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9章 這結果,我喜歡
“舅舅!”景遙光心裏發慌,一邊攔著葉擘,一邊解釋,“徐璽他……”
胡靜見狀,忍不住冷聲嗬斥,“遙光!”
她雖然鬧,但眼下還是能分得清輕重,這就是為什麽葉擘當初會選擇娶她的緣故。
景遙光求救似的看著胡靜,滿眼的疑惑,“舅媽?!”
胡靜上前拉著她的手,其間打量了葉擘一眼,這才將注意力放在景遙光身上,極盡溫和地道:“前陣子有朋友去緬甸買了塊玉送給我,你過來瞧一瞧。”
景遙光擰眉,回頭看了眼徐璽一眼,猶豫著道:“可……”
胡靜拽著她,忍不住問道:“怎麽?現在連舅媽的麵子都不給了?”
胡靜向她使了使顏色,暗示的意味明顯。
景遙光心領神會,她伸手悄悄拽了拽徐璽的衣袖,這才敷衍著胡靜似的道:“好,我這就來。”
景遙光被胡靜拽到了旁邊的房間,她還是難免擔憂地回頭看徐璽,生怕葉擘又對他動粗。
她雖然怨恨徐璽不愛自己,但還是不願看到他被葉擘欺負。
徐璽是那麽好強要麵子的人,被葉擘侮辱,到頭來怨恨和憤怒還不全都落在她身上。
景遙光心裏擔憂,可眼下又不敢太冒犯葉擘,隻能不甘地被拽到旁邊。
葉馳邁著步子從樓梯上走下來,因為是半夜三更,所以他穿的是睡衣,頭發微微的有些淩亂。
他走到沙發邊,拿起茶壺倒了杯水遞給葉擘,淡淡地道:“年紀大了就別這麽衝動,現在的關鍵是解決問題,而不是發火。”
葉馳以前是的玩世不恭,但不知怎麽的,最近安靜穩重了許多。
葉擘盯著擱在麵前的茶杯,擰著眉頭,滿眼疑惑地瞪著他,“你是撞邪了?突然這麽正經!”
他不知道葉馳在搞什麽鬼,以前根本不愛參與這些事,突然間怎麽就熱衷起來了。
麵對這樣的葉馳,作為老子的葉擘反而不適應,甚至懷疑了起來。
葉馳很是無奈地癟了癟嘴,不滿地控訴道:“不是你讓我修身養性,沉穩收斂的嗎?我都照著做了,你到底還有哪裏不滿意?”
說著,他還抬起頭,狠狠地瞪了葉擘一眼。
不論如何,葉擘畢竟是有其威懾存在的,葉馳哪裏敢真的和他這麽剛!
他立刻將視線移開,隨手指著旁邊的沙發,招呼起來,“徐璽,你也坐啊!”
徐璽麵無表情,依言坐了下來。
葉擘看了眼徐璽,又回頭看了眼葉馳,並未看到兩人有什麽交流,但總覺得怪怪的。
徐璽剛才坐下,他揮了揮手,賀太就進來,他似乎是負了傷,一隻手脫臼似的,隨意地耷拉在旁邊。
徐璽冷著臉,語氣也變得有些凝重,“賀太,你來說說,今晚的湖心島到底是出了什麽事?!”
賀太聞言,頓時恭敬地鞠了一躬。
葉擘板著臉,一副看他要怎麽胡掰的表情。
賀太冷著臉,淡淡地道:“我奉徐少的令與羅湖羅趵前去偷襲湖心島,前期尋找監控盲點的過程當中還算順利。”
他看著葉擘,忽地猶豫了起來,“不過.……”
葉擘擰了擰眉,表情凝重,“不過什麽?”
賀太目不斜視,直直地看著葉擘的眼睛,表情篤定,“我發現湖心島的監控外設把控嚴格,但隨著進程的推進,監控反倒鬆懈了。”
“監控鬆懈?”葉擘愣住,更加的疑惑起來,“出什麽事了?”
賀太搖了搖頭,答得很是篤定,“並沒有。”
“沒有?”葉擘眉峰冷聚,表情嚴肅起來,“你是不是當時過於緊張,所以胡思亂想了?”
“開始我也這樣覺得。”賀太點了點頭,說話時聲音平穩,聽不出半點的慌亂,“可當我們爬上山崖,看到湖心島門口站著的Diana王妃時,我才驚覺被人給算計了。”
說到這裏,他臉上的表情跟著凝了下來。
葉擘瞪大了雙眼,不可思議,“你說你在湖心島門口看到Diana王妃?”
他們收到的消息,湖心島住的是戚桑美,怎麽忽然之間變成Diana王妃在那裏了?
賀太頓了頓,跟著繼續說道:“不止Diana王妃,還有曲安格身邊的李晟李棟。”
葉擘整個人愣住,為賀太帶回來的消息感到震驚,“你說曲安格的人也在那裏?”
賀太點了點頭,滿臉的嚴肅,“沒錯,他們應該也是收到戚桑美就在湖心島的消息,隻不過時間上有些湊巧,他們也選擇了今晚夜襲陌莊園。”
葉擘眯了眯眼,想起今晚在市政會議室裏鄭先生叫住他和曲安格的事。
葉擘下顎的線條凜了凜,幽幽地開口道:“難怪今天鄭先生問責時,會突然叫住我和曲安格,原來是這麽回事……”
說到這裏,他忽然抬頭盯著賀太,大聲質問道:“既然你明知道被算計,為什麽不下令讓人撤退?”
賀太沒有絲毫的慌亂,而是鎮定地解釋道:“我下過命令,但羅湖羅趵根本聽不進去,仍舊執意妄為,非要冒險衝陌莊園替葉先生擎住戚桑美。”
他說話的表情,甚至連帶著眼神,沒有任何的慌亂。
葉擘天生多疑,他根本不可能就這樣相信賀太說的話,“羅趵任性衝動我相信,但有羅湖在,他們應該還是知道分寸的。”
賀太從口袋裏掏出今晚行動時隨身攜帶的通訊儀,“我們通訊用的是無線耳機,並且有錄音儲備,葉先生實在不信,大可以聽一聽。”
他很是果斷,直接將錄音調出來,並且播了外放。
錄音器裏的對話清晰,包括賀太讓人撤退,以及羅湖羅趵的任意妄為。
景遙光在屋子裏陪著胡靜,一邊敷衍地應付著,一邊豎起耳朵來聽客廳裏的動靜,可聽了半天還是沒有接收到半點的消息。
她的心難免慌亂的,畢竟如今被抓的是羅湖羅趵,不知道他們會不會將自己捅出來。
葉擘聽到錄音的內容後,臉色鐵青。
“混賬!”他“咚”地一拳砸在沙發的扶手上,滿臉陰沉地嗬斥出聲,“羅湖什麽時候變得這麽不知輕重了!這麽明顯的陷阱,他竟然還上趕著往裏跳!”
他培養了羅湖這麽多年,倒是沒有想到他竟然會在關鍵時候拖了他的後腿。
葉擘現在心窩子裏全是怒火,熊熊燃燒。
徐璽坐在沙發裏,全程沒有說話。
雖然剛才因為誤會,葉擘甩了他兩耳光,但他似乎並未想過要計較似的。
見他不吭聲,葉馳抖著腿,忍不住開口,“事情已經發生,現在問責毫無意義,關鍵是想法子解決目前的危機。”
他看著葉擘,忍不住開口道:“襲擊Y國王妃,那可不是什麽小事。一旦羅湖羅趵守不住嘴,那我們的麻煩可就大了。”
葉擘擰著眉,好半晌才開口,直接了當地問道:“徐璽,你有什麽好的建議?”
自己對他而言,或許就是這樣隻配被利用的角色吧。
徐璽的表情有些陰冷,情緒似乎並不高。
賀太感受到他渾身散發的冷氣,生怕他現在控製不住就動了手。
可他太低估了徐璽的忍耐力,不多時,徐璽就開了口,沒什麽情緒地道:“如果這件事是戚桑美謀劃的,事情解決起來就不難。”
葉擘眯了眯眼,冷聲問道:“怎麽說?”
對於掌控徐璽,葉擘自認為已經是掐住了他的命脈,所以徐璽隻能任由他差遣。
徐璽聳了聳肩,神色平靜,“雙手都有籌碼,也不怕談判失去底氣。”
葉擘的手指在沙發的扶手上敲了敲,“你是說穆瑾言?”
“不然還能是什麽?”徐璽輕哼一聲,語氣透著輕鬆,“你能趕在曲安格之前辦好這件事,成功脫身應該容易。”
“對呀!”葉馳聞言,忍不住拍手叫好,他盯著葉擘,整個人情緒激動,“我們如果能提前辦好,那就等於抽走了曲安格的底牌。”
葉擘看著麵前神采奕奕的兒子,忽然有些恍惚。
他家的紈絝子弟,怎麽突然像是被打通了任督二脈似的,通透了。
葉擘沒有吭聲,將機會讓給了葉馳。
葉馳說得興起,臉上透露出興奮的光芒,“他派人偷襲湖心島,肯定也是想要抓戚桑美,畢竟她的存在證明了他當年的虛偽和謊言,他們之前肯定早就有嫌隙。我們再抽走曲安格的底牌,那此次襲擊Diana王妃的事,罪名他是背定了。”
葉擘靜靜的看著這能說會道的兒子,真的是打心眼裏的滿意。
“襲擊Diana王妃……”葉馳揣著這念頭,轉而對著葉擘笑了起來,“這罪名要是被坐實,曲安格這輩子就真的不可能翻身了。”
他有些激動地向葉擘靠近,興奮不已,“不僅不能翻身,剩下的日子他可都隻能在監獄裏,眼瞅著你登上那個位置了。”
葉擘也被他給調動了情緒,忍不住地道:“這結果,我喜歡!”
徐璽坐在沙發上,親眼目睹葉擘在看到葉馳的改變後失去決斷的樣子,終究是沒有開口出聲。
他沒有在葉家久呆,循著機會就離開了。
因葉擘的關係,景遙光被迫留了下來,沒有與徐璽同行。
回程的路上,賀太坐在副駕駛,猶豫了許久後,忍不住開口問道:“徐少!難道我們真的要看著葉擘弄死曲安格,然後獨大嗎?”
徐璽此時的臉陰沉得可怕,“我可沒有替他人做嫁衣的習慣。”
賀太清楚他的憤怒,但現在事情就擺在麵前,“那……”
徐璽冷冷地揚起嘴角,陰森森地的道:“戚桑美恨一個是恨,多一個應該也無所謂。”
賀太頓住,回頭看著徐璽,“什……什麽意思?”
徐璽坐在後排,半顆身子陷在黑暗裏,總給人一種冷沉駭人的感覺。
隻聽見黑暗裏,徐璽的聲音極冷地笑道:“她現在有Diana做靠山,製裁曲葉兩人應該不成問題。”
賀太聽得背脊發麻,沒敢吭聲。
徐璽再度哼笑出聲,感慨道:“遊戲倒是越來越好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