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6章 季言,你說好嗎?
賀太對她的態度著實不好,咄咄逼人的,柳飄飄內心很是不爽。
她瞄了眼賀太,突然想起些當初他來C市找自己的事。
柳飄飄頓時心裏就有了主意,她抬起頭,整個人顯得有底氣了許多,“那家綠植養護中心是我媽媽開的,我從小就跟在她身邊,耳濡目染的,當然懂得許多養花植物花草的知識。”
她揚起頭,滿臉嚴肅地看著賀太,強行推脫責任,“更何況你當初來店裏時,指名找我,我想著這又能幫忙養護蘭花,又有如此大的收益,所以也就答應了。”
“你!”
賀太氣急,沒想到竟然會被這女人給倒打一耙,反而變成他的工作失誤了。
可徐璽坐在這裏,賀太不好發火,隻能憋悶著將那份委屈給吞了回去,自己默默地挨了這麽一刀。
柳飄飄瞄了眼徐璽,見他坐在沙發裏,依舊在擼著貓,完全沒有再繼續追責她的意思。
她當下就有種虎口脫險的感覺,她沉默片刻,決定將整件事的注意力轉移。
想到這裏,柳飄飄再次將炮火對準了賀太。
她仰著下巴,態度倨傲又強勢,大聲地質問起來,“你敢說當時你來店裏時,不是直接找的我嗎?”
柳飄飄的逼問讓賀太沒辦法反駁,他當時並沒有跟徐璽去C市,所以隻能找隨行過的方煒打聽當初養護好蘭花的那家店。
可當初方煒明明是極肯定地告訴他,還遞給了他名片,說那位養護專家就是柳飄飄。
然而,方煒也不是個靠譜的隊友,比豬還坑人。
賀太深吸一口氣,心口悶悶的,難受至極。
麵對柳飄飄的得意,賀太並未再與她多做糾纏,轉而衝徐璽深鞠一躬,“徐少,是我工作的失誤。”
對就是對,錯就是錯,賀太從來不會為自己工作的失誤而辯解,這就是徐璽欣賞他的地方。
將錯誤成功推卸在賀太身上後,柳飄飄自覺自己沒有錯,當下就放鬆了下來。
她看著賀太衝徐璽鞠躬致歉,整個人倒是痛快起來。
正見過這樣的場景後,柳飄飄對權勢對金錢就更加的向往和貪婪。
她悄悄地打量著坐在沙發裏的徐璽,越看越覺得英俊帥氣,越看心就越是癢癢。
賀太恭敬地彎著腰,沒得到回應就一直沒有起來。
徐璽翹著腿,麵無表情地坐在沙發裏。
藍胖胖極享受地蜷縮在他的大腿上,慵懶著脖子,任由徐璽替它左右來回地撓著。
柳飄飄看了看神情緊張的賀太,又看了眼旁邊閑定的徐璽,莫名地得意起來。
旁邊的黑衣人是賀太的手下,當下就有些打抱不平來。
可在徐璽麵前,他們又不敢造次,隻能另想他法。
有名黑衣人站出來,悄悄地往那隻擱著蘭花的櫃子走去。
徐璽很是看中那盆蘭花,精心照顧,出遠門都會帶在身邊,寶貝似的。
那名黑衣人走到櫃子邊,仔細的觀察過四周後,臉色頓時沉了下來。
他回頭瞄了眼得意洋洋的柳飄飄,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這才伸手,指尖輕輕地將土給刨了開。
當看到刨開的泥土下的一幕後,黑衣人的眉頭頓時蹙了起來。
他立刻折返,路過滿臉得意殊不知死期將至的柳飄飄,直接走向徐璽。
黑衣人站在徐璽身後,恭敬地喊了一聲,“徐少!”
徐璽擼著貓,冷冷地道:“說!”
黑衣人垂著頭,小心翼翼地道:“您的蘭花.……”
他並沒有將話說得太明白,點到為止。
可他提起蘭花,又欲言又止的模樣,徐璽頓時緊張。
他猛地從沙發上站起來,因動作太突兀,完全快於藍胖胖的反射係統。
它被被嚇了一大跳,直接彈跳到了地上,“嗖”地一聲衝進了厚重的窗簾後躲起來。
徐璽往蘭花衝過去,賀太也跟著湊了過去。
柳飄飄愣在那裏,不知道這一驚一乍的是要做什麽。
她瞄了眼圍在周圍的黑衣人,他們的防守極為嚴密,想要跑根本就不可能。
徐璽站在櫃子前,目光沉沉地盯著被黑衣人刨開泥土的位置。
他的蘭花是在C市養護時,負責養護的人調的蘭花專用土,麵上蓋了一層苔蘚。
現在那層苔蘚被揭開,泥土又被輕輕地扒拉開了一塊,裏麵的根係部門立刻就漏了出來。
蘭花的根原本應該是白色肥厚的,可現在表麵已經徹底的變黑,儼然就是已經壞爛。
賀太見狀,當即冷抽了一口氣。
蘭花的土壤被全部浸濕,連帶著花盆地步的托盤上都溢滿了水。
應該是澆水過量的緣故,那些水從上淋到下,水附帶著些微泥土淌出來,全部流到了櫃子上。
擱蘭花櫃子是白色的,麵上稍微有一點髒東西就很明顯。
徐璽沒怎麽顧及櫃子和地麵上的水,隻目光冷冷地落在已經徹底變黑的蘭花根莖上。
他用力咬著後槽牙,忽地伸手,一把扯下花盆底部接水的托盤,甩手直接砸向了柳飄飄。
那托盤砸得稍微有些偏了,“哐”地落在柳飄飄的腳邊。
柳飄飄被嚇得“啊”地尖叫出聲,整個人在原地狂跳起來。
她氣急敗壞,再也不顧不得形象的破口大罵,“幹什麽?你瘋了不成?”
柳飄飄還想要叫囂,可下一秒就僵住了。
隻見徐璽乍然回頭,目光陰冷地瞪著她,好像要將她千刀萬剮了似的。
柳飄飄感覺渾身發冷,徹底地凍在原地。
沒等她回過神,徐璽就陰沉著臉道:“把她給我拖下去!”
旁邊的黑人早就按耐不住,得到徐璽的首肯,當下一窩蜂地圍了上去。
因為賀太被這女人當場陷害的緣故,那些黑衣人的心裏都存著氣,當下手上的力道也沒有半分削減。
柳飄飄吃痛,立刻回過神來。
她掙紮著,企圖從對方的桎梏裏逃出來,“你們幹什麽?”
黑衣人的手勁大,柳飄飄掙脫不開,隻能扯著嗓子嚷嚷,“放開我!你們放開我!”
可對方並沒有半分的憐香惜玉,反而將手上的力道又加重了幾分。
柳飄飄沒辦法,隻能衝著徐璽叫嚷,“徐先生,你這是要做什麽?”
“我好歹也是你高薪聘請過來的,我們是簽了合同的,你這樣是犯法的你知不知道?”
“我要報警!我要告你!”
“我看到時候你的臉放在哪裏……”
柳飄飄從原本的祈求,逐漸變成了威脅恐嚇,著實讓人聽不下去。
賀太衝黑衣人揚了揚下巴,對方得到示意後,抬手一把捂住了柳飄飄的嘴巴。
黑衣人的手掌原本就大,捂著柳飄飄的嘴,生怕她發出聲音,所以手勁極大地抓住她的臉,將柳飄飄的臉蛋都捏得變了形。
麵部受到擠壓而傳來刺烈的疼痛感,柳飄飄“唔唔唔”地啞聲嚷嚷,卻怎麽也掙脫不開黑衣人的束縛。
徐璽的注意力完全放在蘭花的身上,麵對根莖已經開始潰爛的蘭花,他突然有些手足無措起來,隻能蹙著眉,神情嚴峻地杵在那裏。
見他沒搭理柳飄飄的心思,賀太這才衝黑衣人道:“將她送到倉庫去,聽候處置。”
“是!”
黑衣人點了點頭,立刻領命,強行將柳飄飄往外拖。
柳飄飄不從,一直用力地發出聲音,“唔……”
“唔唔唔……”
她一個女人的力量,怎麽可能敵過三四個男人的手勁。
柳飄飄才發出幾聲嚷嚷,立刻就被拽了出去,徹底地從丘山別墅消失。
一通鬧騰過後,丘山別墅再次恢複了往日的寧靜。
賀太悄悄地走過去,發現方才背對著自己一動不動的徐璽,他其實雙手捧著蘭花盆,正在瀝水。
他們原本以為柳飄飄是真的會養護蘭花,所以就很放心的將蘭花交給了她。
可誰知道,她直接將蘭花給澆了透濕,甚至造成了爛根的現場。
徐璽捧著那盆蘭花,許多的水從花盆底部的洞口裏滴出來。
他陰沉著臉,整個人情緒很是不好。
賀太垂著頭,小心翼翼地道:“徐少,是我的失職,您想要怎麽處置都可以。”
他太知道這盆蘭花對徐璽而言的意義,所以才覺得自己真的是罪孽深重。
徐璽臉上的輪廓陰冷如冰雕,滲人得緊。
他將花盆遞給賀太,麵無表情地道:“你把蘭花先送到花店去,讓他們無論如何要想辦法救活它。”
賀太伸手,緊張地接過那盆蘭花,鄭重地道:“我這就去。”
徐璽擺了擺手,突然有些心累,“去吧。”
賀太捧著那盆蘭花,原本還想要問如何處置柳飄飄,看到徐璽滿臉的心力交瘁,終究還是沒有繼續往下問。
“是!”
賀太寶貝似的捧著那盆蘭花,速度地往門外跑去。
徐璽瞄了眼被花盆裏漏出來的水弄髒的桌麵,忍不住蹙了蹙眉。
這盆蘭花他養了快六年的時間。
車禍痊愈後回國,家裏人想盡辦法讓他恢複記憶,可看到舊事舊物他都沒有什麽感觸,唯獨陽台那盆不起眼的蘭花引起了他的注意。
它像是一條隱藏的線,不斷地提醒著自己的重要性。
徐璽也不知道為什麽,就覺得那蘭花有些似曾相識。
可他種植了五年多,走哪裏都帶在身邊,卻依舊沒有想起任何與過去有關的事。
徐璽蹙了蹙眉,拉開抽屜準備拿紙巾擦桌麵時,冷不丁地看到了裏麵躺著的那張寫著蘭花養護準則的便簽紙。
他這才想起自己急著回來,其實是想要確認的事情。
徐璽將那張便簽紙拿出來,紙張因為花盆溢水的關係,加上抽屜並沒有關嚴實,所以水流了些進去,便簽紙的右上角也被打濕了不少。
徐璽連忙衝向茶幾,胡亂地抽出紙巾,將便簽紙上的水給擦拭幹淨。
可再怎麽擦拭,那便簽紙上的一行字還是因為浸透了水的緣故,周圍的墨汁已經被暈開了。
徐璽將那張便簽紙輕輕地擱在茶幾上,隨後從口袋裏摸出那團被他攥成團的便利貼,展開後並排放在了一起。
便簽紙稍微大些,便利貼的紙張稍微小些,但大小程度卻並不影響上麵的字跡。
徐璽對比著兩章紙上的字,一模一樣的筆鋒,力道和寫字的手法幾乎可以斷定是出自同一個人。
她的字很有氣質和神韻,如果不是多年的練習,一般人根本就模仿不出來。
想到柳飄飄提起當初幫忙養護蘭花的人,是一個姓戚的女人。
姓戚,又是在C市,字跡又是一模一樣,天底下應該不會再有巧合到各種重合的兩個人。
徐璽幾乎可以斷定,那人就是戚桑美。
沒想到當初幫他救好蘭花的,竟然會是戚桑美?
有意接近,另有圖謀?
還是說,陰差陽錯的緣分?
正當徐璽開始往陰謀裏深入假設時,原本躲在窗簾背後的藍胖胖悄悄地跑了出來。
它縱身一躍,直接跳上了茶幾,然後粗壯的腿直接踩在了那張他從C市帶回來的便簽紙上,然後衝著他“喵喵喵”地直叫。
藍胖胖舔了舔那張便簽紙,莫名地搖晃著自己的尾巴,好像是遇到了自己喜歡的味道似的。
徐璽盯著藍胖胖,突然留意到了它脖子上的貓鏈。
藍胖胖這貓很認人,一般人根本不可能接近它。
當初家裏的鍾點工見它脖子上掛著貓鏈,好奇著想要扒開來看時,被它又咬又抓的,傷得非常的慘。
徐璽忍不住想到當時王妃去潘家老宅時,戚桑美曾抱過藍胖胖。
當初藍胖胖在她懷裏何其乖順,甚至還由著戚桑美用手指去撥它脖子上的貓鏈而不反抗。
想到戚桑美抱著藍胖胖,指尖撥動貓鏈時的動作,徐璽的耳中莫名地響起貓鏈與銘牌撞擊的清脆聲音。
那聲音由遠及近,清清脆脆的,叮當作響。
徐璽的腦袋突然疼痛起來,疼得他立刻蹲著了下去。
他的腦袋裏又開始出現那個影子,那女人背對著他,長發飄飄的。
突然,他看到一個放滿了各種蘭花的小陽台,好像是個傍晚的時分,蘭花才剛被灑了水,葉片肥碩幹淨,上麵還掛著小水珠。
陽台的角落,女人蹲在地上,正拿著小魚幹逗一隻小奶貓。
她是真的純逗,就算是小奶貓咬住了小魚幹,她也會強行從它嘴巴裏拽出來。
那隻藍色的小奶貓被她逗得發脾氣,抓子粗魯地在軟墊上撓了撓。
“咦咦咦!這麽小,脾氣還這麽大喲!”
“叫你什麽好呢?”
“你說,叫你什麽好呢?”
那隻小奶貓根本就不理她,直立起身子,前爪子不住地搖晃,企圖去抓那隻小魚幹。
誰知道,那女人一把揪住小奶貓的後勁皮,一把將它給拽了起來。
她將小奶貓舉在麵前,徐璽一眼就看到了小奶貓臉上的憤怒,和亮起的小爪子。
女人絲毫不在乎它的抗議,依舊提著它的後勁皮,手指不住地撓它圓滾滾的小肚皮。
她笑了笑,“這麽小就這麽胖,又是藍色的。”
“嗯,叫你藍胖胖好不好?”
聽到這名字,小奶貓極嫌棄地“喵”了一聲,表示抗議。
徐璽看得入神,還沒有反應過來,就突然聽到女人大聲地道:“藍胖胖!”
“我們今後就叫它藍胖胖了。”
“季言!你說好嗎?”
那女人轉過身,將小奶貓舉在他麵前,笑著問道。
徐璽頓然看清了她的臉,嚇得猛地睜開了眼。
此時,桑美從咖啡廳出來,剛在轉角時,恰逢有人要過來,她遙控著輪椅往旁邊讓了讓。
誰知道沒收住力,輪椅直接撞到了牆上。
她的手碰到牆壁,手腕上的鐲子“哐”地斷裂,落在地上,碎成了兩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