼睛大睜,滿眼憎怒地盯著桑美。
滿藏卻突然鞠躬,極熱情地致謝,“鄧叔叔,謝謝您!”
鄧起被這莽撞的孩子嚇了一跳,立刻往後縮。
誰知道他不動還好,這一動差點把命給折出去。
鄧起疼得齜牙咧嘴,瞪著桑美,表情憤怒,“我有那麽老?”
桑美無所謂地聳了聳肩,麵無表情地道:“反正看起來不年輕。”
鄧起,“.……”
雖說早就聽說穆瑾言的老婆腹黑嘴毒,之前兩人交鋒時,鄧起領略到了她的拳腳功夫,但嘴上倒是並沒有吃什麽虧。
他當時還想,自己好歹是記者,毒舌的那種,這麽多年來幾乎沒遇到多少能說過他的人,戚桑美必然也不是什麽例外。
怎麽這次做完任務回來,再見戚桑美時,自己怎麽就這麽弱了?
是他不行了,還是戚桑美打怪升級了?
鄧起瞄了眼坐著輪椅的戚桑美,猶豫了片刻,決定不與女人計較。
他立刻將注意力放在滿藏的身上,嚴肅地問道:“我能現在給他做個采訪嗎?”
鄧起是位敬業的記者,更何況他親自去大勒鎮,了解到了更多的陰暗和悲慘的事件,所以更不能坐以待斃。
他必須要將事情全部曝光出來,讓犯過錯的人受到應有的處罰,替那些被權謀迫害的人討回公道。
桑美瞄了眼殘疾的滿藏,回頭看著渾身還連接著體征測試儀的鄧起,打趣道:“你們這副模樣可以嗎?”
鄧起冷哼一聲,臉上的表情特冷毅,“生死不懼,更何況是些小傷。”
說著,他猛地一咬牙,忍痛將被子給掀了開。
鄧起受的不是小傷,身體的疼痛也明顯,除了猙獰的表情外,他的額頭很快就冒出了汗珠。
見他如此不要命的亂來,桑美挑了挑眉,但並沒有出聲阻止。
可鄧起的話和他的行動卻撞進了滿藏的心裏,他突然變得熱血沸騰起來。
隻見滿藏抬頭挺胸,忍著身體的痛苦,特直接地應聲,“我也沒問題。”
不愧是熱血青年,三兩句話的事就被輕易地打動了。
桑美沒做評論,隻是懶懶地瞄了眼旁邊的落地窗。
她指著旁邊擱著的黑色支架,淡淡地說道:“攝影機已架好,你們自便,有什麽需要自己按鈴。”
這些東西是她之前讓人準備的,鄧起當時還以為她是安排著來記錄自己重傷的事,卻沒想到她是這樣的用意。
不得不說,戚桑美的很多的想法和安排,都已經遠遠地超過了他的預期。
這個女人,著實可怕,但又著實的讓人佩服。
或許,隻有像穆瑾言那樣的男人才能征服她了。
鄧起一邊在內心感慨,一邊盯著戚桑美,“你不在場?”
他蹙了蹙眉,滿眼疑惑,“不用了解嗎?”
這件事非比尋常,不管是對於他的工作,滿藏的個人原因,還是戚桑美謀劃的大業都是至關重要的。
麵對鄧起的疑惑,桑美顯得特別淡定。
她輕輕地的拍了拍手裏的保溫桶,神色平靜,“沒什麽興趣。”
說完,她操控著輪椅,二話不說地往旁邊的側門走去。
鄧起眼睜睜地見她將保溫桶抱走,整個人三觀都碎了。
你有見過帶雞湯探望病人,結果又把雞湯給原封不動帶走的嗎?
敢情她這是順便來慰問病人,順便帶湯出來郊遊的嗎?
桑美從鄧起房裏出來,瞄了眼門口的保鏢,“把門守好,別再讓他給我跑了。”
“是!”
那幾名保鏢紛紛點頭,表情特別的嚴肅。
桑美並未多言,隻捧著保溫桶往旁邊的房間去。
馮鬱萊雖已清醒,但精神狀況並不是特別的好。
桑美到她房裏時,她正坐在落地窗前,呆呆地盯著角落的巴西龍骨發呆。
她原本是經過特殊訓練的,但卻對身後的聲響沒有半點的反應。
桑美將保溫桶輕輕地擱在茶幾上,淡淡地道:“身體恢複得怎麽樣了?”
馮鬱萊回頭,看到桑美時,她眼裏的激動瞬間消散。
她努力地扯了扯嘴角,勉強應了一聲,“還不錯。”
馮鬱萊瞄了眼斜對麵的房間,主動地問道:“特意帶那孩子來見鄧起啊?”
他們所住的這棟別墅是環形的構造,所以馮鬱萊能看到鄧起的房間。
桑美輕輕地拍了拍茶幾上的保溫桶,淡淡地道:“我是來給你送這個,順路而已。”
馮鬱萊盯著那個被包得極嚴密的保溫桶,出聲問道:“帶的什麽?”
這一刻,她的內心多少還是有些期待的。
雖知道不太可能,但她還是期待那是鬱肆委托桑美轉交的東西。
桑美看懂了她眼裏的希望,但卻還是很殘忍的打消了她那些虛妄。
她抿了抿唇,脫口而出,“雞湯。”
聽到這話,馮鬱萊整個人都僵了,那些閃爍著的希望被擊得支離破碎。
她的表情,似乎並不開心。
桑美頓了頓,忍不住出聲問道:“怎麽?怕有毒啊?”
馮鬱萊從地上爬起來,邁步走向桑美,“那倒不是。”
她從旁邊拿出礦泉水,擰開瓶蓋遞過去,一邊淡淡地道:“隻是我們兩的關係,似乎還沒有親近到送雞湯慰問的地步。”
馮鬱萊救過戚桑美,也與她有過些合作,但兩人之間的隔閡頗深,一直未填平,甚至普通的朋友都算不上。
麵對馮鬱萊的疑惑,桑美不好揭穿雞湯的來曆。
她看了眼馮鬱萊,笑著說道:“當是替我姐報答你。”
這個借口,合情合理,令人信服。
但馮鬱萊聞言卻有些愣住,她垂頭苦笑出聲,“何談報答?”
她覺得有些尷尬,半晌後才抬頭看桑美,無奈又殘忍地道:“保護曲陌,算起來不過是我的任務而已。”
桑美卻是一笑,目光沉沉地盯著她,笑問道:“你和她朋友多年,真的隻是在簡單的完成任務嗎?”
馮鬱萊微震,眉頭頓時蹙緊。
她好像真的是因為戚桑美的問題而被難住了,是那種情感與理智之間理不清的難。
桑美懶懶地往後靠著,雙手搭在扶手上,笑著道:“我其實挺好奇你的經曆。”
馮鬱萊猛地抬頭,眸光冷沉地盯著戚桑美。
她的表情繃著,渾身的戒備全部拉響。
桑美並沒有被嚇到,反而是更加的有興趣。
她偏頭看馮鬱萊,滿臉的笑意。
馮鬱萊被戚桑美看得頭皮發麻,渾身都不舒服。
她頓了頓,這才主動地問道:“不肯被老爺子製約,所以打算先從我這裏下手?”
和聰明人說話,不用說愛得太清楚,對方就已知道你的目的。
桑美攤了攤雙手,不置可否。
馮鬱萊聞言,忽地放聲大笑。
她盯著桑美,特無奈地評價一句, “桑美,你太天真了。”
既然對方主動要說,那自己就真沒有去打斷她的意圖。
桑美沒吭聲,給馮鬱萊的足夠的時間和空間去的消化。
許久後,馮鬱萊有些無奈地長歎了口氣,“我不過是個小人物而已,連上台機會都沒有的那種。”
她盯著桑美,特無奈地說道:“我這裏不會有你想要的東西。”
馮鬱萊一直覺得自己特比的沒用,不管是活著,還是在完成任務上,她都不是最佳的。
所以她並不覺得戚桑美能在她的身上找到任何有用的信息。
這種自卑感,從成為孤兒的那一刻開始。
桑美笑了笑,突然語重心長地說起大道理來,“雖說航母飛天令人驚歎驕傲,但每一枚螺絲釘都有功勞,缺一不可。”
這種安慰人的毒雞湯,馮鬱萊不敢相信居然還真的有人的相信。
她回頭盯著桑美,臉上的笑容綻放得格外的耀陽,“所以打算從我這枚不起眼的螺絲釘著手,打算瓦解這架做工精良、技術先進的航母?”
馮鬱萊頓了頓,繼續勸道:“你現在麵對的,可不是隻有這麽一架航母。”
她跟在戚桑美身邊已有些時日,所以對的那些對她有想法的人很多,而她要麵對的挑戰更是四麵八方的。
桑美輕笑一聲,眉宇間繚繞著詭譎風雲,“所以你應該清楚,我為什麽至始至終沒去正麵剛。”
她一直處於按兵不動的狀態,偶爾敵人進犯時,她才超威發發怒,嚴重的時候最多也隻是鬧鬧對方。
正麵剛的代價實在是她大了。
戚桑美現在很珍惜生命,所以謹慎地計算著每一步。
馮鬱萊聞言,忍不住笑了出聲,“擰螺絲釘有風險,小心沒擰動,反而觸怒對方,引火上身。”
她在善意地提醒戚桑美,畢竟她要對付的人,絕非尋常能任由她揉圓撮扁的角色。
更何況如今擺在麵前的是幾座超難撼動的高山,稍不留意就有可能被對方的一方土給永遠地埋在地上,永遠也爬不起來。
馮鬱萊不想戚桑美再變成第二個曲陌。
桑美笑了笑,忍不住反問道:“有風險就不去嚐試了嗎?”
馮鬱萊蹙眉,剛要反駁,就聽見桑美再次追問,“就像你真的甘願隻做一枚螺絲釘,任由人操控?”
馮鬱萊愣住,突然不知該如何應答。
戚桑美已經將餘倩雯的助理給拉攏了,現在又開始對她進行各種遊說,她這到底是準備要幹什麽?
準備將這天給整個翻麵,然後再重新上色嗎?
這工程是不是有些太驚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