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9章 黏膩的穆瑾言
他點了點頭,笑得傻氣,“甜!”
梅姨,“.……”
袁悅君,“.……”
這可是雞湯,甜什麽甜?甜在哪裏?
梅姨杵在旁邊,被穆瑾言甜得心花怒放的樣子給震住,一度以為自己方才熬湯時放錯了調料,難道是將白糖當成鹽來放了?
袁悅君則是嘴角微抽,懷疑自己味覺出了問題。
眼看著穆瑾言傻乎乎地衝桑美笑,眼神赤果果的,袁悅君是真的無奈了。
她將碗筷放下,扶著桌沿站起來,笑著道:“我吃飽了,先下去休息。”
穆瑾言的視線始終停留在桑美的臉上,極敷衍地應了聲,“噢!好。”
袁悅君,“.……”
她站在旁邊,真是又氣又尷尬。
果真是有了媳婦兒忘了娘啊!
這混小子,白擔心他這麽久了。
袁悅君有些憤懣,狠狠地瞪了穆瑾言一眼,奈何對方自動屏蔽,並沒有做出任何的回應。
他中戚桑美的毒太深,已經藥石無用了。
袁悅君氣悶悶地,移開椅子,扭頭就往門外走。
眼見著袁悅君離開時有些生氣的樣子,桑美忙不迭揪了揪穆瑾言的手臂,示意他出言挽留。
穆瑾言看出了她的擔憂,笑了笑,“放心吧!”
他拿起筷子給桑美夾菜,一邊打趣道:“我媽不是那種你占有了她兒子就對你懷恨在心的惡婆婆。”
桑美,“.……”
敢情這家夥是知道方才袁悅君有些不高興了。
真是……
這母子二人,該是養成了多好的默契,才能達到的這種程度。
可雖然穆瑾言這樣說,但桑美作為兒媳婦總不能看了當沒看見,自私的將這件事放在一邊。
桑美讓梅姨額外從廚房端了雞湯,還有米飯和菜給袁悅君送上去。
這些天,雖然都知道穆瑾言沒事,但袁悅君還是盡著心力的出演著一位即將失去兒子的悲情母親角色。
她逢人便哭,見人就掉眼淚,甚至才白天到晚上都陪在重症監護室。
袁悅君被折騰得臉上又多出來幾條皺紋,臉色也有些憔悴。
桑美心疼她,所以還讓廚房個燉了燕窩之類的補品。
兒媳婦這麽懂事,婆婆當然是欣慰和高興的。
袁悅君原本是真的沒什麽胃口,但看到梅姨端到房間裏的東西,尤其是在聽說是桑美讓人準備,她忽然就食欲大開,很是歡喜地吃了起來。
桑美與穆瑾言兩人膩膩歪歪地吃過午飯,然後就去了他們自己的房間裏待著。
因穆瑾言如今對外公布的處境,他是絕對不能清醒且健康地出現在大眾視線內的,所以他們的活動範圍也隻有陌莊園。
桑美雙手捧著穆瑾言的臉,大拇指貼著他的臉頰輪廓撫了撫,柔聲問道:“身體怎麽樣?有沒有哪裏不舒服的?”
他們坐在沙發裏,穆瑾言伸開手臂置於沙發後,將桑美半蜷在懷裏。
穆瑾言向來高冷,不喜與人親近。
可他現在就像隻巨型萌寵,將臉一個勁地湊到桑美的麵前,讓她摸自己。
眼見著桑美眼裏有擔憂,穆瑾言連忙應道:“沒有,一點也沒有。”
他應得幹脆,不假思索。
可越是這樣,越是讓桑美擔憂。
這個男人,總是將事藏著掖著,不願意讓她參與和擔憂。
穆瑾言生怕桑美繼續繞著這件事想,於是主動地轉移了話題,“倒是你,怎麽變小熊貓了?”
桑美不解,眨了眨眼看他,“嗯?”
穆瑾言的視線緊緊地落在桑美的眼窩處,那裏隱隱地泛著點青色,一看就是熬夜熬出來的。
穆瑾言心裏有愧,壓低著嗓音道:“抱歉,讓你跟著我受累了。”
話音剛落,桑美立刻捂住了他的嘴。
穆瑾言一愣,呆呆地盯著桑美。
桑美與他直視,沉沉地道:“別這麽說。”
穆瑾言一眨不眨地盯著她,沒有吭聲,隻是覺得捂著自己嘴巴的手,軟乎乎的。
桑美抿了抿嘴,“什麽累不累的!我們是夫妻,有事本來就該一起扛的。”
她害怕穆瑾言的禮貌客氣,動不動就向自己道歉。
其實她並沒有那麽的無能,她同樣是能扛得起事情的。
她隻是想讓穆瑾言知道,往後的人生,他不用再一個人扛。
他們是夫妻,往後患難與共,禍福相依。
所以,桑美止住了穆瑾言的歉意與愧疚。
桑美眼裏的堅毅與嚴肅讓穆瑾言領悟,他點了點頭,表情嚴肅地“嗯”了一聲。
桑美聞言,這才放開了捂住他嘴巴的手。
她頓了頓,忽然想到什麽,整個人都坐直了,回頭看穆瑾言的眼神又多了幾分怒氣。
“對了,我問你。”桑美盯著穆瑾言,表情嚴肅,“你在警局是怎麽知道有人給你投鉈毒的?”
那樣子,像是要審問逼供似的。
穆瑾言一愣,剛要開口解釋,桑美又開始喋喋不休地問了起來,“那個幫你換藥的人是誰?你怎麽能這麽輕易地相信他呢?萬一他別有居心想要害你怎麽辦?”
桑美的語速很快,像機關槍似的,叭叭叭地說個不停。
穆瑾言的注意力完全被那張一開一盒的小嘴,根本就沒意識去回應。
桑美繼續說:“然後.……”
見她長吸了口氣,穆瑾言這才出聲打斷,笑嗬嗬地道:“媳婦兒!媳婦兒!你先別著急。”
他見桑美一口氣說這麽多話,臉都漲紅了。
桑美瞪著他,毫不掩飾自己的急切與擔憂,“我怎麽能不著急,我都快急死了!”
穆瑾言沒辦法,這才繼續安撫起她來,“我們慢慢來,我一個個問題回答,保證解開你的疑惑。”
桑美就瞪他,冷聲盤問,“那你說,給你投毒的人是誰?”
那表情嚴肅又可怕,板著臉,一副“你要是敢撒謊試試看”的表情。
穆瑾言搖了搖頭,老老實實地道:“不知道。”
“不知道?”桑美先是一驚,隨即立刻黑臉,直呼其名,“穆瑾言!”
她已經有些生氣了。
見媳婦兒生氣,穆瑾言忙不迭地舉起手,做“發誓”狀態,急切切地道:“我發誓,我是真不知道。”
桑美眯了眯眼,沒吭聲,將話語權交給穆瑾言。
穆瑾言這才放下手,端坐在沙發旁,知無不言,“至於換藥的人,當時我坐在審訊室,突然有紅外線光從玻璃牆射出來,對方用暗號傳接,並且說了莫澈所給藥物的名字。”
他什麽時候對誰這麽認真仔細地交代過,恐怕這輩子也就隻有戚桑美了吧。
桑美盯著他,臉上的表情有些沉,“名字而已,萬一別人是誤打誤撞的唬你呢?”
她其實是在擔心過程,畢竟當時如果穆瑾言信錯了人,那麽他這麽一口喝下去,那就真的人都沒有了。
“不會的。”穆瑾言搖了搖頭,立刻解釋起來,“莫澈發明的這個藥,我們都編有簡短的代號,除了我們三個人外,根本沒有人知道。”
他不想桑美始終在這個問題裏走不出來,所以全部都說了出來。
桑美蹙眉,表示不解,“給你傳消息的人不也知道了嗎?”
穆瑾言,“.……”
他媳婦兒開始鑽牛角尖了,真是……
桑美也感覺自己有些無理取鬧,頓時清了清嗓子,淡淡地道:“你繼續!”
穆瑾言抓著她的手,頓了頓,“我當時也想,既然有人想在警局殺我,那就遂他的願演個戲唄!”
“誰知道,騙過了全世界,卻沒能逃過你的法眼。”
“嘖!我家媳婦兒可真是厲害啊!”
他盯著戚桑美,眼睛裏全是粉紅色的桃心。
現在怎麽看怎麽覺得桑美漂亮,不僅漂亮,她還聰明。
這樣的女人,美貌與智慧集於一身,該是多麽難得啊!
“少在這裏轉移話題。”桑美才不領情,隻瞪著他,繼續逼問,“你是不是已經知道向著投毒的人是誰?”
“不知道。”穆瑾言搖頭,跟著立刻轉移話題,“但我前腳剛中毒,後麵就有警察犧牲。”
那個指使投毒的人,如果現在說出來,後果穆瑾言簡直不敢想象。
穆瑾言小聲地嘀咕了一句,“想必那個投毒的人,應該是被處決了。”
“處決了?”桑美擰眉,悶悶地小聲說道:“那投毒的人就是秦高手底下死去的三個警察之一。”
穆瑾言的臉色有些沉,“他們三個是同夥也有可能。”
沒想到,他的手段已經殘忍到了這一步。
可路是自己選的,就算是因故人而去救贖,會得到好的結果嗎?
穆瑾言不敢往下去的想。
桑美同樣擰著眉,咬著牙,惡狠狠地道:“為了斷線索,永除後患,人說殺就殺,到底是什麽樣陰暗的人才會做出這樣的事。”
穆瑾言,“.……”
有些事,或許晚一點揭開會比較好,他們好不容易走在一起,不想參雜太複雜的事和人。
穆瑾言太了解桑美了,如果幕後的人得到證實,她肯定不會不管不問,任由他一條道路走到黑的。
穆瑾言的內心,五味雜陳。
他握著桑美的手,輕輕地捏了捏,卻始終沒有再多說一句話。
桑美見穆瑾言垂著頭,隻以為他或許是累了,畢竟身體受到這麽一遭,元氣大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