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9章 徐璽的不適應
旁邊的院方專家被戚桑美的氣勢嚇得噤若寒蟬,各個如坐針氈。
這女人,霸氣啊!
桑美沉著臉,語氣由不得加重了好幾分,怒斥道:“沒有證據,就麻煩你們在肚子裏編排好了再說話。”
陳帆和沈謬被她的話炸懵,全然愣住。
桑美也沒和他們繼續糾纏,一副生氣到沒心情再繼續開會的表情,扭轉輪椅的方向,二話不說地就往外麵走了去,留下整個會議室裏蒙圈的眾人。
半晌陳帆才撓了撓頭,“嘶”地吸了口氣,回頭,目光呆呆地看著沈謬。
不對,他們也沒說錯啊,犯罪嫌疑人,是嫌疑人啊,又不是說穆瑾言就是罪犯!
這真是.……
此時,軍醫院對麵的民房內,在接收到第一手資料的徐璽將耳機給摘了下來。
他握著耳機站在原地,不發一語。
隻見徐璽蹙著眉,臉上的表情陰沉沉的極難辨析出情緒來。
賀天將手裏的耳機隨手交給旁邊的人,然後快步跟上了徐璽的腳步。
徐璽站在窗前,迎著軍醫院的戰力著。
冬日凜冽的冷風迎麵吹來,他長身站立,給人無形中造成荒涼蒼寂的錯覺。
為什麽他會露出這般的神情?
賀天一時半會也弄不太清楚,他猶豫了片刻,還是顫顫地走了上前。
賀天垂著頭,嗓音低沉,“這次應該確認無誤了。”
“穆瑾言也就止步到這裏了。”
賀天抬頭看向軍醫院的方向,那裏麵躺著一位讓他們頭疼了多年的人物。
現在,這位人物的輝煌將止步在這裏,且永無再來之時。
他們征服了這座大山,即將登上自己的高峰,並且將重新塑造另一段輝煌的曆史。
越是往下想,賀天的情緒就越是激動。
可徐璽卻沒賀天這般的心情,他隻是用力地握緊著耳機,沒說一句話,臉上的神色沉得可怕。
賀天是最懂徐璽的人,當下清楚他應該是有了別的什麽想法,為免被遷怒,賀天便沒有再主動地湊過去。
但方煒為了討功,徹底失去基本的危險意識。
隻見他驅動著輪椅往徐璽的方向靠,然後在距離對方一米來遠的位置停下,“徐少,我們現在怎麽做?”
“這些人,要撤回嗎?”
方煒很急切,想要讓徐璽關注自己安排的這些人。
在他看來,這些人在調查穆瑾言病情的事情上,勞苦功高。、
而籌劃這一切的人,是他。
方煒剛在重症監護室門口,被桑美幾句話給帶下了溝,徐璽雖麵上不在意,但難保內心會怎麽想。
方煒需要這份立功,從而去抹掉自己曾犯過的錯。
徐璽板著臉,冷冷地道:“留在這裏,做你們平常做的事。”
聽到這答案,方煒整個人都愣了。
這和他心裏想要的,實在是差別太大。
方煒擰著眉,沉默幾秒後,忍不住開口道,“還要繼續監視嗎?”
他猶豫著,繼續想辦法將問題往穆瑾言的身上引,“可宏碁不是下結論,說穆瑾言已經成植……”
然而,不等他說完,徐璽就忽地怒斥一聲,“你對我的話很有意見?”
他的眼神冰冷,鋒利如刀,震得方煒心裏拔涼拔涼的。
賀天目睹了一切,默默地替方煒默哀了三秒。
方煒再遲鈍也明白了徐璽此刻的堅定,哪裏還敢再多說其他。
方煒點了點頭,表情真摯,“我馬上安排。”
說罷,他立刻驅動輪椅,迅速地遊走在那些負責監控的人身邊,沉聲道:“都愣著做什麽?繼續監視!”
周圍的人聞言,立刻撿起剛才放下的任務,開始按照日常慣例坐起事情來。
寬敞的頂樓,剛才放鬆的氛圍立刻變得緊張,鍵盤聲,監控紅點的提示聲,各種聲音齊齊響亮著。
徐璽將耳機扔在桌子上,沒多說一個字,轉身就往樓下走。
方煒瞄了眼被他扔在一旁的耳機,終究是沒敢跟上,反而是留下來,坐鎮這些監視的人。
賀天沒辦法,隻能跟在了徐璽的背後。
徐璽從頂層走樓梯,腳步生風似的就下了樓。
賀天跟在他身後,明顯的感受到了他此刻的情緒。
不是開心雀躍,反倒是沉重。
正當賀天為這種意識感到納悶時,徐璽卻突然站住了腳。
他的手抓著門把手,回頭時眼眸裏沉著陰鬱的情緒,冷冷地問道:“你也覺得穆瑾言就這樣完了?”
這不是明擺著的事情嗎?
為什麽要這樣問他?
賀天頓了頓,有些不知該如何回答。
他抿了抿唇,反複地揣度後,這才挑揀起最適中的話說道:“不能完全斷言,但也不排除這個可能性。”
賀天不清楚徐璽為何會這樣問,他心裏甚至升起一股不詳的預感來。
聽到賀天的話,徐璽握著車門的手不自覺地收緊了幾分。
他蹙著眉,臉色陰沉得可怕。
賀天心有餘悸,根本不敢上前。
半晌後,隻見徐璽忽地拉開車門,直接坐進了駕駛座。
他手法嫻熟,將車啟動,“唰”地揚長而去。
賀天站在原地,盯著噴了自己一臉尾氣的車,很是無奈地歎了口氣。
他覺得有些頭大,徐璽現在的喜怒完全到了無法讓人看清的程度,稍不注意就會踩雷似的。
像醫生斷言穆瑾言或將成為植物人這種事,按理來說,徐璽應該高興才對,可他卻偏不,還露出一副不爽的表情,真是讓賀天沒辦法消受。
此時,讓賀天讀不懂看不透的人正開著車,急速往城外開。
車剛出來城,徐璽就一踩油門,將車速提高,如脫韁的野馬狂奔在馬路上。
凜冽的冷風灌進車廂裏,從側麵而來,但冷意卻從四麵八方蔓延。
寒冷令人清醒,讓人思路變得清晰。
徐璽握緊著方向盤,一雙眼死死地盯著前方。
自從車禍後,他有陰影,雖治療過,但為了安全,他還是鮮少再開車。
偶爾這麽來一次,真的是挺刺激的。
飛馳的暢快點燃了徐璽的熱血,他沉著臉,腦中卻不斷地在想穆瑾言的事。
竊聽器傳遞來的消息,他全部都聽到了。
穆瑾言有很大程度或將變成植物人,徹底不會醒過來。
換句話說,自己擊敗了穆瑾言,在爭端多年後,站到了最後。
可為什麽現在心裏會那麽不痛快呢?!
徐璽蹙著眉,內心深處還是多少清楚原因的。
那個與自己各種不對付的,難以攀登的男人,變成現在這副模樣,竟然就因為一杯投了鉈毒的水,就這麽輕易地底敗下陣來。
五年來,徐璽曾想盡辦法地想要扳倒對方,各種陰謀陽謀,絞盡腦汁地設計,動用了那麽多的人力物力,卻從來沒有得手過。
徐璽在這當中受到過極大的挫敗,甚至一度想過要放棄。
可誰知道,最後穆瑾言卻因為這麽簡單的,不走心的,隨機的方式被擊倒。
徐璽有種被人當猴耍的感覺,很難受。
五年來那麽多的手段,就像是個笑話,遠不抵一杯鉈毒的水造成的危害性。
往後,這偌大的B市,將不會再有穆瑾言這樣需要他去攀登與超越的人了吧?!
他將締造另一個屬於他自己的傳奇。
徐璽眯了眯眼,腳下用力一踩,車身“嗖”地飛了出去。
軍醫院內,戚桑美雖負氣離開,但其他的事項還是有條不紊地進行著。
沈謬在會議室,通過宏碁了解到穆瑾言目前病情的詳情。
雖然知道情況嚴重,但沈謬沒想到會變成這樣的騎虎難下的狀況。
穆瑾言如果真的就變成現在這副模樣,那他在穆家人麵前就真的是難辭其咎了。
沈謬帶著沉重地心情從會議室出來,沒想到竟然在走廊看到了鄭誠。
看到鄭誠時,沈謬的心頓時咯噔一聲,直叫不好。
院長真是受寵若驚,立刻迎了上去。
沈謬不敢怠慢,跟著也追了過去。
眾人很是嚴肅,異口同聲地喊了一聲,
“鄭先生!”
“鄭先生!”
“.……”
鄭誠連忙擺手,示意他們不要這樣。
鄭誠此時來軍醫院,是低調的出行,雖是辦上頭安排的事,但頂的還是私人的名頭。
院方的人不敢多言,紛紛站在院長和宏碁的身後,表情嚴肅。
鄭誠看到宏碁,忙不迭地打招呼,態度禮貌而謙遜,“宏老!很高興見到你,穆瑾言的事多謝你能身處於援手。”
幸好如今穆瑾言是保住了一條命,否則恐怕他臨到退位都還會落得罵名一個。
鄭誠對宏碁的感謝,那是誠心誠意的。
宏碁回握著鄭誠的手,臉上沒什麽表情,從容不驚地道:“我是醫生,拯救病人是我的天職。”
“我還有事,就不打擾你和沈局長了。”
宏碁是人精,心裏清楚鄭誠此時來找的是誰。
他隨便找了個油頭,將手底下的各大專家給帶了下去。
脫離苦海,不用擔驚受怕,專家和校長真是巴不得立刻閃現離開,聽到宏碁這麽說,紛紛表示有事要下去忙的樣子。
“謝謝。”
鄭誠很是感激地衝宏碁點頭,然後抬頭,看了眼那群專家。
眾人如受到豁免似的,紛紛奪路而逃。
眼見著宏碁和醫院的工作人員離開,沈謬這才恭敬地問道:“鄭先生,你過來是?”
像鄭先生這樣身份的人,如果是生病,那也是有專門的醫護團隊照顧,根本就不用來醫院。
沈謬多少能猜到鄭誠是為什麽而來,但他並不打算當個清楚的人,該糊塗時還是糊塗著的好。
鄭先生瞄了眼空曠的走廊,在收到保鏢投來肯定的眼神後,這才清了清嗓子。
鄭誠沉著臉,語調跟著冷了幾分,悶悶地道:“穆瑾言的事,她夫人剛才直接打電話給Y國的Dilanal王妃,金先生已經知道了。”
他板著臉,似乎對於這場突發事件很不滿意似的。
沈謬愣住,忍不住抱怨了起來,“這戚桑美,她這是要借Dilanal王妃的手向我們施壓啊!”
方才在會議室,當著那麽多人的麵,戚桑美才將他給拐彎抹角地罵了一邊,誰知道,她竟然還給自己來了這麽一手。
沈謬真是頭都大了。
事情傳到了金先生的耳中,並且引起了重視,那無不在間接地告訴他,穆家的重要性。
現在穆瑾言卻出了事,真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