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8章 你到底想要怎麽樣
那名股東“咚”地跌坐在椅子裏，麵露慌亂，雙手死死地拽著手裏的文件袋。
其他打開文件袋的人亦如此，站不住腳，顫顫的扶著桌沿。
馬俊擰眉，立刻將矛頭指向那幾位已打開了文件袋的股東，大聲嚷嚷起來，“裏麵都是些的什麽，你們一個個的怎麽都嚇成這副樣子？”
那幾位股東各個麵色難看，根本就不作回應，好像受到的打擊真的挺大的似的。
馬俊麵色難看，回頭看薛凡示意。
薛凡立刻站出來，伸手就要搶對方手裏的文件袋，“讓我看看都是些什麽？”
那名老股東一把將屬於自己的文件袋護在懷裏，渾身寫滿了拒絕，“唉唉唉！不行！”
薛凡蹙眉，臉色難看至極，“怎麽就不行？讓我看看！”
他再次伸手在半空中顛了顛，示意對方趕緊將東西交給他。
那名老股東誓死捍衛自己的文件袋，搖晃著頭，打死也不肯交出來。
薛凡被搞得煩了，剛準備上手去搶，旁邊的戚桑美主動發話，“不是人手一份嗎？幹什麽非要看別人的不可呢？”
她瞄了眼薛凡等人麵前的文件袋，懶懶地笑了笑，“而且你們幾位的，厚度可是其他股東們的兩三倍呢！想必內容肯定更加豐厚了呢！”
其他老股東聞言，倏然抬頭，盯著薛凡等人的眼神變得格外詭異。
薛凡等人悄悄地互看對方，彼此用眼神交流起來。
半晌後，薛凡站出來拿起自己的專屬文件袋，一邊拆著，一邊道：“那我就看看你到底在玩什麽花樣！”
馬俊、韓中興等人也不再遲疑，紛紛上前將文件袋給拿了過去。
桑美站在旁邊，懶懶地摳著指甲，默默地冷冷一笑。
薛凡第一個打開的文件袋，但看到文件內容後，原本惱怒嚴肅的臉瞬間慘白一片。
他有些激動，甚至於有些不敢相信，翻動資料的動作也加快了起來。
馬俊、韓中興等人也陸陸續續打開了自己的文件袋，各個臉色難看得緊。
桑美微抬頭看離自己最近的薛凡，懶懶問道：“怎麽樣？”
她揚了揚眉，刻意追問，“我準備的這份禮物，是不是極具震撼力？”
薛凡等人的臉色逐漸難看，由紅變紫，到最後幾乎是醬黑色。
桑美睨了他一眼，臉上的笑容變得輕快，沉聲誇耀，“我看各位股東們的臉色，真的是很漂亮啊！”
這話明顯就是在嘲諷刺激，薛凡等人何時受到過這種待遇。
穆瑾言和袁悅君雖說會不滿他們，大不了在會議室發發脾氣，破口大罵幾句，但他們總會估計穆韜的遺言，事後不管是什麽決策，都會顧及著他們。
然而現在戚桑美上位，根本就沒將他們放在眼裏，甚至於這麽般直接地打他們的臉，讓他們下不來台。
這誰能忍？
薛凡“嘭”地將手裏的資料倒扣在桌麵上，滿眼怒氣地瞪著戚桑美，大聲嗬斥，“混賬！你不過是代理總裁，憑什麽這樣對待我們？”
他用手拍了拍那些倒扣著的資料，威脅道：“隨隨便便拿這些東西出來汙蔑，信不信我們去告你！”
馬俊也將資料倒扣了回去，昂首挺胸地瞪著桑美，“對！你用這些偽造的資料恐嚇我們，我們是可以告你的！”
這兩人的動作一致，都是將資料倒扣回去，好像真是怕旁邊的人看到裏麵的內容似的。
一看就是做賊心虛。
“行啊！”桑美完全不受威脅，懶懶一笑，慫恿道：“那你們去啊！”
聽到她這麽說，薛凡等人頓時一僵，不知該作何回應。
桑美有些站不住，連忙用手撐了撐桌沿。
周嶽見狀，立刻拉了張會議室的椅子過來。
桑美用餘光瞄了他一眼，以示感激，跟著扶著桌沿緩緩地坐了下去。
這坐下來，腿上承受的壓力沒那麽大也就沒有那麽痛，戚桑美的臉色都緩和了不少。
她時刻忍耐著身體上的疼痛，回頭又看著薛凡，笑了笑，“反正現在公司沒什麽項目運轉，我正閑得慌呢！”
她停了華宇集團所有的傳統項目，原本計劃這要與Y國皇家合作的高科技項目又沒達成，可不得閑嘛！公司上上下下，所有的人都跟著她一樣的閑。
薛凡拍在資料上的手默默地握成了拳頭，渾身散著濃濃的戾氣。
馬俊悄悄地往後挪了一步，逐漸從鬧事反派的C位退了些下來。
他的這些細微動作全數落在了桑美的眼裏，她並沒有當眾戳穿，隻是淡淡地扯了扯嘴角，繼續笑著道：“不過我要提醒你們，真的要對簿公堂的話，你們手上的這些資料應該很多執法部門都很有興趣的。”
她冷冷地掃了眼會議室的老股東，眸底的光頗冷，甚至透著濃烈的滲人的警告。
個別識趣的老股東立刻低下了頭，摟著自己的文件袋，不動聲色地往後退了退。
他們心裏清楚，文件袋裏的內容會有多致命。
如果真的被調查，他們不僅會失去自己的福利，甚至於往後自己的子孫三代的將來一並失去。
這樣賠本的買賣，他們不做。
可有些道理，貪婪的人並不懂，比如薛凡。
他單手叉著腰，一手指著戚桑美，大聲嚷嚷起來，“哼！隨隨便便幾張表格複印件就想要來誆我們？”
薛凡始終沒有從當年穆韜給他們分配股份後，自己揚眉吐氣那幾年的虛榮心裏走出來。
這些年分得的巨大紅利讓他徹底往了自己的位置，他很是看不起戚桑美，認為一個女人騎在他們頭上造次就是不應該。
更何況，以往仰仗著穆威的權利，他耀武揚威多年，早已習慣，突然被戚桑美壓了一頭，當下就更是憤怒不堪。
薛凡板著臉，大聲嚷嚷，“我們可都是見過世麵的人，你別想這麽糊我們！”
韓中興也跟著站出來，整個人顯得特別的憤怒，“沒錯！別想拿這些複印的東西來忽悠我們！有本事我們法庭上見！”
他們拿到的文件袋，裏麵的內容全部是複印的。
可如果真的要留證據，誰會這麽輕易地將原件給交出來？
萬一拿出來被當場毀掉，那用什麽鉗製他們？
這些老股東，怎麽活到現在連智商都沒有了呢？
難道他們自己心裏沒點數？
那些資料裏的東西，記錄的數字，難道就不眼熟嗎？
桑美在心裏一個勁地吐槽，跟著冷冷地撩起眼皮看薛凡等人，笑意深深，“糊弄你們麽？”
她微垂著頭，無奈地搖了搖頭。
半晌後，桑美忽然伸手附在薛凡的那疊資料上。
她的手擱在上麵，指尖輕輕地敲著，跟著拇指撫了撫文件的邊緣，隨即抽了一頁資料出來。
桑美看了眼資料上的內容，揚了揚眉，笑著“噢”了一聲，“原來是這份資料噢！”
薛凡擰眉，不明白她這是要做什麽。
桑美沒有讓他等，而是直接將資料翻過來對著薛凡，滿臉冷肅地說道：“這份財務報表是在華宇集團創建後，薛老負責的一個傳統項目采買的報表。”
“這裏麵記錄了從你手上出入的財務數目，還有一線原料的檢驗報告。”
薛凡盯著那張報表，裏麵的數字紮眼，檢驗員的名字更是熟悉又有年代。
他眯了眯眼，臉色有些難看。
馬俊看了眼薛凡，默默地替他捏了把汗。
桑美直接將那份資料正麵向上地擱在桌麵上，其他的老股東好奇地湊了過來。
當看到資料上的內容後，那些老股東看薛凡的眼神都變了，隱隱地透著幾分譴責。
見著薛凡的臉色變化，桑美笑了笑，冷聲說道：“你負責食品原材料進口，公司要求一品級的材料，而你卻以次充好，將二品與的一品的混合在一起，每年從中獲利可達到上千萬的。”
其他老股東聞言，紛紛開始小聲地交流，指責起薛凡來。
薛凡忍不住，“嘭”地一拳砸在桌麵上，雙眼憤怒地瞪著戚桑美，“你胡說！”
“我叫你汙蔑我！我讓你汙蔑我！”
薛凡一把將那份資料躲過去，當眾撕成了碎片。
周嶽剛準備上前阻止，桑美就微揚了揚手，示意他別亂闖入。
周嶽沒辦法，隻得站住腳。
薛凡將資料撕得稀巴爛，胡亂地扔在地上。
桑美並未氣惱，隻是懶懶地笑著道：“你以為自己做得萬無一失？”
“以為過了這麽多年，絕對不會有人能察覺。”
她臉上始終沒有半點怒氣，笑容不斷，甚至於說話的聲音都溫和且娓娓道來。
可她越是這般平靜，越是讓人覺得她有底氣，越是讓人心生恐懼。
薛凡板著臉，眸光冷銳地盯著戚桑美。
桑美輕哼一聲，“但你別我忘了，原材料進入工廠會有專門的檢驗員進行檢查。”
聽到這裏，薛凡的呼吸突然變得急促起來。
他當然知道一線原料的檢驗員，可那都是袁悅君安排的人，他想要買通，可是又害怕無中生有，反倒讓人懷疑。
更何況到最後，那名檢驗員並沒有告發他。
薛凡一直以為，或許是幸運，那名檢驗員沒有抽查到他以次充好的原料。
可誰知道，這麽多年以後竟然會被人翻老黃曆。
桑美盯著薛凡，眸底的光透著寒意，冷冷地將事實說了出來，“檢驗員檢查時將貨物批次和檢查結果全部做了批注。”
雖然她不清楚當初為何穆韜在知曉這一切後，沒有揭露薛凡，反倒是在投入生產時秘密將原料替換成一級原料。
從薛凡手上經曆的這種事極其多，桑美都不知道穆韜當初往裏麵貼了多少錢。
不得不說，穆韜對這些老股東真的是仁至義盡了。
可這樣的事放在桑美身上，卻是不能忍的事。
她冷冷地看著薛凡，言語沉重，直接嗬斥，“你仗著我公公對你的仁慈，各種在公司搜刮錢財，中飽私囊。”
薛凡，“.……”
桑美將視線轉移到其他老股東身上，冷冷地的再次說道：“還有拿到文件袋的你們，想必剛才大家都已經看過裏麵裝著的文件，心裏應該都有些數的了吧！”
這些老股東都是六七十歲的人了，被當眾如此揭穿老底，各個臉色難看到了極致。
他們都是有文化的人，加上身份放在那裏，極其看中麵子，現在竟然被戚桑美直接打臉，一時間大家的血壓都齊刷刷地往上飆。
桑美可是管不了太多，也沒想給他們留麵子。
她頓了頓，繼續說道：“穆瑾言不是不知道你們的所作所為，不過他是看在他父親的麵，對你們並沒有過度深究，寧願自己吃虧。”
自從在親自閱覽過麵前的這些文件過後，桑美的心裏就一直在替穆瑾言鳴不平。
穆韜當初的仁慈，其實算得上在助紂為虐。
他原本是好意，想要報道這些將青春奉獻給華宇集團的元老，可他低穀了人心的貪婪，從未給自己的妻兒帶來了多少的麻煩。
麵對戚桑美的斥責，老股東們紛紛羞愧得低下了頭。
桑美麵無表情地看著他們，繼續放狠話，“他放過你們是看在情分上，但我和你們可沒什麽情分。”
聽到這話，老股東們頓時著急，紛紛不淡定起來。
他們手忙腳亂，根本就沒辦法定心。
人群裏，不知道是誰說了一句，“薛凡，今天可是你把大家召集過來的，你倒是說句話啊！”
立刻就有人附和了起來，“沒錯！薛凡，你倒是出來說話呀！”
薛凡沒辦法，隻能硬著頭皮，冷聲問道：“說吧！你想要怎麽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