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0章 石頭砸的
周嶽將望遠鏡遞上去,匯報道:“我們的人觀察了城北高架,沒有看到人。”
穆瑾言拿著望遠鏡看了看,高架橋下正好被燈光照亮,不見半個人影。
穆瑾言擰著眉,難道是戚暮生的情報有誤?
穆瑾言將望遠鏡交給周嶽,冷聲叮囑,“先用機器人去探視,然後帶隊靠近,注意了,千萬不能驚住了下麵的人。”
周嶽領了任務,立刻指揮起底下的人辦事。
桑美在原地焦急地踱著腳,握著手機,一遍遍地撥著號碼。
穆瑾言立刻走過去,攬著她的肩,關心地問道:“怎麽了?”
桑美將按了免提,空寂的夜晚,手機鈴聲“嘟嘟嘟”地有規律地響著。
屏幕藍紫色的光打在桑美的臉上,將她臉上的擔憂展露無遺。
桑美擰了擰眉,禁不住絮絮叨叨起來,“暮生應該比我們先到才對,可他怎麽半天不出現,而且還不接我的電話。”
這倒是真的蹊蹺。
戚桑美一路都在打電話,可是戚暮生始終沒有接過一個。
這要放在以往,戚暮生根本就不敢。
穆瑾言頓住,心裏也有些納悶。
他擰了擰眉,半晌後道:“會不會人就在下麵?”
說著,他指了指橋墩的位置,建議道:“要不然我們也跟著下去看看?”
桑美將手機掛斷,擰著眉點了點頭,“好。”
從馬路下去到橋墩的路比較爛,加上冬日的夜晚比較黑,街邊的路燈那點光根本照不亮些什麽地方。
穆瑾言走在前麵探路,一邊謹慎地撫著桑美,生怕她摔著磕著。
兩人相互扶持著終於從山上走了下來,因目前不能確定橋墩下是否有人,所以大家全程小心翼翼,連燈都不敢開。
穆瑾言從大石頭上跳下來,隻聽見“噠”地一聲,他踩了“雷”落到了淤泥裏。
周嶽嚇了一跳,立刻趕過來,緊張地問道:“穆先生,您沒事吧?”
桑美也是一驚,壓低聲音,“怎麽了?”
穆瑾言捏了捏她的手,“沒事兒,踩到水坑了,你先別下來,待會我背你。”
被直接忽視的周嶽趁著黑漆漆的夜忍不住翻了個大白眼,真是絕了!
以往不知道是誰,衣服上沾點油墨或灰塵就要大發雷霆遷怒一眾的人。
嘖!這結了婚的男人啊!
真是善變!
大冬天,踩了個快沒到膝蓋的泥坑,那酸爽刺激的感覺真是一言難盡。
穆瑾言強行忍耐著自己的不適,牽著桑美的手擱在自己的肩上,“我背你。”
桑美這次倒是沒和他別扭,順著就趴在了穆瑾言的肩頭。
穆瑾言彎著腰,結實地將桑美背起來,然後腳在徹骨的泥坑裏行走,步伐穩健,不帶半點閃晃。
桑美趴在他的肩頭,寒風從頭頂吹過,她盯著黑夜裏穆瑾言隱隱的後腦勺,第一次感受到了幸運。
這個男人,她沒有嫁錯。
兩人很快就來到了周嶽等人聚集的位置,穆瑾言找了塊較為平的地方將桑美放下。
桑美看著穆瑾言,關心的問道:“你不冷嗎?”
穆瑾言捏了捏她的手,“我是男人,不怕冷。”
桑美,“.……”
周嶽,“.……”
鬼知道大冬天冷風一吹,穆瑾言那被溺水竟濕的褲管子貼著皮膚是有多舒爽。
穆瑾言的人在控製著機器人,小心翼翼地往橋墩下移,從旁邊的顯示屏裏可看到那頭的景象。
穆瑾言與桑美相視一眼,兩人雙雙湊了過去。
周嶽立刻往旁邊側了側,將位置讓了出來。
穆瑾言瞄了眼顯示屏,沉聲問道:“怎麽樣?”
周嶽指了指屏幕,立刻匯報,“我們的機器人已經將橋下秘密檢查了一遍,確定那裏已經沒有人了。”
沒有人?!星辰不在這裏嗎?
桑美心口一慌,立刻握緊了穆瑾言的手。
穆瑾言明白她心裏的失落與後怕,立刻拍了拍她的肩,冷靜地說道:“我先過去看看。”
桑美點了點頭。
周嶽立刻安排了幾批人從橋墩的兩邊包抄,迅速靠攏。
見安排得差不多,那邊的人立刻發來暗號,確定安全後,穆瑾言這才跟著跑了過去。
桑美留在後麵,她一邊走,一邊拿起手機繼續給暮生打電話。
橋墩上,穆瑾言的人緊鑼密鼓地搜索起來,桑美也一邊聯係戚暮生,一邊四處查看。
耳邊全是手機裏傳來的機械的鈴聲,桑美聽得多了耳朵都開始有些嗡嗡的。
正當她要掛斷電話時,忽然黑暗裏亮起一抹藍色的光。
桑美反射性地看過去,一眼就發現了水泥石墩的縫隙裏亮起的微光。
她莫名地心頭一緊。
桑美將手機拿在眼前,隨即掛斷,石墩縫隙裏的光跟著也暗了下來。
桑美頓了頓,忍耐著心頭的荒涼,再度循著那個號碼撥了過去,兩秒過後,石墩縫隙裏又再次亮起了光芒。
桑美隻覺得腦袋裏空空的,她嫉步上前,徒手伸進石縫去掏。
縫隙比較狹窄,桑美的手伸進去,粗糙的表麵摩擦著手背,皮膚直接被摩破。
桑美忍著痛,抓著手機怎麽也不肯放,末了直接將它拿了出來。
手機還在來電顯示,桑美盯著屏幕上“老姐”的備注,然後看了眼自己還在撥打的手機。
她張了張嘴,有些失聲地痛喊出來,“穆瑾言!”
原本正在與周嶽溝通的穆瑾言聽到這細微且痛苦的聲音,扭頭就往桑美跑去。
桑美兩手握著手機,看到自己手機自動掛斷後另一隻手上的手機也直接黑了屏,當即雙腳發軟,整個人軟了下去。
穆瑾言眼疾手快,長臂一伸地抱住了桑美,“怎麽了?”
桑美張了張嘴,心裏的害怕與擔憂交織令她說不出話。
此時,橋墩上的周嶽滿臉急色地跑了過來,“穆先生,我們找到款軍旅用手機。”
周嶽的表情嚴肅,凝重地道:“發現裏麵還有段錄音。”
周嶽因為太亢奮,手不知道怎麽的碰到播放鍵。
於是,原本安靜的橋墩下,錄音通話結結實實地傳了出來。
熟悉的聲音在橋墩下傳響,當男人冷肅無情的話一開口,桑美整個人如被點穴般的僵住。
穆瑾言靠她最近當然感覺到了,他擰著眉,緊張地問道:“桑美,你怎麽了?”
“把……”桑美的心口抽痛,連帶著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
她抓著穆瑾言的手,咬牙切齒,“把錄音再放一遍。”
周嶽愣住,有些不知所措。
見對方沒有反應,桑美的脾氣立刻就躥了起來,大聲怒吼:“我說把錄音再放一遍!”
穆瑾言點了點頭,周嶽立刻按了重播鍵。
越聽越熟悉,穆瑾言瞄了眼那隻拽著自己衣袖力道越收越緊的手,擰了擰眉,沉啞著聲音問,“這聲音.……”
桑美雙眼迸發出炙熱凶狠的光,“是他!”
穆瑾言頓住,驚愕地盯著桑美,“.……”
他知道桑美口中的他是誰了。
隻是這一幕真實的發現時,穆瑾言還是覺得赤裸裸得令人無法接受。
忽然,搜查隊的警犬狂吠起來。
橋墩上傳來通報人激動的聲音,大呼道:“這邊有情況。”
穆瑾言將桑美扶起來,“先去看看!”
桑美握緊著手機,二話不說地衝了過去。
他們趕倒時,搜尋隊已經打開了大的探照燈,聚焦著將雪地裏的那攤暗紅色血漬照亮了。
警犬蹲在旁邊,吐著舌頭,嘴巴兩旁吐出白色的氣。
穆瑾言的警犬是根據滿藏和穆星辰的味道辨位的,所以這麽大衣攤血……
桑美感覺熱氣上湧,腦袋突然暈乎乎的,雙腳發軟到根本站不住。
穆瑾言將她摟在懷裏,盯著那攤暗紅色的血漬,心裏後怕但還有維持表麵的鎮定,“不是,肯定不是她的。”
他站在旁邊,一遍遍地反複強調。
桑美捂著嘴,發出嗚咽的哀鳴,雙眼直冒著滾燙的淚水。
她也在心裏反複地暗示自己,這肯定不是星辰的,可有消息說她曾出現在這裏過,那麽是星辰的血概率很大很大。
該怎麽辦?怎麽辦?!
他們還沉浸在這份衝擊裏時,底下又有人喊了起來,“這裏發現有打鬥的痕跡。”
穆瑾言最為冷靜,他扶著桑美,然後對著旁邊的人發號施令,“你們這一對留在這裏提取樣本,進行足跡追蹤。”
這些人都是極為尊重仰慕穆瑾言的,紛紛領命,即刻行動起來。
穆瑾言看著旁邊麵色慘白的桑美,於心不忍,“桑美,要不然你去旁邊休息?”
桑美搖了搖頭,努力地克製,“不,我也要過去看。”
穆瑾言沒辦法,隻得扶著她往前麵去。
橋墩下的洞口處,搜查隊也將探照燈點亮,落點的好幾個位置,堆積的灰塵裏明顯看到有明顯的腳印,還有打動的痕跡。
腳印有大有小。
桑美盯著靠牆壁位置那個最完整的鞋印,緊張的道:“那是小孩子的鞋印。”
說著,她立刻抓著穆瑾言的手,滿臉著急,“會不會是星辰?會不會是星辰的?”
穆瑾言也有些心涼,他滿臉沉定地安撫道:“現在還不能確定,要等搜查隊取樣才能確定。”
周嶽也是一臉的嚴肅,他指了指不遠處的位置,“穆先生,前麵有線索。”
桑美的注意力已經完全被那隻小孩的鞋印給吸引,挪不開腳。
穆瑾言隻得將她留在原地,然後示意其他人看著,自己則與周嶽往前走。
周嶽指著水泥橋墩上的血漬,指了指剛才發現第一灘血液的地方,“距離第一攤血大概五米的位置。”
他指了指旁邊帶血的石頭,“應該是石頭砸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