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7章 確認死亡？
秦高像是被人悶頭一棍，整個腦子嗡嗡作響。
他一把拽著小警員的衣領，再次確認道：“你說什麽？”
周嶽同樣臉色大變，回頭看著律師，大聲下令，“馬上打120。”
律師連忙掏出手機，迅速地將電話給撥了過去。
伴隨著律師與醫院的交流聲，警局內的氛圍逐漸變得緊張起來。
周嶽管不了那麽多，直接打斷秦高的質問，轉而追問起來，“人呢？”
小警員被秦高勒得臉色發青，抬手指了指走廊的方向，艱難地說道：“還……還在裏麵的審訊室。”
周嶽黑著臉，邁步就往裏麵衝。
誰知道，他剛有動作，秦高就抬手將他給攔住了。
秦高士氣如虹，沒打算放任， 周嶽不甘示弱，執意妄為。
兩人扭打，場麵立刻陷入混亂。
旁邊站著的警員和律師，彼此間躍躍欲試，可誰都不敢邁出那一步。
眼看著周嶽掐住了秦高的脖子，怒氣衝衝，“你要幹什麽？”
秦高同樣掐著周嶽的命脈，鏗鏘有力，“你不準進去。”
該死！周嶽這家夥帶著眼鏡，表麵上一副斯斯文文的樣子，手勁卻是十打十的足。
周嶽被掐得麵色漲紅，鏡片上被一層水霧籠罩。
他咬著後槽牙，脖子上的動脈直接凸了起來，臉上的表情從柔和轉換成了戾氣。
周嶽瞪著秦高，大聲質問，“人在你們這裏出了事，秦隊不讓我們見是什麽意思？”
曾法醫見狀，趁兩人打鬥的間隙，光明正大地鑽過去，直接往審訊室衝。
隨行的局長跑過幾米，忽然站住腳，他回頭瞪著秦高，怒斥出聲，“你幹什麽？還不放人進去？”
秦高擰眉，手上的力道半點也沒有鬆，“可……”
局長鐵青著臉，已經失去了耐性，“你還嫌事情鬧得不夠大是不是？”
秦高凜著臉，悶不做聲。
周嶽聞言，抬手一把粗暴地推開秦高，然後用手肘將他撞開，自己則跟著局長往審訊室跑。
秦高被撞得後退兩步，撞到身後的玻璃門才好不容易站住了腳，他沒有猶豫，轉身跟了上去。
身後的警員見狀，留下幾位蹲守職位，其他的則浩浩蕩蕩地跟了上去。
秦高衝到審訊室門口，看到裏麵的場景時，頓覺內心受到一股強烈的衝擊，頭暈目眩。
他抬手扶著門框，莫名地感到心慌陣陣。
隻見穆瑾言此時已被放平在地，緊閉著眼麵如死灰，嘴角還浮著層白沫。
周嶽跪在旁邊，雙手晃著他的肩，緊張地一遍遍地喊，“穆先生！穆先生！穆先生……”
曾法醫則蹲在另一邊，麵色凝重地在做著檢查。
局長看到曾法醫在做急救頓覺頭皮發麻，他微低頭側身，與離自己最近的孔舒然說著話，“警醫呢？怎麽還沒來？”
孔舒然同樣是低著頭，壓著聲音，低低地解釋起來，“警局附近出現重大車禍，警醫被一組的人調過去幫忙了。 ”
局長一聽，臉都黑了。
原本井然有序，安排有度的警局，怎麽突然有種亂作了一團的感覺。
他擰著眉，滿麵凶光，幾乎是咬牙切齒，“警醫不在場，結果還得靠法醫來做急救，這要真是出事被問責，大家別想有好日子過。”
孔舒然悄悄地瞄了眼杵在門口的秦高，頓了頓，這才低著頭，小聲地說道：“我們已經通知了警醫，他們回複說馬上就趕回來。”
現在穆瑾言已在警局出了事，其危機狀況他現在也看到了，哪裏還可能會有耐心等這麽一說。
局長咬著後槽牙，冷冷地質問，“我們倒是能等，問題是穆瑾言能不能等？”
突然，屋內響起洪亮的回聲，直率地做了應答，“不能！”
局長循聲望去，看到回應自己的人頓時就懵了。
他瞪大著雙眼，小心翼翼地問道：“曾……曾法醫，你這什麽意思？”
曾法醫已經站起來，看了眼還躺在地上的穆瑾言，冷靜地說道：“初步診斷，穆先生是中的毒，現已出現休克症狀，必須馬上送往醫院。”
秦高聽到“休克”二字，整個人都僵住了。
他睜大著雙眼，滿眼迷蒙地看著地上滿臉蒼白的穆瑾言。
局長一聽，整個人也緊張了起來，“送.……送送送！馬上送！”
他回頭衝著立在門口的秦高喊道，“你馬上帶著你們組的人在前麵開路，務必保證一路暢行，馬上將穆瑾言送去醫院。”
秦高收回上一秒的懵，點了點頭，“是！”
安排好這些事，他們就要將穆瑾言送去醫院。
可因為這是突然事故，誰都沒有多想，隻求著保住穆瑾言的命。
曾法醫站在旁邊，冷靜地打量了一番審訊室，然後目光幽幽地落在那個隨意扔在地上的紙杯。
他邁步上前，從口袋裏掏出鑷子，然後將紙杯夾起來，交給了自己的助理。
劉一明看著他，雙眼無辜，“曾法醫，你撿紙杯做什麽？”
曾法醫淡淡地應了一聲，“照例檢查。”
劉一明點了點頭，“水是我倒的，就接的辦公室飲水機的水，大家都喝的那個。”
曾法醫沒怎麽想搭理他，很不耐煩地重複了一句，“都說了，隻是照例檢查。”
劉一明立刻低下頭，“對……對不起！”
曾法醫沒再多說，帶著助理從審訊室離開。
周嶽將穆瑾言背起來，在經過秦高時，他還是忍不住放了狠話，“回頭再找你算賬！”
秦高鐵青著臉，不發一語。
按照秦高的安排，劉一明與孔舒然等人負責此次的護送任務。
一行人往車庫裏走時，劉一明悄悄地落在了後麵。
他留意著周圍的人，悄悄地往旁邊的垃圾桶移了過去。
眼見著周圍沒人，劉一明這才悄悄地從口袋裏摸出一團被揉成一團的東西，然後“咚”地扔進了垃圾桶。
他剛才收回手，突然就聽到孔舒然的喊聲，“劉一明，你快一點！”
劉一明抬頭，衝著立在車門邊的孔舒然揮了揮手，“就……就來！”
警車剛到門口，隨著伸縮門的打開，突然湧出來一大群的媒體。
他們全部拿著話筒攝像機，媒體人員身上的工作牌的標誌直令人頭痛。
秦高暗叫不妙，心也跟著沉了幾分。
他沒辦法，隻能跳下車，剛要叮囑底下人如何做好保密工作時，周嶽已背著穆瑾言從警局門口走了出來。
穆瑾言畢竟是人高馬大的成年，這樣背著著實是吃力了些，更何況周嶽怕摔著他，所以下台階時難免謹慎些，一步一個台階的走。
恰好是因為周嶽的這份謹慎被媒體利用，他們借用自己高精度的單反相機，快速按動快門，將穆瑾言的臉拍得一清二楚。
拍到照片的媒體人員立刻翻看成片， 還特意將照片裏穆瑾言的臉給放大了看。
當看到穆瑾言的狀況後，立刻就有人道出了疑問，“呀！穆先生怎麽會臉色這麽難看？是不是在警局受到虐待了？”
旁邊同樣拍到照片的人也連聲附和，“對呀！臉色蒼白。”
秦高蹙眉，剛準備要上車就被門口的媒體給統統圍住。
一時間，話筒齊刷刷地往秦高臉上杵，鏡頭也同時轉動著對準了他。
記者咄咄逼人，開始了他們每日的連發技能。
“秦隊長，請問這是怎麽回事？”
“請問你們是不是在審訊期間動用了什麽暴力手段？”
“請問你們這是在對穆瑾言進行屈打成招嗎？”
“請問.……”
“請問.……”
秦高被圍得水泄不通，原本就沉黑的臉被話筒杵得戾氣洶洶。
孔舒然見狀，不得不站了出來。
她身著警服，滿臉嚴肅地對著鏡頭，“麻煩各位讓讓，不要妨礙公務。現在情況不明，我們不會做任何應答。”
說著，孔舒然拽了拽秦高的手臂，小聲地嘀咕一句，“隊長，你跟穆瑾言他們一起吧，這邊交給我們吧。”
秦高回頭看了眼已將穆瑾言塞進車裏的周嶽，點了點頭，“嗯，好。”
孔舒然和同事一起撥開媒體，逼退著他們，這才給警車讓出了條路來。
前方警車拉響鳴笛，周嶽等人在後麵跟上，一路倒是暢通無阻。
秦高坐在旁邊，看到周嶽扶著昏迷不醒的穆瑾言，內心沉重，周嶽全程沒有給他好臉色看。
秦高盯著穆瑾言蒼白的臉色，內心的恐慌不言而喻。
很明顯，他之前的揣測錯了。
他原本以為穆瑾言是凶手，但卻沒想到，他竟然也是別人的靶子和獵物。
這事情的背後，到底還藏著什麽？
秦高感覺事情可能不是原本想象的那麽簡單，或者說要複雜千倍百倍。
原本還在等著被人從危險池裏撈出來的葉家人，被一陣驚呼攪亂了安寧。
秘書跌跌撞撞地衝進來，著急地說道：“葉先生，警局出事了！”
葉擘擰著眉，臉色難看，“是那邊的人不給我麵子，還卡著穆瑾言的保釋不肯鬆？”
他一早就猜到警局那邊會有人搞事情，所以當秘書這樣回複時，他第一時間就想到了這些。
“不！不是！”秘書搖著頭，不住地擺手，緊張地道：“是……是穆瑾言在警局出事了！”
葉擘原本平靜的臉忽地僵住，瞳孔大睜，臉上盡顯出不可思議來。
與他同等反應的，還有臥龍郡內的曲安格。
“你說什麽？”他在得知警局的事情後直接從沙發上站了起來，滿麵怒氣，“知不知道是誰幹的？”
助理搖了搖頭，同樣是表情凝重，“現……現在不清楚，警局現在亂作一團，穆瑾言如今生死未卜。”
穆瑾言生死未卜……
聽到這句話，曲安格像是心裏被人的開了一槍，直接漏了風。
他“咚”地跌回沙發，臉色灰敗，不見往日容光。
B市再次迎來風雪，忽然降至繁複的城市，漫天飄雪。
徐璽坐在沙發裏，懶洋洋地擼著貓。
賀太從外麵趕回來，光腳步就能聽出他的喜悅。
他站住腳，淡淡地匯報起來，“事情成了。”
徐璽擼貓的手一頓，跟著又繼續揉著那團柔軟的團子，“確認死亡？”
“沒有。”賀太頓了頓，接著解釋起來，“但中了那種毒，活下來的概率幾乎為零。”
徐璽麵色驟冷，“找人去確認，我要萬無一失。”
“是！”
圍繞著穆瑾言轉的，除了那些所謂的冷眼旁觀者，那就隻剩下穆家這些親人了。
桑美幾乎是徹夜未眠，好不容易等到天色放亮，原本等待的晴天未到，卻迎來了一出寒冬的落雪。
手機嗡嗡嗡地響了起來，她瞄了眼屏幕，看到那串數字時嘴角立刻揚起了笑。
可那抹笑容在接聽電話後瞬間僵住，隻聽見“咚”地清脆聲音，手機直接摔在了地上，沿著光滑的地板骨碌碌地滑出去老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