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8章 大業麵前犧牲小我
穆瑾言頓住,有些無語。
他好不容易取回來的老婆,疼都來不及,怎麽這麽多人會認為他會欺負她呢?
餘倩雯揪著不放,看著他,冷聲威脅,“我知道你們一直看不起曲家,可你別忘了還有餘家在那裏立著。”
穆瑾言滿臉無奈的看著她,忍不住說道:“好不容易找到並娶回家的,寶貝還來不及,怎麽會允許自己對她不好。”
餘倩雯張嘴還想說點什麽,車內立刻響起桑美極不耐煩的催促,“穆瑾言,還走不走了?”
穆瑾言衝餘倩雯點了點頭,抱歉道:“我走了,你保重。”
餘倩雯沒辦法,隻得招了招手,小聲囑咐,“路上小心。”
餘倩雯是衝動,大多數時候也缺乏腦子。
反正像她這樣的名媛,隻負責美貌就好了。
但這麽多年的風雨,尤其在娛樂圈那樣的染缸裏待過,她很清楚人的好壞。
雖當成不承認,但回來臥龍郡後,餘倩雯反複思考過李玲玉的話,越想越覺得有道理。
木已成舟,原本就已經是眾人皆知的事,如果再非拆開年輕人,勢必又會引起另一番的轟動。
算起來,左右受傷的都會是桑美。
思來想去,餘倩雯也覺得既然婚姻已成事實,那就隻能迎接麻煩,見招拆招。
車內,桑美笑臉滿是愁容。
她握著穆瑾言的手,低落地喚了一聲,“穆瑾言!”
滿藏是她帶過去的,桑美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可比起被責怪被謾罵,她最擔心的還是星辰。
穆瑾言伸手將桑美抱在懷裏,揉著她的腦袋,小聲地叮囑道:“沒事!沒事!我們再想別的辦法。”
桑美心裏難受,順勢將腦袋在他懷裏拱了拱。
穆瑾言耐心地安撫著,低聲解釋,“曲叔不都說了,如果滿藏聯係他,他會通知我們的。”
桑美的眼淚浸透著毛衣,然後順著質料輕薄的襯衣灼痛著穆瑾言的肌膚。
她啞著嗓子,早沒了方才與曲安格大戰的氣勢,整個人氣勢低迷,“可是外麵天寒地凍,星辰在外麵不知道會不會怕。”
穆瑾言抱著她,小聲地一遍遍地強調,“沒事。她一定沒事的。”
兩人在車廂裏相擁取暖,這種家人式的麵對困難,看得前排的周嶽眼眶通紅。
他跟在穆瑾言身邊十幾年了,大災大難亦或是生死麵前,穆瑾言都是一個人咬牙強撐。
如今,終於有個人溫軟的出現,雖不一定能起到解決問題的作用甚至可以說會製造更多麻煩,但是她的出現對於大老板來說是精神的支柱。
曲家。
餘倩雯送完桑美後,扭頭回到臥龍郡,撒潑似的與曲安格大吵了一架。
她已經忍耐了太多年,加上車禍的原因,自身的抑鬱症開始有了爆發苗頭。
餘倩雯控製不住脾氣,在曲安格麵前展現出了她優雅人格的相對麵,潑辣的罵得曲安格臉色青一陣紅一陣。
曲安格最後惱怒的摔門,大半夜離開了家。
餘倩雯在臥房裏摔東西,哭得歇斯底裏。
相隔兩個房間的曲染坐在地毯上,耳朵清晰地留意著外麵驚天動地的聲音,嘴角抑製不住地上揚。
她覺得懸在腦袋上的刀正在一點點地被移走,終於嗅到了一絲自由的氣息。
曲安格從臥龍郡離開後中途換了三次車,最後司機按照原定的計劃,繞了大半個B市後,半路接了個人,最後在一處空曠的路邊停了下來。
周圍漆黑一片,車內也沒有開燈。
宋育坐在旁邊,恭敬地喊了一聲,“曲先生!”
曲安格坐在皮質的車椅上,麵色冷沉,“查到了嗎?”
“我們的人沒有查到。”宋育搖了搖頭,接著從口袋裏摸出手機遞了上去,“但是剛才我收到一條匿名信息,說是在B市立交橋下見滿藏與星辰出現過。”
手機屏幕透著藍紫色的光芒,將曲安格的輪廓照得尤其清晰。
曲安格看了一眼遞過去,冷聲問道:“消息確定嗎?”
宋育搖了搖頭,態度認真,“不能確定,我也是剛收到,還沒來得及找人去看。”
曲安格沉默著,一隻手搭在大腿上有規律地敲打著。
半晌後,他看著宋育,語調冰冷地囑咐道:“你親自帶人過去看看,如果他們真的在那裏,想辦法保全星辰,然後將滿藏帶去指定的地方。”
宋育愣住,有些不敢相信,“我去?”
曲安格點了點頭,冷靜地分析起來,“G市大勒鎮礦產的事你露過麵,你去的話談判的真實性會高一些。”
正因為滿藏是個孩子,他隨時可能因為緊張而失手,也會因為欺騙而惱羞成怒,派個他見過的人過去,至少讓他明白他們即將拿出自己的態度。
宋育點了點頭,表示理解,“明白。”
宋育瞄了眼窗外,確定沒人後,推開門出衝了出去。
曲安格捏著眉心,頭痛不已。
李晟從後視鏡裏觀察到了他的不適,隨即開口問道:“曲先生還有什麽煩心事嗎?”
“頭疼,老毛病了。”曲安格擺了擺手,然後強打起精神,“滿藏與他們的接觸你調查清楚了嗎?”
李晟搖了搖頭,老老實實地匯報,“之前從未出現過,昨天才露的麵。”
桑美打從踏進B市後,曲安格就安排李晟找人密切關注著她。
所以不管觀山悅,還是桑美住的小洋房附近,都有曲安格的人,他們掌控著桑美的一舉一動。
在此之前,李晟沒有見過桑美周圍出現過滿藏,那孩子就像是突然出現的人。
李晟擰著眉,回頭驚愕地看著曲安格,後怕地問道:“難道大勒鎮的事他們知道了?”
曲安格捏了捏眉心,表情凝重,“看穆瑾言的表現又不太像。”
他頭疼得緊,整個腦袋像是要炸了似的。
曲安格強製忍耐著那股疼痛,冷靜地下令,“你多留意,密切關注他們近期的行動,如果有前往G市的嫌疑,立刻處置。”
李晟瞪大了雙眼,心跳都跟著亂了節拍,“處置?曲先生,那可是穆家啊。”
鬼都知道處理是什麽意思!
那裏麵可是有穆家的心肝寶貝,甚至還是曲安格自己的親外孫女呢!
曲安格放下捏眉心的手,偏頭看向窗外的皚皚白雪,語音森冷地道:“大業麵前犧牲小我,取舍的事還需要我教你?”
李晟愣住,不敢再搭腔。
暗夜裏,有人愁眉不展,亦有人喜笑顏開。
方煒從外麵趕了回來,進門的同時笑得囂張狂妄,“得手了。”
徐璽在替藍胖胖塗藥,動作小心翼翼地,“人怎麽樣?”
他著實喜歡這隻貓,而這隻貓又仿佛是認識它似的。
每天晚上,這小祖宗總是會趁他睡著了,然後偷偷爬上他的床,團成團縮在旁邊的枕頭上。
徐璽不喜歡動植物,除了在C市被救活的那盆蘭花,還有這隻莫名其妙出現在他生命中的肥貓。
方煒倒了杯水,仰頭全部灌了下去,然後長長地舒了口氣,“可能還能活。”
徐璽擦藥的動作頓住,抬頭看他,“可能?”
或許是他擦拭的動作輕柔,藍胖胖並沒有享受夠,於是揮著肉爪子就去撓徐璽的手,示意他繼續擦。
徐璽很是無奈,跟著照它的要求繼續塗抹。
方煒聳了聳肩,一副無可奈何的表情,“受傷嚴重,隻能聽天由命。”
徐璽鑽心地替藍胖胖塗抹著藥,一邊懶懶地感慨一句,“那就看他們的造化了。”
塗抹得差不多了,他將棉簽和藥擱在旁邊,拿起旁邊的濕紙巾擦著手,“不過現在活不活,死不死,並不是太重要了。”
方煒笑著豎起了大拇指,“不得不說,您這招“挑撥離間”用得著實巧妙。”
徐璽將濕紙巾扔在垃圾桶裏,眸底透著黑沉的光,“好戲要上演,好好看著,可別漏了。”
方煒倒了兩杯紅酒,一杯遞給了他。
徐璽接過,兩人幹脆地碰了碰杯,笑得格外開懷。
相對於這方的歡聲笑語,穆瑾言這邊可就焦頭爛額多了。
他與桑美才剛從臥龍郡離開趕回觀山悅,半道上周嶽就接到了電話。
周嶽滿臉凝重地聽那邊的人匯報完,然後轉身看著穆瑾言,緊張地說道:“穆先生,太太醒來聽說星辰小姐還沒找到,一急之下暈過去了。”
桑美的心跟著都跳了起來。
穆瑾言緊張地站起來,腦袋“咚”地撞在了車頂棚。
他捂著被撞痛的頭頂,一雙眼驚慌地看著周嶽,忍不住出聲追問道,“什麽?送醫院了嗎?”
周嶽點了點頭,“送了,梁媽正在醫院兩邊照顧著。”
穆瑾言的心這才算是放進了肚子裏,接著立刻下令,“掉頭,去仁愛醫院。”
桑美坐在旁邊,感受到了穆瑾言內心的雙重煎熬。
她伸出手與穆瑾言十指相扣,輕輕地捏了捏他的手,傳遞著自己的力量。
穆瑾言伸手,一把將她摟在懷裏,鼻尖貼著她的秀發,深深地吸了一口。
桑美輕輕地拍了拍他的背,沉聲安撫,“別怕!有我陪著你。”
司機與周嶽兩人選擇了沉默,甚至覺得自己連呼吸也有些多餘。
司機以最快的速度穩健地開到了仁愛醫院,穆瑾言與桑美手拉著手飛快地往樓上奔跑。
剛到袁悅君住的病房,兩人異口同聲地喊了起來,
“媽!”
“媽!”
袁悅君還在打吊瓶,整個人昏昏沉沉地,聽到門口的動靜,她翻身爬了起來,“怎麽?”
袁悅君一夜之間憔悴了不少,她盯著穆瑾言,一個勁地追問起來,“是找到星辰了嗎?”
說著,她探著身子往門外看,還笑著哄著孩子,“星辰!星辰!快到奶奶這裏來呀。”
然而,遲遲沒有回應,沒有那個粉色的小機靈鬼活蹦亂跳的跑過來。
袁悅君的臉色都變了,但她仍就不死心地喚了一聲,“星辰?!”
桑美受不了,立刻轉過身,偷偷地將眼角的淚給擦掉。
袁悅君雙眼蒼老地看著穆瑾言,緊張地問道:“還沒有找到嗎?”
穆瑾言杵在旁邊,不知如何回應,隻得擰著眉,低下了頭。
袁悅君有些激動地捶了錘床,“怎麽還沒有找到啊?”
她的動作有些大,倒是血液回流。
穆瑾言嚇了一跳,連忙蹲下來按住袁悅君的手,沉痛地喚了一聲,“媽!”
袁悅君動彈不得,隻得一雙眼睛含著熱淚,一眨不眨地盯著穆瑾言,嗓音蒼老,“瑾言啊!我的小星辰,她可怎麽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