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1章 你別走,說清楚
餘倩雯先發製人,仰著下巴,態度很是傲慢地質問,“桑美呢?你把她藏哪裏去了?”
李玲玉觀察著麵前驕橫得無理取鬧的餘倩雯,對於穆星辰的失蹤她完全是一副漠不關心的態度。
她擰了擰眉,麵色有些微沉。
她突然有些理解為什麽桑美對她恢複記憶的事閉口不談,即便餘倩雯已經大鬧到戚家,她也一副不願多提的表情。
桑美不待見的人,李玲玉也不見得會多禮遇,更何況她已知曉阻礙兩位年輕人領證的事,心裏對餘倩雯就更加的不舒服了。
她當了餘倩雯三十幾年的影迷,一朝粉轉路再變黑。
李玲玉沉著臉,態度冷漠地應道:“桑美辦她的事了,你如果真有什麽急事,我可以幫你轉述。”
今天她算是徹底清楚餘倩雯的態度,她想要搶占桑美。
明目張膽搶女兒這種事,沒有哪位母親會答應的。
“轉述?”被直接拒絕的餘倩雯惱羞成怒了,“咚”地將昂貴的皮包扔在地上,抬手指著李玲玉,“你憑什麽?”
纖細的手指,指甲留得很長,塗抹著金色的指甲油,倒是挺像掌管後宮的刁蠻貴妃。
餘倩雯瞪著她,不自覺地提高了音調,“你不會不知道,桑美她是我女兒!”
相對於這戲精上身的大影後,李玲玉的“演技”反而顯得平靜許多。
她克製著心頭的火氣,眼底眸光冰涼地看著餘倩雯,淡淡地道:“抱歉,這我還真不知道。”
像是力量加碼最高的拳頭,冷不丁擊中了厚實軟綿的枕頭。
餘倩雯氣急敗壞,瞪著李玲玉,不知該如何接話,“你!.……”
李玲玉冷冷地盯著指向自己的手,麵無表情,但態度卻在無形中透著強勢,“我隻知道她是我和戚濤養大的女兒,姓戚,不姓曲也不姓餘。”
餘倩雯氣惱不已,瞪大著雙眼,氣焰囂張,“你們的女兒早就死了。”
這話劈頭蓋臉地砸過來,李玲玉被砸得神經一顫,忽地怔住,“.……”
她擰了擰眉,胸口起伏不定,呼吸不暢。
餘倩雯看了她一眼,這才收回手。
她往後退了一步,沉默著深呼吸了幾口氣,平複完情緒才開口道:“我可以給你錢,隻要能認回我女兒,數目你隨便開。”
餘倩雯擺出來的態度,就像是以前戚濤還開店,那些不差錢的大老板過來訂購貨品時的傲嬌。
非常的令人不爽快。
李玲玉擰了擰眉,滿臉嚴肅地看著餘倩雯, 沉聲嗬斥,“桑美不是商品,更何況她對我們戚家來說無價。餘老師,我請你別羞辱她,更別侮辱自己。”
一個小縣城裏走出來的家庭主婦,在她麵前談尊重,這根本就是笑話。
餘倩雯的耐性幾乎被消磨幹淨,她瞪著李玲玉,大聲嚷嚷起來,“你到底想要怎樣?你知不知道桑美與穆瑾言結婚會引起多少連鎖反應?你知道會造成什麽後果嗎?”
剛才在穆家損失了好幾個億,餘倩雯不相信李玲玉沒有參與的份。
在她而言,戚家的人綁桑美不肯放手,就是想要借她的手撈財。
餘倩雯看著李玲玉,言語譏諷地攻擊著她,絲毫不見手軟,“你沒文化就算了,但活了這麽大歲數是連腦子都沒長嗎?”
李玲玉不太懂她說的意思,下午發生這麽多事,大家東奔西走的,根本沒有人注意新聞的事。
更何況,她平日裏除了閑時追追家庭劇外,根本就不看新聞的,哪裏會心思縝密地去考慮結婚的影響。
餘倩雯忍不住翻了個白眼,這麽顯而易見的事,奈何對方卻半點不懂。
她深深地吸了口氣,然後看著李玲玉,冷聲攻擊起來,“你們什麽家庭,穆家是什麽背景,他們兩人結合外界會怎麽說?你考慮過桑美的感受嗎?你怎麽能眼睜睜地看著她被外界攻擊?”
當然,桑美與穆瑾言不能結婚的真正原因她是不會說出來的。
她當然不可能告訴李玲玉,桑美的結婚可能被卷進全國的一次換位的競選當中,而競選中的關鍵人物會是她的親生父親。
否則李玲玉一定覺得她自私,最後不肯出麵阻止。
李玲玉雖然沒什麽見識,但餘倩雯的話都說得這麽明白了,她不可能聽不出來。
隻見她沉默裏起來,臉色微凜,看著餘倩雯的眼神也多了幾分銳利,“我原本是漁民出身,確實如你所說沒什麽文化,當然也沒你眼界開闊,心思細膩。”
餘倩雯蹙眉,等她的下文。
李玲玉也毫不退讓,仰頭,姿態驕傲,“但她是我女兒,我不期望她能有多大作為,但起碼的幸福是必須的。桑美與瑾言是一場天時地利的相遇,她選擇與這個男人結婚共度餘生,作為母親的我就支持,就這麽簡單。”
擺明了,她就是讚同桑美與穆瑾言的婚姻,並且絕不會出麵阻止。
這對於餘倩雯而言,簡直就是冥頑不靈。
但她又不能直接將更深層的原因說出來,隻得心裏憋著氣,指著李玲玉破口怒吼,“我看你就是看上了穆家的錢,連她會收到輿論攻擊都不管了。”
沒想到,連餘倩雯都這麽看桑美,李玲玉雖然早已預料過外麵會這麽看,但話從餘倩雯嘴巴裏說出來又是另一種味道。
好像她非拽著桑美不放手,就是為了在她身上得到什麽好處似的。
“能有什麽輿論?”餘倩雯咬了咬腮幫子,雙手緊握成拳,她抬頭看著李玲玉,冷冷地問:“說她飛上枝頭變鳳凰?還是說我們戚家攀龍附鳳?”
李玲玉渾身的氣焰囂張,一副不好惹的眼神。
她看著餘倩雯,依舊保持著自己坦蕩的姿態,“別人的嘴巴我管不住,但隻要桑美幸福,我並不覺得是什麽大的問題!”
餘倩雯瞪著他,忽地出聲道:“如果是她可能坐牢判刑呢?”
這話像是一記春雷,“咚”地炸在了整個寧靜的夜空。
李玲玉猛地瞪大了雙眼,平靜的臉上爬滿了驚愕,“判……判刑?”
這女人的內心防線,真是好攻破。
餘倩雯眯了眯眼,眸光清冷,“貝沙灣裏還有人知道桑美的身份吧?!”
李玲玉蹙眉,雙手緊握成拳。
餘倩雯居高臨下的看她,陰陽怪氣地挑釁著她的心理建設,“你以為桑美與穆瑾言結婚後,媒體不會深扒她的身份嗎?”
李玲玉,“.……”
早些時候戚濤在貝沙灣租的地被品睿集團強行占有,那時候李玲玉就見識到了媒體的力量。
隨隨便便的一夜報道,黑白顛倒,是非不輕,誤導著大眾,以致於到現在還有人覺得戚濤當初不放棄地隻是因為想要圖謀政府的那點補貼金。
陌生看事看人,都是受流言的影響,李玲玉是真的擔心會影響到桑美。
餘倩雯從對方粗喘與不安定的呼吸裏感受到了緊張,她瞪著李玲玉,毫不示弱地斥責,“法律麵前人人平等,你們為了一己之私將她害慘了!”
桑美不是桑美,相思不是相思。
如果桑美的事被扒出來,她被發現冒名頂替他人身份,如果她不承認不公布,媒體很難查到曲家。
但如果桑美公布她的真實身份,那這條線就會眼神到曲染身上,從而衝擊曲安格。
曲安格現在是整個曲派的重心,如果他倒下,那意味著葉擘會直接登台。
葉擘登台勢必會對付穆瑾言,順帶著連桑美也會被一起算計。
這些事,李玲玉根本不可能想到,但餘倩雯可以。
李玲玉說能想到的法律責任就是坐牢而已,她板著臉,冷冷地道:“這就不勞你費心了,如果到時候有什麽事我是不會連累桑美的。”
早些時候她就與戚濤商量好了,如果桑美的身世真的被發現,那他們就自己去頂,絕對不會牽連孩子。
“你說不連累就能不連累了?”麵對這女人的執迷不悟,餘倩雯還是忍不住爆發了起來,她言語激憤,“全國這麽人看著,你要是出來頂,那些人不得戳著桑美的脊梁骨罵她自私自利!”
自己在外逍遙快活當闊太太,卻讓自己母親去坐牢服刑,大眾不得將桑美罵瘋。
李玲玉擰著眉,同樣麵色難看。
自私自利?
她承認自己確實如此,但比起餘倩雯的所作所為,那真是小巫見大巫。
李玲玉握緊著雙拳,目光冷傲地瞪著她,情緒衝上來,什麽話都往外倒,“她當時在海裏泡得渾身傷口腐爛流膿還高燒不退,而且她失憶的事心理醫生那裏有評估報告,她當時也才十二歲根本沒有決定權,一切都是因為我的自私才造成的!我認罪有什麽問題?”
餘倩雯隻是一愣,一雙眼睛直勾勾地看著她,聲音低顫,“你說什麽?”
她看著李玲玉,張了張嘴,好半天才顫抖著雙唇問道:“她……她還看過心理醫生?”
意識到自己泄露了什麽,李玲玉慌忙捂住自己的嘴,神色慌亂。
餘倩雯卻有些瘋狂,喋喋不休地追問,“她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麽事?你們怎麽找到她的?什麽在海裏泡得渾身傷口腐爛流膿高燒不退,還失憶的?”
見李玲玉要跑,餘倩雯二話不說地衝過去擋在她麵前,大聲吼道:“你別走,給我說清楚。”