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4章 想跑,沒那麽容易
他衝著黑衣人點了點頭,回頭看了眼身後的一團亂,立刻橫穿馬路,從旁邊的隔離帶上翻了過去,然後軲轆似的翻滾了下去。
馬路上的人正在相互鬥毆,加上晚上天氣黑,根本沒人注意到穆威已經消失。
那位皮衣皮褲的黑衣人開著摩托車,直直地往裝甲車開了去。
裝甲車前站著好幾個人,有穆瑾言的,也有穆威的人,都在相互纏鬥,黑衣人開車衝過去,不分敵我,二話不說地將人給撞了飛。
他的動作粗暴,手法殘忍,前麵的七八個人全部被撞飛。
黑暗裏,隻聽見車輪與地麵發出“吱”地尖銳摩擦聲,黑衣人單腳著地,車尾一甩,直接就停在了車門邊。
司機一愣,立刻將車窗落下來,手伸出來戳中對方的鼻子,怒吼一聲,“你想幹什麽?活得不賴煩了吧你!”
黑衣人抬頭,鴨舌帽落下一圈陰影將臉徹底擋住。
他沉默著沒有說話,靜看司機兩秒。
跟著,他忽然反手摸著向腰間,跟著掏了槍。
黑色的槍管反射著冰涼的白光,冷森森硬邦邦的杵著自己的腦門,司機當即瞪大了雙眼,唇瓣跟著不住地微微顫抖。
他仰著頭,滿眼哀求地看著對方,求救聲還未喊出來,下一秒,隻聽見“嘭”地一聲,子彈利落地從腦門穿過,然後在後腦勺呈現出爆炸的血窟窿。
司機雙眸大睜,接著“咚”地倒了下去。
槍聲震動,熱烘烘的場麵忽地靜止下來。
黑暗裏,突然有人開口,大聲質問起來,“誰?是誰開槍了?”
穆威為避免引起注意,反複強調行事作風要低調,不能開槍,所以他手底下的人非常避忌。
而今天前來截胡的這波人,用得最多的也是拳頭,對方似乎也不想引起注意。
可是,突然間冒起槍聲來了,是怎麽回事?
所有人頓住,隨即一致扭頭,循著聲音望了過去。
黑衣人動作敏捷地拉開了車門,一把將司機給拖拽了出來。
司機已經沒了氣,身體還軟著,“咚”地一聲摔在地上。
暗沉沉的車燈下,隻見司機仰躺在地,額頭上一個血色的洞,後腦勺冒出一灘暗紅色的血漬。
黑衣人跳上了車,摔上車門,然後一轟油門,搬動方向盤扭頭就跑。
旁邊被他開摩托車撞到的人意識過來,立刻爬起來,徒步快追。
其中有個動作稍敏捷的,一把抓住了裝甲車的把手,然後趴在了上麵。
身後的人見狀,指著被劫走的裝甲車,怒喊一聲 ,“快,給我追。”
“攔住他們。”
穆瑾言的人站在原地,等待著指令。
旁邊有人看了看他們隊長,猶豫了半天,忍不住道出內心的疑問,“老大,我們不是安排劫車回城嗎?這怎麽往市外跑了?”
帶隊的人愣住,回頭看了眼他們攔截的反向,跟著反應過來。
他當即臉色大變,緊張地喊了一聲,“不好!”
他招呼著其他人,指著裝甲車的方向,大喊一聲,“追!”
桑美騎著摩托車直往前奔,與對麵橫衝直撞的裝甲車擦肩而過。
她原本沒怎麽在意,直到開過一半看到有人往這邊追,這才察覺到不對勁。
她立刻刹車,單腳下落摩擦著地麵,支撐著動作瀟灑地調轉車頭。
桑美在寒風當中矗立,渾身透著幹練與帥氣,她轟了轟油門,跟著“轟”地往裝甲車的屁股後追了過去。
穆瑾言見狀,二話不說地調轉車頭,跟著也加速追了上去。
周嶽才剛跑到路口,就見穆瑾言開車摩托車從他麵前“唰”地飛過。
他看擰著眉,耳機裏跟著傳來了山腳截胡隊伍的匯報。
事情轉變得太快,措手不及。
周嶽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跟著指揮起身後的人,大聲嚷嚷起來,“快!快找車。”
身後的兩人愣住,硬是沒反應過來,“找……找車?”
“廢話!你沒看到穆先生一個人過去了!”周嶽反手就甩了對方一耳光,怒罵出聲,“哎呀,廢什麽話,趕緊找車啊!”
見對方不動,穆威急火攻心,抬腿忍不住又踹了對方一腳,“快點啊!快,找車!”
那個人被踹醒,跟著往外跑,去找到原本他們藏好的車。
桑美轟著油門,飛快地往前追。
黑暗裏,那個剛才趁機爬上車的人已經開始行動了。
他順著裝甲車的外殼,徒手爬上了車頂。
黑衣人似乎差距到了車上的動靜,跟著轉動起了方向盤,將車開得歪歪扭扭的,企圖將車上的人甩下去。
桑美騎著摩托車在後麵,一直在來回閃避。
車上的人扒著車廂邊緣,很快就跑道了車頭位置。
他都是膽識過人,從窗口伸手進去薅黑衣人的臉。
結果,他沒有碰到黑衣人的臉,隻碰到了他的帽子。
黑衣人的帽子被打落,跟著也將他的脾氣給打了出來。
他一把拽住襲擊他的人,然後用力一扯,直接將他從車上扯了下來。
那人的腳直接落了地,黑衣人卻並不放手,竟然企圖加快車速從而拖死他。
桑美見狀,立刻按動喇叭。
“滴滴滴”的聲音刺耳,立刻驚動了前方的黑衣人。
黑衣人機警的看了眼,後視鏡裏正緊跟著一輛摩托車。
黑衣人瞄了眼被自己拖拽著的男人,當即眸色一暗,跟著忽然鬆手。
車速過快,那人被這樣扔開,整個人摔在地上,橫向著打個好幾個滾。
桑美的車開得快,隻見黑漆漆的馬路上有東西滾過來。
她急中生智,猛地一提車頭,整個車身直接飛了起來。
那人盯著從頭頂飛越而過的車輛,心跟著沉了下去。
誰知道這氣還舒暢,耳邊又傳來了喇叭的聲音。
那人猛然一驚,回頭又看見一輛摩托車向他衝了過來。
穆瑾言想要追桑美,根本沒仔細看前麵的路,等他意識過來時已經離那人很近很近了。
眼看著就要壓到對方的身上,穆瑾言沒辦法,隻得急轉車頭。
摩托車輪胎偏位打滑,直接將穆瑾言從車上摔了下來。
摩托出摩擦著粗糙的水泥地麵,然後“咚”地撞在隔離欄上,兩隻輪胎咕嚕嚕地轉動起來。
險些被索命的人看到摔在麵前的男人,立刻爬起來,緊張地喊了一句,“穆先生!”
他著實摔得不輕,因為剛才被開車拖拽,他的雙腳如今鮮血淋淋,看著都疼。
但對方是鐵骨錚錚的男子漢,傷是傷了,但他一聲疼都沒吼。
穆瑾言見狀,立刻伸手將他扶在路邊坐下。
沒有一聲責備,對方反倒是更加愧疚。
他低著頭,沉聲致歉,“穆先生,對不起!”
“辛苦了!”穆瑾言抬手,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在這裏休息,待會周嶽會過來。”
說罷,他也不等對方說話,轉而跨步走向摩托車。
穆瑾言扶著摩托車的扶手,用力地拽了拽,卻沒有將它拽出來。
穆瑾言惱羞成怒,抬腿狠狠地踹了兩腳,結果依舊不起作用。
他擰著眉,果斷放棄,隻得邁步,快速往前去追。
黑衣人猛踩油門,企圖甩掉身後的人。
桑美眯了眯眼,跟著也加快了速度,緊咬著不放。
半晌後,她終於追上了裝甲車。
裝甲車後麵是車廂,她剛才在別墅外麵,親眼見到穆威將穆星辰和滿藏賽進的這裏。
桑美眯了眯眼,加快著速度,整個人靠近車廂。
她雙手放開扶手,然後扶住了車廂。
黑衣人想要甩開她,將車開得七拐八拐的。
桑美咬著牙,強行緊追,好不容易碰到了裝甲車後門上的扳手。
那扳手是鎖車廂門,很緊。
她費了很大的力才將扳手掰開,“哐”地一聲,那扳手夾住了她的手指頭。
桑美的手當成被夾成了青紫色,她隻是悶哼一聲,連多一絲皺眉都沒有。
桑美用力地將車廂門打開,飛快的車速,揚起的猛烈狂風,那鐵質的門猝不及防地摔過來,狠狠地撞在桑美的臉上。
雖然有麵具擋著,但是鐵門重,她還是被磕到了鼻子,當即一股熱流湧了出來。
桑美擰眉,硬生生接住了痛。
隨著車廂門的打開,冷風直接灌了進去。
桑美一身黑衣黑褲,還騎著摩托帶著麵具,在黑暗裏顯得尤其滲人。
她趁機跳上了車廂,“咚”地一聲。
突如其來的黑影,加上青麵獠牙的麵具,穆星辰當即被嚇得“啊”地驚叫一聲。
滿藏滿身機警,立刻坐直了身將穆星辰藏在背後,他直勾勾地盯著車邊的人,大聲叫起來,“你是誰!”
桑美上前,一把捂住滿藏與穆星辰的嘴,沉聲說道:“別吵,我是來救你們的。”
她開著變聲器,男人的聲音。
可是聲音不同,但人卻給兩個孩子帶來一種莫名的熟悉感。
那種感覺令人窩心,令人安定。
穆星辰仍舊害怕,她縮了縮身子,小心翼翼地往滿藏的背後藏。
孩子如驚弓之鳥,這讓桑美看了極其痛心。
她擰著眉,渾身都散著戾氣。
她反手摸了摸馬丁靴裏的瑞士軍刀,卻發現早已不知所蹤。
桑美沒辦法,隻得徒手去解滿藏身上的繩子。
誰知道,繩子才剛解到一半,車卻突然停了下來。
桑美根本來不及解滿藏手上的繩子,她拍了拍兩個孩子的肩,大喊一聲,“跑!”
滿藏明白了她的意思,剛站起來往車廂門跑,突然麵前就閃出來個人。
對方如黑麵煞神般的站在門口,手上拿著槍,直直地對著滿藏,笑得格外冷冽,“想跑,沒那麽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