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6章 你不相信我?
穆瑾言認命地伺候著自家媳婦兒,修剪完指甲,又幫她洗了手,然後伺候著她吃飯。
穆瑾言將穆星辰從小帶到大,所以在照顧人方麵真是得心應手。
自己的老公,接受起他的服務桑美沒有絲毫的害羞。
她盡情地享受著穆瑾言的噓寒問暖,一口口地吃著熬煮得軟糯的粥。
半晌後,桑美吃飽了飯,盯著穆瑾言,沉聲追問道:“穆瑾言,那隻錄音筆修好了嗎?”
穆瑾言端著碗的手僵住,他立刻反應過來,轉身將碗擱在旁邊的櫃子上。
他一邊埋頭整理櫃子,一邊語氣平靜地回複,“技術部門回複問題比較大,現在還在處理,應該很快就有結果。”
“啊?”桑美擰眉,臉上寫滿了擔憂,忍不住嘀咕起來,“怎麽會這樣呢?”
穆瑾言用濕紙巾擦桌子的手微頓住,沒有答聲,隨即神色如常,繼續忙著手邊的事。
桑美靠著床頭櫃,表情凝重,一邊回憶一邊嘮叨氣啦,“我當時找到時,外麵套了好幾層的防潮袋,包了保鮮膜,還纏了很多圈的膠帶。”
“處理成這樣,應該能起到很好的保護作用呀!”
真是越想越想不通,那麽隱秘的地方,保護得這麽好,又沒有浸到水,怎麽就受潮了呢?!
桑美擰著眉頭,扭頭看向旁邊正忙於收拾的男人,緊張地問道:“穆瑾言,那隻錄音筆不會是修不好吧?”
原本想借著整理屋子來逃避追問的穆瑾言頓了頓,隻能放下手邊的事,專心地來應付自家老婆。
穆瑾言用幹淨的濕紙巾擦著手,看著桑美,臉上寫滿了認真,“技術部門會盡全力的,至於能不能得到預期的結果,那也隻能盡人事聽天命。”
“.……”
話是沒錯,但難免讓滿懷希望的人深受打擊。
桑美癟了癟嘴,很明顯的不甘心。
她現在渾身都是傷,加上性格要強,穆瑾言生怕她又犯倔地莽撞衝出去。
他立刻坐在床沿,雙眼真誠地盯著桑美,主動邀請起來,“別再想這件事了,你昨天不是想要轉轉屋子?我帶你到處看看?”
桑美還擔憂著錄音筆的事,哪裏肯輕易妥協,“可是.……”
穆瑾言並未等她說完,而是直接打斷了她的話,“莫澈的新藥能緩解骨裂疼痛,你可以坐輪椅上,我推你。”
說著,他起身從旁邊的試衣間裏拖出輛微型的折疊輪椅。
穆瑾言拍了拍輪椅的扶手,主動邀請。
桑美嚐試著抬了抬手,發現並沒有那種鑽心的痛感。
她點了點頭,直接應了下來,“好。”
這棟別墅很大,很寬敞,樓道是環形,連接了樓上的所有房間。
穆瑾言將桑美從臥房裏推出來,一邊走,一邊解釋,“你現在住的這間房,是曲陌專門給你預留的房間。”
桑美一愣,回頭看著穆瑾言,臉上寫滿了驚異,“我姐留給我的?”
穆瑾言摸了摸她的頭頂,滿眼寵溺,“你沒有聽錯,是你姐姐專門給你留的。”
“她說你總要回來,不論變成什麽樣子,你都是她的妹妹。”
這話真誠,像是曲陌會說的話。
曲陌對她的愛,連著親情與血脈,帶她成長,教她做人。
可以說,小相思對世界的認知,全部來自於曲陌。
所以,那時候的她純良、天真。
桑美坐在輪椅裏,想著曲陌,眼眶裏不自覺地溢滿了淚水。
穆瑾言推著她,跟著耐心地解釋,“後來他們置辦的每套房產,但凡一家人會搬過去住的,不論時間長短,都有一份給你的預留。”
桑美對B市的成見頗深,可穆瑾言依然想要給她一份溫暖,告訴她在那段黑暗的時光裏,這裏是有人惦記著並且深愛著她的。
他們順著環形的走廊漫步而行,忽然又停了下來。
桑美盯著麵前緊閉著的白色房門,表情微滯。
穆瑾言上前,輕輕地推開房門,然後指著裏麵,沉聲說道:“這是曲陌和我大哥的主臥。”
他推著桑美,帶著份沉重地心跨進了主臥。
自從穆西辭與曲陌離開後,穆瑾言就鮮少來這裏。
桑美失去了姐姐,他失去了哥哥,那種疼痛令他不敢麵對這裏。
可隨著時間的推移,他慢慢地接納了他們離開的事實,雖然想起來心仍然難受至極。
主臥的空間很大,看得出設計師有特別的安排。
桑美一進房間,立刻就注意到了床頭擱著的婚紗照。
她盯著照片裏的曲陌,忍不住的感慨出聲,“原來曲陌穿婚紗是這副樣子!好美吖!”
曲陌當初與穆西辭結婚隻是華宇集團官方宣布,穆西辭為了保護曲陌不受外界影響,所以禁止了任何形式的拍攝和報道。
桑美曾跋山涉水而來,卻隻能如路人般站在教堂的外圍,遠遠地觀瞻那些用鮮花鋪就的花路盡頭,然後聽到宣誓鍾聲地敲響。
桑美盯著婚紗照裏曲陌的眼睛,盈盈含水,溫情款款。
那時候,她該是百般幸福的吧。
真好啊!
桑美回頭看著穆瑾言,笑著問道:“還有相冊嗎?”
穆瑾言點了點頭,“有的!我幫你拿。”
他將輪椅的防滑齒輪移出來,這才放心地跑向床頭櫃。
穆瑾言很快就將相冊拿了過來,因桑美雙手不方便,所以他便直接坐在了地上,盤著腿幫桑美翻相冊。
他做這一切,非常的自然,沒有絲毫的不和諧感。
桑美盯著穆瑾言的側臉,終究是什麽也沒說,隻是微微地抿了抿嘴,便將注意力放在了相冊裏。
觀山悅裏的關於曲陌和穆西辭的照片並不多,或許是袁悅君怕思子成疾,又或者害怕星辰難受,所以大多數的的照片都移到了這裏。
穆瑾言耐心地幫忙翻看著照片,其間非常注意桑美的狀態。
桑美很認真的欣賞著照片,看到曲陌從滿臉病容,雙眼充滿對外界的抗拒,到她眼眸溫柔,放鬆警惕,臉上掛笑,然後她穿著白大褂展開正常的生活。
曲陌從少女,到少婦,始終都有穆西辭左右陪伴。
看到這裏,桑美忍不住偏了偏頭,目光溫柔地落在穆瑾言的臉上。
可以說,穆家男人,是她們姐妹倆的救贖了。
察覺到桑美在看自己,穆瑾言忍不住問道:“我臉上是有什麽嗎?”
桑美的眉眼微翹,眸光靈動,“有呀!有帥氣!”
穆瑾言被冷不丁地一誇,臉突然就紅了起來。
桑美見狀,忍不住咯咯咯地笑。
穆瑾言摸了摸下巴,忍不住感慨一句,“我老婆說起情話來也是猝不及防啊!”
嘖!被誇帥氣,穆瑾言心裏這是美滋滋。
他盡責地陪伴著,兩人跟著翻動起相冊來。
很快就到了曲陌懷孕的時期。
不得不說,穆西辭是真的很愛記錄,曲陌光是孕期就有五本相冊。
桑美盯著曲陌懷裏抱著的嬰兒,她帶著頭巾,穿著病號服,一副剛生產後的虛弱模樣。
那個被粉白色棉襖裹著的嬰兒,通體分紅,柔嫩嫩的,可愛至極。
桑美盯著嬰兒時期的星辰,半晌後,忽然開口問道:“穆瑾言,是不是餘靖州帶走了星辰和滿藏?”
穆瑾言原本柔和的臉忽地愣住,回頭看著桑美,沒有吭聲。
桑美沒有迎上他的目光, 隻是垂著頭,神色平靜地解釋,“我燒了餘倩音的綠梅園,逼她說的。”
她沒有隱瞞,理所應當地,她需要的是穆瑾言的坦誠相待。
這是桑美拋出來的機會,穆瑾言沒理由接。
“是。”穆瑾言心裏清楚,沉默了兩秒,頓了頓地道:“兩個孩子都在餘老那裏。”
如桑美所料。
她盯著照片裏孩子,淡淡地問了一句,“如果我沒猜錯, 外公是以他們的命作要挾,讓你幫忙辦事,對嗎?”
擔心穆星辰,同時也擔憂穆瑾言。
穆瑾言拍了拍桑美的手背,柔聲安撫,“依我們四麵楚歌的狀況,星辰跟著我們並不安全。”
桑美扯了扯嘴,嗤之以鼻,“跟著他也未必是安全的。”
“.……”
穆瑾言一愣,抬頭,滿眼驚愕地盯著她。
桑美回避著與穆瑾言的目光直視,冷笑出聲,“我不相信,以他的威望會不知道她如今危險的處境。”
她猛地抬頭,目光冷銳地盯著穆瑾言,滿臉嚴肅,“我在臥龍郡親眼看見,那個人給她注射了藥。”
穆瑾言擰眉,整個人變得嚴肅起來。
桑美從他的表情裏辨認出了事情的複雜性,她深吸了口氣,無奈地道:“不知道什麽原因,她也被囚禁了。”
想起餘倩雯當時被按倒在床,由著曲安格親自給她注射藥物時的畫麵,桑美的心就莫名地難受起來。
穆瑾言站在旁邊,猶豫了半晌,這才開口說道:“今天新聞已經曝出來,她是突發腦梗,你所見到注射藥劑的視頻是在打急救針。”
桑美猛地抬頭,一雙眼充滿了惱怒,死死地盯著他,怒不可遏,“你不相信我!?”
難得見他情緒這麽激動,穆瑾言立刻拍了拍她的手心,雙眼沉沉地盯著桑美,“不!你說的,我都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