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4章 馮鬱萊,誰派你來的
大家都按捺著上前勸說的衝動,全新配合著。
穆瑾言全程沒有說話,開著車,一路往各個傳言桑美出現過的地方開。
一次次的撲空,在收到消息後,又一次次地重燃希望。
眾人被戲耍著在B市各種轉悠,敢怒不敢言。
一整天的時間,大到商場,小到B市最雜亂的菜市場,穆瑾言都親自開車去過。
隻是滿懷希望的追隨,皆未獲得好的結果,隻是答案不盡相同,口徑一致,“穆先生,沒有夫人的影子。”
沒有!沒有!沒有!
那些橫空出現的信息,穆瑾言全部沒有確認,就悶頭找了過去。
可是不僅沒有找到人,甚至連可能是桑美的訊息都沒有。
穆瑾言氣急敗壞,抬腿,發泄似的踹了幾下車輪。
穆瑾言其實心裏很清楚,那些傳過來的密集訊息,肯定是好事者的捉弄。
可這件事牽扯到桑美,穆瑾言不敢猶豫,不敢怠慢,即便是別人挖好的陷阱,他也甘之如飴地往裏跳。
追蹤的人累得人仰馬翻,不敢叫苦叫累,隻是安靜的跟在穆瑾言身後,表情凝重。
穆瑾言正在消解內心的氣惱時,口袋裏的手機冷不丁地響了起來。
他急忙將手機掏出來,原本盛滿興奮的神色立刻暗了下來。
穆瑾言擰著眉,不耐煩地將手機接通,冷冷地“嗯”了一聲。
電話那頭,莫澈被穆瑾言不願搭理的語氣弄得心梗,但這次他倒是沒有不正經,而是嚴肅地問道:“老穆,在哪裏?”
穆瑾言不答反問,語氣極硬,“什麽事?”
要不是看在他現在媳婦兒失蹤心情不好,莫澈肯定要衝過去和他打一架。
太氣人了!
莫澈深呼吸了口氣,盡量控製著情緒,冷靜地道:“我有古風的消息。”
穆瑾言聞言,原本暗色陰沉的眸子瞬間放亮,“我馬上過來。”
不等莫澈說話,穆瑾言立刻將手機掛斷,然後急忙拉開了車門。
偵查隊隊長見他要走,立刻上前,急忙問道:“穆先生!”
“辛苦了。”穆瑾言扶著車門的手頓住,扭頭看著對方。
這批人陪著他熬了好幾天的夜,因為沒怎麽休息,各個麵色憔悴,眼睛裏布滿了血絲。
穆瑾言蹙了蹙眉,沉聲下令,“你先安排他們換崗。”
他難得關心起旁人,所以旁邊的偵察隊隊長當即愣住。
“是!”
半晌後他才反應過來,鄭重地衝著穆瑾言鞠了一躬。
其實也怪不得太意外,畢竟以前的穆瑾言不近人情,出了名的冷麵閻王,說起改變並不見得有多少,唯一的,隻是他現在似乎多了幾分人情味。
偵查隊隊長擰眉頓想,或許這就是結了婚的男人,當娶到那個心底的人時展現出來的柔軟人性。
穆瑾言一個人開車,火急火燎的往莫澈的實驗室趕。
他衝進實驗室,去發現裏麵除了莫澈外,還有位帶著眼鏡的女人。
那女人的麵相有些熟悉,穆瑾言覺得在哪裏見過,但就是想不起來。
穆瑾言擰眉,不明白這陌生女人為什麽會出現在莫澈的實驗室。
他沉著臉,目光幽沉地看著莫澈,冷聲問道:“怎麽回事?”
莫澈指了指旁邊的女人,聳了聳肩,“這是馮鬱萊,讓她來跟你說。”
穆瑾言偏頭,深邃冰冷的目光落在馮鬱萊的身上,不發一語。
這個男人的沉默,無疑是在給她空間交代。
馮鬱萊很是無奈,她往後靠了靠,後腰抵著實驗桌,淡淡地說道:“我也是臨時收到院長的調派,讓我去翟莊看一個病人。去了之後,我發現那人是古風。”
她說得直接,像是早已清楚事情始末,有備而來。
這女人,不簡單。
穆瑾言神色如常,一雙眼如鷹隼般緊盯著對方,冷沉沉地問了一句,“你怎麽確定那人是古風的?”
馮鬱萊原本還泰然自若,但麵對穆瑾言的逼視,她莫名地感到心裏在犯怵。
她勉不了心裏想,難怪穆瑾言能在商界叱吒風雲多年,其地位無人可撼動,不是沒有道理的。
這個男人隻要站在那裏,其周身的氣勢就能碾壓眾人。
馮鬱萊捂著膽顫慌亂的心髒,克製著用平靜的語氣說道:“他雖然蒙著麵,但我認得他手上帶著的那串手鏈,是藏族難得一見的九眼天珠。”
古風手上的那枚九眼天珠,曾今在B市春季拍賣市場賣出了最高價,一夜之間被媒體各種宣傳,幾乎是路人皆知。
古風這人做生意,好顯擺,那枚九眼天珠拍下來後就被他做成了手鏈,帶著招搖過市。
馮鬱萊知道古風手上的九眼天珠,這倒是並不奇怪。
可這麽毫無破綻的說辭,在穆瑾言麵前卻沒有絲毫的可信度。
穆瑾言板著臉,眸光清冽,開口冷冷地問道:“你是怎麽知道我在找古風的?”
他問得直接,且眼睛透著強有力的洞察,一瞬不瞬地盯著馮鬱萊。
馮鬱萊被看得心慌,後背漫起一層細密的汗水。
她佯裝著鎮定,顧左右而言他,答非所問,實則內容豐富,“我知道穆太太失蹤,也知道你曾登門古風堂,所以猜想古風與穆太太失蹤一事有關。”
他既沒對外宣告追殺,也沒公開懸賞,竟然有人平白無故地來幫自己。
什麽原因 ?
投誠?
到底是誰指使的這個女人?
穆瑾言盯著她,眼裏光影沉冷,繼續追問,“為什麽要幫我?”
莫澈在旁邊看得幹著急,被穆瑾言這突如其來的防備搞糊塗了。
馮鬱萊有些扛不住,握緊著拳頭,冷冷地應道:“受人之托。”
穆瑾言並未放棄,毫無停滯地出聲問道:“何人?”
“這很重要嗎?”
馮鬱萊艱難地往嗓子咽了咽,表麵上還要裝得若無其事,實則心裏慌得一批。
穆瑾言留意著馮鬱萊神色的變化,斬金截鐵,“非常。”
不好糊弄的男人,讓人頭大!
馮鬱萊憋著內心的煩悶,很快調整好心態,跟著抬頭,目光直視穆瑾言,緩緩地道:“我與曲陌是學醫時的同學,有幸成為同事。”
經她這麽一提醒,穆瑾言這才想起為什麽馮鬱萊這麽眼熟。
她曾在曲陌與穆西辭的葬禮上出現過,以同時的身份。
可馮鬱萊這麽一提醒,不僅沒有消除穆瑾言內心的懷疑,反倒是加重了他內心的防備。
穆瑾言眸底的光更加的沉了幾分,他眯了眯眼,言語低冷帶嘲諷,“我大嫂是醫生,但不是半仙,她能算出這許多年後的事,還委托你照顧她妹妹?”
馮鬱萊強忍著內心的慌亂,鎮定自若,“怪力亂象這麽多,誰知道呢?”
說著,她忍不住笑了笑,黑亮的眸子盯著穆瑾言,提醒道:“穆先生,與其在這裏懷疑我,倒不如抓緊時間找到古風,然後將你太太安全帶回家。”
穆瑾言不相信這世界會有白給的午餐,他也不相信會有人莫名其妙的施以援手。
他緊緊地盯著馮鬱萊,冷著語調,迫切追問,“帶走古風的人是誰?”
馮鬱萊隻是意味深長地笑了笑,“這樣的答案,我覺得你或許應該親自去問古風。”
她拿起實驗桌上的包,淡淡地複述起來,“我隻是接到院長的保密派遣,外出隨便救了個人而已,其他的一概不知。”
她在重複事實,眾人皆知的事實。
馮鬱萊不肯說,穆瑾言也不可能找人強行撬開她的嘴。
不管怎麽樣,對方告訴了他古風的下落,而不是像今日白天裏某些搞怪的人亂放煙霧彈。
穆瑾言盯著馮鬱萊,半晌後才開口,鄭重地道:“謝謝。”
馮鬱萊提著包,臉上揚起一抹淡笑,“謝就不用了,人情以後有機會我會來找您還的。”
說罷,也不等穆瑾言回應,扭頭就衝著旁邊的莫澈揮了揮手,“莫醫生,先走了。”
莫澈點了點頭,“嗯”了一聲,不便留人。
他雖然不清楚穆瑾言在想什麽,但是從剛才兩人的對話,莫澈還是感受到了戰火。
很明顯,穆瑾言不相信馮鬱萊,感覺她來者不善。
其實不僅是穆瑾言不相信,莫澈也保有懷疑的態度。
馮鬱萊這個人他沒什麽接觸,但細想一下,幾乎每次有事發生需要臨時增援時,她似乎都跟著出現過。
莫澈擰著眉,抬了看了穆瑾言一眼,冷靜地問道:“怎麽樣?翟莊去嗎?”
穆瑾言麵無表情,“為什麽不去?”
那樣子,跟全世界都欠他很多錢似的。
莫澈癟了癟嘴,表情寫滿了無奈,“那走吧。”
穆瑾言邁步往門外走,一邊走,一邊問道:“托你辦的事辦好了?”
穆瑾言提到交代的事,莫澈就感覺頭大。
想著自己那幾天過的日子,莫澈就忍不住咬住了牙。
他半晌神智才緩過來,語氣不善地道:“我差點被念成撞鍾的和尚,你說呢?”
莫澈找的人不是一般人,對方性格孤僻古怪,還酷愛嚴肅地說教,他受到的簡直是非一般的折磨。
穆瑾言瞄了眼睛莫澈,頓了頓,忽地抬手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
他的力道有些大,冷不丁地一掌下去,莫澈被偷襲得差點跪了下去。
馮鬱萊藏在實驗室外的大樹後,眼睜睜地看著穆瑾言與莫澈驅車離開,這才邁步從樹後走了出來。
她盯著逐漸遠去的車尾,忍不住長長地舒了口氣。
憑借馮鬱萊的經曆,形形色色的人都已見過,但非要說恐怖排名,穆瑾言的位置絕對是前三永遠不可能被人拽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