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4章 討老婆歡心
鬱肆,“.……”
他冷冷地看著麵前的穆瑾言,總覺得他存著什麽壞心思。
這家夥,噎起人來半點不手軟的。
鬱肆癟了癟嘴,滿心不爽快。
穆瑾言拿起旁邊的紫砂壺,滾燙的茶水在半空中揚起規整的弧線,唰唰的流進茶杯裏。
他放下紫砂壺,將茶杯握在手裏,沉聲問道:“救出來你怎麽安置?放家裏當二房?”
穆瑾言抬頭,滿眼戲謔地盯著鬱肆,笑著繼續問道:“打算重婚還是婚內出軌?”
一個婚後各種約束自己的男人,對於鬱肆這樣的行為很是不恥。
穆瑾言潔身自好,用傳統男人的標準來要求自己,同時也在評判著別人。
他和鬱肆認識的時間很長,對於他與馮鬱萊之間牽扯不清的感情糾葛還是早有耳聞。
然而,鬱肆與徐兩兩結婚了,這是事實。
但現在這個有婦之夫,卻在惦記著別的女人。
鬱肆當即蹙眉,臉色陰鬱得有些難看,“我們是戰友關係,別用你那些齷齪的思想隨意揣測。”
他握緊著水杯,眉宇間散著怒氣。
鬱肆鮮少這般溢於外表的展現自己的怒氣,今天這般倒真的讓人意外。
但表現得越是明顯,說明他的內心裏越是有鬼。
“戰友?”穆瑾言撫摸著手裏的茶杯,忍不住淡淡地笑了出聲。
他忽地抬頭,再次看著鬱肆,直截了當地反問起來,“你確定她也是這樣想的?”
穆瑾言的眼神鋒利,像是能洞察人心似的,讓人瞬間有種無地自容感。
鬱肆咬牙,突然沉默了起來。
馮鬱萊會怎麽想?
那個女人的感情表現得明顯,鬱肆再是後知後覺也清楚明白她的意思。
隻是鬱肆一直是假裝睡覺的人,他的偉大宏圖並不在於感情,他想要其他的更多的東西。
所以不管是馮鬱萊還是徐兩兩,他能給她們很多的東西,卻唯獨給不了感情。
鬱肆蹙著眉頭,臉上的神情散著冷毅與陰悶。
見鬱肆不吭一聲,穆瑾言終究是忍不住長長地歎了口氣。
跟著穆瑾言用手沾了點茶水,就著木質的托盤,用指尖在上麵寫出幾個字來。
茶水浸在托盤上,很明顯,那幾個字便突兀起來。
穆瑾言拿起手邊的紙巾擦了擦手,麵無表情地說道:“如果真的是戰友,那就該不拋棄不放棄。”
他沒有在對鬱肆的行為說些什麽,隻是就是論事。
馮鬱萊肯定是要救,也必須要救。
那些年,她與曲陌的關係匪淺,甚至幫了不少的忙。
雖然有些事想起來是真的湊巧,但馮鬱萊的作用還是不能磨滅。
正因為如此,穆瑾言並沒有放任不管,還是決定出手幫點忙。
鬱肆瞄了眼托盤上的字,頓了頓,忍不住打趣起來,“我親自幫你查資料,結果你讓我自己去救人?”
他真是氣不打一處來,穆瑾言這簡直就是在耍流氓!
兩人明明是等價交換,他倒是毫無防備,老老實實地將東西交出去,對方卻隻做這麽點事。
這感覺就好像你委托人幫你買馬,對方卻隻是告訴你集市的位置,讓你自己去是一樣的。
麵對鬱肆滿眼的憤怒,穆瑾言卻一臉的無所謂。
他輕哼一聲,眉眼裏透著笑,懶懶地道:“能怎麽辦?在外人眼裏,我現在就是個活死人,沒辦法出麵。”
穆瑾言中鉈毒的事,全國皆知。
他現在的狀況,所有人都不看好。
更何況,湖心島的外圍,現在全是軍方和警方的人。
如果穆瑾言在外麵做事被發現,那他就是在給自己和穆家的人找大麻煩。
麵對穆瑾言理所當然的借口,鬱肆氣得臉都黑了。
他咬著後槽牙,眉眼裏全是陰冷,眸光凶怒。
用得著你出麵?你多大的麵啊?讓你派人!派人!
鬱肆心裏知道,自己沒那麽大麵能讓穆瑾言親自出麵。
他現在需要的是人手,能掩藏他的身份,並且順理成章將問題轉嫁到別人身上的人。
鬱肆心裏盤算著,頓了頓,這才忍不住開口道:“徐璽在B市滿城搜捕我,我要是落在他手上,你的日子恐怕不好過吧?”
說著,他抬頭看著穆瑾言,眼神透著幾分銳利,威脅的意思明顯。
他們兩人的合作已經有些時候,很多事雙方都知道,再加上穆瑾言假裝中鉈毒這件事,是鬱肆極其有利的把柄。
他必須將這件事聲明,告訴穆瑾言,他們是一條繩子上的螞蚱,一榮俱榮,一毀俱毀。
麵對鬱肆如此明目張膽的威脅,穆瑾言卻忍不住是笑了起來。
那笑意裏,深意濃濃,像是在嘲笑對方的天真幼稚似的。
鬱肆蹙眉,為這片刻自覺得的小氣而感到懊惱和憤懣。
穆瑾言把玩著手裏的茶杯,輕聲一笑,懶懶地道:“說得像你落在徐璽的身上能頭多好過似的!”
說著,他猛地抬頭,眸色冰冷地盯著對方,“咱們彼此彼此。”
鬱肆,“.……”
鬱肆當然清楚,自己要是落在徐璽手裏將會是什麽後果。
徐凱當初為了讓鬱肆照顧徐兩兩,作為報酬,給了他自己手持的三分之一股份。
如今,鬱肆擁有品睿集團三分之一的股份,算得上是品睿集團的股東。
徐兩兩年紀小,對經商一竅不通,他們婚後半月不到,她就將手上的三分之二股份全權委托給鬱肆代為管理。
換句話說,鬱肆如今的權利,在品睿集團那可是能與徐璽平起平坐的。
徐毅早就想要獨攬品睿集團,可現在他身患重病,無心顧其他。
徐凱車禍去世,如今同輩的人好像都從曆史舞台上被驅逐了似的,全權交給了後一輩的人。
徐璽秉承這徐毅的誌願,勵誌要拿回鬱肆和徐兩兩手上的股份,將品睿集團徹底地占為己有。
如果鬱肆落在他手上,那就真是必死無疑了。
關於這一點,鬱肆的心裏賊清楚。
穆瑾言看出了鬱肆的心思和為難,半晌後,這才開口道:“周嶽會安排一支小分隊做支援,方便你救人。”
他清楚鬱肆的那點小九九,但穆瑾言這人強勢霸道慣了,更不是那種知難而退的人,所以即便是知道對方的心思,他還是沒有怯場。
鬱肆沒想到穆瑾言會應得如此幹脆,他端起自己的茶杯,沉聲道:“先謝過。”
穆瑾言這把有底氣地答應,反倒是讓鬱肆有些擔憂和緊張起來。
這個男人,好像從來不做那些沒有把握的事。
這次能這般爽快地答應自己,想必是有什麽別的打算。
那他到底又在謀劃什麽呢?
麵對鬱肆的防備,穆瑾言卻顯得尤其自在。
他舉起自己的茶杯在半空,神色平靜地道:“各取所需,沒必要客氣。”
銀貨兩訖的關係,太客套是真的沒必要。
穆瑾言喝了口茶,接著抬頭看著鬱肆,忽地笑著問道:“不過你惦記著別的女人,家裏的那隻小鵪鶉真的不介意?”
他的眼裏散著幾分看八卦的碎光。
這麽碎嘴的穆瑾言有些讓人很是不適應。
鬱肆被問得微怔,握著茶杯的手默默地收了幾分力。
他頓了頓,沉聲說道:“她不會知道。”
鬱肆蹙眉,莫名地想到那個嬌小的身影。
那個對自己各種依賴的小姑娘,鬱肆感覺心口有點微微地發酸。
穆瑾言瞄了眼他握茶杯的手,指腹已經因為過度用力的緣故而出現了一圈白色。
看來,還是有故事的。
穆瑾言笑了笑,很是中肯地評價一句,“很有自信!”
說著,他抓起旁邊的文件袋,然後舉起在半空中揚了揚 。
穆瑾言撐著桌沿站起來,淡淡地道:“先走一步。”
不等鬱肆說話,穆瑾言極瀟灑地轉身往門外走去,沒帶半點的停留。
穆瑾言直接從茶舍裏走出去,不多時外麵就響起了汽車啟動的聲音。
一片熱鬧過後,茶舍頓時又陷入了一片的寧靜。
半晌後,茶舍裏有人走過來。
對方是鬱肆的助理,他瞄了眼托盤上已經有些模糊的字跡,忍不住抱怨起來,“爺!這穆瑾言也太過分了吧!”
他有些替鬱肆感到不平,臉上盛放著情緒,語氣冰冷又諷刺,“我們千辛萬苦去國外幫他搞資料,輪到他時,人不幫忙救,就給我這麽個地址,還要我們自己動手!他這是收了“錢”還霸道的不肯做事啊!”
他們在國外,花費了大量的時間、金錢和精力,將穆瑾言要求的事查得透透的,辦得更是妥投貼貼,原以為穆瑾言能感恩戴德,誰知道對方就這樣敷衍他們。
這口氣,真是讓人咽不下去啊!
鬱肆卻並沒有放脾氣,冷著臉,陰沉沉地下令,“照這個地址,派人去踩點查看,如果發現人在那裏,立刻回報。”
旁邊的助理有些不甘心,但他瞄了眼鬱肆,終究還是不敢再多言,隻是沉沉悶悶地應了聲,“是!”
鬱肆喝了口茶,在助理即將離開前,突然開口問了一句,“對了!太太這兩天怎麽樣?”
徐兩兩那小姑娘,一雙眼睛像金魚似的,圓鼓鼓的,明亮又天真。
他們結婚了,有夫妻之實在,但想著徐家當年的所作所為,鬱肆隻選擇遠離和疏遠。
可剛才穆瑾言提到徐兩兩,鬱肆也想知道,那個單純無害的小姑娘,是否察覺到,是否會計較馮鬱萊的事。
助理站住腳,轉回身,畢恭畢敬地站在門邊。
他垂著頭,恭恭敬敬地匯報道:“還陷入失去父親的低落情緒裏,時不時會問起你的去向。”
他們家的這位年輕太太,所有的情緒都寫在臉上,高興的、難過的。
她像個單純的孩子,和所有豪門裏的世俗太太都不同。
聽到她的情緒低落,鬱肆不免想到她垂著頭,發絲落下來搭在臉上的樣子。
徐凱剛離開時,她整夜整夜的哭,哭得小肩膀一聳一聳的,可憐又可愛,讓人很想要去保護。
鬱肆努力地壓製著內心的情緒,他握緊著茶杯,沉聲下令,“你按照她的喜好,需要什麽東西盡量滿足。”
對他而言,現在不該是談兒女私情的時候。
鬱肆清楚,自己不能趕去徐兩兩的身邊,無法將她擁入懷中。
助理點了點頭,“明白。”
山頂上的溫度低,雪花漫天飛舞。
周嶽小心地開著車,頓了頓,沉聲道:“馮鬱萊的事,我們真的要插手嗎?”
穆瑾言的手撫著文件袋的邊緣,淡淡地應道:“桑美說了要管,那就不能置之不理。”
沒錯,馮鬱萊的事是桑美承諾要幫忙的。
穆瑾言之所以幫忙,不過也就是為了討老婆歡心而已,並不是什麽想要幫鬱肆的忙之類的。
周嶽頓了頓,還是忍不住道:“但如果被發現,我們會有麻煩。”
穆瑾言冷哼一聲,“都到這時候了,還有什麽麻煩事我們沒見識過?”
這話倒是不假。
這些年,他們遇到過奇奇怪怪的,大的小的。
周嶽沒再多勸,隻是認真地開著車。
他一邊注意著前方路段,一邊忍不住偷瞄了眼後視鏡。
隻見穆瑾言神色清冷地坐在後牌,他的腿上放置著一個牛皮文件袋,雙手扶著邊緣,眉眼裏透著肅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