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7章 我們被圍了
葉清凜著臉,情緒變得愈發的暴躁。
風管家見她還是在猶豫,忍不住主動地站了出來。
他恭敬地停在葉清的麵前,語重心長地勸道:“現在這種局麵,恐怕也由不得少爺那般任性了。”
如若是換做以前,葉清拿決定的速度那是相當的快。
她認定的事情,根本就不允許任何人質疑,那時候的她有些獨裁,但在她手底下做事反倒是極爽快,不至於像現在這般束手束腳。
風管家見葉清蹙眉猶豫,心裏有些堵得慌。
時間的更迭,歲月的磨礪,再加上五年前那場車禍的意外,葉清是真的被嚇到以致於到目前都有些心有餘悸。
生怕她因為之前那些事情影響到判斷,風管家又的繼續分析道:“顧灸送來的這份文件,不論對方是威脅還是試探,這對少爺都是致命的。”
聽到的這話,葉清立刻抬頭,眸底全是嚴肅的光。
隻要事情牽扯到徐璽,葉清必然會緊張,也一定會重視的。
風管家看著葉清,神情嚴肅地說道:“現在恐怕我們連讓少爺,有尊嚴的好好活著的基本要求都不能百分百保證了。”
這並不是在危言聳聽,葉清心裏清楚是怎麽一回事。
可她現在心裏還猶豫著,依舊在反複斟酌,企圖能延長時間找到最佳的處理方法。
風管家歎了口氣,沉聲勸說:“他隻有擁有絕對的權利做靠山,才能往後無憂了。”
葉清的心跟著顫了顫。
以前她也是這般認為的,甚至於也是這般操作的。
近幾年,徐璽大病初愈,開始接手品睿集團,雖不至於讓所有的股東滿意,但他所創造的價值利潤依舊是有目共睹。
可葉清卻發現,徐璽與她的相處多了禮貌,少了以往的親密,甚至於他臉上的笑意都蕩然無存。
葉清擰緊著眉,表情特別的沉。
她好像很久沒有見過徐璽笑了。
葉清雙手環抱著,邁步在房間裏來回走動,“你讓我再想想.……”
她有些猶豫,嘴裏不住地反複念叨。
見她最終還是拿不定主意,風管家著實沒辦法,隻得給她當頭甩了一棒。
他跟在葉清的身後,沉著臉,微微提高幾分語調,“太太,今晚徐董對您的態度轉變,難道還不夠清楚嗎?”
葉清背對著他,猛地站住了腳。
她並沒有轉身,但風管家還是明顯察覺到她的背脊僵住,雙手垂下來緊緊地攥成了拳頭。
風管家明白,自己剛才的話是起了作用。
他頓了頓,再次開口說道:“說句您不愛聽的,徐家最看重的就是權力與財富。”
葉清忍不住蹙眉,表情特別的沉重。
徐家看重的是什麽,她能不知道嗎?
可即便是這樣,她仍然對這一切抱有期待和幻想。
比如在徐毅的眼中,自己是特別的,是那些凡俗的東西所不能比擬的。
見她還這麽執迷不悟,風管家還是冒著挨罵的風險,主動地勸說,“您應該很清楚.……”
風管家悄悄地瞄了眼葉清,見她還沒什麽反應,這才又繼續說道:“徐董當初會在有婚姻的情況下與您往來,看中的不僅是因為您這個人,還因為您有比大小姐的陪嫁更多一份的財富。”
這話像一桶加了冰塊的涼水,“嘩”地從葉清的頭頂上澆下。
她頓時一激靈,渾身抖了起來。
那種不暢和觸怒感在心口盤踞,葉清當場爆發。
她猛地轉身,反手指著風管家,大聲斥罵,“你別在這裏挑撥離間!”
葉清整個像發了瘋似的,張著血盆大口就衝風管家直嚷嚷,“他是愛我的!”
“他當初娶我是因為愛我!”
“他是愛我的!”
“我們的愛情是純粹的,和那些父親給的陪嫁毫無關係!”
“.……”
她好像是生怕風管家聽不見似的,聲音一陣比一陣高。
見她瞳孔放大,激動的情緒匯聚,將她的五官變得扭曲猙獰。
風管家沒敢再直麵的與她辯解,而是識時務地垂下頭,薄唇緊抿。
他沒有與葉清爭辯,風管家很清楚,隻要事情牽扯到徐毅,葉清就會偏激,就回毫無底線。
葉清嚷嚷了許久,血氣上湧而出現了頭暈。
她的精力被嚴重耗散,到最後也沒多少大聲辯解的力氣,這才作罷。
見她稍微消停了下來,風管家這才再次開口,主動認錯,“我從來沒有質疑過徐董對您的感情。”
他抿了抿唇,最後還是作死地又加了一句,“但二小姐,您是否仔細的想過,如果你是大小姐,徐董會不會那樣對您?”
葉清好不容易降下去的火氣再次躥了上來,她扭頭就瞪風管家,“什麽會不會的?”
她咬著牙,冷冷地嗬斥,“你別在這裏想方設法的繞我!”
葉清幹脆甩手,轉身往窗戶邊走去,“她是她,我是我!”
她轉過身,背對著風管家,儼然就是一副不肯麵對現實,同時也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的態度。
風管家很是無奈地搖了搖頭,但有些事並不是你拒絕麵對就不會發生。
現實永遠比理想更殘忍。
風管家深吸了口氣,抖著膽子問了一句,“那阿璽少爺和阿言少爺呢?”
葉清,“.……”
這話輕飄飄的,甚至於沒得到半點的回應。
然而風管家明白,葉清定然是聽進去,且極為在乎的。
風管家頓了頓,小心翼翼地說道:“他們兩在徐家的族譜上地位總該是不同的。”
他說話時節奏把握得很好,給了葉清足夠的思考空間,同時自己也觀察到了她的一舉一動。
見葉清沒反駁,風管家的心裏也便有了底。
他壓低著聲音,音量盡量降到足夠她聽見的範圍,“至少當初的繼承權和姓氏掛名上,徐家那位對兩位孫輩的態度就已足夠明顯。”
風管家之所以這樣做,實則也是考慮到葉清的情緒。
她生下來的同樣是徐家的後代,但卻沒能享受到同等的待遇。
那些事,全是盤在葉清心裏抹不平的傷疤,足夠刺到她的心頭痛處。
葉清生的兒子,在徐家老爺子的阻攔下,連徐家的姓氏都不配擁有。
徐家與葉家為了遮醜,給葉清的兒子掛的竟然是其外婆的姓氏。
這也正是為什麽明明都是徐家的孩子,徐璽姓徐,而季言卻姓季的緣故。
季言當初沒有進徐家的族譜,所以當時在徐家人眼裏他就是個外人,連繼承徐家家產的資格都沒有。
想到這裏,葉清的表情頓時就凝了下來。
她咬緊著牙關,眸底的光漸漸地沉了下來,如深潭般令人犯怵。
風管家是相當會察言觀色的人,清楚知道什麽是點到即止,絕對不會在現在再多說一個字。
果真沒有讓他失望,葉清很快就拿定了主意。
她回頭看著風管家,麵色冷沉地吩咐下去,“你去安排車,我們馬上去沈謬那裏。”
很明顯,葉清這是讚同了他的說法,風管家覺得她是真的明智。
他低著頭,恭敬地應了一聲,“是。”
在遇到即將全麵爆發的危機,要想將傷害降到最低,最佳的處理方式就是將它扼殺在爆發的前期。
至少在顧灸遞過來的文件公諸於眾前,他們能與戚桑美達成協議,那麽他們就可以爭取更多的補救機會。
風管家正準備離開,葉清又立刻叫住了他,“對了,你再讓醫院發布一條消息,所阿璽已經從重症監護室轉入普通病房,病情已經得到控製。”
雖然說今晚的事的確棘手,葉清內心受到的衝擊更是不小,但她畢竟不是柔弱的毫無野心的女性,一旦觸及到她的底線,她就會搖身一變,成為腹黑到令人心顫的戰士。
風管家很是激動地點頭,“我這就去安排。”
徐毅整個晚上都情緒陰沉著,葉清也已經知道各種緣由。
她沒敢再主動的提及,甚至於不敢再隨意地開口說話。
顧灸遞過來的文件,其真實與否,都隻能等著徐毅的人打聽過後,他自己再去論斷了。
葉清現在隻希望風管家安排的人,能將那些資料處理得幹淨,不讓徐毅查到任何的蛛絲馬跡。
她在病房裏待了片刻,最後隨意地尋了個借口,這才搭乘風管家的車離開了醫院。
沈謬那邊傳來消息,說她本人前去報的警,那就要她自己前去簽訂撤銷的文件。
葉清正好想當年試探戚桑美,所以也就順著應了下來。
因徐毅住的是是那種帶有療養性質的,位置處於半山腰的私立醫院。
葉清的車從山上下去,突然就聽到一陣引擎的轟鳴聲,接著就是幾束晃眼的亮光迎麵照了過來。
隻見前方的路段整齊地排著四輛車,將整個路麵擋住。
風管家心一沉,抬眼瞄了眼後視鏡,發現他們的身後不知何時竟跟著幾輛黑色的車。
被前後圍堵,他想要掉頭根本就沒辦法,左邊是山壁,右側是山崖,這無疑是逼迫他停車。
黑暗裏,隻聽“吱”地一聲,風管家猛踩刹車,輪胎的橡膠頓時與地麵摩擦著發出刺耳的聲音。
葉清猛地往前傾,腦門“咚”地撞到前方的靠墊上。
她反手捂著額頭,語氣特別的不爽,“風管家,你怎麽開的車?”
風管家微微側頭,小聲地問道:“太太,您沒受傷吧?”
“沒什麽大問題!”葉清揉著額頭,表情依舊嗔怒著,“怎麽回事?”
風管家看了眼前方,再次應聲,“我們好像被圍了。”
“你說什麽?”
葉清揉著額頭的手僵住,抬頭,一雙眼睛睜得碩大,惶恐盡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