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5章 穆家一致對外
秦高握拳，滿臉的怒氣。
正當他要出手時，安靜的走廊內突然響起一陣怒吼，“秦高，你在做什麽？”
孔舒然被震得雙手顫抖，小肩膀立刻縮了縮。
她回頭一看，發現沈謬怒氣衝衝地往這邊走來。
孔舒然連忙拽了拽秦高的衣角，小聲地提醒道：“秦隊，是沈局長來了！”
秦高聞言收回手，表情沉黑冷冽。
袁悅君先一步站出來，仰著下巴，孤傲清冷，“沈局長，你來得正好，我正想找人討要個說法。”
李玲玉由著戚暮生攙扶著走過來，無形中鼓舞了穆家的勢氣。
桑美睨了眼旁邊冷靜下來的秦高，冷哼聲中彰顯著無法抑製的嘲諷。
秦高咬著後槽牙，努力地控製著自己的情緒。
袁悅君看了秦高一眼，轉而將炮火對準了沈謬，嘲笑出聲，“你們這位刑警隊的隊長，硬戳戳地上來就拿人，非要說是局裏的什麽同事去世與我們家有關。”
她走過去，滿臉寫著倨傲，說話更是不留情麵，“怎麽？你們是給我們家扣罪名上癮了是不是？”
袁悅君出身於大戶，震場的氣勢無疑是得天獨厚，渾然天成，加上那些年被迫踏入商場廝殺，所以她身上無形中有種肅殺之氣。
那種氣焰冷肅逼人，連沈謬都不得不佩服。
隻見沈謬狠狠地瞪了眼旁邊的秦高和孔舒然，然後恭敬地對著袁悅君鞠了一躬，“袁女士，不好意思，我想這當中肯定是有什麽誤會。”
穆瑾言在警局出了事，沈謬原本就有愧，現在倒是好，他的得意門生竟然如此莽撞地上門招惹，完全沒有顧忌到家屬的感受。
沈謬也是得知後火急火燎地趕過來，可誰知道還是晚了一步。
秦高那個直腸子，眼裏隻有查案，根本不懂什麽人情。
話音剛落，旁邊的戚桑美忽地冷哼一聲，“誤會？”
沈謬一愣，滿眼詫異地看著戚桑美。
桑美盯著沈謬，眼眸裏透著濃密的笑意。
那份笑意深寒，看得沈謬背脊發麻。
可等到他感受到後怕時，為時已晚。
桑美移開手，將原本蓋在薄毯下的手機拿了出來。
沈謬盯著那隻手機，更是不解。
誰知道桑美直接用手指點亮手機屏幕，指尖輕輕地撫著手機的邊緣。
沈謬不知道她要做什麽，隻是蹙緊了眉。
桑美看著他，笑了笑，言語透著嘲諷，“沈局長，可是剛才秦隊長還在審問我，關於昨晚曾在警方視線消失的一小時去了哪裏，做了什麽，甚至懷疑我買凶殺人了。”
沈謬擰眉，急切地否定，“戚女士，這話可不能亂說.……”
隻是這話才到一半，戚桑美撫著手機邊緣的指尖忽地偏了位置，直接點開了屏幕上的播放鍵。
秦高的吼聲華麗麗地撒播了出來，凶悍的怒吼，像是要從屏幕裏噴薄出來似的，“說！消失的那一小時你去了哪裏？是不是教唆他人對任啟佳動手了？你說！你說啊！”
聽到聲音，秦高整個人都愣住，滿麵黑沉。
他盯著戚桑美，眼眸裏全是憤怒，沒想到戚桑美竟然錄了音。
秦高咬著後槽牙，竟沒想到自己竟然被一個女人給套路了。
孔舒然站在旁邊，眼裏同樣是寫滿了不可思議。
她全程陪同著，對戚桑美錄音的事竟然毫無察覺。
沈謬僵在原地，臉色難看至極。
他回頭瞪著秦高，很不能將他拖出去暴打一頓。
一個警察，什麽話該說，什麽話不該說，他不知道嗎？
說就說了，竟然還讓人給錄了音！
這要是被傳到往上，不知道得引起多少壞影響，挨罵倒是小事，他的位置興許都不保。
桑美抬頭，雙眼眼黑漆漆的明亮地散著碎光，格外的純淨，“是我亂說的嗎？”
她晃了晃手裏的手機，衝著沈謬一笑，挑釁道：“這錄音裏，可否清楚？”
“這.……”
沈謬頓覺顏麵無存，他握緊著拳頭，努力地控製著情緒。
袁悅君和穆家的人都在場，並且還有錄音， 他要是不表個態，這件事恐怕沒那麽好平息。
沈謬咬著後槽牙，滿臉嚴肅地看著旁邊的兩名手下，冷聲下令，“秦高舒然，你們先下去。”
沈謬已經發話，更何況秦高闖了大禍，這兩人哪裏還敢再繼續糾纏，隻得心有不甘地往旁邊退了退。
秦高站在旁邊，雙拳緊握，一雙眼憤怒地瞪著戚桑美。
桑美對他的憎惡視而不見，又或者說是存著享受的態度。
她向來如此，別人給她添堵的，她必然不會讓對方好過。
沈謬看了眼戚桑美和袁悅君，頓了頓，態度謙遜地說道：“袁女士，戚女士，我代表局裏先跟你們道歉，這件事我會盡快給你們一個說法。”
見沈謬如此低聲下氣，秦高就有些心裏不平衡了。
他握著拳，剛要出麵說兩句時，旁邊的孔舒然一把抓住他的手臂，“秦隊，你別再去惹事了。”
秦高回頭，憤怒地瞪了她一眼。
孔舒然抓緊了他的手臂，衝著他悄悄地搖了搖頭。
秦高再這樣下去，惹毛了戚桑美，那就隻會給警局乃至B市的整個人執法部門帶來無妄之災。
秦高擰眉，咬著後槽牙，努力地控製著脾氣。
袁悅君站出來，態度倨傲且疏離，“說法倒是不用。”
“隻希望你們把騷擾家屬的精力都好好放在查案上，別一天到晚沒事幹就來找我們家屬的麻煩。”
她睨了眼杵在旁邊的秦高，鄙夷之情盡顯。
秦高剛才說話不經大鬧，隻圖了痛快，現在悶頭吃大虧，卻根本不敢反擊。
穆家的人，打人都是這麽的攻於心計，騙對方將一通技能全部開完，然後自己則踩著對方痛楚，一點一點的暴虐。
秦高這次是徹底地感受到了這群女人的厲害，在她們麵前自己真有些難以應付。
袁悅君的諷刺並未就此接觸，她長歎一聲，將柔弱與痛楚展現出來。
她瞄了眼沈謬，臉上透著疲憊，沉沉地道：“我們已經夠焦慮和難過了，真沒那麽大的精神再來應付你們的諸多刁難。”
那表情透著遇難家屬真摯的情緒變化，看得人內心惶惶，難受至極。
李玲玉感同身受，立刻抬起手，用衣袖擦了擦眼角的淚水。
這樣的場合讓人難受，沈謬立刻蹙緊了眉，不知該如何應對。
孔舒然憋不住，立刻站了出來，“怎麽能是刁難呢？我們.……”
沈謬擰眉，大聲嗬斥，“舒然！”
孔舒然連忙抬頭，被沈謬眼裏的怒氣瞪著得心裏發慌。
她艱難地抿了唇，悄悄地退了下去。
袁悅君板著臉沒說話，仰起下巴，表情冷厲。
李玲玉則站在旁邊不住地搓手，臉上盛著擔憂以及對沈謬等人的不滿。
桑美勞累了一天，腦袋上的神經突突地跳著疼。
但如今的境況，她不得不強打起精神來，與穆家站在一起，對抗外敵。
……
沈謬在樓上各種低姿態，各種保證和道歉過後，這才成功將秦高和孔舒然帶走。
他帶著自己的得意門生和新晉小將，一邊走，一邊冷聲訓斥。
秦高與孔舒然被罵了一路，心裏既憤怒又委屈。
沈謬從電梯出來，直接就跨進了醫院附近停著的警車，那輛車是專供醫院內負責保護穆瑾言的同事用的。
沈謬“啪”地將車門摔上，回頭就瞪著秦高，大聲訓斥，“你還有沒有點腦子了？任啟佳出了事，你竟然跑過來找穆家的人做什麽？”
他剛才在樓上被穆家的一群女人明裏暗裏的嘲諷，被逼退著連重話都不敢說一句。
現在他終於從困境裏脫身出來，那股被憋著的火氣直接就衝了出來。
孔舒然被嚇得立刻縮起了肩，她悄悄地往旁邊一躲，垂著頭，根本不敢直視沈謬的眼睛。
孔舒然怕，但秦高卻不怕。
他板著臉，眉宇間神色沉冷，盯著沈謬，嚴肅地說道：“穆瑾言中毒時，隻有任啟佳、劉一明還有華藝三人接觸過他，不排除穆家人在打擊報複。”
曾法醫那裏已經得出結論，任啟佳是死於他殺，不是自殺，更不是什麽意外。
秦高已經調查過任啟佳的人物關係，並沒有發現任何的不妥，仇恨更是沒有。
不是任啟佳周圍的人下的毒手，那麽秦高順理成章地就聯想到了穆家人。
沈謬擰眉，表情凝重，“打擊報複？”
他看著秦高，眼裏有冷冽與嚴肅，“他們三人的內部調查不是處於保密階段嗎？外人怎麽可能會知道？”
穆瑾言在警局被人下鉈毒的事，他秘密調查過，連監控調取都是找的親信，外傳的事，可能性並不大。
當初讓秦高對那三名審訊室內，在穆瑾言出事前有接觸的警員進行秘密審問，全是內部進行，並沒有聲張，事情都隻在刑偵二組內部知道，怎麽會讓外人知道。
秦高明白沈謬的不解，頓了頓，表情嚴肅地說道：“警局如果真有內鬼，他們三人被牽扯其中的事，根本就不可能藏得住。”
任啟佳的死實在是太快，就在接受過內部詢問過後，當晚就死了。
這麽直接幹脆，解決起來又利落的手段，說是穆家人的報複，也不奇怪。
穆瑾言中的是鉈毒，重金屬根本無法從身體內排除。
醫生已經說過，鉈毒會對人內的器官造成嚴重的損傷，其傷害程度是終身的。
穆瑾言好好的一個人被帶進警局，卻是被這樣送出來，再加上他如今是穆家唯一的男丁。
穆家人氣惱，將氣撒在那三名審訊室監控員的身上也是說得通的。
可這通言辭卻引起了沈謬的暴怒，他瞪著秦高，大聲怒吼，“你這不過是猜測而已，證據呢？”
孔舒然被這通怒吼嚇得差點從椅子上蹦起來，縮了縮肩，抬頭緊張地盯著秦高。
秦高隻是板著臉，沒有會聽。
沈謬盯著秦高，有些痛心地訓斥起來，“沒證據你就這麽橫衝直撞地上門找人調查？秦高，學校教的警察準則你都拿去喂狗了是嗎？！”
秦高這人正直，是個好警察，這點沈謬很明白，也以此為榮。
可這孩子就是一根筋，不知道彎彎繞繞，為了查案得罪了不少的人。
像今天這種事，他已經做了不知道多少了。
以前得罪的那些人倒是嗎為什麽可擔心的，但今天秦高惹的，那可是穆家人！
真是想想沈謬都覺得頭大。
“.……”
秦高被罵得狗血淋頭，他擰著眉，不知該如何回話。
今天的事，他確實做得有些過激了，可是一想到任啟佳的死，秦高又不免握緊了拳頭。
正在這時，車窗傳來“叩叩叩”地敲門聲。
那聲音有其規律，是他們警局內的暗號。
沈謬收回了瞪秦高的眼神，冷冷地道：“進。”
話音剛落，車門就被拉開了。
上車的人是刑警二隊的警員，他叫藍秋。
藍秋將車門關上，然後衝著後麵的人點了點頭，“沈局！秦隊！”
秦高點了點頭，沒有吭聲。
沈謬瞄了眼上來的人，冷聲問道：“怎麽樣？”
藍秋立刻坐直了身，態度恭敬，“醫院的監控調出來了。”
車內的氛圍很緊張，藍秋已經明顯的感受到。
沈謬擰了擰眉，語氣冰冷，“如何？”
藍秋點了點頭，表情嚴肅地說道：“監控顯示，戚桑美昨晚確實沒有離開過醫院。”
秦高猛地抬起頭，整個人激動起來，“你確定？”
戚桑美昨晚沒有離開過醫院？！
秦高擰緊了眉，臉上的表情透著幾分冷沉。
藍秋立刻點了點頭，態度嚴肅，“確定。醫院附近的監控我們全部查看過，沒有她晚上出入的記錄。”
醫院的監控，他們已經按照沈謬的要求反反複複地看過，沒有發現戚桑美出醫院的鏡頭。
昨天晚上負責值班的警員同事也回憶過，也一致表示沒有看到戚桑美離開。
藍秋頓了頓，隨即抬頭看著秦高，猶豫了片刻，忽地表情嚴肅起來，“但昨晚監控拍到一個特別的人。”
沈謬與秦高兩人瞬間表情一滯，雙雙激動起來。
他們同時往前湊了過來，沉聲問道：“什麽人？查到對方身份了嗎？”
藍秋撫了撫帽子，沉聲說道：“監控篩選，發現這人是不久前突然消失的徐凱的助理—鬱肆。”
說著，他將平板電腦遞了上去。
電腦的屏幕裏是一張截屏圖，裏麵的圖有些暗。
監控拍到一個身著休閑服的男人，他帶著棒球帽，低著頭，正推開門口往走。
光色很暗，他露出半截側臉，但肉眼並不能直接分別分辨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